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齐家老爷琢磨不出个名堂,且不敢贸然去前堂见人。只得派王管家去试探,说:“你就说,我生病了,身体不适,不适合见客。”
王管家一听这话,头皮硬了两层:“老爷,宫大人这是名医啊。您要是装病,他要是发现的话——”
齐老爷子嘴唇咄咄,挥了袖子:“管他呢。到时再说。”
王管家无言地看着他脱下鞋子真躺到床上装病去了。所以说这齐老爷子这么多年仕途长进缓慢,不是无才,只是做人做事的时候,总是少根筋,偶尔像极了小孩子脾气。
主子都这样了,王管家又能怎样。只得硬着头皮走回到前堂,把齐家老爷说的话,原班不动地告诉给了宮相如。
这样的谎言,王管家就不信,宮相如能听不出来。如果,宮相如真是来查案的,听到这话,应该是拿出公文来让齐老爷就范出来见人了。
可是,好像不是。
宮相如只是静静地听完他的话,手里拿着的茶盅稳如泰山,像是毫无所动,直到听王管家没话说了,沉眉静气了会儿,接着,对身边的六叔说:“钱袋里数数有多少两银子。”
他的钱袋,都是六叔带着的。
六叔从怀里摸出钱袋,拉开钱袋的口,将里头的碎银一并,都倒到了桌上数着,数完,对自家少爷比着手势:今早带了十两银子出来,白天用掉了四两,现在只剩下六两。
如此,宮相如对王管家要了张白纸,把这六两银子包了包,对王管家说:“其实,本官早在回京那天,听说齐夫人已经出了殡时,一直很想过来探望下齐老爷了。只是,公务缠身,迟迟抽不出时间来。这点银子,算是本官一点心意。”
王管家看着那白纸包的六两银子,当然没权力帮主子拒了他。因此,正着急要回房再问齐老爷子的对策。可是,宮相如放完银子,已经站了起身,说:“既然齐老爷身体不适,本官贸然来访本就有些准备不周,还望管家对齐老爷转达本官的慰问之意。明日,齐老爷若还是身体不适的话,本官在京中认识的大夫不少,要请太医院出马也行,你到我办公的刑部传个话。”
说完,宮相如大步往外走。
王管家只得跟在他后面,一路将他送出了齐家大门。在目送他走远之后,心有余悸,连忙将大门的门闩挂上,今晚死活都不给人开门了。
回到前堂,自然是要拿起那白纸包的六两银子,走去给齐老爷子回话。
齐老爷子听说人走了,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再看到宮相如给包的白纸真银,差点儿是吹胡子瞪眼睛的。
你说这宮相如啥意思?又不是不知道他老婆死都是因为自作孽,要害死他妹妹。现在还包钱给他们齐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思差不多了。
王管家又说道,宮相如后面的话,是说如果他身体明天还是不适,会派太医过来关心。齐老爷子一巴掌拍到案上,瞪圆了眼珠子:“我看他是专门来齐家气人的!”
王管家倒是不敢真这么以为,轻声道:“宫大人也说了,如果老爷需要,派人去说,他才派大夫过来。”
齐老爷眼皮子眨眨。这样说,人家还真是出于关心他的身体。
弄不清楚这宮相如既是包银子给他们齐家,又是帮他请大夫,究竟是想怎样。回想到至今,宫家确实是没有对齐家做出任何亏心事,倒是齐家欠了宫家不少人情债。像他今儿说是要被提拔,想必中间宫家人出了不少力。
齐老爷长叹一声:“把这六两银子都买成纸钱,给夫人烧了。”
“老爷?”王管家一惊,不明他含义。
齐老爷摸摸胡茬,小眸子一眯:“让夫人在九泉之下用着人家这些纸钱,才知道人家是怎么以恩报德,而自己做的是什么罪虐,好好地在地下赎罪,今后哪怕再投胎,也不会再做一样罪过的事来。”
王管家点了点头:“是。”
“云烟呢?”齐老爷突然才记起自己女儿。
“小姐其实是,最早知道宫大人来了。”王管家说起自家小姐见机先逃,把包袱全扔给了自己,又是感叹。
齐老爷望到窗户上,见是好像有只猫儿闪过的身影,转回头,躺回床上:“小姐要问,就和她如实说了。若是没问,可能是都知道了。”
皇宫里。
由于花夕颜带了儿子出行,宫里相对安静了许多。
款待了一帮臣子用完晚膳,黎子墨在永宁殿没有再看折子,而是翻了会儿书。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看书的缘故,今晚看着看着,竟是有丝犯困。
