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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书生见着苏云初如此明白,微微眯眼,还是不肯承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爷或者是王妃觉得我有罪在身,大可以将我杀了就是,我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王爷和王妃的暴行,总有一日会被百姓发现?”
苏云初重新靠回了椅子上,唇角翘起,“王爷和本妃有什么暴行,派你来的人没有告诉过你,若是想要制造混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百姓看到事实么?单凭你一张嘴,是维持不了的,对,卞立城中还有不少你这样的人,可是……本妃,会一个一个找出来……然后……”
然后什么,苏云初没有再说下去,可是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是表示了那个然后的背后,一定会是残忍的。
书生模样的男子不再说话。
苏云初只道,“你继续唱,不出几日,还有有许多你的伙伴进来陪你一起唱,到时候,百姓只知道了一直以来,自己都是被一些人戏耍了,你说,百姓会如何对待你们,又是如何看到你们北梁……还有……哦……对,你这一箭双雕的办法若是对付一般人,的确好,就是不知道,若是你有幸出去了,甘承会将你如何呢?”
苏云初说着,已经站起来,与要慕容渊一道出去了。
只那书生深吸了一口气,苏云初的笃定和了然一切的洞明让他觉得难堪,索性也不再装了,“靖王妃,话不要说得太绝对,有许多事情是你还想不到的,拿下卞立,没那么容易。”
他唇角同样带着一股薄凉的笑意,看着苏云初还有一丝挑衅。
苏云初皱皱眉。
慕容渊却是看不得他对苏云初的挑衅,只冷冷看了一眼,手指一点,那书生已经失去意识,倒下。
出了地牢,回到了城主府的厅堂之中,老将军夏薄已经在厅堂之中等候多时。
见着慕容渊和苏云初回来了,夏薄赶紧起身。“王爷,王妃。”
“夏老将军可是有何要事?”慕容渊子主位上坐下来之后才开口道。
夏薄倒也不隐瞒,“王爷,卞立城中的百姓如今的形势,领老夫深感不安啊。”
夏薄征战大半生,对于这些事情,最是敏感了。
慕容渊点点头,“夏老将军所言,本王已经明白,自是不会放任不管的。”
夏薄还想着开口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一旁的苏云初,有些欲言又止。
只是苏云初却是看见了,她淡笑一声,“夏老将军可是担心还会发生昨日进城之时的事情?”
指得是昨日慕容渊一气之下想要将辱骂苏云初的百姓扣押下来的事情。
夏薄被苏云初道出了心中欲言又止的事情,面上有些讪讪。
但只看着慕容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为所动。
苏云初只得小小道,“夏老进军放心便是,王爷并非是意气用事之人,这一点夏老进军也是了解的,昨日即便我没有到,王爷也不会真的扣押百姓,今后这等事情,必定是不会发生了。”
她替慕容渊安抚了夏薄的心。
只夏薄面上有些不自然,“不是老夫不信得过王爷,但老夫是知道的,怪老夫多心了。”
苏云初摇摇头,可是见着夏薄还未离去,想必只因为夏薄还有事情想要和慕容渊说了吧。
她站起身来,看着慕容渊道,“怀清,我先去处理城中的事务。”
慕容渊点点头,轻轻揉捏了一下她的手才放她离去。
苏云初离去后,夏薄才突然站起身来,对着慕容渊开口道,“王爷,虽有王妃先前一番保证在先,但老夫还是要忠心告诫王爷民心所在,便是天下所归,万不可再发生类似于昨日之事了。”
他开口极为沉重,一句一句都是对慕容渊的奉劝。
慕容渊淡淡瞥了他一眼,“老将军这是怎么了,本王要这民心所向,天下所归来作何?”
夏薄却是一脸坚定地看着慕容渊,“王爷,从老夫被从杰城待到开省的时候,老夫便知道了皇上的心思和意思,可老夫认为,大新,只有王爷在,方能安然无恙。”
慕容渊嘴角轻扯,唇边的笑意不知是什么情绪。
另一边,苏云初离开了之后,只往书房而去,那里,已经拿来了卞立城内的许多军务,然而,还未到达,应离便出现在了苏云初的身后,“王妃,刘先生回来了。”
苏云初有片刻的震惊,“刘沉?”
