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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子爷是听得很乐,别人不喜欢更好,因为这是他们家的幸福宝盒。
黎子墨只要儿子高兴,管不上其它。当然,其他男人不喜欢她弹琴,更好。只有他能欣赏她的独到之处。
一曲弹完,花夕颜垂手,刚要退下。
耶律奇是恼羞几乎成怒,想这东陵天子八成洞察到了什么,故意让这孩子弹这么古怪的曲子膈应他,他耶律奇想要东西,哪里是好打发的。尤其东陵天子这么做,足见东陵天子对这孩子的喜爱程度。
“圣上。”耶律奇起身,“本王这次奉大宛国国王到东陵,是来为东陵天子献宝的。”
众人只听他这话奇怪。贡品,不是在他一早踏入东陵时,一并送入宫了。
啪啪!
耶律奇击打两掌,丹田浑厚的气体狮吼:“巴格,把人带上来!”
一位勇猛的大宛勇士,合掌回话:“二皇子,属下领旨。”话毕,疾步走出去。旋即之间,已是带了一个女子走进皇宴。
天下美人之多,似乎,在这个女子身上,并不见效,可见,这女子是何等的美色令人垂涎。丰胸,水蛇腰,犹如女王皇冠上深绿宝石的一双狐媚眼睛,全身除了一片金色肚兜,披的是一层几乎透明的纱衣,飘逸的纱衣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让花夕颜联想起了某国的妖孽舞娘。
女子鹅蛋脸上蒙着半块纱布,只露出那双绝美妖艳的绿瞳,走到天子面前,深深地伏拜鞠躬:“梨花叩见东陵天子。”
云眉连抬都没抬。
东陵天子什么美女没有见过。天下几大美人都尽收眼底,坐怀不乱。
看到那宛若仙颜的龙颜一点都没有动,让在场大宛人内心里都不禁起了阵躁意。
传言这东陵天子是柳下惠,和尚本质。
耶律奇环顾场内,确实不见东陵天子带任何女子来,只带了个儿子。
“这,就是你要让朕见的人?”淡淡的一声龙威,却已是充满了威慑。
耶律奇用力吞下喉咙里的酒嗝。
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如黄莺出谷的娇媚嗓音轻声说:“梨花是二皇子带来送给圣上的。”
小太子爷听到这话,小眸子立马先射出两把飞刀,要将梨花碎尸万段。只是,他爹,他娘,似乎都显得过于镇定了,对于这明目张胆想来当小三的女子。
花夕颜疑惑的是这女子的真实身份。哪怕耶律奇代表大宛国,想送女子给东陵天子,送个舞娘,代表不尊重东陵天子。
莫测的龙颜,似乎也是一样想法。大宛国若是想趁机侮辱东陵。
“圣上。”耶律奇道,“梨花是本王的亲妹子,大宛第三皇女。此次梨花随本王来,是想为大宛和东陵之间的友情,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梨花琴艺舞蹈样样精通,是我大宛的才女。若圣上不嫌弃,可将梨花收入后宫,让梨花为圣上解闷。”
原来是大宛的三皇女,难怪长得国色天香。
众人目光定在梨花的美貌上,没有一个男子可以拒绝此等美色吧。再说,这回大宛将三皇女送来,只说让东陵天子收入后宫,没有说是要让东陵天子一定要给梨花身份。怎么算,东陵天子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肯定会接受大宛这个买卖。
云眉却依旧纹风不动的模样:“朕的后宫,已经满了。她想挤,只能是横着身被抬进去,可是愿意?”
贤王的下巴颌都抖了下。人家都说东陵天子冷血无情,今儿一见,是太——
耶律奇和梨花一块都变了脸色。
梨花两只秀美的肩头,微微抖动,像极了一朵我见犹怜的梨花。
耶律奇虎眸眯紧,吐声:“圣上无情无义倒也算了。然而,本王妹子梨花,若是如此被拒回到大宛,势必也是死路一条。”
龙颜冷冷地笑了两声,醇厚冰冷的笑声,像是冰雹,降临在场内,使得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大宛又不是不知朕的性情。七八年前的那场血战,如果大宛忘了,朕愿意让大宛再次记起。”
耶律奇右拳在握,过了片刻,拳头举到自己胸前,低首:“圣上说的是,本王代表大宛国王,愿意与东陵永世结好。大宛与东陵为一家亲。三皇女不过是想证实这点而已。”
“既然彼此都明白的话,朕不需多言了。她到朕这儿,只能是横着进去的。至于她回大宛国内如何,朕也管不着,这毕竟是你们大宛内的国事,朕不能参与。”龙颜说完这话,都觉疲了,挥袖让这群人下去。
小太子爷只关注自己娘听到这话的表情,却只见花夕颜站在角落里偷偷打了个哈欠。
这种无聊的戏码,她又不是今天才见到。上演过太多次,她看着只能打瞌睡。
梨花要被人架下去时,耶律奇突然绕过了宴席,走到天子面前:“本王今儿听圣上的伶人表演,深感喜悦。为表达对圣上的感激之情,本王愿与妹子一齐,为圣上表演节目。”
“什么节目?”
