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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惊诧,“母亲给致德定了婚事?”
孙老太太点头,感叹道:“先头你不是写信来叫我们在这儿给他定亲吗?只是那时候你们生死不知,实在没有多少人家愿意。”
孙氏就忐忑道:“那现在定下的是什么人家?”
看了女儿一眼,孙老太太就明白了她的顾虑,就宽慰道:“你放心,我当时虽急,但还知道分寸,不会随便找一个女子就给致德定下的。”
孙氏就松了一口气。
孙老太太就将郑致德订婚的波折说了,道:“李家情义,我们不能失德,郑家现在虽然暂时平稳下来了,但这门婚事还是要尽快定下。”
孙氏虽然有些失望对方的家世,但也知道那种情况下要订到更好的婚事很困难,而且,母亲也说了,就是李家的这门亲事还是因为对方的兄长和致德是好友兼同窗,这才定下的。
孙氏打起精神,“那娘,你说什么时候下定好?”
“日子已经选好了,就在二月初三,下定的东西也给备好了,到那天你只要亲自去就行了。”
“二月初三?那岂不是只有二十来天的时间了?”
孙老太太点头。
“现在才过完年,趁着这股喜庆的气氛定下。”
孙氏点头,她也很想看看那位姑娘是怎样的人品。
孙氏到了钱塘,此时他们算是亲家了,所以木兰在对方来这里的第三天,估摸着对方该收拾的也收拾了,该休息的也休息了,就递了递了帖子过去问候。
孙氏知道这人是李家的长媳,甚至还是苏家留在外面的女儿。
吴家长媳苏婉玉的双生妹妹,说真的,孙氏在知道苏木兰的身份时很是膈应,但听母亲说,这苏木兰是从小长在外面,苏家并不认回去,甚至苏木兰本人可能都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世。
话虽然这样说,孙氏还是隐隐的觉得心里不舒服,但她还是派人回了信,请木兰明天到孙家来坐坐。
媛媛要避嫌,自然不能带去,桃子也不乐意去枯坐着,所以到头来还是只有木兰一个人去。
李石一大早坐着马车送木兰到了孙家门口,见对方进去了,这才离开。
孙氏没想到木兰是一个人来的,郑妻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接待没有丫头的客人呢。
木兰并不知道她们心中所想,只是很自然的与她们打招呼。
孙氏和郑妻这才将目光放在木兰的脸上,等看清楚对方的脸,俩人又是一僵,震惊的看着木兰的脸说不出话来。
郑家先前是二品大将军府,人际圈是与吴家相交的,所以婆媳两个都见过苏婉玉,甚至还明里暗里交过锋,如果不是苏木兰穿着廉价的衣服,头上几乎没什么首饰,身边也没跟着丫头,她们一定以为自己此时见的是苏婉玉。
俩人没想到她们长得这样像。
孙氏顿时有些后悔起来,不太想结这门亲事了。
郑家和吴家的仇是死仇,但这苏木兰和苏婉玉长得也太像了,像到她有一种心不安的感觉。
木兰并不知道俩人心中所想,但可以感觉到她们的态度。
木兰心中堵着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也不太好看,三人说了一会话,木兰就告辞了。
看着木兰独自离开的身影,郑妻安慰道:“婆婆,只是长得像而已……”
“可也太像了,而且她们还是亲亲姐妹,难免有感情,到时两家打起来,他们李家是帮哪边好?”
郑妻顿时不语,“可婚事已经定下了,我们郑家没有悔婚的……”
庚帖交换了,八字也合了,甚至定礼都给了,现在只剩下补上剩余的定礼,正式下定。
这门婚事又是郑家危难之时定下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门婚事的意义。
若是郑家一脱离困境就悔婚,那郑家几代的名声都不用要了,特别是孙家,这门婚事可是孙家定下的,到时孙家该如何自处?
孙氏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个,才这样的心焦。
孙氏去找小儿子,落泪道:“都是娘不好,要是早点给你定下婚事就好了,现在也不用定下李家这门亲事了。”
郑致德吓了一跳,他对这门婚事很满意的,娘先前也没反对,怎么突然不认同了?
