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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这是我的项链!是我的!”
女孩很委屈,眼中闪着泪,冲过去又要抢项链。
“给我看看。”朱道枫说。
黑衣女人求之不得,赶紧把项链给了他。
朱道枫拿起项链仔细看了起来,那是一根镶满钻石的蓝宝石项链,虽然式样很老,但一看就不是凡品,他疑惑地看了眼那女孩,又看看黑衣女人,说:“王管家,这项链不是太太的,是我送给幽兰的……”
“先生……”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去忙吧。”
黑衣女人目瞪口呆,很明显,朱道枫在维护那女孩,她再不服气,却也只能躬身退下。她一退下,朱道枫就拉过那女孩,很温柔,很温柔地问:“幽兰,跟我说实话,这项链是你的吗?我不认得这项链,肯定不是园子里的,是你的吗?”
“当然是我的!”
女孩一把从他手里抢过项链,塞进衣服口袋说:“难道我就不能有项链吗?虽然我穷我卑微,可穷人家的孩子就不能有值钱的东西吗?”
“幽兰,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怒目而视。
天哪,那张脸,那双眼睛,当她仰着脸质问朱道枫的时候,在座的人们这才看清了她梦幻一般的面容,皮肤通透如白玉,眉毛倔强地向上扬着,一双漆黑的眸子闪亮如星辰,盈盈的,满满的,仿佛随时都会溢出汪汪秋水……
这么绝色的女子,是佣人?
“幽兰,你太敏感了,”朱道枫叫那女孩做“幽兰”,很歉意地说:“我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只是很好奇,看得出来,这根项链对你很重要,也一定有很多故事……”
“既然是我的故事,那就跟你没关系!”
女孩语气很冲,根本就不象是佣人跟主人说话。
朱道枫怜爱地望着她,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好,好,既然你不愿说,那就当我什么也没问,别生气了,你看这么多客人在这……”
女孩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收回冰冷的目光,望了望众人,转身就要走,可是就在转身的刹那,她的脚步挪不动了,目光落在秦川身上,确切的说是秦川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这个女孩好眼熟,面容陌生,可是眼睛,那双眼睛深邃如海……
“这是我的私人助理幽兰,”朱道枫很是时候地走过来,介绍道,“幽兰,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秦川……
“你怎么了,秦川?”
回来的路上,倩兮忍不住问他。
秦川没说话,机械地打着方向盘,表情透着深刻的忧伤。
怎么这么巧?怎么偏偏是她?梦里追寻千百度的蒙面女子竟然会在梓园遇见!虽然她装作不认识,可是那双眼睛轻易地就揭开了真相,这个世上,除了水犹寒,谁会有这么一双撼人心魄的眼睛?!
“秦川……”
回到公寓,倩兮心疼地看着他,很难过。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突然变得这么阴沉哀绝,好象受到什么意外打击一样,整个人都被击溃了,瘫软在沙发上动也不能动。
“倩兮……”他突然抱住她,将头埋在她胸前,“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想了她这么久,她终于出现,却出现在梓园……”
倩兮是很善解人意的,虽然她不知道那个女孩跟秦川是什么关系,但她一眼就看出他们曾经相识,她并不急于追问,如果秦川想告诉她自然会告诉她的。这个时候她所能做的就是给予他温暖的怀抱,她一直觉得秦川很可怜,尽管他将自己内心的苦楚隐藏得很好,可毕竟有过两年的婚姻生活,她或多或少还是了解他其实是个很脆弱无助的人,有时侯甚至觉得他象个孩子,倔强,执拗,认定一件事,死也不回头。
而正如她预料的那样,秦川在沉默很久后,终于还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他认识水犹寒的时候,刚离婚,倩兮确实不知情。但不可避免的,倩兮还是有点嫉妒水犹寒,只不过见了一次面,还是蒙着脸,秦川就对她念念不忘,相思了三年,自己跟他共同生活了两年,分开后也不见他有多么不舍。当初下定决心跟他离婚,很大程度上其实也是感觉他不爱她,至少爱得不是那么深,可有可无的样子,她又是个要强的人,觉得没有必要把一生的幸福赌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上,所以分手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干脆,也很友好,大家心知肚明,都不愿把事情说透而已。
