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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应了声,然后转身退了下去。
江蓠想要下来,但是楚遇却将她抱得紧了些,江蓠只好道:“子修,放我下来吧。”
楚遇未动,声音哑哑的喊了一声:“阿蓠。”
江蓠呆了呆,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她只好微笑道:“你快点去换衣服吧。”
楚遇仍然未动,过了一会儿,方才抱着她,轻轻地将她放到床上。
楚遇根本没有去管自己的衣服,而是拿过紫金膏,端起旁边的茶水过来。
他捉住江蓠的手,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方帕子,将茶水倒在帕子上,然后将她的手擦干净,然后将紫金膏涂抹在她的伤口上,用纱布包好了。
做完这些之后,他这才半跪下去,突然抬头看着江蓠,道:“阿蓠,我帮你上药。”
他的目光淡淡的扫过江蓠的衬裙,江蓠吓了一大跳,几乎是下意识的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这样的地方,可实在不好动手。
楚遇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目光温和,风光霁月:“你的手受了伤。”
江蓠看着自己刚刚包扎过的两只手,脸上不由自主的浮起一层薄薄的红,她看着楚遇,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楚遇温和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默默的转了自己的身子,拿起那身干净的衣服往旁边的屏风里走去。
江蓠看着楚遇的身影在屏风内若隐若现,正在抽着自己腰间的腰带,急忙偏转开自己的脑袋,然后小心的褪下自己的裙子和亵裤,用床上的被子将自己笼住。
楚遇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便看见江蓠坐在床上,那两只雪白的腿从芙蓉花被中露出来,在旁边的烛火中泛起淡淡的玉的光泽。他的本意只是为了想帮江蓠上药,但是眼前触到此等的艳色,心突然一跳。
江蓠的手微微的抓紧被子,然后又迫使自己停止下来,她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被自己给烫化了,她看到楚遇神色淡然的走过来,轻轻的拂了自己衣裳的下摆,然后在她的面前半跪下来。
他低着头,额角的一丝发微微的扫过,目光深深的,便是她,也无法去猜透几分。
他的手轻轻的触碰到江蓠的大腿,江蓠的身子一僵,楚遇的手一顿,低声问道:“疼吗?”
“不,不疼。”她飞快的说着,然而却觉得说不完整,只能默默低了自己的眼,然而一低头,就看见楚遇那只修长的手,手指弯曲出分明的指骨,有种莫名的说不出的魅力,仿佛被他的手指触碰着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动。
楚遇的手指沾了紫金膏,然后轻轻的点在她的伤口上,那种冰凉的感觉让她觉得神经突然一崩,然后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真是,太奇怪了。
楚遇的手指灵活的游走,每到一处便仿佛沾了火的小球,觉得连心尖也忍不住发颤,发抖,明明冬日掬着寒气,可是却热的让人承受不住。
楚遇的手中带着薄茧,触碰在柔嫩的肌肤上,他能感受到那种属于女子的柔软,带着轻微的弹性。
还有香气。
因为要涂抹下面,他只能轻轻地托起她的大腿,然后抹了一丝药膏轻轻的擦过去。
他这样一托,那原本笼着江蓠的被子微微一散,陡然间有迷惘的光景突然的袭来,那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其色的镇定几乎就在瞬间要土崩瓦解了去。
他只能极快的将紫金膏涂上去,他的手指探入那边缘,也不知道是他的手在颤抖还是对面的女子在颤抖,还是什么都没有颤抖只是心在颤抖,他觉得自己快要丢盔弃甲了,然而这也只是觉得。
他用纱布将江蓠的大腿伤处轻轻的包裹起来,轻轻抬了抬眼,看见对面的少女脸颊鲜红似血,这烛光之下,美得仿佛是心里的一朵花,害怕让任何的人看见此中的艳丽。
他微微撑起自己的身子,然后淡淡的转开了目光,转身去拿另一套干净的衣服。
江蓠几乎慌得恨不得将自己给埋了,然而抬起头来,对面的男子手中拖着衣服,神色依旧如高山卿云,姿态高雅出尘。
他轻轻的将衣服放到江蓠的旁边,问道:“你需不要要帮忙?”
