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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落得个清净消停。这闹得我这还忘了一件大事,在三娘子那,我倒是见到救你命的那个男子了。”
苏湛苦笑,道:“我如今已知道他是谁了。若不是他,你又怎么会成今天这个样子?罢罢罢,我又怨起他人了。”
秦媚儿细细和苏湛描述了一下那人长相,自然和夏煜是对得上号,丝毫不差。
秦媚儿又道:“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又是你的上司,应当好好感谢才是,怎么无故把我的遭遇,又赖给他了。”
苏湛道:“我在外地之事,又有几个人知道,可不就是他,和三娘子说的,然后三娘子才和你说的,你知道了我要回来,才回家来给我做吃的,才被那汉王抓走,这期间因果,岂不是一环扣一环?而最开始那环,岂不是就是他!说起来,我就生气!”
秦媚儿愕然道:“苏湛,原来竟是如此,你可不要冤枉了他。你或许太小瞧三娘子了,我在她客栈的这些日子,人来人往,看得分明,她的接触人等,和我之前在花船上的,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江湖艺人,文人骚客,更有官府高位之人,苏湛,你这可真是冤枉了那个夏煜了,你莫不成以为,三娘子只认识他一个朝中之人吧?”
苏湛震惊道:“难道我是错怪他了?”
秦媚儿道:“可不是嘛,我纵使这般惨境,我也不会乱说乱怨的,你倒好,竟把人家无辜拉扯进来。盖在人家头上的,可不是小罪呢,还成了始作俑者!苏湛,我劝你好好和人家道谢,才是正途。”
苏湛心中叹了口气,秦媚儿果然不愧为风月场上交际花,心中世事练达,却更是淡泊分明,比起境界,自己连她也不如,总是装着满腔发不出来的怒火,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秦媚儿如今,也没放弃希望,谈吐间和以前并无二般,自己,纵使刀远远地还未架在脖子上,就已经给自己宣了死刑,这又是何苦?
听了秦媚儿的话,苏湛如醍醐灌顶,突然间豁达了许多,此去山-西,朱高煦、纪纲,你们不是叫我去死吗?我就给你们看看,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一百零四章 穷山恶水
刘子进这两天的日子过得并不顺,他山大王的名号在周边越来越响亮了,打山下过的车队却是越来越少了。周围的村子都抢了多少遍,已经没有更多的油渣渣可以榨了。兄弟们一天到晚嚷着要吃肉要女人,自己又不是真神仙,难道真的一挥手就能给他们变出来?况且,自己那几个骗人的把戏都已经玩烂了,只怕再使就会露馅。最近,一直打着修炼的名号在屋里呆着,几天过去了,也没想出个一劳永逸的方法来,整天在屋里憋得难受。
他透过窗子,望着山上的冬意浓浓,愁容又浮上了脸,这很快就到了年根了,兄弟们都等着过个好年,如果不好好干票大的,恐怕这年也过不下去了。
他又叹了口气,回到屋内,展开了不知被他抚摸了多少遍的羊皮地图,细细研究了起来。
突然“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随着喊话:“大哥,大哥!”
他皱了皱眉,把门打开,对着门口的刘兴道:“我都说了几遍了,没有事别来烦我!”
刘兴道:“大大……哥,朝廷又派人来了!”
要是在以前,刘子进肯定手一挥,杀了了事,可是这次,他有些犹豫了。
“走,去看看。”他说道。
刘兴随着刘子进行到了半山腰,刘子进却只见几个兄弟围在个破木桌前喝酒吃肉。
“人呢?”刘子进惑道。
刘兴刚想答话,在那帮喝酒的人中突然站起一个英俊小生,对着刘子进一拱手,脸上玩世不恭、嬉皮笑脸,道:“大王,苏湛在此!”
刘子进愣了一下,这小子和以前来的人有些不同,可是这一时半刻却也说不清楚,刚来了山上,居然就和自己的兄弟打成一片,喝起酒吃起肉来,哎?等等,这酒肉哪里来的?
苏湛似乎看出了刘子进的疑惑,笑道:“大王,小弟上山之前带了些酒肉,和弟兄们吃吃,大王不会介意吧?”
在自己的地盘上公然收买人心,真是闲活得长了,刘子进当然介意,而且介意得很,可是此时,看到已经许久没有解馋的兄弟们大快朵颐,自己竟说不出什么。
他挥挥手,道:“把这个朝廷走狗给我绑了!”
