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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圣上准备是派何人去告诉林将军这事?”宮相如问。
云眉轻轻抬起,目光深沉:“宫卿去如何?林将军今在广阳殿教导两位皇子射箭,准备秋猎。”
宮相如起身,拱手:“臣领旨。”
道完公事,皇帝与国舅说起了点私事:“今儿宫卿去为皇后把脉了,皇后身体如何?”
“这正是臣想和圣上说的。臣以为,皇后这七魂六魄虽然说是回归了,但是有些异样。”
她的那颗情魄,苍白到犹如无血,冰冷到犹如岩石,这使得她的脉门一旦牵扯,一块儿被牵连进去。本以为这是由于她心理想不通的缘故,后来,却觉得这情魄貌似是天生如此。
这令他再次深深地怀疑,究竟他娶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圣上,圣上难道对于当年可能救她的人,一点猜测都没有吗?”宮相如问。
“明海大师在蓬莱仙岛,是死是活没人清楚。不过,朕已修书一封,暗地里派人,在数日之前送去蓬莱。不知道能不能接到回音。”双眉微垂,让人看不清其神情,“至于云族,云宗主本人都确定了那是不可能的。只剩下西真巫蛊。”
“西真与我东陵素来亦敌亦友,然而,对我妹子,当然不能视为友好。”宮相如道。
“所以这又是不可能的事。”长叹的一声云息,是在想,什么人,愿意冒此危险在天命规则下非要救她。
这让他心头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带动的是燥火。因为,愿意为她做到这个地步的人,敢说,这人对她难道没有半点企图?包括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心。
听出他话声里的火苗。宮相如心头忐忑:回想自己妹妹的交友圈中,真是没有,没记得有什么其他的男人与宫槿汐交往。然而,眼看黎子墨都怀疑到这个份上。
大概真是因为真相逼近,才使得黎子墨如此焦躁,甚至差点儿走火入魔。
“臣去广阳殿。”宮相如低了头,走出去。
广阳殿中。
小太子爷把自己的小白马让给自己弟弟坐,锻炼射骑。
小木木与这小白马从来是互看不顺眼的,面包小颜一甩,道:“我骑妮妮好了。”
小猪妮妮听见,拔开四肢飞跑过来,往地上一滚,再变身时,变成了一只粉红的猪马,那是由于皮毛全是粉色,而马肚子太大,像极了猪。
小白马见到小猪马时,感觉天都崩塌了。
这猪,是毁了马的三观!
小白马火气冲冲挣开小主子的手,追着小猪马满圈子跑。
四周侍候两位小主子的人,看到这一幕,笑到嘴角都抽筋了。就是那号称冷面冰山的林璟琪,也不得不动了动唇角。
追月捂住笑嘴,听到主子命令,飞身过去控制住两只失控的动物。
小白马气呼呼的,是快气到病了。
小猪妮妮回到主子身边,挺着个过大的马肚子,走路像乌龟一样。
“木木。”小太子爷见状,对弟弟说,“你确定你骑着它去。去到猎场,它只能追乌龟。这样你还能吃上新鲜的肉吗?”
小木木火冒三丈:“如果我吃不了新鲜的肉,我把它宰了填肚子。”
受到自家小主子恫吓,小猪妮妮吓到猪脸全白了,从小猪马变回小猪仔,不干这活了。
无奈之下,小木木只能骑上林璟琪让人给他挑的一匹小黑马。
宮相如走到的时候,远远撘眉眺望,只见他两个小外甥,一个骑白马,一个骑黑马,都是那么的英姿飒爽,心头顿觉欣慰。
两个孩子在广阳殿里无忧无虑,都不知道外头又变了一次天。
“将军,宫大人来了。”逐影向主子报道。
林璟琪让两个孩子自己先玩,自个儿下了马,走到训练场边。见到了宮相如,抱拳行礼:“宫大人好。”
“林将军。”宮相如回礼。
客气完,林璟琪这人不会打官腔的,直来直往,问:“不知宫大人找末将何事?”
