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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金素卿算什么关系来着?情敌?金素卿想抢她男人?想抢就抢呗,只要金素卿能抢得走。可事实证明,在她离开的六年间,金素卿都抢不走她的男人,现在,金素卿想抢就能抢走,用猪脑袋想,都知道是不合乎逻辑的事。
不是她花夕颜霸着自己男人不放,而是,金素卿到今天还想不清楚,这天下男人都一个性质,自己想要的,和自己不想要的,尤其是对于那种有能力的男人,既然都可以追求想要的,为什么非要舍而求次找自己不想要的。
只能说,她金素卿是皇女,是有权有势的女人,所以可以把自己看得很了不起,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应该臣服于她。她相信,金素卿这种品性应该与西真女皇那个老妖怪有关,不知道西真女皇那个老妖怪,后宫究竟包含了多少个男人佳丽了,可能不止三千吧。
有母必有其女。她花夕颜不敢放话说西真女皇倡导的母系社会不对,只是,她花夕颜向来喜欢自由惯了。对于一个人,以各种名义去强求另一个人,感觉有点犯贱。
是,在花夕颜眼里,金素卿不过是个自己喜欢犯贱的女人罢了。
金素卿慢慢地转过脸,与花夕颜的一双眸光平视。
这可以说是她们两人第一次面对面见面,第一次面对面交谈。之前,她是把这个隐藏在深宫里的宫皇后,这个她一辈子最恨的情敌,假想了不知道多少年。在她假想中,花夕颜一直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可耻的女人,和那琼月公主一样,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牺牲色相手段用尽的狐狸媚子。她金素卿最痛恨最看不起这样的女人了,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其实呢?在七峰池饭馆亲眼目睹了她如何应付贤王之后,依稀,她是回想起了那个在长公主府,同样以巧舌说得一群人狼狈不堪的颜尚书。
不管怎么说,这两个女人同样都是聪明的女人,脑袋顶呱呱的女子,让人无法忽视其可堪比天上星辰的睿智。从花夕颜的眸里,能望到浩瀚的星空与宇宙,这是,她金素卿前所未见的。让她心底不由而然地感到了一种惶恐,被威胁的惶恐。
刚挑衅她金素卿的人,绝无仅有。而眼前这个女人,与其说是像琼月公主时不时自以为是地向她挑衅一样,还不如说,这个女子是以自身的潇洒,来告诉她,她的一切行为是那么的不屑。
这远比琼月公主的挑衅可怕多了,是直指到她内心的软肋,怎不让她两边肋骨都烧起了一把火。
在她身边的紫檀,第一个感觉到了她前所未有的怒气。这股怒气,几乎是让金素卿原形毕露。
一刹那,惊觉场中气场有变的数人,急急挡在了花夕颜面前。
花夕颜只觉眼前蓝影一闪,高贵的云族蓝袍,遮挡在了她面前。
啪。云尘景展开手中天下大白的白扇子,对着西真的娘娘,像是有意无意地摇一摇,蓝眸像只美洲豹微微地眯紧。
金素卿不小心握紧的拳头,在看见数十人都围在花夕颜四周形成了铜墙铁壁,而这些人,全是他的人。心头,猛地一阵刀割般的痛楚,像锯子一样割着她的肉,一一块块地割,痛如钻心,额头青白,冒出了一颗晶莹的大汗,喉咙几乎噎住,喘不过气来。
她恋他多少年?结果,结果,连他的人,都全部站在那个该死的女人那边去了。
“走!”这股气实在吞不下去了。金素卿拂袖转身。
“哎,不是要送圣药吗?”
背后,传来花夕颜的一道质疑。
这无疑又在她心头踩了一脚。她拿着圣药来,可是为了见到东陵天子的杀手锏。
紫檀捉住花夕颜这话,急忙上前:“我家娘娘带了圣药来,你们还不赶紧将东陵天子请出来接待我们娘娘?”
花夕颜冷笑一声:“这圣药都没拿出来看是什么样,怎么知道是毒药还是圣药?再说了,本宫是太子殿下的亲娘,由本宫来接圣药,才是符合礼节的。”
本来就是,她金素卿不过是西真族的皇女,不是女皇,不需必须由东陵天子亲自接待。按照正确的礼仪规矩来说,花夕颜这个东陵皇后,来接待她金素卿,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紫檀那双眼睛,又像吃人一样瞪着花夕颜:“不知好歹的东西!这圣药不是普通的药,是我西真的圣药,东陵天子怎么可以不亲自出来迎接我们娘娘,你这算什么东西,敢拿我们西真的圣药?”
