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商玄闻言俯身将他虚扶起来:“寡人登位,你功不可没,当初父王将寡人关在刑德殿三天三夜,若非你偷偷给了寡人水米,寡人此时怕是活不到现在。可还有其他要求?寡人全部满足。”
老太监怎敢让他扶,赶紧小心站起,没想到他还记着那事,微红眼睛,颤巍巍笑道:“老奴只要能衣食无忧,不用受那寒冻,在宫中安然老死便心满意足了,其他再无奢求,王上竟然还记得,老奴早已经忘了。”
商玄笑道:“日后若是想起来,还可以再提。你便住在骊妃宫中,当初你伺候母妃,随她到了商国,那里完全是照着母妃故园而造,她如今不在了,你便在里面颐养天年吧。”
老太监一怔,慌忙推辞:“这怎可以,圣……”习惯性想要唤骊妃以前未嫁到商国前的称呼圣女,话到了嘴边才赶紧改口道:“骊妃娘娘的寝宫,老奴卑贱之躯,怎敢玷污!且以后王上还有后妃,老奴住着不妥当!”
商玄叹笑道:“无妨,这宫里也只有你能明白那宫殿陈设的意义,日后骊妃宫便交由你负责,收拾整饬亦只有你能做得让母妃满意,母妃若地下有知,定也欢喜。
老太监见他已是不会更改了,复杂叹了口气,老眼中微微泛出了泪,嗓音有些沙哑道:“老奴去,老奴便再伺候一程骊妃娘娘,等老奴死了,便能去地府接着伺候。”
商玄笑了笑,命人送他去了骊妃宫,随后让人传了在三王子府贴身伺候他的内侍。
内侍来时,他正坐在漆案前拟定清楚太子余党的办法,恭敬拜下:“奴才赵庸见过王上。”
商玄头不抬,淡淡道:“内廷丞之职以后是你的了,起来给寡人磨墨!”
赵庸本还在府里郁结,怎么其他人都封赏了,就是没他,原来在这里,登时喜笑颜开,赶紧领旨:“奴才领旨谢恩!”
就在此时,商玄突然抬起了眸,赵庸一脸终于艰苦熬出来,春风灿烂,要大展神威的模样一览无余。
赵庸见他眸底渐渐浮现的戏谑,脸上笑意突然僵住,猛然间才反应过来,脸一抽,走近漆案前小心磨着墨:“王上一国之君,君威赫赫,怎可戏弄奴才!”王上又拿他开心!
商玄这才收回视线,笑着不徐不疾道:“荀林父他们一个个的面无表情,高兴也在肚子里藏着,寡人也只能从你这儿看点儿喜色了!”
赵庸早知他们家殿下的恶趣味,可每一次都防不胜防的中招,可怜兮兮得低头乖乖磨着墨:“等日后王后和太子来了,就有人替奴才做主了。”
商玄闻言嘴角勾了勾,不置可否。
一个时辰后,商玄宣荀林父来见,将写好的名单给了他:“按照上面所写去清除商白的其他党羽,格杀,一个不留。”
荀林父领命。
一日后,姒国王宫,长乐宫中,姒离来与商颖共用晚膳,刚踏入殿中,便见商颖面上难以掩饰的喜悦,挺着已经六个月隆起的腹部由景流扶着微微行礼:“见过陛下!”
“王后有何喜事?”姒离笑走近她虚扶起来:“不如说出来让寡人也欢喜欢喜。”春末微薄的锦袍下腹部还不甚明显,看来与往常无异。
商颖遣退了殿内的宫婢和内侍,欢喜走近她道:“兄长昨日称王,现在是商国的王上!”
姒离未料到会有如此快,自他离开只有半年,怔了下,不由怀疑问道:“当真?”
商颖看她愣住,笑急点头:“是,兄长传给景流的消息,兄长正在忙着肃清废太子的余党。”
姒离扶着她一同走到王台上席地而坐:“他如何处置的废太子?”
商颖看了眼景流:“把兄长的信给嫂嫂!”