于是,宮相如将黎子墨安排的事儿,细声与他说了一遍。
逐影和追月都在旁边,听到说要把林家千金送给他们少爷当通房,都觉得过了。那林慕容算什么,不就是个罪臣女儿。不止如此,如果他们没记错,此次,他们将军回京的时候,他们作为将军的近臣,是要帮将军开始办理人生大事。他们找来的媒婆,举出那些京中最受欢迎的未婚女子里头,林慕容在列中。他们也让媒婆去探过林家的口气了。结果,林老爷一家对他们将军,好像很不屑。
两人由此对林璟琪频频使出眼色,希望林璟琪拒绝。
虽然不是明文圣旨,但是,林璟琪知道这其中厉害,当然不可能拒绝,回道:“谢谢宫大人告知。过两日,末将派人去接她回我府里。一切照圣上安排,她作为通房丫头纳入我房里。只是,我这房里既是没有收过一个妾,也未娶妻。她去到我那,我家中又无父母,怕也是一个人。”
“将军将她接回去之后,如何处置她,是将军的家事了。本官与圣上,都不好插手。”宮相如道。
林璟琪深深地皱了下眉。
两个小皇子往这边看,宮相如怕自己被两个小外甥发现了,因为还有许多事要办,不能逗留在这儿,于是拱手告辞。
林璟琪亲自送了他一段路,回身,见日头落了,对底下人道:“让两位殿下回屋吧,明日再练。”
花夕颜在屋里喝着参茶,喝了几口,亦觉额头发烫。想必又是里头那颗情魄在作怪。抬头,对着那近日好像有些古怪的小五招招手:“你进来。”
小五进来冲她行了礼:“娘娘有事吩咐?”
“你帮我去趟郡主家。本宫有东西落在她那儿了。”
小五眨了下眼后,答:“臣立马就去。”
长公主府府里,眼看是华灯初上了。
黎季瑶在房里走来走去,一刻都坐不下来。
三七都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问:“郡主这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告诉长公主,让长公主请个大夫过来。”
想都不知道他会不会来,黎季瑶坐下,说:“你给本郡主去趟太医院请闵太医过来,不用告诉长公主和其他人。小心一些,如果被其他人知道,本郡主先把你给宰了。”
三七不知这个闵太医是什么人,只以为是个老胡子大夫,听了她这话马上进宫去太医院找人。
黎季瑶两只手枕在脑袋下,数起了星星。数到不知多少颗,眼皮打架。
一阵风,忽的吹开她闺房的门。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到一个人站在她面前。蓦地,眼瞳大睁,跳了起来,嘴里刚要惊呼,关键时刻声音压了下来,十分惊喜:“你怎么潜进长公主府的,闵太医?”
这女人,似糊涂,又不似糊涂,竟然在这时候都知道他是一个人潜进长公主府的没有经过大门。
闵文静背手,一双妖媚的桃花目仔细端详她的脸。
黎季瑶只看着他今晚没有穿太医院的衣服,穿的是一袭白袍。雪白的素袍,犹如沾了仙气似的,裹着他颀长玉立的身材,他那张桃花美颜,穿着这身仙袍,犹如立在桃花木中,美轮美奂。尤其他那张唇,红如胭脂一点,滴血似的,看着就让人嘴唇跟着发烫。
这男人越看越让人血脉贲张。
黎季瑶不知觉中,那双手伸了过去,触到他身上,隔着他衣服摸着。
闵文静先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手。身为郡主,行为如此放荡,真是让人震惊。
“闵太医,不是要给本郡主治病吗?”黎季瑶冲他像个小孩子无辜地弯起唇角,甚至伸出舌头迫不及待地舔了舔嘴唇,接着,那手欲直接伸进他衣袍里头。
闵文静一双眸子蓦然一冷,在她的手快要摸住他袍子里的东西时,用力地抓在了她皓腕上:这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差点就被其骗了。
黎季瑶的手腕被他抓到生疼,眉头皱起来,无辜地问:“闵太医?”
“郡主想要臣吗?”他冲她笑,笑容犹如三月浪漫的樱花,一片绯色。
黎季瑶心头猛地一道打鼓,只觉他一只手突然圈住她腰后,她的脸立马变成绯红:“那,那个,闵太医,不需太急,漫漫长夜——”
【102】怀孕
“郡主看过书吗?”