“真羡慕她,只见过一次面,就让一个人男人爱得这么深切。”倩兮听完故事不无醋意地说。秦川一直在抽烟,很悲伤,很混乱,说话也不着边际,想倾诉,却不知如何表达。怎么表达呢?三年的刻骨思念,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表达清楚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象个疯子,守着一个影子活了三年。”秦川无助地说。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不爱的人即使在身边,也不爱,爱的人即使在天边,也无法磨灭……”倩兮忽然悲从中来,想想自己跟这个男人生活两年,居然得不到他真正意义上的爱,难免灰心,“我这辈子是不指望有谁来这么爱我了,如果有,我肯定义无反顾死也要跟着他,不过秦川……”她话锋一转,提到了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即使那个女孩就是你所见过的水犹寒,可她怎么出现在梓园呢,她是朱道枫的佣人,感觉却并不仅仅是佣人,朱道枫也根本没把她当佣人,你看他们说话的语气,一点也不象是主仆关系……”
秦川的脸色更黯淡了。
这也正是他疑惑的问题,瞎子都感觉得出来朱道枫对那个女孩的宠爱,他们是什么关系,如果是恋人,为什么要以主仆相处?太意外了,原以为接近朱道枫接近梓园是件很单纯的事情,却不料半路杀出个水犹寒,她肯定就是水犹寒,绝无仅有的眼睛,特立独行的个性,尤其是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他就算聋了也不会听不出来。是继续还是放弃,他开始变得举棋不定,他当然不想放弃,可如果继续,会伤害到水犹寒吗?这才是最让他揪心的事情!
晚上,他没有回自己的公寓。整晚他都絮絮叨叨,情绪起伏不定,时而激动异常,时而灰心失望,倩兮象哄孩子似的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睡,直觉意识到,这个男人从此怕不会再安宁。
第二天是周日,也不用上班,中午的时候他回到自己的公寓。
“我们分手吧。”他没让繁羽来得及质问他一夜不归,就先提出了分手。
“为什么?”繁羽本来是一脸怒容,想好好问清楚他昨夜为何不归,不想他竟然开口就提分手,吓得她根本没有思想的余地,本能地问“为什么”。
“你问得很多余。”秦川冷酷地说。
“秦川,我跟了你有三年了,什么都依着你,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对,你可以说啊,为什么要分手,我可以改的……”
“你说这些也是多余。”
“秦川,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怎么对你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
“你怎么这么无情?”
“你才知道吗,现在知道也不迟,跟我没希望的,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你可以不爱我,但我爱你呀……”
“爱情是双向的。”
“我知道,但我不介意……”
“我介意!”
“我爱你,秦川!”
“你说这话更多余!”
“你究竟要我怎样?”
“离开。”
“如果我不呢?”
“由不得你!”
“别这样,秦川,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
“我不想!”
“离开你,我会死的,秦川……”
“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
“你真这么绝情吗,离开你我一无所有,连工作都没有。”
“我会给你一笔钱。”
“我不需要钱。”
“你不是很喜欢钱吗,当年还以水犹寒的名义去骗钱。”
一句话堵住了繁羽的嘴。原来他还记着这件事!
“我,我当时也是一时糊涂……”
“你应该知道我是以什么名义跟你生活了三年,以水犹寒的名义!”
“她……她不是不见了吗?”
“我昨天见到了她!”
“什么?”
“我见到了水犹寒,就在昨天。”
这句话将繁羽打进了地狱。没希望了。彻底没希望了。
秦川掏出一张银行卡。“拿去吧,上面有五十万,只要不奢侈,够你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他已经将话说死了。
繁羽呆呆的。看都没看那张银行卡。
秦川起身上楼,也没看她,扔下最后一句话:“三天之内搬出去。”
生活在继续。一切照旧。
秦川还是这么忙碌,每天早出晚归,周末去看望母亲,平常都是忙工作。繁羽搬出公寓后的第二天,他就通过家政公司找了个保姆,四十多岁,是个下岗女工。生活一样被料理得井井有条。这让他很是懊丧,原来找个保姆就可以让生活井井有条,自己居然跟一个不爱的女人生活了三年,为的正是让生活井井有条。天大的讽刺!
