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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姐姐。”他不回答她的话,只是反复道,絮絮不止。
夏流流皱着眉看见桌子上的画卷,里面是一男一女在院子里,晒着暖暖的阳光相拥而眠,那男子正是慕凉,女子就是她。
她握住慕凉的手不由得松了,慕凉眼中激起一丝希望般的涟漪,下一秒全部堙灭。
夏流流高高举起画卷,双手错开,将它撕成两半,交叠,再撕,反复撕,最终撕成片片碎屑,抛在他身上,看着一片片落在他头发里、肩上、衣服的褶皱处、脚上、最后是地上,点点片片皆是绝望的白色蝴蝶,围着慕凉,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那年,他看见夏流流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示弱,尽量激起她折磨他的欲望,不要一了百了地杀了他,他想活着。
他做出害怕的神情、动作,事实上,他也确实害怕,戏也真是因为真而让人信服。
没想到她居然没有辱骂自己,对自己是无比的温柔,那一瞬间,他想杀了她,他不能沉沦在她的温柔里,他不能让自己留下软肋。
他以为她察觉到他是男孩无非是两种情况,一种震怒,上报朝廷,这是借口攻打紫湛的绝佳借口。
二则是,将他做娈童……他听说,流夏王是个色女人。
没想到,她看光了他的身子后,居然害羞着捂住眼睛,还说出让他穿上再洗的傻话,他发现这个傻女人似乎还很可爱。
他装笨,她却安慰着他,他“不小心”惹祸,她却从不责骂过他,反而包容着他,生怕他受半点伤……
他怎么能抗拒她,一个普通的人或许可以,但是,他一个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过了十五年,心门终于在她的温柔中失守,他沦陷了……
他刻意陷害她的夫郎,最终也如愿的让他们所有人都搬了出去。
他每每都借着自己的“不懂事”抱着她,独占着她,在她睡着时,偷偷地吻着她柔软的唇,小心翼翼的,从未让她发现。
可是,她失踪了,他被接回紫湛,皇姐待他极好,却无比地生疏,永远都不如她那么贴心温暖,他想她,每天都想,终于在几年后,夜里一个毛糙的人摸到她身上,握起拳头捶着他的胸口,带着哭腔道:“月卿,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的心颤抖不已,那个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温度,依旧那么蠢,除了她还有谁?
他用尽一切心机,却只能是她弟弟,他始终不能住到她心灵最深处,她的眼里始终没有他。
疯狂的嫉妒让他陷害自己的哥哥,把哥哥送给了宣翎,他后悔了,她不爱他,他把爱他的哥哥给害了,他好后悔!
苦涩交杂,他到底再疯狂什么,当他精疲力尽时,他才分神去看,原来自己只是个小丑,在她面前永远都在手舞足蹈、无理取闹,她变了。
他不愿意让这份温暖消失,他宁愿相信,那不是他的姐姐,他宁愿相信,他的姐姐已经死了……
风忽起,将他周身的纸屑卷起,蝴蝶随风远去,他的爱、他的闹剧都结束了,世界上在也没有人愿意温暖他了,而他一如来时路上,寂寞如斯。
他想,他拼的不过一如那个午后,她对着桃花傻笑,他守在她身边,她抚摸着他的头,他们会说着桃花的情话……他们可以一辈子……
那个离开的背影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她不知道,因为不回头,她会痛恨自己终生,因为不回头,她赔上了所有人,包括月卿。
她不回头,她看不见,慕凉的嘴角溢出的黑血,看不见慕凉痛苦抽搐的身子,看不见慕凉眼中涣散的温暖,她不回头,看不见他的口型——又傻又蠢的女人……不要变聪明……
慕凉死了,夏流流消失了整整一天,谁都不知道她去哪了,她回来时身上干净整洁,连衣服褶皱都不曾多一道。
胡桃壮着胆子问了句:“夫人,你去哪了?”
夏流流疲惫地捏捏额角道:“自然是去谈生意了,南方有一个大客户,要是谈成了,我们绝对是利润翻倍。”
胡桃心里一黯,她本以为夫人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没想到……
“夫人,夫郎一个死了,一个不知所踪,夫人,难道你就不着急吗?”胡桃忍不住道。
夏流流没有理她,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径自回了房。
没过一会儿,她被宣进了宫。
没有人敢接近那扇门,那是紫湘的宫殿,夏流流一个人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到门口,缓缓推开了门,忽然光影一闪,她的胸口轻微一痛。
紫湘颤抖着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眼通红,面色苍白,整个人脆弱极了,她不敢杀夏流流,她不敢!
