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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绯看了我一眼,对这场不大正常的闹剧倒是没什么反应,小跟班请了安,说是因为听他声音怕是受了风寒,特地熬了东陆的偏方要给他,如今她不小心倒了地上,就又匆匆的离去了。
我跟着她的身后刚要请安离去,就听到程一绯问我,这东陆的公主他该怎么处理?
“既然是来和亲的,那皇上就按祖宗的规矩和了这门亲吧。”我一直望着外头,想抓住小跟班问个究竟,却被程一绯扣在这里心里很是着急。
程一绯看我心不在焉好像不大高兴,他说,那便是将这姝韵公主收入后宫。
我管你收不收啊,我这边着急那边又动弹不得,随口应道:“皇上英明。”
程一绯一个向前,“那你觉得,朕娶的是姝韵公主这个号呢,还是姝韵这个人?”
“当然是人了……”我刚一说完,顿时就楞住了,诧异的看向了程一绯,却见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鼻尖几乎都要碰到我的耳根,他说,可是朕想要的是这号。
娶的若是姝韵公主这个号,那么不管姝韵公主是谁,那便是程一绯的妃子,所以,顺理成章的身为正牌公主的我也就成了他的妃子;若是娶了姝韵这个人,那么便是现在顶着姝韵这个号的人,自然与我无关,可事实上不管现在姝韵是谁,如真追究起来,我是如何逃脱不过的,就算佑生不说,当日在东方易的生辰宴上,见过我的人那么多,这姝韵长的什么样,哪里能这么随便的蒙混过关了。
也是我太天真了,如果真的想查,我身上实在是漏洞百出,而程一绯要知道我是谁那也是易如反掌,一直以来他不说我便傻傻的以为他不知道,说到底是我真傻了。
我觉得我的额头都在冒冷汗,站在原地不敢动,直到他站直了,我才匆匆的问了安,找了借口离去。
程一绯也没为难我,依旧那样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走了,让我失踪觉得背后有一道X光不断的在透视着我。
问了小跟班的住处,我顾不得饿肚子,七拐八拐的也就过去了,去的时候小跟班正站在她所在的殿门口等我,一看到我,便急忙引进了屋。
“公主!”关了门窗,见四下午人她便跪在了地上。
我皱皱眉头,对这一堆的麻烦事表示不解,坐在椅子上一手抓了绿豆糕一手端了茶,嘴巴里还咬着东西,喃喃道:“你怎么也上西隅来了?和亲是怎么回事?”
小跟班摸啊摸的就摸出了一封信,我拍掉手上的饼屑,将那火油密封的书信拆开,却是东方卿的字迹。
“十三殿的?”
“皇上近来身体堪忧,事事由十三殿下来代理。”
我疑惑的看下去,书信的内容大概有三,第一是若是小跟班在东陆没有遇到我,那么她就这么扮下去与西隅和亲,希望能换来东陆几年无忧;第二若小跟班遇到我将书信交予了我,他希望我不要拆穿她,然后接着第一条实行;第三他表示希望的不要再回东陆了,目前东陆的局势很乱。
小跟班说,周王与皇上闹翻了,那边已经闹翻了天,西隅又虎视眈眈,这才送了她来和亲,希望西隅暂且不要有太大的动作。
而实际上这也只是给西隅一个台阶下,如果这时候西隅与东陆真的打起来,两边其实都不讨好,到时候也是落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场。
我对这公主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拍拍小跟班的肩膀,“从今儿起你就是东陆的姝韵公主了,见了我莫要再低头下跪,按道理来我比你还低了好几个阶,要自信点,这里到底不比在东陆,要处处小心,别让人欺负去了。”
小跟班伤感的一抽,“公主您现在是西隅皇帝的妃子吗?”
我无语,“我看着像她的小老婆吗?我不过是个女官,程一绯身边的一个女官。”
听到我直呼程一绯的名讳,小跟班吓得脸都白了,这丫头向来胆小,我说,“再过不久我便会离宫,今后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让你待我受罪,是我对不起你。
回去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一天什么都没吃,纤云端了碗燕窝给我垫肚子,我突然想起我在这里的生活用度的确不似一个女官该有的,便问纤云,别的女官也是人参燕窝做三餐,带薪休假什么都不干的吗?