花夕颜仰头大声一笑:“西真是来救人,还是来耍威风的?口口声声称东陵为老朋友,结果是这种态度。说的好,本宫是什么东西都不是,但恰好是东陵的皇后,太子殿下的亲娘。手握有东陵的凤印,在这儿,除了东陵天子,在东陵天子不在的时候,都是由本宫说的话算数。”
紫檀听到这话顿觉哪儿不对,要后退时,却也来不及了。两个东陵人,从天而降,越过西真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把她按倒在地上,喊:“大胆逆徒,敢侮辱我们娘娘,罪该万死!”
西真的人见状,却都是动都不敢动,只见不知不觉之间,四周已是被东陵人团团围住。金素卿都忍不住心头突然划过一道骇然。这里头,不止东陵人,而且有云族人,以及云尘景在这儿。光是云尘景一个人,已经很难让她全身而退。
没想到,这些人为了花夕颜一个人竟然是?
金素卿狠咽下一口气:“东陵天子,你这是为了一个女子,要与西真以及本宫为敌吗?”
“她不是你口里的女子,她是东陵的皇后。”云尘景摇摇白扇子,不紧不慢地说。
这点,她是绝对不承认的,东陵的皇后,东陵的后位,是她的,不是那个叫宫槿汐的女人的。
唰。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紫色纱袖,金素卿右手飞出去,直指花夕颜所在的地方。云尘景没动时,青虎已是上前接招。哪里知道,那看起来十分凌厉的紫色纱袖快碰到他门面时,突然收了回去。众人一惊,才知道她这是声东击西。
转眼之间,金素卿自己一个人已是飞上屋檐,踏云而去。留下院子里一众随她而来的西真人,满脸的目瞪口呆,眼见自己主子是抛下他们一个人逃了。
“通通拿下。”云尘景摆了下扇子道。
东陵人一拥而上,将西真人全部按倒在地。
云尘景回过身,突然看到她秀眉锁紧,不由跟着心头一紧,声音温柔地宽慰她:“不要心急。哪怕是失心疯,都是有的救的。我这就让人先回云族,取云岛上的圣露过来,那东西,和西真圣药一样,应该可以延缓太子的病情。在这段时间,只要我们能查明是怎么回事,我向你保证,小钰不会有事的。”
花夕颜听着他的话,好像一阵风从耳边刮过,听不进去,但是,知道他说的肯定是好话,于是点头答谢:“我也相信,太子殿下,不是一个可以被黑暗轻易打败的人。”
云尘景始终还是担心她,一面吩咐青虎马上回云族去取药,一面,让柳姑姑送她到客房里休息,谨慎交代她哪儿都不要去。现在这情况,谁也不敢保证,对方不止是想对小太子动手而已。
花夕颜本想进去看看儿子,可是,他们不让她见,只好走出了院子。
云尘景见她走了后,迈着大步走进太子爷的卧室。
里头,把脉治疗已是告一段路了。黎子墨坐在床边,望着儿子的小颜,良久没有说话,像是陷入了灵魂出窍的状态。
宮相如垂立在旁默不吭声,貌似对小太子的状况,一样感觉堪忧。
突然而来的变故,不能说是突然,只能说是,对方有意安排。
不久,作为主办方的茅山派派人过来了,报告说:初步查明,那个突然自爆的男孩,家境贫寒,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而那只小门派,听说了这事之后,全派上下,门主包括所有师徒,都是十分震惊和痛心疾首,深信小门生是被人所害和陷害,一个个义愤填膺,一定要抓到凶手报仇雪恨。
如此看来,男孩和所属门派都没有任何可怀疑的地方。
这,不仅是让整件事陷入了一个谜团,而且更让人感到棘手的是,有了这一个,会不会有下一个?