黎季瑶感觉自己都要发烧了,眼前的男子,若一朵盛开的桃花在向她招手。他身上宛若幽兰的香气,从她鼻尖沁入她心扉里,仿佛钻入她五脏六腑之中,要把她烧成火炭。
不知何时,她的身体已翩然落到了闺房里头的榻上,当他那同样发着幽香的指尖轻轻地划到她心窝口时,她身体猛地一个轻颤,似乎清醒了些。两只手推在他肩头上:“闵太医——”
“郡主想要臣,臣知道。”
他的声线宛如天仙花池的桃花酒酿,一口都能让人浑身骨头都酥软到不得了。她便是全身软绵绵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在她的脑袋跟着要垂落下来时,他清楚后地能见到她齐整的眼睫毛在拼命地飞眨,于是他的手指尖狠狠地一掐,伸进了她的心窝口中,很快地掏到了一颗魂魄。
那魂魄金灿灿的,带有神族神格的血脉。
他把它握在手指间里掂一掂,却明显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美丽的桃花眉微蹙之后,松开手指,让它回到主人的体魄里。
想找到能修复她情魄的魂魄,他找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也是,她是独一无二的,唯一能让他情魄为之而动的女子。
黎季瑶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十分可怕的噩梦,在那个噩梦里,桃花树依然美丽动人,只是当她走近去看的时候,桃花树底下,竟然都是尸体。
噩梦让她一个低呼,睁开了眼睛,手先慌忙摸到自己胸口上,里头心疼砰砰砰,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她轻轻地呼出口气。刚,她是以为她要没命了。
抬头,见他竟然还没走。
那像桃花般美艳的男子,立在她床前,背对着她,侧颜完美到无可挑剔,散发着致命的幽香,同时,却是像戴了一张面罩,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幽冷。
黎季瑶坐起来,捂着心跳,低低地说了句话:“若是闵太医有意于皇后的话,本郡主劝闵太医务必放弃。皇后不像本郡主,皇后是已有夫君的人。”
夫君?
是那个黎子墨吗?
他冷冷一笑,宛若胭脂的薄情红唇,微微弯起,不屑一顾:她能回黎子墨身边,可都是他允许的。
黎季瑶咬了口唇瓣,道:“反正,本郡主为你着想的话都说白了,你若是执意而为,随你。再说了,本郡主哪儿比不上皇后了。”
这女人,还真是他见过的女子中最厚颜无耻的,身为贵族,竟然主动勾引男人不说。
“郡主,你这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他道。
黎季瑶对这话却不苟同:“不要把本郡主和长公主殿下比。长公主可以多个夫君,本郡主只相信一生一世只有一对人。”
只能说,这天真烂漫的郡主脑子是被那些书给荼毒了,竟然相信什么男男女女之前的情爱。这简直是出于他的意料,几乎不可理解。毕竟,如果他没记错,这郡主的父母都能做出那种事儿来了,做女儿的亲眼并亲自被牵涉到其中,差点被谋害了性命,却还是相信爱情。
“难道你不信?”黎季瑶像是看出他蹙眉时的想法,嘟起嘴唇说,“本郡主不信你不信,不然,你不会来找皇后。”
那一刻,他美丽的桃花颜骤然哗变。黎季瑶身体打了个颤抖,在知道自己说错了致命的错话时,刚要抢着逃,他的手指已若无影的夺命爪一样,掐住了她细小的脖颈。
不会儿,她白皙的脖子上被掐出了血痕。
她以为他一定要掐死她了,因为她刚说的话肯定说中了他最可怕的地方,导致他如今这样发狂。
此刻,男子的美,变成致命的彼岸花,黑暗充斥在闺房里头,烛火被黑暗罩到窒息而熄灭,黑暗犹如一张蜘蛛网把她罩住,全身裹住。她恐惧到眼瞳睁大,只能怔怔地望着,在她眼瞳里,美艳的桃花颜在黑暗中绽放,是充满血腥的花瓣,那么美,那么妖艳,那么夺人魂魄。
“你说的对,我回来找她,因为我需要她。”他的声音,宛如从地府里出来的声音,苍白到透彻。
黎季瑶心里头突然好像哪儿碎了一大块。
他的手指尖,忽然松开了她的脖子。
她跌落下来,软软地倚靠在屏风上,没有一声喘息,仿佛死了一般。
为此,他的指尖在意图触到她鼻尖探鼻息的时候,又突然收了回来。紧接,抬袖掩脸,瞬间消失在屋里。
三七从外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