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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们便进入了丰都。
入城之后,左丹青便向苏氏告辞。
“丰都有我父旧友接应,就不再劳烦夫人了。”
“哦?是么,那甚好。”苏氏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心道这孩子到底是不知世事还是过于小气?怎么要走了也一点表示没有。
就在她垂下眼眸懒的再理之际,左丹青突然叫来小厮,让他们搬来两箱货物作为谢礼。
苏氏见状脸色终于有所好转,嘴上却还是假意推辞道:“公子这是作何,不过举手之劳。”
“绵薄之礼略表谢意,夫人莫要推辞。”
“唉……这怎么使得……”苏氏嘴上推拒,却没有喝止小厮将那两箱东西搬上左府马车。
左丹青微微一笑,带上自己的人和货物告辞离开。
她前脚一走,左丹凤就迫不及待的追问苏氏:“娘亲娘亲,你说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苏氏思忖了一下,也摇了摇头:“他只说家里是做玉石生意,或许,是原石。”
“切,一堆破烂石头。”左丹凤撅了撅嘴。
“别小瞧,我曾闻郦城赌石成风,若是原石中有了翡翠那价值不可估量。”苏氏认认真真的开口,心中忍不住为这个可能窃喜,苏家才上位,到底根基太浅,银钱也不足,若是这回真如她猜想的那样,她便是帮了哥哥一个大忙。
“娘,不如我们打开瞧一瞧吧。”左丹凤还是好奇。
“瞧一瞧?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那个三婶,看到什么东西不都要想尽办法分一杯羹,等回了我们自家院子再看也不迟。”苏氏厉声呵斥。
左丹凤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默认了自家娘亲的说法。
只可惜,她们没有料到,不仅仅是这两箱东西,便是她们自己,这一夜也未能回到左府。
※※
“白宣,你找人将这张字条送到守城副将手中。”
左丹青一离开苏氏,立马将白宣叫来,将早已准备好的字条交付与她。
“是。”白宣点头,旋即凑到左丹青的耳边低声道:“主子,咱们的后面有尾巴。”
左丹青闻言哈哈一笑:“放心,不过是左府的探子,他们看了我们进了客栈便不会再跟了。”
“什么?”白宣瞪大了眼睛,“他们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呵,苏氏那个人疑心颇重,她不过是想看看我到底是否表里如一货真价实罢了,记得,去最好的客栈,订最好的房间。”
“可是……”白宣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后半句‘卫老板已经帮我们安排好住处’说出来。
“没有可是,我很乐意让他们误会我们下榻在那儿。”左丹青挥了挥手,没有过多解释,白宣想了想他们那些货物,也立马明白,于是连忙带着字条离去。只留下左丹青一人坐在新备好的马车中闭目养神。
只要一想到苏氏对那箱子中的物什充满好奇,却又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只能自己胡乱猜想,左丹青就觉得通体舒畅。
亲爱的嫡母大人,看在你如此煎熬的份儿上,女儿马上就给您送去开箱验货的人。
只不过,这人绝不会太温柔就是了。
夜凉如水,马车中雌雄莫辩的少年笑的高深莫测。
※※
“停下!停下!快停车!”
左府的车队没走多远,突然从后方传来激烈马蹄声,将昏昏欲睡的母女二人吓得一个激灵。
“左叔,这又怎么了?”苏氏愠怒,掀开帘子问向管家。
“这……老奴也不知……”左管家抹了一把额角的冷汗,这怎么回事儿,刚刚不是已经放行了么?
“停车,快停车,我们要检查你们车队。”
中年汉子洪亮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杂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不知为何,苏氏心中渐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娘,这些士卒怎么这么无礼?”左丹凤气愤的哼哼,不过是她舅舅手下的走狗,竟然敢对左府如此嚣张。
就在她这句话刚刚说完,车厢外突然传来一个男子冷冰冰的声音:
“我乃靖远侯府侍卫统领,奉王爷之命检查你们的东西,还不速速停车。”
靖远侯,竟然是靖远候?!
靖远侯那个老东西可是出了名的煞星,这回,怎么还惹上了他。
苏氏心猛的一沉!