她哪里还需要帮忙,只能急急的摇了摇自己的头。
楚遇轻轻地一笑,然后将衣服放到旁边,自己转身出了门。
江蓠已经快被刚才的一幕给折磨死了,手心里握了一把热汗,和楚遇呆着,稍微深一点的接触便是惊心动魄的,让人根本连喘息的机会也没有,控都控制不住。
她努力的将自己的衣服给换了,然而扣纽扣却不方便,手上缠着纱布,每动一下都有些苦难。
她还动作着,然而楚遇已经走了进来,看了她一眼,轻问:“我来帮你,如何?”
江蓠心中暗叹一口气,觉得自己这般下去也没办法,只有点了点头。
楚遇走上来,伸手勾起她的内衫,那绢纱的内衫上的扣子更小,绢纱本来便极其的轻薄,嫩绿的抹胸从里面透出淡淡的色彩,微微隆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却仿佛是这世间最完美的笔都勾不出的美好来,那口子微微的散开,可以看见腰间一痕雪白的肌肤,仿佛一叶嫩芽似的,初初显出几分娇色。
楚遇的手指再过灵巧不过,三两下就将江蓠的衣衫给扣紧了。然后再从容淡定的将她的腰带一系,轻轻的理了理她的发。
弄完这一切之后,江蓠才仿佛如蒙大赦。
楚遇看了一眼旁边的更漏子,道:“已经快天亮了,要不要先去睡一会儿?”
“嗯。”江蓠觉得睡觉也好,免得在陷入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内。
楚遇微笑道:“你先睡一会儿,我出去一趟。”
江蓠看着他,猜他或许要和楚宸等面对面一下,于是点了点头。
楚遇看着她躺下,方才走出去轻轻扣上了门。
雾气已经散去了大半,夜的浓稠也去的差不多了,他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那双刚才看起来还修长如玉的手却在此刻鼓起一股股青筋,他使劲的握着,仿佛要将什么给压下去。
他的手微微颤动,然后抬起来,慢慢的将嘴角的那一丝血迹给擦干净,最后抬脚迈入黑夜。
火把照得草场上一片惨烈,尚燕飞的手下正将一匹匹骏马给拖回来,这些他们辛辛苦苦喂养了两年的马,竟然在这个夜晚全军覆没。
尚燕飞一张脸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但是神情倒是冷静的,楚宸站在旁边,看着那些白马的尸体,眼神里倒是莫名的很。
看见楚遇走来,众人的目光看向他,带着审视。
楚宸走过去,道:“不知道九弟买马来干什么?”
楚遇微微弹了弹袖子,道:“你干什么我便干什么。”
楚宸的脸色微微一变,他买来干什么?他和楚原暗地里相斗不知道多少回,而上次也在他的军队那里吃了大亏,从来掌权者没有不掌控兵权的,他在城外秘密操练一队新兵,就是以备不时之需,可是若是让成元帝知道,别说皇位,便是自己的脑袋都保不了。而现在,楚遇却发现了他的秘密!他竟然还说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难道楚遇这个短命鬼也要肖想皇位?
他的心紧了紧,脸上倒是没什么,只是笑答:“我贺舅回来了,我买马自然是送他以备出征之用的,怎么,你也是?”
楚遇道:“大概是。”
这般的回答,根本就是没有将他们放在眼底,连细心周旋也不想,就这样直直的戳过来,统一战线的阵营看来是结不成了,那么以后的道路就只能是对手,在皇位争夺之上,从来是没有骨肉亲情的。
楚宸皮笑肉不笑的道:“那么以后还请九弟好好保重。”
楚遇微微一笑,并不回答,眼神飘向那些地下的马尸,一闪而过。
——
第二日的时候日头大照,楚遇和江蓠便准备回去的路途,江蓠伸手摸了摸踏雪的头,踏雪甩了一下尾巴然后移开,仿佛十分不喜欢这等触碰。江蓠的目光移向它的马背,虽然上了药,但是依然还是有淡淡的痕迹,所幸的是江蓠自己来,这伤痕好了以后便会自己褪去,不会影响到它的美丽。而无痕在楚遇的身边不停的转悠,却得不来楚遇抬一抬手。
两人进入马车,车轮滚滚,江蓠掀开帘子,行了老远,依然可以看见那两匹白马站在高高的草丘上对他们遥望。
江蓠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看到它们?”
