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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了得,中午才打了人,怎么下午也要打人,这脾气是不是太差了点。
我探出个脑袋,就看到一群人都跪了一地,磕得脑袋血直流,其中大部分都是御膳房的人,而那个被人压着要打断手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厨子。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我一出场,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我。
想必,我中午的落井下石已经传开了,就连那个厨子也吓坏了,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对着我直磕头,“太傅饶命,太傅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吗?”我莫名其妙的问道。
他急忙摇头,“小的什么也没做,还请太傅饶命。”
“你既然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为什么要你的命。”
他怕得全身发抖,“还请太傅莫要杀了小的,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全家上下就靠小的生存。”
“这台词都烂透了。”我撇撇嘴,见小豆子铁青着一张脸,问道,“太子殿下何故如此生气,是这奴才冲撞了殿下?”
小豆子习惯性的先哼了一声,却一句话不说,挥挥手,“给我打断了他的手!”
我觉得他这么做很不是人道,急忙制止,“殿下呀,你有话好好说就是了,为什么总是想要打人呢!”
“这里我说的算,我就想打就打,没听到吗,给我狠狠的打!”
“我说你到底做了什么让殿下那么生气啊。”
厨子一脸无辜,分明就是不清楚,可能是什么地方冲撞了小豆子却自己不明白,面对自己吃饭的家伙要被打断了,他也慌了,不断的磕头,两个侍卫过来按住了他的手,另外一个拿了一根敦厚的木棍,朝着他的手就要打下去。
“别介啊!”我一惊,急忙扑过去,本意是阻止侍卫动手的,事情不清不楚的就害得人家双手残废,今后再也不得下厨,这可比杀了他更难受,我更是不忍小豆子小小年纪就这帮暴戾,为所欲为不懂分寸,到时候反悔。
可是,我没有想过要献身取义。
谁知道地上有石块,我一脚踩上去,整个人就扑了过去,紧接着,一手就挡在了厨子的手上,侍卫来不及收手,那十成十的力道就这么下去,我清晰的听到咯噔一声脆响,然后从臂膀传来的一阵刀剐一般的刺疼,直冲脑门。
我觉得我的眼前一阵晕眩,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到头来被打的是我,受伤的总是我?
要我说,这身体可真是不吉利,据说我还没附身之前郭成渝就没少受过伤,三天两头的摔破脑袋那是常有的事,程一绯经常笑他是得一智失一智。
如今我附了身也没能逃脱他悲催的命运,大病小伤从来不间断,才过了几天好的,这不,手又给打断了。
所有人的惊呆了,就是小豆子也瞪大了眼睛。
我龇着牙,走了两步,对着靠得最近的宫女说道,快!快去请太医!老娘要疼死了!
太医还是那个太医,从半熟变成老熟人了,一边替我包扎,一边长叹,大人莫要太伤心了,要节哀啊。
我都还没死呢,节哪门子的哀,怎么各个看我的表情比我死了还难受。
事后我才知道,我这被称为当今最贵的手没了,再也好不了了,这就意味着,我再也不用写什劳子报告了!而我不会写字画画的事情也就不会曝光了。
于是,我大有柳暗花明的感慨,大大的松了口气,可看在外人的眼里,却变成了我强颜欢笑。
管家抹着泪说,是老奴不好,老奴没有照顾好老爷,老奴罪该万死!