苏湛摆摆手,道:“大王,古语说的好,若要富,守定行在卖酒醋。若要官,杀人放火受招安。大王就不想听我说两句吗?”
刘子进道:“你小子够有胆子,我都杀了那么多个了,你还敢来。不过你这点胆子,也不够我下酒菜的,弟兄几个,你们等什么呢?还不把这条狗给我绑了!”
周围几个人听到刘子进这话,也都上了前去,找了根麻绳把苏湛五花大绑了起来,苏湛也不反抗,饶有寻味地看着刘子进,两人目光对视,却似乎都有深意。
苏湛心想,果然这些日子在山下得到的消息不错,这刘子进的山寨的确有些山穷水尽的味道了,说是自称王称将,但是这生活水平和真正的王侯将军来可是天壤之别。自己这回上山,打着给他们改善生活水平的旗号,这刘子进心中,恐怕也得揣度揣度了。毕竟,当山贼并不是长久之计,他这没有立即将自己斩杀,他心中的犹豫可见一斑。
苏湛被绑了起来,扔进了屋面不见光的一个小屋子,几个山贼在锁门的时候,还相互低语道:“这个人还真不一样,没有以前那些来的那耀武扬威的样儿。”
“可不是嘛,还给咱带了酒菜,真是好笑。”
“是不是朝廷也怕了我们了,我看看,咱们真的要发达了!”
苏湛无语地听着他们的议论,心想,你们的小算盘倒是打得挺好,不过,要是我还是不成功,恐怕朱棣还是不会放任你们在这里恣意妄为,很快,就会有兵打过来了,到那时,别说喝酒吃肉的美事,恐怕就连呼吸的权利,都要给你剥夺了!
苏湛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静静坐在黑暗中,刚才,和刘子进对视的一眼,已经从他眼中看出了显而易见的希冀,自己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到底事情会有什么进展为好。
而在半山腰站在寒风中刘子进,兀自笑了笑,难道自己真要对朝廷妥协?这一路走来,虽算不得艰辛,但是维护起自己建立起来的神仙形象,可是花了不少气力。
刘子进本来是广灵县的一个屁民,在乡里也是远近闻名的地痞无赖,走在街上,也是被好人家绕路而走的那种祸害。纵然过得潇洒,可是心中总有感慨。那几家的小姑娘对自己怎么就不能正眼瞧呢?说什么我不是英雄好汉,那什么样的人才是英雄好汉呢?
刘子进想干出一番大作为来,反正现在已经这般了,不如破罐子破摔!在这小地方是没什么出息了,不如出去闯一闯!
他走了,但是没有走远,去石梯岭转了一圈,却又回来了。他烦恼啊,有钱天下无敌,没钱寸步难行,怎么样才能有钱有女人呢?自己这出去转了一圈,也没闹出什么名堂来,哪来个神仙能救救我啊?
这么自怨自艾着,突然灵光一现。神仙?对了!
转眼间,他不一样了,人要懂得包装,虽然自己去的是很近便的石梯岭,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时人莫小水清浅,浅水无妨有卧龙!刘子进逢人便说自己这趟去石梯岭,可是遇到了千年老道,那老道见他长得是块奇才,便授以他双刀剑,铁翎神箭,能驱役神鬼。
这话说起来可笑,但是谎话说上千百遍,也成了真理,更何况,刘子进还有自己的一支宣传大队,就是刘兴、余贵等人。穷山恶水出刁民,加上宣传队的炒作,这刘子进一呼百应,很快纠集了一帮子人,所过劫掠人畜,官军不能制。
刘子进自己也喜滋滋地当上了黑社会大哥大,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盖世英雄啊?他连睡觉都能笑醒了。
官府派人来劝降?杀!招安?杀!
可是,慢慢地,他就笑不出来了,山上的日子虽然逍遥自在,可是这人越来越多,吃饭的嘴也越来越多,这渐渐地,抢夺地都供不上吃喝了。
刘子进看着山上的炊烟,叹了口气,难道自己这个盖世英雄,真要败给这个叫苏湛的小子,跟着他回朝廷去当狗?