李顺德进来见主子有些倦容,问要不要再添点茶。
黎子墨搁了书到一边,起身,道:“可能昨夜没睡,今儿早犯困了。”
李顺德想也是,他昨晚几乎通宵没睡,只是在早上的时候,由花夕颜守着睡了一个时辰左右,只能算打个盹儿,于是劝着他早点睡。
黎子墨同是这么想。到明日,老婆和儿子回来了,会带来小儿子的消息。他还得等着小吃货会不会给他礼物让花夕颜带回来。
因此,今晚天子是早早睡觉了。
李顺德见他躺下,给他合上门,自己抬手捂着嘴巴也打了个呵欠,吩咐底下人看着会儿,自己走去其它地方打个盹。
月亮在云层里冒出半个脑袋,时而,又藏进了云里。
守在皇帝门前的太监,本是都不可以合眼的,但是,今晚不知怎的,一个个都容易犯困。守门的另外一个公公,又吩咐了底下的小太监,自己跑去睡了。这小太监,坐在皇帝屋门前的台阶,边打盹边点头,头都快点到胸前去了。两边竖立的侍卫,连连也是打着呵欠。
说时迟那时快,在月亮完全被乌云覆盖住的一刻。一个人影,像猫儿一样敏捷地飞下了屋顶后,在走廊里走着。两个侍卫,转头见走来的人是个宫女模样的人,也就没有多大疑心。那宫女,双手捧着个盘子,盘子上放了个小碗。好像是要给皇帝送吃的。
若是论以往,这要给皇帝送吃的,需要先通过侍卫或是李顺德那些负责值守门口的询问。然而,今夜那两侍卫是精神不济,在问了宫女是谁派来的,宫女说是李顺德派来的之后,也就没话。放了宫女进了皇帝的寝室。
按理,皇帝的寝室是分为内外的,有屏风和珠帘隔着。宫女端东西进去之后,只需把东西放在外面,等皇帝自己起来,吩咐人,下面的人才可以再进去一步侍候。
黎子墨是个有洁癖的人,让人服侍起居,只用熟悉的人。而且,为防有人心怀不轨用女色,是严令宫女进到里头服侍他。到永宁殿任职的宫女,都十分清楚这点,因为,都会在入职之前,接受内务府的一番教育再被派来。
而如今的这位宫女,俨然不同。在进了皇帝的寝室之后,立马先将两扇门关上。接着,是蹑手蹑脚地穿过了珠帘,绕过屏风,接近到龙榻。
看出这人很自信在龙榻上躺的男人不会轻易醒来。女子对着龙榻上举世无双的仙颜,勾了勾唇角,咄咄望着龙颜的目光,暴露出了一丝易容后底下真实的瞳仁颜色,是绿色。这人正是那大宛国的三皇女梨花。
好不容易买通了内务府,潜入到宫里来,接近到这个天下号称最美的男子。虽然,眼前这张颜是冷了些,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这无损于它散发的万丈光华。
梨花在到东陵之前,其实并没有见过这东陵天子,只是道听途说,说是个很可怕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帝王。因为,他确实是吃下了他们大宛的国土,让他们大宛人心痛犹如刀割。
直到那日在猎场第一次见面。亲眼所见,才知道,这男人哪里是魔鬼,光凭那身俊美到令人瞎眼的光芒,让她的心瞬间沦落。
从没有,她梨花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太美了,美得像是天上的神仙,哪怕是被他那双与世隔绝的冰冷眸子望着,都觉得是天下最幸福的一件事儿。以前,或许她是为了她哥未来的王位才接近他,但是,现在开始,她首先要为是她自己。
伸出的手指,缓慢地要划过他俊美无双的侧颜。
手指未碰到他皮肤,云眉突然间像是一动。
她立马缩回了手指,皱紧双眉。他警惕性太高了,她都在宫里先散发了那么多大宛国女子所用最高级的迷香,好像都还是不足以迷惑他。
没关系,她还要一个法子。
唇角勾起,她解开了身上宫女的服饰,露出里头穿的另一件衣服。这是,曾经花夕颜穿过的,作为颜尚书那会儿穿的一身衣服,后来是哪里破了个口子,送到了内务府找人缝补。现在她借来穿上,身上有他喜欢的女子的味道,肯定能迷惑住他。
身上裹着花夕颜的衣物,她躺到了他身侧,屏住呼吸,只等着,他闻到气味,过来主动抱住她。
等了片刻,果真,他向着她侧过身来,一只手伸到她面前,在快接触到她身体时,云眉忽然一揪,又翻回了身。
梨花心头是在跳到最高点时突然落了下来,咬住了贝齿。怎么回事?她身上,有什么其它的东西让他惊觉不对吗?