第三十三章:金蝉脱壳
檀木梳子顺着乌黑的发丝直梳发尾,锦缎一般的长发如同墨染,同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左丹青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目光极寒,冷若幽潭。
良久,她轻启朱唇,对着身后的白宣吩咐道:
“梳个双平髻。”
“是主子,啊不,小姐。”白宣连忙改口,左丹青并未对她隐瞒自己的女子之身,这样的信任她不是不感动的。
白宣动作利落的给左丹青束好了发,只听她吩咐道:
“等一下将马车停到客栈外面,我们坐卫老板派来接应的车走。”
“是。”白宣点了点头,“倒可惜了这住店的银子。”
“呵……”左丹青闻言轻笑,这点银子跟她要送的那些东西相比着实算不了什么,再说想要金蝉脱壳少不了要付出一些代价。
“主子,卫老板让我们运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白宣其实也并不清楚那里面具体装了些什么,只知道是违禁之物。
“真想知道?”左丹青摸了摸结实的发髻,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子,示意白宣拿来女装。
“恩,小姐,你就透露一下吧。”白宣是真的好奇,那些东西那么沉,却又不像是金银之类。
“呵呵,是铁。”左丹青答道,却省略了后半句——而且还是制成兵器的铁。
“铁?!”白宣倒抽了一口冷气,盐铁之物自顾都由官府经营,后来朔北改制,允许百姓售铁,却要征收一笔高额的赋税。
主子也太胆大了,偷税漏税这可是死罪!
看着白宣一脸后怕的样子,左丹青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放心,我们此番离开,他们定然寻不到踪迹,告诉卫老板的人,东西送到了,剩下的事情就靠他们自己了。”
“是,我们赶紧走!赶紧走!”白宣这回再也不敢怠慢,抓着左丹青的手就要向外奔去。
“慢,从那儿走!”左丹青指了指窗子,奸诈的一笑。
夜凉如水,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丰都第一客栈的后门,悄悄消失在小巷里的简单小轿。
“主子,我们去哪儿?去卫老板安排的住处么?”白宣坐在左丹青的旁边小心翼翼的问道,一边问还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告诉车夫,去辅国公府。”
“啥?!咱们为何要去那儿?”白宣差点要掉自己的舌头,小姐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因为那儿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左丹青闭目养神,不做解释,现在外面怕是已经乱成一团了吧,不过他们要找的是一个墨姓公子,可不是她这个刘姓小姐。
守城的副将是靖远侯的人,看来她那张字条已经起了作用。
苏氏,你不知天上从来没有平白无故掉下来的馅饼么,靖远侯可是当今圣上的亲舅舅,他效忠的只有皇上一人,并且是皇上平衡各方势力的倚仗,绝不会像皇后那样为了拉拢将军府而交好与你。
想到这里,左丹青在心中无比嘲讽的一笑。
贪心不足蛇吞象,吃不了可是要兜着走了!
静谧的小巷里,轿子不急不稳的赶往辅国公府,左丹青攥紧了手中的紫玉,用体温驱赶了它的寒凉。
※※
“娘亲,这怎么回事,那些天杀的士卒为什么要给我们关在这里!我要去找爹爹!还有舅舅!他们不能这么对我!”左丹凤嚎啕大哭着,泪水模糊了脸上的妆容,原本倾城绝色的小脸儿却因着模糊的胭脂变得可怖,凌乱的发髻还有颤抖的身子在牢房阴暗的光线下显得不人不鬼。
“闭嘴!”苏氏恶狠狠的开口,伴随着剧烈的胸口起伏,她闭上眼,努力回想刚刚的所有细节,靖远侯的侍卫不顾左府众仆的阻拦,将那两个箱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里面放着的竟然是……
想到这里,她一口气没上来猛烈地咳嗽起来。
“娘!你快点让他们叫爹爹和舅舅来放我们出去啊!这里好冷好可怕……呜呜呜……”左丹凤扑到苏氏的身上嘤嘤啜泣,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把泪看起来好不可怜。
苏氏看着一向心高气傲的女儿此时此刻这副摸样也忍不住心疼,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竟然胆大包天的走私铁器。
不!不对,他并不是为了偷税,而是因为那些兵器根本就不能被人知晓!