郑致德小心翼翼的道:“娘,这门婚事不是大舅母定下的吗?外祖母也说好……”
“好什么?那苏木兰是苏婉玉的亲妹妹,苏婉玉可是吴安易的妻子。”
郑致德松了一口气,不在意的挥手道:“我还以为您顾虑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呀,您放心吧,别说木兰姐姐只是苏婉玉的妹妹,就是亲生女儿也没用,他们两家以后一点交集也不会有,就是有,木兰姐姐也不会心软的。”
孙氏擦了擦眼泪,“你和那李娘子这样熟?”
郑致德理所当然的点头,“我与木兰姐姐相识好几年了,她弟弟就是我同窗。”说着,将李苏两家的事说了,道:“我也是最近才听苏文说的,当年他们逃难到这里,因为染了天花,木兰姐姐上门求救,谁知那位周太太用五十两银子打发了木兰姐姐,还叫木兰姐姐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俩人以后恩断义绝,再没关系。”
郑致德摇头,“所以这些年来,不管怎么难,木兰姐姐都只是与李大哥相互扶持过来的,娘担心的那些问题完全没有必要。木兰姐姐根本就没见过苏婉玉,而媛……李姑娘是木兰姐姐一手带大,像女儿一样的。”
孙氏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秘辛,“这,李娘子怕不是周氏的女儿吧……”不然,谁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郑致德翻了一个白眼,“那母亲更不用担心了。”
孙氏就气得锤了他一下,“话虽然如此,但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
☆、114。第114章 偿还
孙氏就观察起苏木兰的人品来,却发现这姑娘是一个爽朗无心机的人,与京城那位心思九曲十八弯的苏婉玉完全不一样。
心中微微放下,等到了二月初三,孙氏在郑妻和孙大太太的陪同下上门下定。
李家请了鸣凤村几家走得近的人家吃了一顿饭,这门婚事就算板上定钉了,只要再定下婚期就好了。
鸣凤村的人羡慕不已。
都说李苏两家的风水好。
李苏两家现在可以说是鸣凤村最盛的人家了,没有之一。
就是先前的刘村长一家都要退避三舍。
两个举人,一个秀才,作为秀才的李石还日进斗金。
苏文与王家定了亲,现在李媛媛又与钱塘有名的孙家结成姻亲。
就是里正听了也不由的怀疑是不是真的是那块风水的问题。
难道当年他报复一般的拨出去的那块地真的是风水宝地?
李家和苏家可不管这些,他们现在也忙得很。
木兰要开始正式给媛媛和桃子准备嫁妆了。
本来桃子的是不用急的,但李石说,既然要准备,那就一次准备两份,免得每一次都要重新劳累一遍。
那倒也是,只要照着买两份,变动一些样式就行了,两个女孩的嫁妆都是差不多的。
而媛媛大概及笄后出嫁,到时桃子也应该定亲了。
木兰从靠墙的床里面挖出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是四条金条以及几锭银子。
这些家当对于李家和苏家来说算是巨大的了,但对于郑家那样的家庭来说,实在是不值得一提,好在郑家出的聘礼应该不少,到时再给媛媛陪嫁上,然后她再给媛媛弄一些贴身的东西,留一些压箱底的银子也就差不多了。
木兰列了单子,和李石商量了好几天,才将嫁妆弄好,又从苏定和苏可送自己的首饰中拿出两套来给媛媛添上。
媛媛就涨红了脸,“嫂子,这是你哥哥们给你的,我不要。”
木兰就好笑道:“他们给了我就是我的了,更何况,姐姐的东西不给你们给谁?”
“给侄女啊。”媛媛理直气壮的道:“留给侄女,以后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说着看着木兰肚子的眼神带了些担忧。
木兰并没有发觉,只是高兴道:“这还不简单,等以后你们有钱了,再买一些好的送给她就行了,现在就先挪用了给你。”
说着将首饰拿出来,脸上带着喜悦,“看,漂亮吧!”