因为她两个弟弟都爱着这个女人!他们不允自己伤害她!
她的剑尖刺破了夏流流的皮肤,也只敢停留在这一步,不敢再多。
“流夏,告诉我,你有心吗?!”
夏流流静静地看着她,不语。
“你是我见过最狠的女人!你害死了慕凉!你让他的心都死了!你好狠啊!”她激动地握着剑又深入一点。
夏流流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被扎的人不是她。
“死者不能复生,请皇上节哀顺变。”她跪在地上如是说道。
紫湘扔掉剑,用手掐住她的下巴,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
“呵,你,你要我节哀顺变!流夏,流夏,你是贯穿我姐弟三人心脏的刺,我是不是该快刀斩乱麻把你拔除?我紫湘同归于尽的胆量还是有的!”
“皇上,当务之急是寻回月卿,毕竟,他是你唯一的弟弟了。”夏流流嘴角勾起浅浅地弧度,紫湘无法想象,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居然……在笑,她居然……可以这么平静的告诉自己,慕凉死了,自己只有月卿这么一个嫡亲血缘了。
她松开了掐住流夏下巴的手,后退了几步,喃喃道:“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可怕?你……你不知道慕凉是你害死的吗?你难道不知道自己伤了他的心,还让他们兄弟反目成仇,让月卿生死不明被人拐走,你不知道你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变成了悲剧吗?”
“你是个灾星罢,你在冀栾,你姐姐待你好,你姐姐未死,流月帝却已死,你接近我儿,我儿定也是待你极好的吧,连贴身戴的东西都给你了,所以,所以他死了!对,如果不是你,月卿也不会搀和那些事,也不会落得今天这幅模样,慕凉是最爱你的,爱得都发疯了,所以,他死得那么惨,没有人杀他,是你!杀了他的心!你毁了他!你知不知道啊?”
紫湘扯起她,扯着她一路往慕凉的闺房里去,他的房里没有一个人,整洁地不像样,紫湘用剑劈开里面那件房的锁,一脚踹开了门……
落下来一副画,是夏流流,门后,是夏流流的画,地上,是夏流流的画,墙上挂着、梁上悬着、桌子上铺着的、都是她夏流流。
“为什么?我的弟弟都爱得这么疯狂!可是,夏流流,我真得恨死你了,我巴不得你求死不能!可是你怎么能这么淡然!”紫湘朝她吼着,她耳边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
“来人!来人!”紫湘对外唤道:“把她……把她给我拖下去狠狠地打,打死了用你们全家的脑袋作陪!打轻了就乱棍打死你们!给我拖下去!”
奴人兢兢战战地将夏流流拖了下去,夏流流依旧面无表情。
紫湘摊坐在地上,她的弟弟,注定遇上了煞星,苦了十几年,终究惨死在那个女人的手里。
她的儿子、慕凉、月卿,她怎能不恨啊!
☆、第六十章 流夏
夏流流是被人抬出宫去的,她已*得晕了过去。
宅院里的人在心里无不幸灾乐祸,不为别的,这种冷血的人活该!
“咳,阿离。”夏流流醒来时阿离正守在她身边,阿离忙端了杯水给她。
她润了润嗓子,趴着床上木木地看着枕头上的花纹。
“夫人,你可后悔?”阿离在她耳边轻轻问道。
夏流流看着她道:“阿离,谁有给我后悔的机会吗?”
阿离缄口不言。
“阿离,慕凉葬了吗?”夏流流又问道。
“葬了,初七葬的。”阿离点点头道。
“今天?”夏流流又问了句。
“嗯。”阿离回答。
夏流流闭上眼睛念道:“初七了啊……”
夜幕降临,月卿躺在床上愈发的冷,他看见雪天,他看见夏流流朝他走过来,他真的好冷,他忙抱住她,汲取她身上的温暖,可是怀里的人又变成了娑玉,恶梦又开始了……
“来人!快把流琅给我带上来!”宣翎朝着外面吼道。
她差点就忘了他的怪病,每到初七便会发作,夏流流的血可以,那么流琅的血一定也错不了的。
“皇上,流……流琅就在门外,要不要……”
“不用了,去从她身上引出一碗血就行了。”宣翎吩咐道。
不多时,一碗粘稠的血端了上来,宣翎端到月卿面前喂他喝下,不想他不仅没有喝下,而且全部都吐了出来,挣扎中那一碗血全部洒在她的身上。
“你!”宣翎怒极,他居然如此不识抬举,可是一想到他还昏迷着不是故意的,忍下这口气,正要起身去换衣服再来管他,没想到他居然拉住她,吧她压在身下,一口咬上了她的脖颈。
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惊讶地合不拢嘴,她的血居然也可以……也就是说,能够保住月卿命的不仅仅是流夏了,如果杀了流夏,这个世界上能让他依靠的,岂不是就只有自己了吗?