跟朱道枫偶尔也会见面。还有那几个“君子”。
朱道枫好象对他还蛮有好感的,一来二往的,经常给他打电话,两个人在电话里天南地北地聊,居然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我一直感觉你很亲切,不知道为什么。”朱道枫有一次这么对他说。
秦川当时心里一个咯噔,都说血缘关系是有感应的,原来这话并不是凭空捏造。因为他对朱道枫也是同样的感觉!跟他见面,即使不说话,感觉连空气都是亲切的。朱道枫个性温和,活得也很自在,从来没见他为工作的事皱过眉头,他太喜欢享受生活了,什么时候都是淡定从容,不慌不忙,天塌下来,他也是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这让秦川很是羡慕,想想自己整天为工作的事焦头烂额,他却可以生活得这么自在悠闲,他是很优秀,却不至于被上天这么眷顾吧?
但他就是喜欢跟朱道枫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亲切,也是为了更深入地了解这个人。直觉上,他觉得这个人很单纯,而且是过于单纯,这一点从他对已故的未婚妻上就可以感觉得出来,朱道枫在婚前曾有个相爱至深的女友,两人连婚都订了,不料女友在婚礼前夕突遭不测身亡,这让朱道枫痛苦至今。虽然他后来也结婚,走马灯似换女人,却始终无法弥补内心的巨大失落,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着亡故的女友,一谈到她就满脸幸福,好象伊人还活着一样,纯情得不带一点杂质。但这并不表示朱道枫就是个简单的人,他看上去很随和,骨子里却透着威严和傲慢,而且也相当固执,尊重对方,却从不改变自身立场,这一点跟秦川很相似,认定的事死不回头。
“我们两个怎么有点象,”朱道枫有一次在喝酒的时候无意中说道,“他们说我们长得很象,我没觉得,不过性格很相象倒是真的,呵呵……”
说者无心。听者惊心。
的确有人说他们长得有点象。首先说这话的是牧文。话一说出来,马上得到其他几个君子的认同。那次在王府茶楼,善平就开玩笑说:“威廉,你回去得好好问问令尊,是不是给你生了个弟弟,失散在人间……”
“是啊,有这可能,你们俩实在太象了!”
“没错,”朱道枫笑答,“我的确有个同辈失散多年,至于是弟弟还是妹妹,我不能肯定,但感觉他应该还活在这世上……”
“有可能就是我!”秦川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是吗?那我们去鉴定鉴定,没准是有这可能。”
“威廉,如果是,你打算怎么对待这个老弟啊。”牧文呵呵直笑。
朱道枫想都没想,就答:“一切共享,除了女人。”
一阵哄笑。
“那你最珍贵的是什么呢?”秦川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问。
“这个嘛,”朱道枫眨了眨眼睛,好象真的在思索,“应该是爱情吧,不过……”他随即又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的爱情已经逝去了,现在最珍贵的,我还真想不起来……怎么,秦川,你想要我最珍贵的?”
“当然,假若我们真是亲人,至少我会给你最珍贵的。”秦川说。
朱道枫有一瞬间的失神,好象很感动的样子。
“谢谢,我也一定会给你最珍贵的,如果我们是亲人的话。”
大家又都笑了起来。都当是个玩笑。只有秦川知道这不是玩笑。跟朱道枫接触越久,相交越深,越悲伤,他常常在想,如果没有上辈人的恩怨,他们一定可以相处得很好。这让他多少有些迟疑,他很清楚,朱道枫是无辜的,但他是这个家族目前唯一的继承者,他理所当然要承担这恩怨,而且必须承担!
这天下午,秦川开完会正准备去看望母亲,朱道枫来电话了,说是经过他的报社,想请他下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