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声明: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站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正文 卷一黄金之海第一部神秘失踪 1狮身人面像前的劫案
( 本章字数:10873 更新时间:2009…7…16 22:37:38)
“我感觉到,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了,那是诅咒带来的世间最恐怖的死亡方式。诅咒?来自法老王的诅咒?我一定要成为死亡链条上的最后一个,终结诅咒,终结诅咒……”
纵横凌乱的字迹足以表明书写者的情绪极不稳定,并且除了以上这段语意晦涩的中文以外,纸张的空白处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埃及象形文字,层层叠叠地交错遮盖着。我能认出“诅咒、蛇、黄金”等等词汇,但却无法将它们系统的连缀起来。
埃及文字,如同神秘莫测的大沙漠一样带着某种诡谲的魔力,比之更令人着迷的则是永远流传于非洲大陆的法老宝藏传说,代代相传了数千年之久却历久弥新,牢牢地吸引着全世界的探险家们。
冷汉南和冷馨父女无疑是华人探险家之中的佼佼者,他们在这一行里一直相当有名气,被称为“东方的印第安纳琼斯”。不过这一次,他们也失手了。在探险界,“失手”就是“死亡”的代名词,我得到的全部消息只包括两句话——“冷馨失踪,其余人员死亡”。
夕阳已然从西天落下,深秋的黄昏带着令人瑟缩的寒意不大一会儿便笼罩了这片金黄色的沙漠。远远的,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丁零丁零”的悠扬驼铃声,伴着淡淡的雾气卷地而来。
“那是幻听,沙漠里的魔鬼们弄出来的动静。迷路的人跟着追过去,最终就成了魔鬼的晚餐……”
驾车的警官自言自语着,油门一踩到底,越野吉普车引擎轰鸣着,在我们身后抛下一路扬沙。
我不想理他,头沉甸甸的,脑子里不断闪出冷馨的脸。她的长睫毛忽扇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仿佛随时都要荡漾出迷人的笑意来,耳边仿佛有她银铃般的笑声一直响着——“鹰,到埃及来吧,我带你去找‘黄金之海’。想想吧,用黄金堆砌成的大海,金光万道,令人不敢逼视,那是多么壮观的景色?”
“黄金之海”是所有埃及宝藏传说中最迷人的一页,从古至今,吸引了全球数以万计的探险家们趋之若鹜,只不过那个用金子堆成的海却迟迟没有在人间出现,反而使那些怀揣梦想而来的寻宝者葬身沙漠,与风沙同朽。
冷馨不是那种贪婪成性的女孩子,她和父亲冷汉南是应港岛某位大亨的恳请,来沙漠里寻找一位失踪者的。以冷汉南的身家,对于物质方面的需求已经无所谓多寡,目前进行的任何探险工作,都只是为了“爱好”二字。
他们父女,仿佛是永远停息不下来的朝圣者,终身为“探险”而生。
“喂,陈先生,要不要来根烟?”警官嘿嘿笑着,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骆驼香烟。
我摇摇头:“不用,谢谢。”
“不要发愁了,反正劫案已经发生,再多想也没什么用。之前,我在开罗见过冷小姐,那可是个标准的东方美人,让所有的男人看了都会神魂颠倒,连我们局长都——”叼着烟,仍然堵不住他的嘴,看来开罗的警察都非常健谈,即使是在陌生人面前。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前面,已经出现了在暮色里拔地而起的大金字塔影子,随着光线的逐渐黯淡,那座举世闻名的建筑物越发显得孤傲诡秘,以一种无畏之姿直刺苍穹。