苏氏闭上眼睛,有一种陷入了一个巨大阴谋的不祥之感,难道说从一开始在绥县的“巧遇”是早就安排好的?他们本就想借着左府逃开巡查?
可是后来为何又被靖远侯察觉到了呢?!
难道说……苏氏猛的睁眼。
那个少年是故意的!他明知道这些东西是禁品却还是要送给自己便是想要左府来背这个黑锅,然后自己好金蝉脱壳。
真没想到,她精明一世,居然被个孩子给算计了。
思及至此,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推开还在哭泣的女儿,苏氏走到牢房的门口,大声呼唤狱卒。
“吵什么吵什么!大半夜的敢死啊!”狱卒不耐烦的走过来,用棍棒狠狠的敲了敲牢房的铁栏示意她闭嘴。
“这位官爷,求你帮忙去苏府带个话。”苏氏费力的将手伸出铁栏,无比恳求的口吻说道。
“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啊,小爷没那个功夫伺候。”狱卒不耐烦的挥了挥棍子,苏氏吓得连忙缩回了手。
“拜托了官爷。”苏氏见状,赶紧从头上摘下自己的金钗放到狱卒递给狱卒。
“哼,这才有点求人办事儿的样子,行了,你们等着吧。”狱卒接过不客气的咬了咬,确定货真价实才满口应下。
“娘……”左丹凤瞪大了眼睛,在狱卒转身离开之后才讷讷的开口道:“那可是爹送给你的。”
苏氏闻言,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然能怎样,哼,那个小子,等我们出去了,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第三十四章:再见锦年
当轿子落在辅国公府大门口的时候,左丹青猛的打了一个喷嚏。
难不成自己这是遭咒了?
左丹青自嘲的一笑,将手中的玉佩递给白宣。
“让门房把这个拿给他们家主子。”
“这什么?”白宣接过,伸手摸了摸质感圆润的紫玉,心道主子居然还有如此上乘的东西。
“这便是我们今夜进入辅国公府的钥匙。”左丹青悠闲地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是,奴婢去去就回。”白宣掀起帘子跳下马车,疾步走向辅国公府的大门。
左丹青所言果然不虚,在门房将紫玉玉佩给辅国公府掌事的老夫人看过之后,她们就被恭恭敬敬的请入了院子。
一进门,白宣就被辅国公府富丽堂皇的装饰震撼到了。
满院高挂的灯笼和通明的灯火几乎将月光都埋没,假山古木还有无数奇珍异草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左丹青打量着这样的应家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前世她来到此时并未有这等繁华盛景,显然是在应锦年死后老夫人再也没了其他的兴致。
如今看到这样生机勃勃的辅国公府,她莫名的觉得心中一暖,也算是对得起早逝的娘亲了。
“刘小姐,老夫人有请。”国公府的管家走来,恭敬的行了礼,带着她同白宣走向老夫人居住的上房。
“深夜打扰,多有抱歉。”左丹青跟在管家应祁身后十分歉疚的开口。
“刘小姐不必多礼,老夫人说她现在想见你,并非您的过错。”应祁的话发自内心,眼前的女子很有可能就是大少爷的救命恩人,他们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麻烦。
左丹青看着应祁真诚的容颜,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他会去怂恿薛氏来构陷养母,看来当年左府对她定然是欺瞒了许多。
白宣紧紧的跟在左丹青的身后,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自己表现的失礼丢了小姐的份子,不过她的担心纯属多余,凭着左丹青的言行举止,任何人一见都会误以为她是有涵养的大家小姐。
很快,她们便来到了上房,与此同时,国公府的掌事,应老夫人正端坐在椅子上,满是皱纹的老手反复把玩着刚刚送来的紫玉。
这的的确确是年儿的东西,难道说这个刘小姐,就是年儿口中那个救了他的人么?
她正思忖抬头,恰逢左丹青一步迈入房中,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让她将眼前之人的容颜看了个清清楚楚。
“当啷!”手中的紫玉掉在了桌子上,打了个转儿最后倒下。
这张脸……这张脸,怎么会和她那苦命的月儿如此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