纤云娇笑道:“姑姑莫要开纤云玩笑了,这皇上是什么心思,姑姑自个儿明白,这哪里是女官的待遇,这愉妃娘娘怕是都没这么多赏赐。”
我一吓,这还怎么了得,抓了那桃木枝就急忙跑朗宴那里去,嫁给程一绯我还不如嫁给佑生呢!还是让朗宴赶紧出面让程一绯挑个成亲的日子,能拖一天是一天,拖到师傅来带了我走才是正事。
可惜这趟我是白去了,那个看我不是很爽的黑帅哥说朗宴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去了,是被皇上派去做事了,做什么事就不便透露,我有点失望,可能是朗宴关照过黑帅哥帮衬着我点,他看我神色黯然便多嘴问了一句有什么事。
我忙地上桃木枝,讨好的笑道:“帮我雕枝桃木簪子吧,简单点就成,不用太精致,红菱手伤着了,没力气削。”
黑帅哥瞥了我一眼,好像很不乐意,“别人的事你都这么热心吗?怎么不见你对朗宴上心?”
“我怎么会对我未来的夫君不上心?我关心着呢。”
“关心会等他消失了一个月才出现?朗宴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要娶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有事情才想找他,没事又消失得不见踪影。”
我语塞,也茫然,不知不觉就依赖了他,带着那种不管我怎么样了,他都不会离开我的心思,还是第一次有了这种心思。
不管怎么说,黑帅哥还是收了桃木枝,他看了几眼,“我只会把这桃木枝削光滑了,别想我能做出什么花样。”
“没事,你能帮忙已经千恩万谢了。”
黑帅哥嘴角一丝冷笑,在我转身的时候说了一句,“这般容易相信人,早晚是要吃苦头的。”
我没怎么在意,回去开始整理衣物,做好随时随地离开的准备。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百花争艳,荷尔蒙作怪,就连愉妃家的大白胖猫都和红贵妃家的黑猫搞上了,气得愉妃把她的宠物猫给关笼子里,结果这猫叫了一晚上,吵得整个倾心殿没有一个正常的,第二天全部脸色苍白,眼眶发黑,程一绯为此也发怒了,说若是再吵,便让御厨把猫给炖了,没有办法,愉妃只得让人把猫送出宫,说什么也不能便宜了红贵妃家的黑猫。
哦,忘了说明,红贵妃家的黑猫是公的。
后宫三天两头都要闹几起下毒陷害事件,大家心知肚明,今儿你是我姐妹,明儿又变成了仇人,这事看着简单,实际有复杂得很,通常一件事若真的追根到底,牵扯起来又是一连串的人,永无止境,所以程一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她们闹,只要事儿不大,一概都是小小的惩罚一下,比如关冷宫关禁闭口月俸什么的,再往大点就降级处理或者直接打包上浣衣局去了。
这事原本是与我没有什么关系的,我一个女官怎么也不会和她们几个娘娘扯上什么关系,可是问题是我的位置实在是尴尬。
说是皇上的近侍,可我却什么事也没有,整天就在自己屋里做自己的事,除了程一绯无聊的,就叫我上他那儿去让我受一受惊吓,泡泡茶下下棋,除了侍寝没有外,我现在完全在做一个后宫妃子的工作。
再加上前段时间,姝韵公主受封姝韵贵妃,与红贵妃平起平坐,虽然没有红贵妃久来坐大,那也是位高权重,而我又与她走得近,这下子我真被顶到了风口浪尖,基本上每天都能遇到几个三八上我这里来叫嚣,却因为我的识趣,这边示弱那边奉承,搞得大家都弄不懂我哪里让程一绯看上眼了,兴味阑珊的离开。
我每天都在想,明天师傅该出现了,我也就离开了,可是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了,还是没能等到他出现,期间只要苏涟誉例行的过来帮我针灸,我问他我是有什么病,他从来都不屑回答我的问题的,所以他不说,我也就没再问。
离开时他告诉我,师傅到西隅了,过几天就会来带我走,让我做好准备,别到时候又出了什么岔子。
我很是高兴,看着床头的包袱终于可以带走了,想着终于不用再面对那些越来越难对付的女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三月底,红菱就要离宫了,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她也变得焦躁,我嘲笑她,这是婚前恐惧症,一出了宫,她也便嫁作他人妇了,作为与我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姐妹,我没有什么好送的,也不敢再拿那些玉石之类的东西,只能俗气的将我所以的银子都给了她,算是道贺,更多的是歉意。
红菱说什么都不愿意收,我便佯装生气,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苦笑着收了,她说,对不起。
我笑了,哪有人收礼金说对不起的,要说那也是说谢谢。
只是到头来我才知道错的是我,原来,她真的要说对不起,可惜,这事,岂是一句对不起能解决的?