应离点头,“已经到了城主府外。”
苏云初面上一喜,这么长的时间了,刘沉一去西北雪山,就从来没有带回来任何消息,这次回来,该是有所收获了。
她连忙道,“快去,将刘先生请来书房。”
刘沉的确回来了,风尘仆仆从西北雪山一路经过西原境内,直直通过大新的西北一路往开省而来,到达开省的时候,却是知道了苏云初和慕容渊已经攻下了卞立了。
将近两年的时间不见刘沉,去了一趟西北雪山的刘沉不见衰老,反而给人一种更加精神奕奕的感觉。
见到刘沉的时候,苏云初的面上激动不已,“刘先生许久不见音讯,怎的如今回来了,也不见先给一些消息?”
刘沉只摆摆手,“老夫一路往东北而来,一路听说了王妃的事迹,不想一入雪山两年,却是恍如隔世一般啊。”
刘沉感叹了一声。
两人自是说了一番刘沉一路上的事情。
但苏云初却是更为关心隐草的事情,“刘先生,那隐草?”
刘沉点头,“隐草找到了!”
这下,苏云初是彻底松了一口气了,“刘先生回来得正是时候,如今,如今,王爷身上的毒,已经等不了了。”
可刘沉却是皱着眉头继续道,“王妃,有隐草还不够,但是,其他药物相配,解毒时候的天时地利更是苛严。”
苏云初自是明白这一层的,只点点头,“我知道。”
而后,却是与刘沉说了一通近两年慕容渊的身体状况,之后刘沉才说了从开始进入雪山的事情。
原来刘沉一开始去的时候,不得其道,加上对西北雪山群根部不了解,迷失了不少次方向,苏云初自然是懂得雪盲的道理的,没有足够的经验,是难以在雪山之中行走的。
“所以第一年的时候,先生一无所获?”苏云初笑着问道。
刘沉是笑笑,“的确是如此,直到第二年,西原太子带来了向导,才能在西北西山群之中走得顺畅一些。”
苏云初点点头,“也许,若是我早点与西原那边联系,先生便不会将两年时间耽误在雪山群之中了。
刘沉却是不以为然,“此番去西北,老夫多有收获,怪不得西北雪山被西原之人称为圣山,雪山之中虽然常年被冰雪覆盖,可是冰雪覆盖之下,却是有不少珍贵的药材,都是世间难得。”
刘沉说着,面上是一种医者对于医术的痴迷。
苏云初只笑笑,明白刘沉对于医术的痴迷,但是,有一件事情,却是不得不告诉刘沉,“刘先生,我们已经找到了毒医卜辛。”
刘沉的面上也有一些动容,“师弟他……?”
苏云初面上一沉,“卜辛如今在大新的皇宫之中,做淑妃的近身太监。”
刘沉听着,眼睛一闭,当年的事情,已经不言而喻,那个伤了卜辛的心的富家小姐,就是尚未入宫的淑妃,可卜辛之所以失意回去丹阳,就是因为淑妃要入宫。
卜辛在淑妃的身边,当年慕容渊身上的毒药是来自于卜辛,慕容渊是宫中的皇子,那么,淑妃就是直接的凶手,而卜辛,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如今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刘沉不用多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闭了闭眼,只对着苏云初道,“王妃,若是可以,留他一命,让我有朝一日,带他回丹阳便好。”
慕容渊与夏薄谈了话之后,往书房这边而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说刘沉回来的消息,一走进书房,就听到了刘沉这句话,脚步只顿了一下,就继续往里边走进来了。
刘沉只得起身相见,“王爷。”
慕容渊点头,“这两年,辛苦刘先生了。”
刘沉只应道,“不敢。”
“关于卜辛的事情,一切都是本王的意思。”他看着刘沉道。
刘沉只嘴角轻扯,“师弟做的的孽,需要自己来承担,不管是王爷还是王妃,老夫心中没有任何一丝不满,只求看在同门的情分之上,求王爷和王妃给师弟留一条命就是了。”
“好!”慕容渊极快应下了话。
只苏云初在慕容渊开口,将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抬眼看了他一眼。
后边,便不再说卜辛的事情的,刘沉只道,“解毒还需要在王爷毒发,并且是月中最严重难熬的时候,不管在月中来临之前,王爷的病痛程度有多严重,都得等,都只能忍着,不能有任何抑制的措施,必须自然而然。此一是天时。”
苏云初与慕容渊自是听着,“何为地利?”