我说,你也不是老妈子,随时随地看着我,我就是要死你也拦不住,不过是断了一只手,只要好好的做复建,今后还是能动的,只是不能拿重物罢了,当然,也拿不了笔。
这一说,管家哭得更伤心的,我抓抓脑袋表示无可奈何。
据说,小豆子被关禁闭了,原因,当然是我。
当今太傅的手被他给打断了,他难逃其咎。
疼是疼了些,可是却是感激的,带薪修养了一个月,搜刮了不少的礼品,其中不少是程一绯送过来的,大部分是珍贵药材,我觉得我用不上,可是管家不听,换着法子给我补身子,直到我喝那人参大补汤喝得流鼻血了,太医过来看了看,说,我又没怀孕,喝什么安胎药!这才消停。
我越发的觉得受伤是件美好的事,人人顺着你,就算我掐着来看我的丞相的手,掐的他淤青了,看得出他的脸色和他淤青的手差不多,可是他看看我的手,还是笑得诡异的说,“还请太傅莫要太过伤心,人生不如意十有□,相信会有转机的。”
我乐呵呵的说是啊是啊,他看我的表情就更加的怜悯的。
没有人相信我是真的开心。
其中九王爷来看过我一次,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好像知道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吩咐我好好养伤,留下了许多名贵的药材,我怕管家又开始乱煮,急忙把它们收一收,埋到花园里的牡丹花下了。
那年的牡丹花开得特别的娇艳。
事后管家直埋怨,这九王爷也真小气,来探病怎么什么东西也不带,府里的千年老人参都快完了。
那报告书的事也就没了着落,皇帝儿子闯的祸,害得我吃饭的家伙都毁了,即使留着我没用,程一绯也不敢折我职,就任凭我挂着这个太傅名号打酱油,再说了,其实用到我写字的地方并不多。
那一年,几所我的字画作品价格普遍均涨了十个百分比!而且还有上涨趋势,直逼已经死了十多年的画圣。
我不知是喜是悲,如果没有我的附身,郭成渝的字画早就该这么涨了吧。
再重新去给小家伙们上课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小豆子,听太监说,还在关禁闭当中。
我一惊,离我受伤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怎么一个月都被关禁闭了?这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哪里受得了!
一下了课,我就匆匆忙了赶往历朝历代关那些犯错的皇子的小黑屋,门口的贵原看了我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就让我进去了。
我想,该是程一绯有吩咐吧。
小黑屋,顾名思义就是小黑屋,不是**榜单字数没达到就关的小黑屋,也不是为了逼自己码字下的程序小黑屋,是真真正正从里到外都漆黑一片的小黑屋。
人生来对黑暗总是有莫名的恐惧感的,在黑暗中,对时间的滞留,对前方的不可琢磨,不说小孩子了,就是一个二八青年也都会恐惧,更何况是从来没有受过苦的小豆子呢!
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摸着墙壁缓缓的向前,这是一个走廊,一个人都没有,我的脚步声都回荡着回音,我不由得发汗,转过弯,一个豆点般的光芒透过来,我快步走了过去,就看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手里拿着墨笔,正一字一字的誊写着,透过烛光,映在墙上的是一个孤独的影子。
“小豆子。”我轻声喊道,这声音在小黑屋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他转过头看向我,手中的笔掉了下去,一双眼睛已经是涣散了。
在这么昏暗的地方待了一个月,没有瞎掉已经是万幸,我鼻尖一阵发酸,快步走过去,一把就把他拽在了怀里。
“父皇说,我写满了三万遍的《君子十诫》,你就会没事的,我已经写了两万三千遍了,你等一下,没多久就会好的。”他喃喃道,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被上了程序,不断的重复着。
“没事没事,我已经好了,不需要你写了,你看你写了那么多遍,老天爷被你感动了,你不要写了。”
“不,你没好,父皇说我没写完不准出去的,我要写完,写完父皇就原谅我了。”他抓了笔继续要写,我抢过来,他却不甚在意的又拿了一支笔,机械一般的开始誊抄。
我看了眼已经有他一半高的纸,突然就发怒的一把推倒,顺手拿起桌上的蜡烛点了上去。
火势一下子就上来了,小黑屋立刻亮得如白昼一般。
“你做什么!你干嘛要把我的努力烧掉!你赔我!你赔我!”小豆子疯狂的叫了起来,扑过去就想去灭火,我觉得他疯了,急忙抓住他,谁知道他的力气不小,把我整个人也带了过去,于是一大一小的就都掉到火堆里,要不是急忙赶紧来的宫女们,我和他估计就要在这里双宿双飞了。
程一绯很生气,怒骂了我一顿,又扣了半年的薪水,我想,再扣下去我一整年都要给你做白工了,虽然我知道国库并不宽裕,但你总不能老是拿我的薪水凑数啊,而且再怎么错也有你的一份!
