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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杰克想起了1994年在孟买发生的鼠疫,“根据你的了解,他身体是不是很健康?”
“我看很健康。”毛里斯回答。
“给他打个电话怎么样,”杰克提议,“如果他病了,就告诉我。”
“没问题,”毛里斯说,“你该不会认为他可能已经受了感染,是吗?说到底,他是三个星期前来的。”
“这事把我给搞懵了,”杰克承认,“我无法排除任何事情。唐纳·诺德尔曼怎么样?你或者你妻子认识吗?”
“这人是谁?”毛里斯问道。
“他是这次发生鼠疫的第一个受害者,”杰克说,“他是曼哈顿总院的一个病人。我很想了解尊夫人是不是可能去看过他。他住在同一层楼。”
“在妇产科?”毛里斯吃惊地问。
“他住在大楼另外一侧的病房。他是因为糖尿病住院的。”
“他家住哪儿?”
“在布朗克斯区。”杰克说。
“我不信,”毛里斯说,“布朗克斯区的人我们一个也不认识。”
“最后一个问题,”杰克说,“你妻子临产以前的那个星期到医院去过没有?”
“她讨厌医院,”毛里斯说,“哪怕是怀孕了,要送她上医院都很困难。”
杰克谢过毛里斯,挂上电话。
“下一个又给谁打?”切特见杰克又在拨电话,便问。
“打给我今天早上第一个病例的丈夫,”杰克说,“至少我们确知这一病例是鼠疫。”
“你干嘛不让对外联络部去打这些个电话呢?”切特问。
“因为我说不出要他们问什么,”杰克说道,“我弄不清自己在查什么。我只是有这种疑惑,资料当中缺了点什么。再说了,我纯粹是出于感兴趣。我越是想到三月份在纽约发生鼠疫这件事,就越是觉得奇怪。”
与毛里斯先生相比,哈里·穆勒先生就完全不一样了。丧妻的痛苦已经毁了他,他连说话都困难,尽管他勉强表示愿意合作。杰克不想增加这人的负担,就尽量长话短说。在核实了詹尼丝报告中关于没有宠物或旅行,最近也没有客人来访等情况之后,杰克提出了有关唐纳·诺德尔曼的那几个相同的问题,正像他与毛里斯的谈话那样。
“我可以肯定我妻子不认识那个人,”哈里说道,“她很少直接与任何患者见面,尤其是传染病人。”
“你妻子在供给中心工作很长时间了吧?”杰克问。
“21年。”哈里说。
“她是否染上过她认为是在医院感染的任何一种病?”杰克问。
“要是她的某个同事得了感冒,那倒是可能的,”哈里说,“别的什么就没有了。”
“谢谢你,穆勒先生,”杰克说,“你真是太好了。”
“凯瑟琳也会希望我出点力,”哈里说道,“她是个好人。”
杰克挂断电话,但却用双手敲打着受话器。他深感焦虑。
“没有一个人,包括我自己,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
“一点不假,”切特说,“可那用不着你操心,地面部队已经到达。听说市里那位病理学家今天早上上那儿视察来着。”
“他是来过了,”杰克说,“可事情还是一点希望也没有。那个小丑丝毫也不清楚现在的情况。要不是疾病控制中心从亚特兰大派了一个人来,可能一点进展都没有。至少得有人出去抓老鼠,查病灶。”
杰克忽然往写字台后边一退,站起来,穿上他的掷弹兵夹克。
“哦——呃!”切特说道,“我就知道有事。你上那儿去?”
“打回曼哈顿总院,”杰克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缺少的资料就在那家医院,上帝保佑,我马上去找找看。”
“宾汉那儿怎么办?”切特紧张地说。
“替我掩护一下,”杰克说道,“如果周四例会我迟到了,你就对他说……”杰克停了停,尽力想找出一个适当的理由,但什么也没想出来。“噢,算了,”他说,“我不会那么久。我开会以前就回来。要是有人找,就说我上厕所去了。”
杰克不假思索,匆匆离去,骑着自行车直奔居住区。不到一刻钟他已经到了,仍把自行车锁在昨天那块街牌上。
杰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乘医院电梯登上七楼,进行侦察。他看了看,妇产科与住院部是截然分开的,两边没有任何共用设施,诸如洗衣房、盥洗室什么的。他还看出,按照设计,通风系统就是要杜绝空气从一个病房流向另一个病房。
杰克推开旋转门,进入妇产科,向中央服务台走去。
“请问,”他对一位值班秘书说道,“有没有医务人员同时跨这个病室和电梯间对面的病室的?”
