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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将帝位创让给素有贤德之名的太子妃安瑕。事成之后,乐得做他的闲散王爷。
想到这个司甄,还真是应了那句人各有志,莫要强求。
只是安家的将长房嫡女嫁给他,也算得上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左丹青看着这个年纪二十三四,长了一双明亮杏眼的二姑姐,忍不住心中感慨安家子女的容貌皆是上品,尤其是眼睛,都生的很大,水灵灵的好似会说话一般,给人第一眼的印象就觉得像是个玲珑剔透的妙人儿。
说道大眼睛,司冕的眸子好似也是这般,所以左丹青见到甄王妃安婉云的时候莫名觉得亲切,只是……司冕又不是安家的人,为什么会有相似的眼睛呢?
这个念头一起,就好像是消退不了似的,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使得她忍不住反复推测司冕同惠昭女帝之间的关系,以至于连大姑姐安婉凝跟她说话都没听见。
安婉凝是三房长女,也是族里头排行老大的,她的夫家是林尚书的长子,婚事还是三老爷在世的时候特地安排的,她的妹妹排行老四的安婉珍就没那么幸运了,年过二十,还无人问津。
“当初整个颐充城都疯传七弟妹你体弱多病。是什么一只脚踏在棺材里,如今见着真人了,才觉得他们纯属造谣扯淡,七弟妹这身板比我可硬朗多喽。”
在无昼楼的四年,左丹青虽说没学什么真气内功,平日里打打拳跟着云梓也做了不少锻炼,如今又没刻意为自己画病态的妆容,看起来自然是十分健康,只是她这话说得不知道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
“瞧你那什么比喻。也不看看今天的日子。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婚姻乃人生大事,七弟妹自然要气色红润了。”安婉云不愧坐到了王妃的日子,立刻将话岔开了。
四小姐安婉珍听了闷闷的插了句嘴:“难怪有那么多人家都乐于冲喜啊!”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将冲喜那两个字咬的很重。听的旁人暗自摇头。
甄王妃则是脸色大变,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这感情好,她刚刚的话算是白说了,不仅是白说,更被安婉珍恶意曲解,也不知道七弟妹听了会作何反应。
思及至此,她原本还懊恼的情绪顿时消失,全部的耐心都落在了等待左丹青的反应上。不为别的,她就想知道,这个刚过门的新媳妇到底是个软柿子,还是个石头疙瘩!
左丹青见原本还肯为自己解围的甄王妃突然不说话了,只是垂眸坐在那儿。看不清楚其中的情绪,可是等自己撇开眼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又总能扫到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
心中清明了大半,左丹青知道她这是偷偷的观察自己,顺便也看看自己对这件事的反应。
若是忍下了吧,别人会觉得自己是个好拿捏的,跟她争执理论,又很掉份儿,尤其安婉珍的比她年长几岁,虽是平辈但也应当尊敬,若是真的闹僵了,吃亏的绝对是自己。
进退两难之际,左丹青心念百转,斟酌着开口道:“四姐这是说笑了,那寻常人家的冲喜怎么能跟咱们府里头的嫁娶相提并论,冲喜多是男方患疾,又或者说重病难愈才会去外面买来丫头,专门用作冲喜之用的。”
她笑眯眯的解释着的,脸上没有半点愠色,甄王妃默默的在一旁看着,心里忍不住幸灾乐祸。
七弟妹这几句说得好,轻描淡写就将安婉珍划为不懂事乱说话的一类,她自己反而成了知书达理宽容温婉的那一个,外人听见了,只会说安婉珍口无遮拦,而她反而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大度的名声。
左丹青原本没想那么多,只是不乐意被个老姑娘指手画脚,牵着鼻子走,所以才会故意说那番话去恶心她,她们不是当自己是软柿子,好咬么,那自己就让她们体会体会什么硌着了牙!
就像左丹青说的那样,安婉珍此时正牙疼的要命,暗暗后悔自己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
见她仿佛受教了似的默不作声,闷头拿着点心狠命的往嘴里塞,左丹青忍不住在心底冷哼,有的人就是不长记性,非得吃了亏才肯学乖。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那些吃了亏,还不长记性的强!