不管怎样,她心焦如火地等了将近半柱香,他都没有再转过身来对着她。她又不能主动去抱他。
窗外,这会儿,传来了李顺德的声音。
李顺德终究是不敢睡一晚上,打个盹就回来了,结果发现了守门的小太监在睡觉,气起来,一脚踹飞了小太监:“让你当个看门狗都当不好!”
小太监吃了个狗吃屎,捂着屁股站起来,这脑袋也清醒了,急急忙忙对李顺德哈着腰说:“李总管,你回来了。”
“有人进过里头吗?”李顺德眼尖地扫见好像这屋门,不像他走时那样。
他向来警惕,走的时候,绝不把这屋门的缝隙全部关到严实,故意留了一丁点儿。俨然,现在看来,是有人进去过了,才会将门缝关到密不透风。
小太监挠挠脑袋,后来好像是响起睡梦里好像听到两个侍卫问一个宫女话,于是答:“公公,你让人送碗汤给圣上喝。走进去的人是宫女。”
李顺德瞪直了眼:“我送汤给主子喝?主子没吩咐?我敢?”
撸起袖管,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宫女,竟敢私闯进主子的寝室。
门忽然一开,从里头走出了一名女子,是宫女打扮。
李顺德抬起手,刚要冲这胆大妄为的奴才脸上先掴上一巴时,突然发现,这出来的女子,竟是有些衣冠不整。
梨花抬头,用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举高的手:“公公?”
“你——”李顺德脑子里一转,赶紧先将她拽出了门,再合上门,带到旁边问话,黑着脸,虎一声,“谁让你给圣上送汤的?不要说是杂家。杂家可没有让你做过这事儿。”
梨花双腿跪着,在夜风里,犹如朵梨花,十分可怜:“公公,奴婢小名小莹,初到宫中,规矩懂的不多。奴婢也只是在御膳房,听人吩咐办事。不知公公这是为何怪罪到奴婢头上。”
御膳房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私自做决定?李顺德摸着下巴,其实更令他心里焦急的不是这个汤,刚门打开时,他往里头瞟了下,她送进去的那碗汤应该没人动,说明即使碗里下了毒药,黎子墨没吃也不会中毒。
果然,接下来梨花说出了他最害怕的事,梨花说:“奴婢端了汤进去,见圣上睡着,只好进到里头,叫醒圣上起来喝汤。结果,圣上不知怎的,突然抱住了奴婢——”
“住住住嘴!”李顺德从肺底出来的那声吼,可见是吓到了极点。若是黎子墨自己起来发生出了这样一件乌龙事,或是,等花夕颜回来,洞察到这事儿。他,他这颗脑袋,绝对没在脖子上了。
梨花像是被他吓到缩了缩脖子,说:“公公放心。奴婢进宫时,就知道,奴婢是圣上的人了。哪怕圣上对奴婢做出什么事,都是奴婢的福气。”
“福你的鬼!你别以为,圣上真是能对你动情!”
梨花低着脑袋:“奴婢知道,圣上对娘娘一片痴心。奴婢哪敢痴心妄想。只是圣上刚对奴婢说了,说奴婢若是怀上的话,定是不能让皇室子孙流落于宫外。”
李顺德只被她这话,惊到了目瞠口呆。
说起来,这永宁殿,既然是皇帝的地方,虽说皇帝是容不了有人把眼线布到他这儿的,但是,柳姑姑因为以前在这儿干过,有老宫女,一直也都留在了这服侍龙颜。柳姑姑为了讨好花夕颜,就私底下告诉过这些老宫女,平日里帮着瞧瞧永宁殿的动静。如果,发生到危及花夕颜主子地位的事,肯定是要报到她这儿来。
有位叫李姑姑的老宫女,因为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