景流从怀里拿出来细绢恭敬双手放在她面前:“王上已猜测到陛下想了解详细过程,命荀林父拟写好便立即传了来,中午的时候收到,誊写了一份儿,本要去送,到了辰启殿听楚高说王上正在与丞相议事,方又返回长乐宫。”
☆、第124章 逃命奔离
姒离抬手去接;却不料腹中孩子突然踢了一脚,比以往都有力,伸出的手微不由一顿;疼得眉心掩饰不住蹙了蹙。
商颖怔了下,关切问道:“嫂嫂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腹中孩子还在动;姒离又不能如往常般抬手隔着衣服安抚他;忍着疼,蹙眉笑看向商颖;继续接过了锦帛:“无妨;只是方才情形有些熟悉,好似往常曾经有过;孤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时恍惚了。”
这种情形,她往常倒也有过,商颖未多想,笑了笑:“嫂嫂看吧。”
姒离展开誊写后的锦帛,细细看去,未曾想到商王和太子这一世的结局会如此,二王子亦安然无言活着,诧异凝沉了心思。
若是上一世同样的情形,商玄绝不会手下留情,太子纵使疯了,也势必会杀了他,永绝后患。他为何会放过他?
商颖看她眸底有忧色,讶异凝视她笑关心问:“陛下再担心什么?兄长已经做了商国的王上,定会庇佑嫂嫂的姒国,莫说五年的安稳,十年也不在话下,定不让子尧景陈欺负了姒国。”
姒离看她误会,笑叹了一声,转眸对上她的视线:“孤担心的不是姒国,是你兄长。他未杀了废太子,现在废太子的党羽还未肃清,时时皆有再生变故的可能。废太子真疯假疯姑且不论,有心人要生事,只要他是个活人就足够。”
商颖闻言再看她由心而起的情意挂虑,双唇一抿,戏谑笑着,抬手亲昵挽住了她的胳膊:“若是兄长看到嫂嫂现在焦虑模样,定会很高兴,可惜商国姒国隔着千山万水,兄长思念嫂嫂也不能见,只能鸿雁传书寄情了。嫂嫂难道还不相信兄长么?他如此做必然有其原因,嫂嫂不必担心。”
姒离被说得耳根微红,失笑点了点她的额头:“寡人和你兄长岂是你能编排的,小心改日寡人不放你和景流离开,让你只能做寡人的王后。”
商颖吓的急忙收起了笑:“吾错了。”
说完却是后知后觉才想到,噗嗤一笑,歪头靠在她头:“兄长可是还等着你做他的王后呢,怎么可能让我一直做你的王后,你难道忍心让兄长一直独守空房么?他可是为了陛下你,不碰任何一个其他的女人啊!小妹我知道得清清楚楚。”
姒离心头复杂,笑了笑,不再与她言语戏笑,收起了锦帛,让景流传膳。
黄昏时,陆云入宫为她例行诊脉,诊断完后将收到的细绢给了她。
姒离展开看去:“主公已经离开王都,七日后可到达子国,王上可以准备了。”
#####
七日后,晨光熹微时,商国与子国的东部边境之城悬城,早起进出城门的人排着长队。
自那日商玄政变后,奔逃离开王都盘镐,一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奔逃到此,在郊外该换了马车的凤弃灵微掀起帘帷,看看他们马车所处的位置,竟然排在队伍末尾,微拧眉心又放下。
伪装成驾车仆人的凤国御戎将车停下,看看天色和蜿蜒长队,城楼上灰蒙天色掩盖下的吊钟,还有一刻城门才会开启,暗捏了把汗,急返身微掀起帘帷。
“主公,路上耽搁了时间,必须即刻出城,就算被人发现些微怪异也无妨。凤公子有丞相府的令牌,可以命令提前开启城门,后面商王追杀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的凤苏闻言,掀了掀眼帘,露出条缝隙,斜着瞥向小厮:“你可真是心狠,万一本公子送了你家主公出城,回去被王上剁成肉酱,可要如何是好?本公子特意泄露宫变的消息给你们知道,已经够了,不能再帮你们了。”
话音刚落,腰间突然多了一把冷冰冰的匕首,凤苏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挺直了身子,坐在他旁边的凤弃灵笑瞥他:“等孤进入子国国境后在你腰上捅个血窟窿,商玄定然不会怪你。”
凤苏面上笑意一僵,咬牙切齿:“把你的匕首拿开,你还是把本公子绑起来吧,血窟窿听得慎得慌,令牌在本公子身上,你自己搜,做戏就做得像点儿,反正本公子也是被半夜绑架的。”
凤弃灵随即一个眼色,车内的暗卫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粗绳子,没有丝毫怜惜之心的把凤苏瞬间五花大绑,只留出了一只手,随后触手在他身上搜出了丞相府的令牌,拿了个富贵华美的披风给他披上,遮盖住。
一刻后听到晨钟敲响,城门大开,进出的商旅行人开始移动着。
凤弃灵一声暗令,驾车的仆人登时驾车偏离队伍,绕行旁边的空地直奔城门而去。
刚到城门口,车门外响起了一片兵戈阻拦之声:“站住,何人如此大胆,敢擅乱队伍!”