“没有,据我所知没有,”小伙子答道。他看样子只有大约15岁,从脸上就看得出他还没刮过胡子呢。“当然,得除去清洁工。全院的清洁都归他们打扫。”
“说得好,”杰克说。他没考虑过后勤部门。这倒是值得考虑的。杰克又问苏珊娜,哈德住哪间病房。
“可以问问这有什么关系吗?”这位病房工作人员问。他这才注意到杰克没有挂医院的身份牌。所有的医院都要求雇员佩戴身份牌,可往往又没有专人监督执行。
杰克掏出自己的医学检查官徽章,亮了一下。这立刻取得了理想的效果。这位值班秘书告诉杰克,哈德太太住742号病房。
杰克转身朝那间病房走去,但那位工作人员叫住了他,说那个房间经过检疫,暂时查封了。
杰克相信看看那间病房可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便离开七楼,下到三楼,这里设立的是手术室、恢复室、特别护理病房和供给中心。这地方很繁忙,有许多患者进进出出。
杰克推开一道双肩转门,走进供给中心,迎面看见一个没有配备人手的柜台,柜台后边整个是一巨大的迷宫:金属隔板从地面一直垒到天花板,上边搁着一家繁忙的大型医院所需要的各种各样器材设备。许多人正从这迷宫里进进出出,有穿手术护士服的,有穿白大褂的,有的人戴的帽子看上去就像是淋浴帽。远处一个什么地方有台收音机正在播放音乐。
杰克在柜台前站了有几分钟了,才有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看见他,并走了过来。她的身份牌上写的是:“格拉蒂·扎瑞利,科长”。她问杰克是不是有什么要帮忙的。
“我想问问凯瑟琳·穆勒的情况。”杰克说。
“上帝会使她的灵魂安息,”格拉蒂划了一个十字,说,“真是可怕。”
杰克亮出徽章,作了自我介绍,接着问道,既然凯瑟琳是死于一种传染病,她和她的一班同事是不是挺着急的。
“当然着急,”她说,“谁不着急?大家工作都是一个挨着一个。可你又有什么办法?至少来说,院里边也着急,他们给我们每个人都打了抗菌素,谢天谢地,没人得病。”
“以前出过那样的事没有?”杰克问,“我的意思是,有个病人比凯瑟琳早一天也是死于鼠疫。这就是说,凯瑟琳极有可能是在医院里感染上的。我不是想吓唬你,可这都是事实。”
“我们都知道这事,”格拉蒂说道,“但以前从来没发生过。我想要出事也是出在护理部,我们这儿是供给中心。”
“你的人跟患者有没有任何的接触?”杰克问。
“真的没有,”格拉蒂说,“偶尔我们也许会跑到上边病房去,但从来没有直接看见病人。”
“凯瑟琳死前的一个星期做了些什么?”杰克问道。
“这我得查一下,”格拉蒂示意要杰克跟她走。她领着杰克走进一间没有窗户的小办公室,哗的一声打开一大本布面的日志。
“分工从来就不太严格,”格拉蒂说道,手指飞快地掠过一排名字。“我们全都很卖力,但我把一些大事交给几个资历深一点的人。”她的手指停住了,然后扫过那一页。“OK,凯瑟琳多多少少是负责提供病房物品的。”
“这是什么意思?”杰克问道。
“不管他们需要什么,”格拉蒂说,“提供一切物品,药品之类的东西除外。那归药房管。”
“你是指病房里的东西?”杰克问。
“是的,所有的房间,护士站,一切东西,”格拉蒂说,“东西都是从这儿出去。没有我们,医院不出24小时就会停止运转。”
“给我举个例子,你怎么安排各个房间的东西。”杰克说。
“我跟你说了,一切!”格拉蒂带着点不耐烦的口气说道,“夜壶,温度计,湿度计,枕头,痰盂,肥皂,应有尽有。”
“你该不会有上个星期凯瑟琳到七楼上面去的任何记录吧,有没有?”