他斜睨了一眼我手里皱皱巴巴的这张纸,不屑地一笑:“陈先生,那只是张来自垃圾筒里废纸罢了,每一个来到埃及的外国人或多或少都会发生幻视、幻听或者是幻想、梦游之类心理上的怪病,经常有人打报警电话说听到了上天的神秘诅咒……呵呵,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足可以编纂一百本新的《天方夜谭》了,不过,做为一名优秀的埃及警官,我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只相信一切确凿的证据。”
这张揉皱了的纸的确来自冷馨房间的垃圾筒,当我如获至宝地找到它时,在场的几位埃及警察都在偷偷地掩着嘴笑,看来他们根本是把考察小组的遭遇当成了一件情节简单的普通劫案。
“唔,就在前面,劫案就发生在狮身人面像旁边,要不要我再详细介绍——”米兹的喋喋不休正在变本加厉。
我的耳朵不胜其烦,伸手在驾驶台上敲了敲:“米兹警官,如果你能从现在开始直到返回开罗城保持沉默的话,我可以送你十条骆驼香烟,外加十条万宝路。”
按照我一直以来的行事习惯,最恨自己思考时有人在旁边絮絮叨叨地嘟囔,从港岛一路坐飞机过来,思想一直很混乱,本来要在去劫案现场前努力清理一番思路的,却给这个叫做“米兹”的家伙搅得一团糟。
“真的?”米兹喜出望外,方向盘一松,险些冲下沙漠公路的狭窄边沟里去。
我及时替他把住方向盘:“当然,中国人向来都是君子一言——”
他居然能用滑稽的国语接上来:“驷马……难追,哈,陈先生,说定了说定了,我马上闭嘴,马上闭嘴。”
接下来,他果真闭嘴,用狠命吸烟的动作来抑制自己说话的冲动。
公路上空无一人,现在是埃及的旅游淡季,所有的旅游团会在上午进沙漠,下午三点前就返回。此刻,茫茫瀚海里,只有我们这一辆警用吉普车在呼啸奔驰着。
埃及警方传真给我的案情报告上只是不足千字的简述:华裔考古学家冷汉南率领的五人科考小组在沙漠遭遇劫案,冷汉南及三名助手被枪杀,其女冷馨失踪。望陈鹰先生速飞开罗,处理善后事宜。
冷汉南是我最尊敬的父辈,冷馨是我的女友,他们父女的社交生活非常简单,只有我是可以信赖的。所以,连国际考古联合会的人都有这种默契——“找不到两位冷教授,找陈鹰也是一样”。
我并非专业的考古人士,而仅仅是一名自由职业者,有时间的时候会做一些低调的商业投资,大多数时间是把自己关在港岛西的山顶别墅里看书写字,修身养性。在此之前,我曾有过在军队服役的一段历史,不过已经很少向别人提起了,毕竟那些都已成为过去。
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是埃及人的骄傲,也是本国赖以生存的旅游资源中最不可或缺的部分。米兹是地道的埃及人,当他看到狮身人面像出现在远方时,忍不住拍打着方向盘,含混不清地哼起了一郑及民谣。
那么高大的雕像,比起它背后的金字塔来,仍旧渺小如一只小猫,乖乖地俯卧在尖塔脚下。这种强烈的对比,也说明了法老在埃及人心中的高贵地位,世间万物根本无法与之相比,因为每一代法老都在自己的坟墓上清晰刻下“我见证了昨天、我洞悉明天”这句话。一代又一代长眠在金字塔里的他们,是这片广袤沙漠上真正的统治者,无论生死,无论古今,被埃及人永远虔诚地供奉着。
吉普车一直行驶到狮身人面像前面的一百米处,米兹指着右前方的两辆烧得只剩车架的车子:“陈先生,教授他的助手是在逃逸过程中被枪杀的,离开车子约二十米。凶手使用的武器是黑市上最常见的美国货,没有什么明显线索可查,之后他们拿走了车上所有的东西,放火烧毁了车子。我们没能发现冷馨小姐的行踪,大致可以判断,她被劫匪带走了。所以,目前警方悬赏十万美金,并且在黑道上撒下大把线人,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他是警察,所做的只能是例行公事一样的警务通报,而真正心急火燎的只有我自己。
烧毁的车子是无法提供任何线索的,死者的尸体也已经运回警方的冷库,我之所以固执地要到现场来看,是想看看劫匪们可能行经的撤退路线。
警方的勘察记录表面,劫匪是分乘三辆悍马吉普车退走的。那些改装过的美式吉普更是无法查找,很多都是在中东战争中废弃的,被黑车贩子整修翻新后从非法渠道运入埃及的。
我跳下吉普车,大步走向车子的残骸。
