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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容一退两退,两条小腿摇晃间,差点摔坐在地上。小猪妮妮趁着混乱跑回到了他脚边,在望到小财主的玉颜竟与自己主子一模一样时,两只猪眼睛睁大了一个圈。
这两孩子该长得有多像。有人拿出镜子互相对着看,可以见的很清楚,除了黎东钰两眉中间格外的一滴红痣外,几乎没人能看出这两张小脸有任何区别。
黎东钰完美无缺的小玉颜露出了沉微之色,沉稳大气的声线完全不像个小孩子,吐声:“请问小姑娘是从哪里来的?”
对着这张好像很冷酷又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小脸,花木容皱皱眉,低下头对小猪说:“妮妮,他问我我是谁?你告诉他。”
让一只猪和他说话,岂不是有意侮辱!
优雅的唇角保持住高贵与得体的弧度,轻慢的玉声飞出小唇:“你应该是吃了易容丹,虽然不知道是谁让你吃了易容丹假扮我的样子,但我告诉你,你这样做是不会有任何效果的。”
“我吃易容丹?”花木容鼓起了腮帮子,他能迷倒娘亲的妖孽小颜是与生俱来的,竟有人敢说他的脸是假货山寨货,小手指指出去,指到对方鼻子上,“是你吃易容丹!是你想假扮我的样子,想骗吃骗喝。”
小白鹭惊讶地抬起两片羽毛捂住鸟嘴。
它小主子不仅仅乃天下第一公子,需要假扮谁的样子骗吃骗喝吗?
黎东钰深深地反复吸气,看着指到自己鼻头上的指头,肺都要气炸了。
性格温柔的他,纯属第一次被人气到。
“本少是何许人也,何需盗用你的脸?”
“如果不是你盗用我的脸,你的脸怎么和我的一模一样?对不对,妮妮,你告诉他!”
两张小嘴都是巧舌如簧,言来语去,只让周围听的看的人都头晕目眩,头上转星星,分不清眼前是怎样的状况。
黎东钰说到了口干,目光落在了小猪仔上:说来说去,罪魁祸首都是这只小猪仔。
小猪妮妮汗毛竖立,猪脑袋努力挤到花木容两腿之间避祸。
“你想对我的妮妮做什么?”花木容双手叉腰,摆出保护爱宠的姿态。
黎东钰沉颜冷声:“它偷吃了我的棉花团,我要把它绳之于法。”
“不行!要宰妮妮的人,只能是我和我娘!”
这算什么?
黎东钰呼吸,反复呼吸,只要再和眼前这小子再说一句,他都得被活活气死。
是的,眼前这个“小姑娘”,以他医灵三阶的能力一看,都知道是个乔装打扮的小公子而绝不是小姑娘。
【17】他的娘亲
花夕颜听说这个地带拐卖小孩子多,而且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就此让儿子穿了裙装避免惹人注意。谁让儿子长得太妖孽,是只人见人爱的小吃货。
花木容逐渐发现,对面和他长得很像的小孩,一双像大海深沉的眸子,像是能看穿他裙装下的命根子。小嘴咒了声之余,两只小手快速捂住三角区。
黎东钰淡定的眸子就此大了圈,高贵的小颜看着对方的动作慢慢染上了层虾红,举起的一只袖子,想捂住眼睛:这小子,蠢到他没眼看。
趁对方走神,花木容抱起小猪妮妮拔腿溜。
回过神来的黎东钰,见对方要逃,严肃的小眸眯了下,挥袖,即施展起轻功,追上。
碧空如洗的天宇中,两抹小飞影犹如两朵云彩你追我赶,翩翩而飞的衣袂飘然仙逸,让底下仰望的人,惊声连连。
在药材行的花夕颜,面对一亿的高价,秀眉挑挑,问吕庄主:“我是不是可以做主选哪个买主。”
“是。”吕庄主答。
“我选贤王殿下。”