“没有,”格拉蒂说,“我们不保留那一类的记录。我可以把所有送上楼的东西列出清单给你。我们有那个记录。”
“OK,”杰克说,“能搞到的我都要。”
“东西可不少,”格拉蒂一边提醒杰克,一边进入她的电脑终端。“你是要妇产科的还是要住院部的,还是两者都要?”她问。
“要住院部的。”杰克说。
格拉蒂点点头,又在电脑上敲了几下,打印机很快就动了起来。几分钟后,她递给杰克一叠文件。杰克浏览了一下。果然像格拉蒂说的那样,东西很多。清单之长,使杰克对维持这样一个机构运转的后勤部门产生了敬意。
杰克离开供给中心,到了下一层楼,漫无目的地走向化验科。他没有感觉到自己取得了什么进展,但他不愿意就此打住。他依旧相信,现有的资料中漏掉了一大块,他只是不知道上哪儿找去。
杰克向昨天看过自己徽章的那个接待员询问去微生物室怎么走,对方爽爽快快地告诉了他。
杰克走进宽敞的化验科,没有受到留难。看着如此令人难忘的设备自动运转却无人理会,真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杰克想起了科长昨天的哀叹,他说他迫不得已,裁掉了下边百分之二十的人手。
杰克看见南希·维根斯正在化验台上培植细菌。
“你好,”杰克说道,“还记得我吗?”
南希抬头看了一眼,又埋头继续工作。
“当然记得。”她说。
“你们的人做的第二个鼠疫病例真是棒极了。”他说。
“只要怀疑是那就容易,”南希说,“可我们的第三例做得就没那么好了。”
“我正要问你这事呢,”杰克说,“革兰氏染色液是什么样的?”
“我没做,”南希说,“是贝特·霍尔德尼斯做的。你要不要和她谈谈?”
“好。”杰克说。
南希从凳子上滑下来,消失了。杰克趁机四下看了看化验科的这个微生物部门。他印象不错。大多数化验室,尤其是微生物室都有一种不同程度的零乱。这间实验室却是另一番光景,所有的东西都纤尘不染,摆放得井井有条,一看就知道效率很高。
“嗨,我是贝特!”
杰克转过脸来,只见面前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正开朗地面带微笑看着自己。她身上透出一种啦啦队长独有的热情,极富感染力。头发烫得笔直,从她脸上四面伸出,就好像带了静电似的。
杰克作了自我介绍,立刻让贝特那毫无做作的谈话给迷住了。她可以算杰克遇到过的最友善的女性之一了。
“好的,你肯定不是来这儿聊天的,”贝特说道,“我知道你对苏珊娜·哈德的革兰氏染色液感兴趣。走吧!它止等着你呢。”
贝特几乎是抓着杰克的衣袖,把他拖到自己的工作地点。她的显微镜平台上已经放上了哈德的切片,灯光也调好了。
“你就坐那儿,”贝特一边说,一边示意杰克坐在她的凳子上。“怎么样?够矮了吗?”
“恰到好处,”杰克说道。他倾身朝前,往目镜里看去。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适应了。这时,杰克可以看到片子上布满带有红色斑点的细菌。
“注意这种微生物具有什么样的多态性,”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
杰克抬起头来。原来是里查德,那名技术员冒了出来,就站在杰克的左边,几乎挨着他了。
“我本不想给你们添麻烦。”杰克说。
“不麻烦,”里查德说道,“说真的,我对您的观点很有兴趣。这个病例我们还没有作出诊断。什么都没有长出来,我想你是知道的,鼠疫测试是阴性。”
“我听说了,”杰克说着,把眼睛再一次凑到显微镜上,又观察起来。“我认为你用不着考虑我的观点。对这个东西我可不如你们在行。”
“可是你观察过多态性?”里查德说。
“我想,”杰克说道,“它们是一些极小的细菌。其中有些看上去简直就像是球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