话音尚未落尽,守将便掀起了帘帷,晨光微入。
“凤公子!”
守将时常会见凤苏往来商国和子国,晓得他以丞相府公子的身份行商,倒也有几分钦佩,见他裹着披风,懒洋洋得靠坐在车内,里面两侧是两个小厮,诧异笑道:“公子可是有急货要去子国?”
凤苏笑叹了口气,一只手从披风中伸出,将令牌给了旁边的小厮递给守将:“这次可不是一般的货,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宝,子国刚传来的消息,本公子得抢在其他人前面去了,万万不能让其他人抢走!将军通融通融,等本公子回来再派人把将军要的东西送到府上,这次走得匆忙,未来得及带。”
守将哈哈大笑一声,也未接丞相府的令牌,戏谑看他:“你我什么关系,何必还又偷拿了丞相的令牌,若是丞相回府找不到,够你小子吃一壶的,快去快回,赶紧把令牌还上。东西不急,只要你在,跑不了。”
凤苏偷拿凤尹的令牌进出子国商国也不是第一次了,就为了能缩短时间,两国之间距离本也不远,闻言笑斥一声:“旧事莫提,那次是意外,本公子也就那么一次被老头子逮住,他的令牌向来不用。”
守将笑放下了帘帷:“开城门!”
守卫士卒这才抽出粗壮的门栓,缓慢将放方才关闭的笨重城门又缓缓打开,缝隙可见远处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木,中有驰道通向望不到边的天际,相连的便是子国国境。
听到马车驶入城门砖石地面的声音,车内凤弃灵面色微松。
“速关城门!”却不料突然一声急吼声破空传来。
凤弃灵伪装的小厮急掀帘帷向车后看去。
只见一人一马自街巷拐角处扬尘飞奔而现,身上背着黄旗。
守将望去诧异一震,黄旗是王通缉令象征,不知发生了何事,直觉便急抬手:“关城门!”
刚开了一半的城门又急合,这宽度恰好能容一辆车通过。
凤弃灵听见命令一皱眉,急放下帘帷,夺身出车,一把抢过仆人手中的缰绳和马鞭,啪得一声狠厉挥落,便纵马狂奔,欲要抢在城门关闭前出去。
城门口霎时扬起了一地沙尘,一旁站立的守将这才发现了异常,见他一气呵成的迅疾动作,久经沙场,一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大吼一声:“堵住马车!快关城门!”
士卒见两匹马疯了般拉着车奔至,赶紧推关城门。
凤弃灵又急加一鞭,马车内的凤苏毫无准备,猛向后一晃,彭得碰在了车壁上,疼得嘶叫一声,这下可真是磕青了。
手忙脚乱的士卒戈矛却尚未来得及用,早已被疯狂而奔的马车甩在了后面,马车将半合的城门又撞得开了些许。
扬长而去的马车眨眼便消失在了尘沙飞扬的驰道上。
就差了那么一步,奔马而至的传令人气喘吁吁攥紧了马鞭,骨节咔嚓作响,飞身落地怒斥了一声:“他娘的!”
等派了人去追的守将回来,叹了一声,取出真正的王旨:“你放走了劫持凤公子要逃离商国的凤国质子!拿去看吧!”
守将一震,急忙打开,看完才知商国已经改了朝,新王登基,方才车上的一人是凤弃灵,皱眉暗咒一声,他真是个棒槌!
凤苏大热天的披个披风,如此异常,他这个猪脑袋怎么就没去怀疑!
心头急切,第一遍也没看清王旨,又赶紧再看了一遍。
这次看完,紧绷惶恐的面色却是匪夷所思怔住,一把扣住传令人:“随本将到城楼上!”
五个时辰后。
商国国界,狂奔而出的马车虽有优势,却仍不敢松懈,仆人早在缰绳被夺出了城门后,回了马车内,凤苏在车内被摔得东倒西歪,那暗人伪装的小厮也不管他,只要不跌出车外,任由他摔,一路上是摔得鼻青脸肿,身上到处都是淤青,他觉得疼,只觉得肯定是青紫一片。
一刻后,蜿蜒的厚实城墙出现在视野中,凤弃灵远远望见,攥紧缰绳已出了血的手心才恢复正常力度。
身后兵马追来之声隐约可闻,凤弃灵再加一鞭,漫天尘沙继续掩盖着天地。
只觉漫长的时间过后,“嘘”的一声响起,两声震天响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