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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嫌不够一般,“靖王好杀伐,靖王妃也好杀伐,依在下看,这魔鬼夫妇的名号,当真是不遑多让呐。”
他满口都是讽刺,是对慕容渊和苏云初以及所有大新的士兵的讽刺和煽动百姓的排斥!
旁边的士兵已经忍不住了,个个面上带着怒气。
苏云初面上并不见生气的表情,她极少在外人前表露自己的情绪,只淡淡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个人,在书生的不解和几乎要发作的耻辱感之中,才开口道,“你是书生?”
书生不明白苏云初为何会有此一问,只双手负后,傲然而立,“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苏云初唇角微讽,“看来就是了,本妃以为,若你是书生,读得圣贤之书,该是懂得家国大义山河寸金的道理,卞立是大新的领土,大新自然是要收复回去,从大新建国,北伐的脚步便从未停过,当你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先帝就已经将铁蹄踏到了北方,将箭羽射向了北梁人,如今,先帝去了,靖王继续未竟的事业,都是为了卞立的回归,为了接下来还有的若平城、支化城的回归,你自诩读书人,却是不懂得这个道理,本妃看来,也是枉费了十多年的寒窗!”
那书生听着,一时羞愤,还想和苏云初辩解,“可再下却是知道,一路上,靖王妃和靖王妃被称为魔鬼夫妇,卞立之中,不只大新,还有北梁人,靖王妃会让百姓安定么?再下曾经听闻,北梁曾经有军队,袭击过王妃,而后,靖王直接将那军队杀得片甲不留,靖王生性残忍至此,城中的北梁的百姓如何过活,靖王妃倘若真是仁慈,懂得家国大义,又怎么会当此红颜祸水,制造杀虐?”
关于书生口中的事情,慕容渊的确是因为北梁曾经偷袭了苏云初而后重创了北梁的那一只队伍,但是杀得片甲不留,估计也是北梁在造势。
苏云初唇角一翘,“两军交战,伤亡是必须的,交战是士兵与士兵之间的对决,歼敌是交战的必然结果,但一路上,可有人听闻过靖王杀虐百姓的?卞立之中的百姓,王爷与本妃从不做他想,想要留下的,我大新自然待其如初,不想留下的,自是放回北梁,你自诩读书人,却是简单的道理都辨不明,却来百姓之中制造蛊惑和乱象,本妃还想问你,居心何在?”
苏云初一双锐利的眼睛看着他。
那书生本还想借势引起百姓对苏云初的不满,哪知,苏云初并没有因为他言语的诋毁而出现任何控制不住的情绪,也没有他认知中的上位者不能忍受别人进言的陋习,反而是能够条理清晰地反驳回来。
他脚步后退,苏云初自是看出来了,随后而来的邓成却是着人,将人扣住了。
那书生大喊,“靖王妃这是在谋害百姓啦,靖王妃在谋害百姓啦。”
一名士兵撕下他的衣服,将他的嘴巴堵上了,将人带走,百姓已经有些恐慌了,看着苏云初的神色之中带了一些畏怯,苏云初沉声道,“本妃代表靖王对所有百姓承诺,绝不伤害百姓分毫,但是,若是有人胡言乱语煽动不安的情绪,王爷与本妃决不轻饶!”
底下的百姓,已经渐渐闭口,先前的造势,从一开始的时候,不过是因为有一些人在百姓之中流传,说是靖王嗜血残忍,靖王妃是红颜祸水就会祸害人,到时候进城了,定会伤害他们,何况,他们之间经过历代的通婚,身上已经不是纯正的大新血脉,而人总会因着血缘的关系,产生许多不安的情绪,恰恰北梁利用了这一点,哪怕是让慕容渊入关了,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而苏云初也是看出来了,先前的那一书生,恐怕就是造势者中的一个种类吧。
然而,他真的只是一个简单书生?