她的心情一下子大好,仍由月卿吸着血。
吸吧,吸吧,最好迷上她的血,一辈子都离不开她才好,她嗅着他身上淡淡的体香,心神为之荡漾,多少个夜晚,她梦见他也是这样压在她身上,疯狂地相爱,让她尝尽这尤物迷人的滋味,她忍不住搂着他的背,吻着他的脖子,手窜进了他的亵衣里,抚摸着他的皮肤……
床上凌乱的衣物,两人纠缠着一处,他们……
夏流流听到的消息就是这样的,至于后面他们做了什么,不用说也都知道了。
“夫人。”阿离唤道。
“怎么了?”夏流流问道。
“夫人,我对不起你。”阿离说着就跪了下来。
夏流流的表情没有半分的变化,只是将她扶起来,道:“你没有对不起我,这是我选择的道路,我……”
“不是的,夫人,如果不是我阻止你的话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夫人本来可以好好的过日子的,是我鬼迷心窍了,我不甘心,我看见夫人就想着复仇,却没想到会害到夫人,夫人……”阿离执意不起。
夏流流一怒推开她道:“无论如何,这条路已经走了,我便会把它走完,倒是你,后悔了可以走,我不介意一个人去做。”说罢她转身走了,阿离跪在原地看着她,满脸的懊悔,最后咬咬牙爬起身跟上了她。
晚上夏流流又是被人抬回来的,阿离看着躺着床上的夏流流心下一横,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兑进去搅了搅,给夏流流灌了进去。
皇宫里,紫湘几乎要疯了,她看见什么就砸什么,吼道:“阿初不见!你们到底怎么做奴才的!”
“回……回皇上,这是在皇夫卧室里找到信。”一个奴人呈了上前。
紫湘立刻夺过,撕开信封,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耳边只听见一阵吵嚷。
“皇上啊,快来人啊,皇上昏过去啦!”
信纸从她的手中落下……
阿紫,我知你忧心月卿之事,当日我错过你们让你们受尽苦难,我发誓,要尽自己所有的能力守护着你,不让你受半点伤害,不让你忧心。
今吾去,琉珠月卿,以命抵之,势在必得。
紫湛陷入一阵慌乱,当今皇帝忧虑过度,病倒了,朝廷顿时群龙无首,无人住持公道。
众议,由驸马夏流流代为监国。
夏流流听到这个消息躺在床上大笑,道:“阿离,你还不把解药给我。”
阿离有些犹豫,道:“可是,如果我把解药给你,你又要操劳,你刚被皇上打过,伤得不轻,可不能再四处奔波了。”
“你觉得我一个监国的人还能四处奔波吗?”夏流流挑眉问道。
阿离想了想,也是,若是夫人监国于他们而言是大大有利,况且,这样夫人也可以好好地养身体了。
阿离这样想着,便松了口,答应把解药给夏流流。
夏流流顺利监国,一时之间,整个紫湛都握在她手中。
夜里阿离依旧守在夏流流的身后,夏流流站着窗边,望着外面,月明星稀的天空,或许这确实可以成为地上的人欣赏的对象,可惜阿离知道这不是夏流流在看的,因为不论是阴天还是晴天,她都会看着窗外,眼神飘渺,仿佛*分离,独留下行尸走肉般的躯体。
阿离记得夏流流一直都该是这样的,可是,有一天她从山上下来之后便变了,阿离伺候过她洗澡,身体特征毫无变化,阿离只当做女大十八变,她的主子长大了。
可是,当阿离再次看见夏流流时,夏流流只是被庙里的佛像给砸晕了,醒来的夏流流一眼便认出了自己,可当时她的表情真怪,再过几日她来寻自己时,便又像和她一起长大的主子一样了。
她叫阿离,也叫离非,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她知道,自己和主子在一起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她看见主子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强,主子说,她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