刘沉沉眸,“寒冷至可滴水成冰之地。”
如今已经是三月初,哪里有可以滴水成冰的地方。
苏云初只皱眉。
慕容渊倒是没有了别的顾虑了,只吩咐人将刘沉带下去休息了,
待人离去了之后,慕容渊才安慰她道,“阿初,莫着急,总归隐草是已经找到了,至于滴水成冰的地方,如今若是找不到,等到明年就是了。”
他原本是想着安慰苏云初的,岂料想苏云初瞪了他一眼,“就算是三月,我便是制造也能给你在本月月中制造出一个滴水成冰的地方!”她只是担心刘沉口中不能有任何的压制措施,慕容渊如何受?
慕容渊见着她的样子,摇头失笑,“好!”
然而,正当此时,外边却是有人来报,“王爷,王妃,城中出事了!”
第141章 天谴
他退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苏云初的眼神也没有了先前的任何情绪,“小民先前鲁莽了。
王三最终是克制住了自己,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刚才的一切,只是理智被冲昏了而已。
苏云初却是拉住了慕容渊,“关于城中突然出现的症状,本妃目前还查不出什么,但是,本妃承诺,这件事情一定会解决。”
慕容渊皱皱眉,他想出手教训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他还是将便利城内所有的不安宁归咎在入驻了卞立城的大新的军队。
转头见着进来的慕容渊和苏云初,他已经红了一双眼睛,就像看到了敌人的小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得我们卞立城的百姓不得安宁!”
可是王三不一样,面对奄奄一息的母亲,他的理智几乎全部丧失。
百姓们之间虽然纷纷传言是因为苏云初和慕容渊等人卞立城才遭受了这份天谴,心中也是有怒气,但是,此时,见着靖王出现在此处,也是不敢有别的动作,自古民不与官斗,这是大道理,他们都懂得。
然而,邻居还未退出去,苏云初等一众人就已经进来了。
王三是个还没有娶媳妇的人,原先照料这王母是王三近旁的邻居,这会儿王三回来了,也只安慰道,“王三,你好好照顾你娘。”
可偏偏是高烧,却又让整个人的脸色显得有一股不正常的红晕。
王三回到自己家中的时候,邻居已经将王母放置在了床榻之上,王三只脚步匆匆走进了王母的房内,看着王母面上只不过是隔了半日的时间,便变得虚弱憔悴,嘴唇亦是苍白,奄奄一息的样子。
苏云初总要看看那些症状是什么样的?天谴?北梁只能耍弄天意,而她苏云初,能够改天逆命。
苏云初与慕容渊听着,只只皱了皱眉头,并不多说什么,却是朝着原先那王三离去的方向而去了。
有一个老人哑着声音叫道。
“要谴便去谴该谴的人,关我们无辜的百姓什么事情?”
“这是天谴……”
有人也纷纷摇头,“造孽啊……”
街上的百姓听闻着这一幕,纷纷摇头,已经有人笑声议论了,“造孽了,卞立城内这么多年了,哪时有过这等事情,没想到……大军才刚刚进来,就成了这模样。”
他一边焦急的跟着来呼唤他的人回去,口中一边说着话。
王三一听,也顾不上什么了,赶紧跟着来人道,“今早我出来的时候,我娘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的就发热呕吐了。”
周围的人自是听到了这一声咋呼,纷纷转头来看着那孩还在街市上边摆摊的王三。
正当此时,街上却是跑出了一个人,“王三,快回去,你娘发热呕吐了。”
今日出来,苏云初是想要看看百姓发热的症状到底是如何的。
这些,他们都懂得。
慕容渊心中一丝有所感,“阿初,百姓是最容易被利用的,便是你说的那句话,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这么想着,她苦笑一声,与慕容渊说了这道路以目的由来。
苏云初和慕容渊走在街上,看着百姓的神态,倒是想起了历史上的记载,周厉王时期,禁谤尤为厉害,百姓之间,不敢多言,只能道路以目。
午后,慕容渊还是和苏云初去城里看了一圈,还是有人在指指点点,并非所有的百姓都将矛头指向了北伐军,但是只要有人,这种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