茅山派的门徒,对此向东陵天子深深鞠躬,转达李道长的意思,说:“我们掌门对此事深感忧虑,以为这事儿很有可能与众人商议的星辰异变有关。因此,希望能召集东陵天子等贵客聚集再次协商这个大事,请东陵天子应邀出席。”
对此,黎子墨似乎想都不用想,冷酷薄情的嘴唇一张,吐道,坚定两个字:“不去。”
云尘景眯眯蓝眸,对他这话大表赞同。
去干吗?上回去了,见了,不都清楚了。最清楚不过的是,基本所有人,都是各立门派,各自为政,各怀鬼胎。道不定,这事儿,是与那会儿参会的那些人里头不知是哪一个做出来的呢。在他们看来,是极有这个可能。
竟然如此,再开会,说是联手抗敌,不过是某人的一心妄想。再说,那李道长又不是真傻的人,能不知道这些人根本不可能联手吗?只能说,这李道长是怕了,畏惧了,巴不得能快点找个人一块拖下水。
云尘景啪啪,拍打两下扇柄,对那遭到拒绝而感到尴尬的茅山派门徒说:“回去和你们掌门说,现在都是大伙儿各自保命的时候,不要再想能倚靠谁的事了。”
那茅山派门徒听他这话倒是大实话,颔首表达感激,接着,转身退了出去。
说起来,少年组擂台突发的意外,并没有波及到其它擂台组的比赛。原因很简单。来参加仙剑大会的人,本来都是怀着一腔热血和满腔的抱负来这儿抢冠军抢名声的,可以说把自己的命都悬在了不能落败的剑上。所以,死不死对他们来说,关系不大。何况,据说是个小门派的小门徒出事。小门派小门徒意味什么?意味是个低低手。对他们这些自负的高高手而言,低低手能中招,可不能说他们高高手一样能落进陷阱里头。
人的性命,比起人的欲望,比起名声金钱美女地位,有时候,都是不值一提的。没人想在这世上像畜生一样生活,那更是生不如死。
长公主带着丽华郡主,在几个擂台四周打转。转来转去,见擂台上比武的,不乏有文武双全的美貌公子,有些地位身份都还挺高。李丽华红了脸,遥望擂台上那一抹英姿清隽的公子身影。长公主见之有感,微笑道:“郡主见了可是喜欢?据闻这位公子来自南隅国,被誉为南隅国的第一剑士。”
南隅国的第一剑士,光这个名号,都足以让李丽华的小心脏直跳。只是,这东陵,据闻与西秦交好,却是与南隅国,这样一个地处南极的国家,没有什么联系。不知道,自己本国的人愿意不愿意她嫁给南隅国人。而南隅国的剑士,又愿意不愿意到东陵来入赘。
长公主拍拍她的手背,肯定道:“不用担心,等回国之后,我与圣上提起,圣上应该不会拒绝便是。圣上或许也早有心思想和南隅国交好了。如此一来,郡主可是为圣上做出了贡献,圣上怎会不答应?”
李丽华听她这话仿佛吃了颗定心丸,点头。
两个人走得乏了,坐上轿子,正准备回客栈休息。正好是听说了东陵的太子殿下可能被少年组擂台的意外波及了。闻到这消息,两个人十分震惊。毕竟是自己国家的太子爷出事,怎能不让人心里着慌。担忧太子健康是一回事,更担心的,无怪是,一旦皇室出事,国家出事,没有人可以来保住她们的荣华富贵与一生安康。
没有意外,长公主命人立马抬轿到太子爷下榻的地方。
小太子爷在病养中,情况不明之前,是不让任何人见的,包括长公主在内。那些人,只好把长公主送到了花夕颜的客房。
长公主与李丽华前脚刚踏进花夕颜居住的院子,后脚,一样听闻消息急匆匆赶来的黎季瑶,冲进了院子里,叫:“皇嫂呢?”
母女突然面对面遭遇。长公主与黎季瑶一块都愣在了原地。
夹在中间的李丽华,突然感到一阵尴尬,恨不得有条缝让自己藏进去。
“长公主。”黎季瑶吸口气,像是平复下心情后,向长公主福身。
长公主看着女儿,忽然有种恍然一梦的感觉。想那年头,在她膝盖边玩闹嬉戏的孩子,一瞬间,嫁了人不说,是整个人都变成了另一个样。
一个以前任何事都倚靠自己的孩子,突然变成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甚至是要比她更有权更有势,长公主心里某处空落落的。这种感觉,和之前看不起的妹妹突然爬到了自己头上的感觉差不多。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