甄王妃见气氛不和谐,拼命的向自家的六妹妹挤着眼睛,安婉婷看是看见了,却半点都没放在心上。她一直以来就看左丹青不顺眼的很,如今进了门,更装不出来闺蜜那般的贴心。
左丹青不以为意,特地凑到长辈们的面前,脸颊始终带着新媳妇的那一抹红晕,看着好像是透熟的果子,看着分外招人怜爱。
她闲扯了几句,就将话题转到了司冕的生辰上头。
“先前我还以为侯爷他的生日是昨天呢,还想着大半夜要不要让云梓去给端一碗长寿面过来……”左丹青笑呵呵的说着,口吻轻佻,好像说笑一般。
谁知安老夫人闻言却脸色大变,目光犀利的扫向左丹青,写满了审视和探究:
“昨天?你听谁说的!我们家小七的生辰明明是在月初,怎么到了别人那儿,反而成了月中?”
他们的婚期定在八月十五,既是大喜也是过节,而左丹青也曾听司冕说过,每年只有八月十五的时候,他的生母才会去无昼楼看他,所以将淮安候的生日也默认成了月中。如今听安老夫人的口吻,应当是月初才对。左丹青假装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仿佛失言一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片刻委屈的红了眼,嗫嚅道:
“我也是听说侯爷他出生便天象有异,中秋日食……”
中秋日食?这四个字在听在相国夫人尤氏的耳朵里犹如擂鼓,狠狠的嗡鸣了一阵子才渐渐平息,她面上不动声色,伸手牵过左丹青的手掌安慰道:“你这孩子,怎么面皮这么薄儿。我刚刚语气急了点。你别介意。你也知道外头有些个居心叵测的人,故意说难听的话去诋毁他,我也是怕非议过多……”
不过是个生辰有什么好非议过多的,左丹青在心底冷笑。当着尤氏的面却抹干净眼泪,歉疚道:“也是我愚笨,明明当初合了八字,却还是记混了。”
尤氏的面色这才有所缓和。
却在此时,一个挺拔的身影推门而入,紧接着就传来少年郎清润的嗓音:“七婶婶弄混的不轻呢,日食素来都是发生在月初的,从来没有月中的道理。”
左丹青半掩嘴巴,故作讶然道:“这位是?”
顾氏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这是我娘家大哥的侄儿顾衡,因为来颐充求学,婆婆宽厚,说单住在外头怕那些下人怠慢,特地让我接在家里来。也好跟着他三叔好好学习。”顾氏一边将顾衡介绍给左丹青,一边埋怨的瞪了他一眼,斥责道:“四书五经可不见你读的这么勤快,聊起这个反而是一套一套的。”
左丹青连忙笑着解围:“大嫂言重了,我看衡哥儿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日后必成大器!”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左丹青夸耀了顾氏的亲侄子,顿时让她乐的合不拢嘴来,哪里会将左丹青所谓的中秋日食往深处想。
顾衡也被夸赞的有些不好意思,憨笑着挠了挠头,特地耐心的又给左丹青讲解:“其实也不怪七婶说错,中秋虽不可能发生天狗食日,但是月食却非常有可能。”
闻言,左丹青立刻露出一副非常佩服的样子,连连夸赞他学识渊博,殊不知在一旁坐着的尤氏脸色早已黑的像锅底一样。
白氏陪她坐着,明显感觉到了的周遭气氛的变化,虽然她心里念着公子交代的事情,想要继续追问,但看尤氏那样的脸色,很怕左丹青会因此将她彻底得罪,于是想着来日方长,赶忙上前岔开了话题。
“衡哥儿回来了,你三叔昨个儿还跟我念叨着要考一考你,省的到了年末你归家被你父亲难住,到时候又要吹胡子瞪眼睛的说:‘好你个安兴弈,老子好好的儿子!让你活脱脱的给教成了个道士!’”