耶律奇抓起席上的一个苹果,放到了梨花的头顶上。接着,自己后退了十步远的距离,接过了巴格递上来的弓弩。
这二皇子是要在大家面前表演百步穿杨?
众人不是不知道他的射艺精通,都觉这戏码有些无趣。只见耶律奇拿过弓弩,却是突然变了方向,弓弩塞到了妹妹手里,拿起梨花头顶上的苹果,放到了自己头上,退后十步。
梨花搭箭,拔弓,这弓,可不是普通的弓,是像耶律奇这样大野牛才能拉开的弓。结果这一箭拉弓搭箭,射出去,一气呵成,正中苹果的红心,耶律奇毛发未伤。
这是在彰显,他们大宛国,无论男女老少,个个都是射艺精通的骁勇。
在场的东陵汉子看了,怎能不受到刺激而热血沸腾。
林璟琪握紧了两只拳头,早知道,带他底下的追月来都好,狠狠杀这帮狗娘养的锐气。
花夕颜皱了皱眉,想这大宛皇子真是一个个都不怕死。这不是故意撞那个男人枪口上吗。
表演完,耶律奇又拿起一个苹果,冲场内的东陵人叫道:“不知有哪个勇士,愿意也给本王表演下?”
敌人都欺负到这个份上了。士可杀不可辱。一个个目红面赤。
“爹。”小太子爷一惊,是见自己父皇居然亲自站了起来。
龙袍淡出龙椅,一行人全部退下。
耶律奇挑衅地看着他,如果是他自己亲自骑射,岂不是变成东陵人更加无为,只有一个天子能出战。
白皙美好的仙颜手指,是从案上随意捡起了一个桃子。桃子体积不用讲,肯定是比耶律奇的苹果要小的多。接着,桃子轻轻一搁,搁在了自己的发髻上。
场内所有东陵人大惊。这是天子要拿自己当靶子。
“圣上!”李顺德双膝跪下,吓到脸色都青了。
花夕颜却只觉毛发竖立,哪里不好,在要迅疾地尿遁时,那双墨眸果然盯住了她:“你来。”
见当今天子拿自己当靶子不说,指射手谁都不指,竟是指到了一个伶人身上。
场内一片鸦雀无声。
小太子爷跳了起来:他娘会射箭?!
花夕颜接到儿子期盼的目光,感到无颜。她哪里会射箭。东陵又不像大宛,女子基本不出战场的。她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学绣花学琴不在话下,学射箭,首先会被她娘捏耳朵。
只是到这个份上了,明白,如果他自己不拿自己当靶子,肯定会被耶律奇笑话东陵人没有勇气,因为耶律奇把自己当了靶子。而他自己当了靶子,敢对他射箭的,恐怕是林璟琪都要手抖。并且这不是手抖不手抖的问题,而是一个不小心,他是要丧命的。
这里头,只剩她是最可以信赖的人了。
一瞬间即是读清楚了他的想法。
花夕颜在众人吃惊的目光里走了上来,说:“草民不会射箭,但是,不会射箭的人,不代表不能将果实击落。在战场上,只要能夺下目标,取得胜果,用什么手段都不重要,二皇子,草民此言是否有错?”