一千八百万钱与一亿,差异不小。吕庄主肉疼了,早知道不给她这个权利。可奇怪了,谁不是想把价卖到越高越好。
药童公布交易结果时,场内嘘声一片。
天下大白的纸扇又从云尘景手中落了下来,青虎替他捡起,更不敢去瞧万爷的脸。
这不是第一次花夕颜嫌弃他两个主子了。第一次花夕颜嫌弃他两个主子美色,第二次花夕颜嫌弃了他两个主子的钱。
花夕颜哪是嫌弃钱,钱越多越好没错,可她终得考虑考虑,进了花府,有时候,不是钱可以解决万事。
“贤王殿下,您这个名声,比一亿值钱,小生佩服佩服。”小王爷傅凌天嘴角都不禁酸溜溜,可惜,本想看贤王倾家荡产的。
贤王站起来,或许自知自己本不该得到神丸,实属侥幸,便是向出价一亿的万爷及场内众位拱手:“承让了。”
幽冷如深潭的眸子,在贤王处掠过之后,像是用力地欲穿透花夕颜前面那垂幕,拂起白袍,对贤王那句礼让乃是一言不发,不顾一屑,清尘绝俗的身影离开了坐席。
青虎望着万爷的背影,都能感觉到一股戾气。
生气了。
也是,放着一亿不要,只要贤王的一千八百万钱,若不是这其中有什么猫腻,都绝对不应该是这个逻辑。
再有,这可能是万爷第一次一而再再而三被某个人一再拒绝。
这女子,也太、太怎么了。
云尘景接过青虎双手递来的折扇,薄唇轻叹:“联系奕风,看小主子到了没有。到了带到客栈来。”
青虎跪下答是,又有点担心问:“云主子,你看万爷如今心情不好。”
碧蓝玉眸望向花夕颜坐的地方,低头,贴在青虎耳边:“这回,你不要给我跟丢了,否则,提着脑袋回来见我。”
只听主子这语气不像平日在开玩笑,青虎心头吓了跳,抬头,主子丰神俊朗的容颜在黑暗里益发显得高深和莫测。
一千八百万钱,数目不小。阮灏君一时间也难以筹集。于是向吕庄主提议分期付款,修订合同约束。
花夕颜听他转达过来的意思,正中自己下怀,特别叮嘱吕庄主要贤王殿下在合同上留下亲笔签名和印章。
阮灏君在分期付款合同上龙凤凤舞书写上自己的名字,拿出太子御玺,正要盖上时,留了个心眼:“吕庄主,可否告知本王,这卖家是如何一个人?”
“贤王殿下尽可放心。我吕某人在这江湖上混了多少年,什么声誉殿下您会不知道。找卖家,绝对不可能找那种坑蒙拐骗的。”吕庄主拍打胸脯。
“本王是否可以见一见卖家?”见吕庄主稍显犹豫,贤王眉头微挑,“本王这名都签了,御玺都盖了,怎能反悔。”
听说前未婚夫要见自己,花夕颜哪会让前未婚夫见,那样,会破坏她接下来的好戏,拒绝:“你就和贤王殿下说,民女命贱,贤王见民女不好。”
他当年都把她甩了,不就是嫌弃她命贱。
吕庄主回复了贤王,说不见。
贤王身边的随从便发话了:“什么女子,太子殿下召见居然敢不见?”
“常春,无礼之言不要再说。”贤王摆手,阻止底下的人说话。难保那女人在附近听着他说话,情绪一来,不卖给他了。而这颗神丸对于他真的很重要。
花夕颜是在隔壁听着,见前未婚夫能为颗猪粪隐忍到这个份上,不由手按眉尖:究竟贤王是为谁买这颗猪粪。
从吕庄主那拿到了第一笔贤王给付的银子,共是五百万钱,够她和她儿子开销一段时间。揣上太子的合同,花夕颜从吕庄主提供的秘密地道溜出了药材店。
回到客栈,可怜儿子这几天没吃好的,陪着她节食省路费,想带儿子和宠物猪大吃一顿。结果,进了客房,一个影儿都不见。儿子留了张鬼画符的纸条留言,说和宠物猪一块去外面溜达了。
花溪城上空,两抹小飞影你追我赶,没有停下过休息。跟随黎东钰的暗卫暗暗吃惊,这个“小姑娘”是何方神圣,轻功如此了得,竟与黎东钰不相上下。
抱着妮妮跑的花木容,见始终甩不掉后面的人影,气道:“长得和我一样,连轻功都偷我的。妮妮,你说他是谁?”