苏云初最后再看了一眼被押走的人,眼睛微微眯起。
百姓的声音暂时小了下去,苏云初只继续打马前行,她从西门而入,慕容渊从南门而入。
慕容渊并不知道苏云初那一处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百姓对他的言论他不看在眼中,却是不能忍受别人对苏云初的任何诋毁。
所以,他更是简单粗暴,对于任何诋毁苏云初的人,不管不顾,只扣押了下来,造成了南门一路过来百姓的恐慌。
苏云初与他相会的时候,只觉得头大,
慕容渊不会不明白此时不该如此做而引起百姓的恐慌,只有牵扯到她的时候,慕容渊才会收敛不住。
苏云初只驾马而来,对着扣押的士兵道,“把人都放了。”
扣押的士兵看了一眼,似乎是终于有人来解救了他的为难一样,只将被扣押住的百姓放下来了。
百姓却是离去了,但口中却是不满。
便是跟着慕容渊一起进城的杨阔见着先前无论自己如何奉劝,慕容渊都是一意孤行,这会儿,苏云初一来,根本就不用说什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阻止了慕容渊的行为,只微微眯眼,这一路上,都听闻靖王妃子在军中的权利甚至比靖王还大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如今,今日的这番景象,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他也开口了,“先前在下如何奉劝王爷王爷都不听,如今,王妃一来,只需靖王妃轻飘飘一句话便将造势的百姓放了,靖王这一招,与靖王妃所唱的双簧可是瞒不住百姓的。”
苏云初听着,来不及与某个不满她作为的人说什么,只凉凉地看了一眼杨阔,“杨将军若有心以为王爷个本妃戏耍百姓,不若去想想,如何安定卞立城中的民心。”
杨阔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好笑。何况他是有多蠢笨,竟然子啊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番猜想?
一旁已经有慕容渊的部将轻声取笑,慕容渊转头,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不屑。
杨阔却是被苏云初说得一阵脸热,“靖王妃,别忘了,这是在军中,不是你一个女人说了算!”
“杨将军这话该提醒自己,这是在军中,王爷是主帅,杨将军要做的事情,就是……服从命令!”
她语气凉凉,却是带着一层威压。
一旁的慕容渊的部下,也是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杨阔一咬牙,不出声。
两方人马会师之后,自是一番安排下来,苏云初不再理会杨阔,只看着慕容渊道,“走啊。”
慕容渊懒懒地看着她,“队伍停下了,阿初不发号施令,怎的继续?”
苏云初翻了一个白眼,而杨阔却是被直接气到了,刚刚他还说苏云初不该参与军中的决策大事,这会儿,慕容渊直接叫她发号施令。
苏云初也知道了这货的脾气是上来了,只扬手一挥,与慕容渊并列前进。
如此,大新的兵马在卞立城中安置了下来,卞立城原先一直是北梁在统治,这会儿,大新入住之后,便直接以卞立原先的城主府作为主帅府,慕容渊和苏云初等人入住了进去。
慕容渊的军队入驻卞立的第二日,便在城中的贴发了告示,告示百姓,城中不论是北梁人还是大新人,慕容渊都会一视同仁,但是,只要是制造混乱和造谣的人,不管是大新的百姓还是北梁的百姓,一律严惩,重则收监,决不轻饶。
这样的一条告示,勉强安定住了百姓的心,百姓也不像一开始的时候那么抵触北伐军,但是不抵触,并不意味着没有情绪,毕竟,先前长时间的认知和先入为主的观念,没那么容易被消磨而去。
只苏云初轻叹了一声,语气里边好友一些戏谑,“看吧,怀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下一堆烂摊子,有够你烦的。”
她轻笑着,看着一脸郁闷的慕容渊。
慕容渊听闻,只满脸郁卒看着苏云初,“阿初,他们不知好歹,凡辱你骂你之人,本王必定不会放过!”
苏云初抬手,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慕容渊的手背,“百姓偏听偏信,你还上道了你!”
慕容渊冷哼一声,不答话。
只苏云初开口到,“甘承也是被逼到了出此下策,他离开了,但不知卞立城中还有多说他留下来布防的人,所谓人言可畏,他都是懂得利用这一点,就是不知道接下来,是否还有比如今这些更为棘手的事情发生了。”
可慕容渊微微眯眼,看着苏云初道,“阿初觉得这是甘承的计谋么?”
苏云初才听了,足足愣了几息的时间,而后才猛地看向慕容渊,“这是一箭双雕啊?”
慕容渊轻摇头,“我与甘承交手多年,当年的甘承意气风发,尚未如同现今一般被桎梏许多,是北梁最英勇善战之人,但是,却是不会运用这等手段。”
苏云初倒是相信慕容渊的话的,只思考了一瞬,便有些无奈道,“如此看来,这次收回了卞立,却是需要面临许多麻烦呢。”
慕容渊自是知道这一层的,“阿初理会那些作甚,不管百姓乐意与否,如今打下了卞立,便是成了九分,剩下那一分,本王不在乎!”