第一百零五章 寨中议事
刘子进把苏湛关在黑漆漆的柴房中,足足有一天一夜,才叫刘兴把她带了出来。
苏湛这一天习惯了黑暗的眼睛猛地一见阳光,还有些不适应,揉了揉眼睛才慢慢好转过来。她跟着刘兴到了山顶上的一个木头搭建的屋子里,屋子很宽敞,倒是有几分议会大厅的味道。
刘子进自己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左右两边的椅子上分别坐着余贵、郝景瞻、樊敏等他的左膀右臂。
刘兴把苏湛扭送到厅堂正中,踢她小腿,叫她跪下,她却执拗不跪。
刘子进挥了挥手:“罢了,别和疯狗乱撕扯。”刘兴才罢了手,也坐到了旁边。
毫无善意的笑容浮上了刘子进的脸庞,他眯着眼对苏湛道:“他们派你来和我说什么?”
苏湛道:“招安书已经交给你们兄弟了,那上面便是。”
旁边坐着的余贵气道:“你这走狗,看看你这态度便知道当今朝廷没有什么好鸟!不想听你再说,不如杀了你了事。”说着,就要站起来抹了苏湛的脖子。
刘子进急忙拦道:“哎,急躁什么,看看猴子演戏不是挺有趣吗?”
苏湛心道,不管哪个时代,落草为寇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有谁天生就是一个贼胚子。决定是否进行殊死斗争的并不是高深的道义,而是活生生的现实生活,一旦有机会重新步入正常社会,他们是不会把自己的前途押在一场不可预见结果的起事中的。一旦自己的罪孽能被宽恕,他们还是很愿意回到以往不须提心吊胆的日子的。但是,几次招安刘子进都失败,这里面肯定有顽固的因素存在,只有找到了这些因素,苏湛才有可能成功。
苏湛一抱拳道:“各位英雄豪杰,都是好汉,小弟苏湛也不多说什么奉承的话了,今日在此,小弟就撂下个实话吧,各位好汉要是去了朝廷,那必然也是富贵荣华,吃香喝辣,有官有爵,有房有田,岂不是很美吗?”
苏湛深知自己周遭的这几个人就是决定整个山寨命运的核心人物,她说完这番话,细细观察,注意谁在犹豫,而谁在反对。
显而易见的,余贵对苏湛的话并不在意,两只鼻孔都快撅到天上去了,刘兴也是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锣一般,活像个扒了皮的蛤蟆。而郝景瞻、樊敏都在低头深深沉思,没有言语。刘子进其人,却目光炯炯,继续注视着苏湛。
苏湛看不分明,只好等待他们发言。
刘子进道:“说的真好好听,我们去了,我们这些兄弟怎么办?”
苏湛道:“这些兄弟自然也是各路好汉,都纳入麾下,为国效力。”
苏湛说完这话,一直一言不发的郝景瞻缓缓发话了,道:“苏大人,你在朝廷里是几品官?”
苏湛一愣,仔细看了看这个郝景瞻,细长的眉眼,单薄的嘴唇,尖下巴,和在山下打听的情况一比照,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人称“鬼灵精”的谋师郝景瞻了。
苏湛见他如此客气称呼自己,也恭敬回话道:“六品。”
“朝廷之前也派过几人来,你可知?”
“我知道。”
郝景瞻呵呵笑道:“你知道?既然朝廷知道一个一个都是派来送死的,又为什么要派你来?”
苏湛道:“这正说明了皇上对各位的诚意啊!”
“诚意?”郝景瞻冷笑一声,道,“苏大人,你还真是可怜,居然被朝廷利用到这步田地,还要为他摇尾乞怜。我们如今有山有水,也不必看别人的脸色过活,为什么要变成和你这般不堪?随随便便就打发出去,哪怕只是死路一条?”
苏湛心中一凛,这郝景瞻还真是不一般!几句话,她已经进了郝景瞻设下的圈套。在郝景瞻的话语中,明明白白的表示,朝廷对于自己的这样的大员都是毫不怜惜,更何况他们这些半路出家的人呢?
果然,郝景瞻转头对刘子进道:“大哥,堂堂六品大员,朝廷视之尚且如此不甚惜,举以予人,如弃草芥。更何况我们的前路呢?也许今日许我们一个活路,明日就陷入死地、掉了脑袋。大哥,我们早就看透了朝廷的嘴脸,又何必犹豫呢?这条狗,杀了了事,省得看得心烦意乱。”
苏湛暗骂,看你说话有些文质彬彬的,没想到也是披着羊皮的狼,动不动就杀人杀人的,有没有人性!
幸好刘子进还在犹豫之中,道:“只是……”
郝景瞻不等刘子进说什么,又添油加醋道:“大哥,你忘了我们之前唱的了么?门无官府,身即强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