耶律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东陵天子。她这话,当然是没错的,但是,可不能让她走过去直接将天子头顶的桃子拿下来。双手抱胸:“这话是没错,但是,竟是竞赛,定有条件。同样十步距离以外,取下桃子的人为胜。”
不会射箭,怎么将桃子拿下来。十步以外,她花夕颜再接几条长臂都够不着。
每个人的心不由又提到了喉咙口。
花夕颜早就想好了一个法子,不用她袖口的黑针,照样能办到的法子。因此她先走到了小太子爷面前,道:“太子殿下,草民想向太子借一东西。”
“要什么?”她是他娘,他太子爷全身家当有什么可以不给她的。
花夕颜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向太子爷身后栖息的小白鹭勾了勾。
小白鹭啪嗒啪嗒,听见她召唤,很快地飞上了她的指头。
花夕颜转身,面对众人:“这里离圣上头上的桃子,有二十步距离吧。草民奉皇命,在此拿下圣上头上的桃子。”
耶律奇在想到她是要怎么做时,脸哗一下都白了。因为即使在战场上,不用箭,用猎鹰或是其它鸟儿对敌方进行攻击,都是一种常用的策略。花夕颜这样一做,不止轻而易举,也让他耶律奇无话可驳。
小白鹭果然不负众望,轻轻松松飞过去,轻轻松松用鸟嘴将桃子衔了下来。这个任务过于轻松,以至于它衔着桃子回到花夕颜这儿时,显出一幅慵懒,才将桃子落回到花夕颜手心里头。
花夕颜像耶律奇举了举桃子。
场内一片洪亮的声音叫好。
耶律奇的虎眸紧紧地盯着她的脸,最终,垂首,道:“本王会带梨花归国。圣上的子民确实不可小看。”
一行大宛人退下了宴席。
李顺德慌忙上前,跪在天子面前:“圣上龙体可有损伤?”
听见这话,小白鹭先射去一个白眼:这是质疑它的飞行技术吗?
龙颜上的发冠当然是一丝不乱。转头,对那背过身先偷咬了一口桃子的背影,吐:“伶人今儿给朕立了功,朕要嘉奖伶人一个大礼。”
哎,这还让她吃饭不。
花夕颜将啃了一半的桃子塞给儿子,让儿子装作自己吃的。
小太子爷冲娘是两只小眸子笑成了新月儿:他娘是天底下第一聪明。
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尾随那皇帝。
背后,贤王那抹深究的目光,似乎不时向她这儿扫一扫。让她心痒难忍,想她如今恢复了真身,该如何向这贤王讨完债务。
“在想什么呢?”
不知觉中,前头的人,已是带她来到了另一片空阔的绿草地。
这个地方,是比她放纸鸢的地方,要更美丽,四处野花盛开,芳香迷人。
他回身,见她鼻头上冒出一层细汗,伸出指尖,轻轻一拂。
花夕颜没敢动。只觉他手像蝴蝶一样轻巧,几乎是停在她的鼻梁上,惹得她鼻头燥热。
“怨朕吗?”
自己带儿子出来玩,撇下她一个人在宫中,而且,还拿她当枪使对付那耶律奇,当然,那是因为他别无选择。
“臣妾是否可以以为,圣上是不让臣妾出来见人。”
他只望着她这幅美好的样子,虽然穿的衣物乱七八糟的,虽然脸上有些污垢,然而,都盖不住她的美丽。所以,只要想到让她去见那个曾经敢休她的鬼屁贤王,和粗鲁的大宛人,他怎能舍得,是万万不舍得。古人言,金屋藏娇。于他此刻,是这种心境。
花夕颜只觉得眼前这双墨眸,又是如以往,益发深晦莫测。
他拂袍,轻然地转回身去,说:“朕今日是欠了你。所以,你想要什么,朕给你射什么。”
一旁,候命的奕风,听见这话,马上将天子专用的弓弩递上。
这是一把金光辉煌的黄金弓弩,比起耶律奇那把,不用说,是更尊贵,也更难用。
在大宛人面前展现他的金弓和射艺,是浪费。但是,在她面前,为她夺得任何东西,都是他心甘情愿的,都是他认为最有价值的。
花夕颜头顶一根毛发竖起,由他这个样子,想起自己两个儿子经常在她面前卖萌耍帅的样,原来都是遗传。
杏眸中流光微转,轻轻地低声:“臣妾,臣妾想要只蜗牛。”
奕风听到这话,当场没替主子晕过去。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东陵天子的黄金弓,竟然拿来射一只蜗牛。
凉薄的墨眸,只是回过头来,淡淡扫了她一下:“你确定?”
“是,臣妾只要只蜗牛。”
话说,这蜗牛绝对是最不好射的,不仅是体积小,而且有坚硬的外壳。
将她眸子里飞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