在与警方的沟通过程中,我始终有所保留——冷馨具有相当高深的中国功夫基础,就算单独面对三五个彪形大汉也绝对抱有胜算。所以,她眼看父亲和同事被杀,绝不会毫不反抗地被带走,至少现场会留下激烈打斗的痕迹。再有一点,在天南海北的探险生涯里,她的身边随时都会带着一柄手枪,并且拥有一手漂亮的枪法。
基于以上两点,冷馨的失踪成了这次劫案里最大的疑点。
现在,我已经站在残骸边,看着先头那辆车胎熔化掉一半的车子。按照冷馨的习惯,任何时候,她都是坐在头车的副驾驶座上,手里也永远都会握着一架来自德国的精致望远镜,而另一只手上,有时是地图册,有时则是金属探测仪。
我试着想像劫案发生时的过程应该是这样:“考古小组的车子行经此地,被突然闪出来的劫匪团团围住,然后教授和助手逃走,劫匪开枪。整个过程中,冷馨在做什么?她的武功和手枪呢?难道还没施展就被对方制住?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以我对她的估计,从劫匪出现到对方开枪,她至少有机会打倒或者击毙对方五人以上。”
冷馨的性格中继承了乃父彪悍、果敢、冷漠、沉静的特质,越是遇到大事,越能迅速地应变,极其恰当地处理突发事件。
“她去了哪里呢?”我仰面看着那只巨大的石狮,它是如此深沉而肃穆,仿佛俯瞰沙漠苍生的时候,眼里永远都是充满了讥讽的,令我又一次记起法老们的名言:我见证了昨天、我洞悉明天。
“法老知道一切,这狮子呢?为什么一定要在兽体上雕琢出一张人脸,是在向人类世界挑战吗?”
我凝视那张脸,朦胧之中,它似乎正在缓缓地站起来,踢开脚下的石台,然后大踏步地向前走来。它是狮子,浑身充满了勇猛不羁的野性,但却拥有人的超级智慧,这样的奇妙组合体生物踏足在地球上,将是其它族类的噩梦,当然也包括人类。
雕像前小广场上的射灯突然亮了,雪白的光柱刹那间把它的正面照得通亮,同时把我的重重荒诞不稽的幻觉一切驱散。
我知道,旅人在大沙漠里是最容易出现幻觉的,如果是在极度缺水、缺氧的状态下,这种幻觉会强烈到无以复加的程度,直到令人陷入癫狂状态。
米兹无聊地按了两声喇叭,发出干涩的“嘟、嘟”声,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在他看来,开罗警方勘察现场的资料已经细致完备,再来这里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我叹了口气,正想转身往回走,一阵驼铃声又随风送了过来,那种似有意、似无意的“丁零”声仿佛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魔力,吸引着我的每一根神经。驼铃声来自雕像侧后方,那边是浩渺无垠的瀚海,一条简易公路向大沙漠里无限延伸着,直到吞没在无边无际的暮色中。
“陈先生,我们返回吧?”米兹忍不住叫起来。
就在此刻,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发出悠扬的电子音乐声。
我向米兹挥了挥手,示意他稍等,然后取出电话,目光仍然在向驼铃来处逡巡着。
“陈先生?”是一个女孩子低沉悠扬的声音。
我皱了皱眉,脑子里并没有关于这个声音的记忆,非常陌生,只能简短地回应:“是我,请问是哪位?”
对方的声音变得轻快了些,仿佛在电话彼端微笑着:“我是希薇,开罗微生物研究协会的一级研究员,想必冷教授向您提过我的名字?”
我立即回答:“是,希薇小姐,他以前的确提过,有什么指教?”
在冷汉南的很多往来函件封面和电话记录上,经常有“希薇”这个名字,冷馨也向我提到过,希薇隶属于国际生物研究协会,目前为驻埃及开罗分会的领导人。按照我的想像,她可能像冷汉南、冷馨一样,是只对科学研究工作痴迷的工作狂,永远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
希薇的声音重新低沉下来:“我对考古小组的意外遭遇深表遗憾,记得教授以前说过,任何时候有任何问题的话,可以与您联络,您大致可以算是他的全权代表,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