作者有话要说:饭局的三大悲剧:想请的人没来;来的人都和你无关;结帐的时候只剩你一个清醒的。
昨天,我这三大悲剧都经历了一遍,有人比我更悲催的吗?!泪奔了~
☆、51妹子的苦逼人生
有句话说得好;不怕真坏人,就怕假好人;不怕真仇家;就怕假姐妹;也只有我那样傻,多少次了都不见得有所领悟;不愿意去相信,这皇宫内,没有谁是真的纯良。
宫里近来有件大事;那便是红贵妃怀孕了;是龙种;这意味着程一绯终于有了第二个孩子,宫里人心惶惶,一边是羡慕嫉妒恨,红贵妃一旦诞下龙子,那么她便稳坐了皇后之位,从此母凭子贵;一边是担心害怕急,这孩子来之不易,红贵妃身边的人几乎都警惕到了极点,怕有人下毒,怕有人陷害,就是那只黑猫也被带走了。
当然,也有一种人是抱着观戏的心态,例如我。
一般的宫斗文里,只要是有谁怀孕了,铁定要出点什么才罢休的,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能离她多远就有多远,可惜我还是太天真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去,她们想害我,那也能找出个理由。
在红贵妃安全度过三个月后,本来一切只是小波小浪的也没出什么大事,直到一个列于交加的夜晚,她突然肚子痛得难受,再翻滚个把时间,等到太医来的时候,孩子没了。
这下子后宫乱了套,红贵妃也疯了一样,反正就没一个安生的,估计除了程一绯外就没一个淡定的,我还记得那天的天气是难得的好,太阳明晃晃的,照得人都格外的舒服,我以为天气会这么好下去,到底是我一厢情愿,天刚黑下来,这雨也跟着落了,而且特别的大,我自禁卫区回来,发现我所在的庭院很是亮堂,进去的时候一圈又一圈的侍卫,不容我说话,就把我给拖着了。
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湿漉漉的站在红贵妃的那宫里,那天红贵妃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宫袍,却难掩满脸的倦容,一双眼睛红肿,整个脸都消瘦憔悴,看到我,直接就扑了过来,又是抓又是掐,怒吼着:“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我头脑一懵,只觉得缺氧缺得难受,一直到有人把红贵妃拉开我才回了神,看了一屋子大大小小的人,却也冷静了下来。
陷害这事可能是近来遇得多了,我也熟练了些,忙问,我这是做什么了?
一直跪在角落里的红菱怯怯的与我说,“姑姑,莫要隐瞒了,事情都被发现了。”
“什么事?”
“你在装什么?!红菱都招供了,你休想当做与你没有干系!”那个红贵妃的近身嬷嬷疾言厉色的指着我就是骂,然后,我就看到了所谓的证据,几个小木头人,装在一个桃木匣子里,黑色的木头人掉了出来,上面贴这一张纸,写着红贵妃的名字,还查有数支银针,其中一支正中肚子。
“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竟然将这些邪门歪道蛊毒巫术带入宫中!简直是无视历届太后的贤德!简直是罪该万死!”
我抓起了写着红贵妃名字的小木头人,红贵妃一声尖叫,又想扑过来,嬷嬷急忙安抚他,其他的侍卫就一巴掌甩了过来,是那么的措手不及,手里的木头人也滚了出去,落在了红菱的跟前。
我冷笑着,嘴角一丝腥甜,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又有几个人过来,一脚打在我的后膝盖,我就这么慢直直的跪在地上。
“这木头人是桃木做的呢。”我笑笑的对红菱说。
嬷嬷说:“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这桃木人已经确认了是你苑里的那株桃树所刻,若不是红菱在出宫之际受不了内心的谴责将事情抖了出来,又有多少人要因你受害!”
我点点头,“是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