苏云初睨了他一眼,慕容渊的确是不在乎的,习惯了不在乎,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做曾经不愿意做的事情,她就得帮助慕容渊处理好这些事情。
只道,“怀清,北梁留在卞立城中的暗哨,得尽快拔出,不然,以后,接下来的仗,都不会好打。”
慕容渊只点头,认同苏云初的观点。
苏云初一扬眉,“去看看今日带回来的那个一腔正气的书生?”
慕容渊撇撇嘴,站起身来。
慕容渊一边走在苏云初身边,一边道,“阿初就对那个百无一用的书生那么感兴趣?”
慕容渊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跟苏云初酸酸地说过话了,许是因着攻下了卞立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休战期,只是各自不断的防守,这货的本性也暴露出来了。
苏云初夕阳看了他一眼,只咬牙道,“兴趣大着呢,总该要知道,而且,我总觉得这人,不太简单呐。”苏云初语气幽幽。
慕容渊抿唇,而后才道,“有何简单不简单的,既然被阿初带回来了,也不是什么好货。”
苏云初只为他的话轻笑一声,继续带着人往里走。
慕容渊只轻哼一声,“依我看,不若杀一儆百,给那些造谣生事的人教训教训。”
“慕容渊,你杀上瘾了是不是?”
慕容渊闭口不应她。只跟在后边的木杨抿着笑听着两人前边的对话,这两人相遇,不知谁是谁的劫难啊。
原本带来的那个书生,便关押在了城主府的地牢之中,卞立这地方倒是实在,原先的城主应该也是一个“讲究排场”的人,整个城主府应有尽有,就快抵得上一个缩小的皇宫了,苏云初与慕容渊刚刚入住的时候,还觉得诧异,不知道那甘承住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个城主府的样子,是何心情。
来到了地牢,那原本的书生还在里边放纵高歌,唱的也无非是一些诋毁靖王和靖王妃的歌词,守牢房的人见着慕容渊和苏云初进来了,只汇报了情况,说那书生自打昨日被关进来之后,首先是怒骂王爷和王妃,后来骂累了,就开始唱歌。
恰如此时一般,唱得也是这种。
苏云初听着,唇角微翘,慕容渊是地狱魔鬼,她是红颜祸水?
微微摇了摇头,与慕容渊一道往里走。
那书生见着苏云初与慕容渊走进来,只看了两人一眼,继续缩在牢里的角落唱着歌。
牢房之中的人已经搬来了两张凳子,慕容渊不理会那个唱词单调的书生,只将自己椅子上的垫子放到了苏云初的椅子上,牢房里边比较湿冷,一张垫子坐下去,他担心不够盖住椅子的寒冷。
苏云初好整以暇看着那书生,直到书生唱完了一曲,她才道,“你的中原文化学得不好!”
你书生震惊看他一眼,然而,只是一转瞬而已,便只不理会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的慕容渊和苏云初,口中依旧念念有词,“都道是地狱魔鬼乱人间……红颜祸水……”
还不待他继续唱年下去,苏云初只道,“按照本妃与王爷的关系,地狱魔鬼与红颜祸水是不该相对的,红颜回水一般是与荒淫暴君相对而言,你的中原文化都学不好,北梁是怎么选出你来在卞立制造混乱的?”
年轻书生的眼中有一瞬间的冰冷与防备划过,可是,看着苏云初好整以暇的表情,还是极力装傻到底,“靖王,靖王妃,在下知道杀一儆百的道理,你们觉得我是制造事端的人,或者是觉得需要有一个人来给你们杀鸡儆猴,但是我告诉你们,就算杀了我还有一百个我。”
苏云初摇摇头,“看来,是我看错了,你的中原文化学得还是还不错的。”
你那书生模样的人见着苏云初油盐不进,咬牙,正待要说一些什么,只苏云初忽然正色,身子微微前倾,“你不是大新的人,你的伪装很好,可惜,还是被本妃给看出来了。”苏云初说得笃定,而后唇角一弯,“本妃是否该说你勇气可嘉,愿意被本妃带回这城主府的地牢?”
那书生见着苏云初如此明白,微微眯眼,还是不肯承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爷或者是王妃觉得我有罪在身,大可以将我杀了就是,我天不怕地不怕,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