这个答案小猪妮妮怎么知道,摇着猪脑袋不知道。
一逃一追,从城西追到了城东,眼见是快到和娘亲一块住的客栈了,花木容急中生智,从袖口掏出一颗娘亲制造的烟雾弹,扔到了身后。
袖口一摆,遮住鼻孔,黎东钰停住了步子。唇角冷冷一哼,挥袖,让暗卫跟随上去,不要惊动。
花木容与小猪从客栈窗口跳进了客房,大口大口喘着气。
“木木。”娘亲的声音响起。
一人一猪肃立:“娘。”
“上哪儿玩了?又惹什么事了?”锐利的两道视线在儿子小颜上扫着。
看娘亲要生气,花木容马上使出了法宝,冲过去,双手抱住娘亲的大腿:“娘,娘,我不敢了。我不敢再一个人偷偷跑出去玩了。妮妮刚偷吃了人家的东西,我被人追。”
就知道两个小吃货出去会遇到这种事。花夕颜一手捏起肇事的小猪仔,一边教育儿子:“以后记得把银子还给人。妮妮吃了人家什么?”
窗口对着的屋顶,一双小眸,望着花夕颜如花的侧颜,目光一动不动。
【18】他和他儿子
花溪城西城门的驿站,后院里辟有景致优美的独苑,能入住的,只能是各国极具身份的人,比如皇亲国戚。
黎东钰在后院偏门前勒住小白马,青虎领着群人从门里出来,奕风扶了自家小主子下马。青虎上前,向黎东钰深深行了躬身,道:“万爷在里头等少爷许久了。”
“嗯,我知道了。”说着,举起两只手,任奕风帮着褪下外面那身灰不溜秋的斗篷。
奕风收好斗篷站到一旁,青虎又亲自跪下来,为黎东钰整理袍子。
见袍子边角有些灰,青虎轻轻弹指为其仔细拍去之后,抬头,见黎东钰完美无缺的小颜上漠漠的一抹神情不似寻常,对奕风投去疑问。
奕风摇头,表示不清楚。
衣冠整理完了,黎东钰向前走,一群人跟随其后,若众星捧月。
穿过抄手游廊,到了个精致的四合院子。面积碍于身在驿站之中,虽不大,里头却是应有尽有,假山花园,佳木葱翠,一带清流,泻于凉亭下方的石溪之间。
立在窗前,面对凉亭悠悠摇着折扇的云尘景,忽然眸子一亮:“小钰,小钰。”
在黎东钰头上如影随形的小白鹭,闻声展翅,啪嗒啪嗒,拍打两下翅膀,掠过云尘景面前,进到屋里之后,见到屋里还有另外个人后,像是被吓了跳,又从屋内飞了出去,落在了奕风的肩上,鸟头埋到了羽毛里:怕怕。
万爷今日心情不好啊。奕风在心里叹了声,对下小主子这会儿进去见万爷有点担心了。
青虎推开门,黎东钰跨过门槛,面对屋里那抹绝尘的白影,恭恭敬敬地跪下欲行大礼:“父皇。云宗主。”
“哎。”云尘景先一步夺箭之姿,身影一闪,扶起跪下半截的小身躯,“小钰,快起来。这又不是在皇宫,我们三个是微服出巡。他是你爹,我是你云叔,其它什么都不是。”
仰起的小脸,面对云尘景和煦如风的笑颜,深深地又埋下头。
云尘景带着他,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叫来青虎,把在药材店买到的珍贵药材,摆到桌子上堆满了整个桌面:“小钰,这些都是你爹,云叔叔只是陪你爹,在药材店为你挑的。知道你在找一些难觅的药材,你爹和云叔叔路过,顺道帮你买。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喜欢。”清漠的小眸淡淡扫过桌上,无波无澜。
“小钰。”扇柄敲敲大腿,云尘景摆出副哭笑不得,“你知不知道你今年贵庚了?”
“七岁了。”
“我看你不是七岁,是七十,比你爹,都要老。”
黎东钰就此望向立在博古架前的白袍,捧着古书的万爷,像朵凡尘之上的云彩,这么近,又那么远。
听到嬉闹的某人不做声了,万爷才回过身来与儿子说话,那双温淡如凉玉的墨眸,就此落在了儿子的小脸上。
黎东钰慌然退了半步,垂下眼。
万爷的眸子,清清冷冷,不需逼人,自有严威。
黎东钰的小心跳吧啦吧啦在跳,像兔子。
“今儿去哪了?”温玉的声线里,依然含着父亲的威严。
“到了闹市里玩了会儿,给小白鹭买了点吃的。”黎东钰每个字都如履薄冰,生怕被父亲察觉。
“为什么不抬头和我说话?”万爷轻轻合上书,“你云叔叔说的没错,出来了,我只是你爹。”
牙齿咬了下小唇。
就近的云尘景见到,风雅的眉宇微扬:“小钰?”
小手缩进了袖口里握紧了,抬起的小颜,面对两位长辈,小眉宇清淡,口吐从容:“今日带了小白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