楚遇微微一笑:“不会太久的,下次来就给踏雪配个马鞍,那时候骑着就舒服一些。”
江蓠忽而想起晚上的事,脸上不由一烫,“嗯”了一声便偏转开目光。
回到祁王府的时候照旧天黑,清歌一见江蓠便扑了上来,可惜还没有扑过来便被楚遇伸手一挡,道:“你姑娘腿不利落。”
“啊!姑娘,腿,你的腿怎么了?!”清歌说着便四处打量。
江蓠拉住她,微笑道:“没怎么,只是骑马有些擦伤了而已,去准备点热水来,我擦擦脸。”
“哦!”清歌说着急忙去办了。
江蓠的目光往后,只见两个小小的身子在那边,两双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看起来如珠如玉。
江蓠走过去,微笑道:“明月,彩云。”
两人脸上禁不住露出笑来:“王妃。”
江蓠俯下身,然后抓起彩云的手,轻轻一试,彩云脸色微微一变,想要挣脱,而江蓠却抓住了她,笑道:“我看看你的病好了没有。嗯,毒素什么的都已经清了,不过未来的一个月之内还是暂时不要砰太过浓郁的食物,海鲜鲍鱼等东西更是不要碰,多吃点清淡点的东西。”
“是。”彩云点了点头。
江蓠刚刚嘱咐完,明月微微的转头,对着两人道:“殿下,王妃,你们走的这几日,后宫中的丽妃送来了请柬,请王妃去赴宴。”
“丽妃?”楚遇问,“后宫之中什么时候来了一个丽妃?”
明月道:“便是殿下您离开的这几日新封的,听说是一个进宫表演的戏子,在临水阁弹琵琶的时候被皇帝撞见了,皇帝见了很是高兴,立马封了丽妃,这几日几乎宠冠后宫,便是月轮公主因为说了她一句也被责罚了。”
江蓠听了暗暗心惊,月轮公主受宠爱的程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便是当日的一个差池也差点要了她的命,而现在,竟然因为一个新封的妃子而责罚她,这样看来就不可小觑了。
楚遇问道:“戏班子谁送进去的?”
明月道:“是七皇子。”
楚遇微微一笑:“还有呢?”
明月低着头,道:“那个丽妃,据说和先皇后长得一模一样。天监官说那是先皇后感念与陛下的恩情,再次回来与之共赴朝夕。”
章节、第六十七章:天真丽妃?
冬日里梅花打着小蕊,穿着直领襦裙的宫女正在收集梅花的花瓣,江蓠踩着轻碎的小步子,由明月和彩云陪着走向霓绣宫。
刚刚迈入长门的口子,便看见一道嫩黄色身影从霓绣宫内冲了出来,撞飞了一篮子火红的花瓣,那身影根本没停,可惜刚走几步便被人拦了下来。
“公主,您打翻了丽妃娘娘让奴婢们采的花瓣。”那宫女年约双十,这般的年纪,再往上就该是姑姑的级别的,不同于一般的小宫女。
月轮微微觑着眼,怒道:“不就打翻一篮子花瓣吗?有什么了不起?”
那大宫女恭敬的道:“这一篮子花瓣是皇上吩咐给丽妃娘娘摘得,这一篮子最为新鲜,从辰时露珠泛起的时候咱们就出来守着了,公主这番打翻了篮子,皇上怪罪下来奴婢可受不起。不若公主殿下亲自和丽妃娘娘说一声,叫皇上饶了奴婢的贱命。”
月轮涨红着一张脸:“让那个女人给我求情?!笑话!她算什么?!打翻了就打翻了,父皇会因为一篮子花瓣怪罪我?”
大宫女依旧低着头:“上次公主打翻了丽妃娘娘喝茶的碗都遭了责罚,而奴婢却是丢了皇上命令摘得花瓣。如果公主不替奴婢美言几句,奴婢便是百死也难辞其咎。”
这番的话看似温软,却一股子将月轮的话给推翻,结结实实的打了她的脸,并且如果月轮不替她求情的话,可能就要安上一个见死不救,冷漠狠毒的名声,也实在是聪慧的紧。
江蓠看着月轮一张脸又青又白,于是走了上去,微笑道:“月轮公主。”
月轮一瞧江蓠,眼睛突然包了泪,喊了一声:“嫂嫂。”
江蓠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帕子,然后轻轻地抹干她眼角的泪,也不去看刚才的那位大宫女,而是转头对着旁边的另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宫女道:“这是哪里来的恶奴,竟然敢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这四个字扣下来,那个宫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奴婢没有,刚才……”
江蓠淡淡的截下她的话:“没有?刚才本皇妃进宫的时候亲眼所见,难道是我的眼睛没了?没看到公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