☆、我的愿望一直很简单
其实两人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小豆子却因此大病一场,发烧发得厉害,不管什么药下去都不见好,我过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吐得昏天暗地,有气无力的把药碗打翻了。
“还有力气做这事,怕是还死不了。”我笑道。
死这个字对皇家的人来说都是忌讳的,我这般口无遮拦的说出来,吓坏了一屋子的老老少少,全都跪了一地。
程一绯却不在意,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小豆子,小豆子仅存的一点理智,模模糊糊的看着程一绯,然后官方的说道,“请赎儿臣不能给父皇请安。”
程一绯接过宫女手中的药,亲自喂了他,这回他不敢反抗,乖乖的吞了下去,好像从来都不厌恶这东西一样。
程一绯说,太傅素来与皇儿交好,如今皇儿病了,太傅就多陪陪他吧。
我连连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小豆子在程一绯前脚踏出门的一瞬间,哗啦的又吐了一身,我庆幸,没有吐到我身上。
一屋子的宫女太监又忙了好一会儿,小豆子甩甩手,都出去吧,偌大的太子殿就剩下了我和他两人。
我摇摇头,何苦呢?你老爹亲自喂你药,一般小孩子都是要撒娇耍赖皮的,你反倒好了,乖乖的喝了药,然后再自己一个人吐得欢。
小豆子已经没有力气吐槽我了,倒在哪里,气若游丝。
我心酸的走过去,忍不住把他抱在了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知道你苦,可是自己扛着,忍得住吗?”
怀里突然传来了呜咽声,我深吸了一口气,没事的,我不是在这里吗?我抱着你,没有人会伤害你,以后别人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替你惩罚他,好不好?
他哭得更厉害了,我胸口的衣服都湿掉了,他不断的抽搐着,重复着那句话,对不起!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小豆子这么骄傲的一个人说着懊悔的话,有些不敢相信,摸摸他的脑袋,没事的,我不生气,我原谅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哭得厉害,又发着烧,很快的就没有了力气了。
我擦了他的泪,将他放在床上,拿了桌上的药,他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要,我说,不行,生病了就得吃药,你不想要吃药,那以后就不要生病。
他沙哑着声音可怜兮兮的说道,药,苦。
良药苦口这话相信他也明白,可是这世上有人真的做到即使知道了就欣然接受的呢?我吹吹药,说,你吃一口,我也吃一口,我的苦我替你分了一半,你就不那么苦了。
他看着我,我毅然的吃了一口,因为太苦,我很丢人的转身就吐了,顺手扔了一颗蜜饯,尴尬的笑道,那啥,良药苦口啊,可是我又没病是不是。
他看我的眼神很鄙夷。
不好意思的还是把药喂了他,这回他很配合的喝了,然后指指果脯盒子,我急忙扔了一颗果子,讨好的笑道,不苦了吧,怕苦就多吃些甜的。
他嗯了一声,索性没让我真的也喝口药。
吃完药,他就累得倒在床上,一句话都不说了,闭着眼睛,一只手却死死的拽着我的袖子,我替他捏好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背,轻轻的哼着催眠曲,最后他睡着了,我也跟着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屋子的奴才都站在原地不敢惊醒我,我揉揉眼睛,看时间差不多,刚想走,就发现袖子还被抓着,小豆子的眼睛已经睁开了,看着我。
“好晚了,我先回去了,明儿再来看你。”我说道。
“你之前说要给我把故事讲完的。”他说。
我回想了一下,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要不我明天来再继续说吧,我好困,先走了。”
“不要,我现在就想听。”他抓着我的袖子就是不放手。
“主子,太傅累了一天,而且病还没好,明天再过来看你,先让太傅走吧。”一旁的惟苑劝道。
小豆子犹豫的看着我,一双眼睛泛着光,可怜兮兮的,我心生不忍,又听惟苑的口气中恨不得我马上走,于是转身又坐下,“算了,反正都睡了一下午了,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回去也指不定睡不着,就在这里陪你了。”
惟苑的眼神很幽怨,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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