媛媛和桃子都被首饰的光华所慑,愣愣的点头。
李江和苏文对视一眼,看着已经围在一起讨论首饰的女子都有些无奈。
木兰将苏定等人送的首饰分成三份,因为他送的少,所以都异常的贵重。
木兰看着这些首饰就道:“这些好是好,但也就一些正式场合才能带,平时若带着难免给人一种炫耀的感觉在里面,我们还得去银楼里打一些好的首饰。”
李石见木兰这样,就挥手道:“你别把什么好的都给了媛媛,江儿和阿文以后还要成亲,需要的聘礼也不少,而且,桃子那里也要留一份,现在婚期还没定,可以慢慢来,总之将钱分成四份就对了。”
木兰想想也是。
木兰准备着嫁妆,李石则抽空进了一趟山,他需要一味药,而那味药是药店所没有的。
李石配好了药直接交给苏定的人带走,这件事木兰和钟大夫他都没有告诉。
李石呼出一口气,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给苏定配药了,上一次是安乐王的死,这一次配的药虽然不会致人死亡,却会让人昏迷一段时间。
李石大概能想到苏定的计划,所以这一次他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谨慎,至少要达到苏定所说的所有要求。
苏定握着手中的药,再看另一份解药,轻笑道:“倒是个聪明人,只是可惜了……”
想到这里,苏定眼里闪过寒光,对元家的恼恨又多了一层。
这些年,越与李石接触,苏定就敬佩他,只是透过他和外界知道的一些消息就能推断出朝廷所发生的事,甚至能揣摩上位者的心思。
这份心智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至少,苏定就自认不如。
可这样的人,却要一辈子做一个大夫。
当初,他若是能继续读书下去……
苏定几乎不敢往下想,他的那个小妹妹,运气似乎永远都那么不好,如果当初不是他想着推荐李石进松山书院,元胡也就不会将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他慢慢的读书,虽然会晚一些,但只要进了官场,以他的心性,定能走得很远。
苏定不是没想过再叫李石读书,可李石明言说了,他答应过元胡一辈子不从科举入仕的。
所以,他要当官,只能进太医院。
而李石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进太医院,苏文也不愿意。
太医院可没有表面上看得那样简单,与后宫连接起来,龌蹉得很。
苏定感觉已经很对不起这个小妹妹了,又怎么会还叫她陷入那样的危险之中?
不过,苏定看着手中的两个药瓶,李石实在是太聪明了,他并没有泄露过自己的计划,但对方却知道了,连预备突发状况的解药都有了。
苏定将药收起来,只将解药放在手中,对侍立在一旁的文砚道:“这药你收起来,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非要我醒来不可,你再给我服下,知道了吗?”
文砚手微抖的结果药瓶,跪下磕头,“奴,定不辱命!”
苏定微微点头,“你下去吧。”
文砚将药瓶贴身放好,这才行礼下去。
苏定等人走后才将暗中的俩人招出来,“从现在起,你们二人一起盯着文砚。”
苏定是信任文砚的,但这不代表他可以放心的将自己的性命交到文砚手上,所以他还需要监督。
苏定摸着另一瓶药,暗暗算了一下时间,觉得也快了。
正如李石所说的,当今太骄傲了,骄傲到他不容许有人侵犯他的权威。
而吴家在这一年里的作为已经彻底激怒了他,一般来说,铲除吴家这样的大家族,没有十几二十年根本就不可能动手,因为贸然行动只会叫人与外邦钻了空子,而吴家似乎也是算准这点,才步步紧逼,想要送女儿进宫,生下以为皇子。
只是他们一定想不到,当今会不走寻常路。
这一次,不仅是吴家措手不及,就是他也差点来不及准备,幸亏郑致佑发现不对及时给他通信,而他也一直与李石联系着,想要为以后做准备,这才堪堪在皇上行动之前拿到东西。
苏定看着手中的药瓶想,希望皇上能看在这个份上,饶过苏家的那个蠢货。
苏延年一回到家里就气恼的摔了一套茶具。
苏老太爷很是不满,“你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修身养性的功夫竟然连你儿子都比不上。”
苏延年本来见父亲过来有些惶恐,但听父亲提起那个逆子,心里顿时“腾”的冒起火来,“那个逆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就敢公然违抗我,父亲,他现在心大了,我们根本就管不住他。”
苏老太爷沉下脸来,看了儿子一眼,“那不过是政见不合,不过定儿在朝堂上就如此强硬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