顾衡听了,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后来左丹青从府里头下人的嘴巴里才打听到,顾家这位表少爷性子跳脱的很,书也读的不老实,三天两头琢磨些个炼丹之术,经常窝在自己院子里头不出来,有一次还差点给房子点着了。可偏生尤氏对他纵容的很,并未因此责备过多,至于看在谁的面子上,答案不言而喻。
左丹青听完默默的在心里记了,她陡然想到自己淘来的那些硝石,后来有意无意的就多亲近了顾衡几分。
第二百八十四章:安家野心
夜色渐深,左丹青拖着疲惫不已的身子回到她同司冕的院落。
前脚刚迈入门坎,左丹青就两腿发软的坐在椅子上,抓起桌上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夫人!那是冷的!”春枝尖叫一声,连忙跳起来阻止。
“冷死总比渴死好,”默默的翻了一记白眼,左丹青果断勾了勾手指,示意云梓过来。
“怎么了夫人?”见左丹青有话跟自己说,云梓不敢怠慢,满腹疑惑的询问。
左丹青清了清嗓子,喘匀了气息,这才不紧不慢的出声道:“没什么,就是想跟你商量下归宁的事情。”
闻言,云梓心中顿时明了,思忖片刻才谨慎的回答:“夫人是想按照惯例,三日后归宁么?还是想再拖几日?其实满月的时候再回去,也是可以的。”云梓虽未嫁过人,但是为了左丹青,特地跟家里面的嬷嬷们将很多事情都提前摸清了。
左丹青十分赞赏的点了点头,末了去补了一句:“就三天后吧,越早越好。”
“呃……真的要这么着急么?”云梓一怔,犹犹豫豫的开口。
“怎么?你是担心筹备不齐回门礼?”没想到云梓会有此一问,左丹青不由得抬眼看向她,目光清澈透明。
见自家主子误会,云梓连忙摆手,委婉的提醒道:“奴婢担心不止是礼数上的事情,侯爷他说早就已经为咱们准备好了,只是……昨个儿喜宴上您身在安国府,都有人来故意挑刺找茬,若是这样回门,被他们的人盯上了该如何是好?”
左丹青知道她心中的担忧,连忙出声解释:“你仔细想想,若是我拖着不回去,他们就不会盯上我了?”
云梓闻言缄默,思忖片刻觉得还真是这个道理,不由得叹息一声:“唉。可是如今正是在风口浪尖上,咱们就这样冒冒失失的一头撞过去好么?”
“越是风口浪尖,我就越要迎上,否则……他们又会以为我这是心虚。”左丹青无奈,只好把话将的更加明白,云梓这才猛的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这感情好,夫人原来一点也不担心这个,恰恰相反,她需要利用这次归宁的机会。消除外头那些个不知情人士的怀疑。
你们既然心疑。那我就做给你们看。亲戚照走,娘家也照回不误,越是有人盯着就越要行事大方,泰然处之。云梓抽了抽鼻子。摸透了左丹青的心思,不由得暗暗佩服,的确,眼下一味想着逃避,光寻思着避而不谈只会让那些人更加得寸进尺。
“那好,我这就去禀报侯爷,到时候……”云梓话音未落,就听见门被“吱嘎”一声推开,司冕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是他。云梓忙拉着春枝识趣的退了下去,屋子里只留下左丹青和司冕两个人凝眸相视。
“还应付的来吧?”良久,司冕才讪讪的说了这么一句,打破了他们之间沉默的气氛。
“还好,安国府的人口。比起当初的辅国公府和如今的将军府,多了不少。”左丹青从容不迫的应道,借势就将话题转移到了应锦年的身上。
“锦年他……还好吧?”
“锦年?”司冕斟酌着这两个字眼,涩涩的笑道:“还是岚叔告诉我,当初在朔北,我同辅国公府私交还算不错。”
何止是不错,你当时根本就是站在萧淑妃那边,帮着五皇子来对付他的几个兄弟。左丹青默默腹诽,却不敢说出来,毕竟司冕和禅心,两个人的性格迥然不同,对待事情的态度也常常是截然相反,若是禅心或许还会顾念旧情,但是眼前这位……任性起来跟个小孩子似的,她可不敢拿锦年的性命开玩笑。
思及至此,左丹青斟酌道:“我想他昨天是受人蒙蔽,好在后面反应及时,才没让和煦得逞,只是他找的那个由头让我很好奇,难道相国夫人同我外祖母早年有些交情?”
“此言差矣,相国夫人可是地地道道的颐充人,我从未听过她去过朔北。”
“那就是相国大人?”左丹青还是觉得蹊跷,总觉得锦年不像是在说谎。
“反正我没听说过他有去过朔北,会不会是你外祖母她来过南擎?”
左丹青果断摇头:“不可能,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