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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刘子进还在犹豫之中,道:“只是……”
郝景瞻不等刘子进说什么,又添油加醋道:“大哥,你忘了我们之前唱的了么?门无官府,身即强健!麻麦遍地,猪羊满圈!不闻金贵,唯闻粟贱!夏新绢衣,秋新米饭!安稳睡眠,直千直万!”
此言一出,苏湛心中一紧,向来能够振奋人心的什么唱词和歌曲,最能激发血气方刚的人一时冲动。
此时,刘子进果然被郝景瞻的几句歌唱激荡得不能自持,豪迈道:“说的对,有我们兄弟同心,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做什么要去给朝廷当狗!余贵,把这个汪汪叫的给我拖出去,剁成肉酱,洒到山上去喂豪猪!”
余贵闻言站了起来,拉住苏湛就往门外拖去。
苏湛大喊:“刘兴,刘兴!你我约好之事你可不能食言,到时候一定包你荣华富贵!”苏湛拉着长腔,像极了唱戏的。
刘兴大骇,站起来指着被余贵拉扯得踉踉跄跄的苏湛道:“你胡说什么?”
苏湛继续大喊:“我这要死了,没机会和你说了,只能大喊了!你保重啊!”
刘子进一挥手,对着余贵道:“等等。”
他目光闪过一丝厉色,狠狠盯着苏湛道:“你说什么?”
苏湛心中暗笑,表面上却义正言辞,一甩头,道:“我什么都没说!”
一看这种包庇的架势,刘子进更是怒从中来,指着刘兴道:“你,你和官府有什么勾结!”
郝景瞻站起来劝道:“大哥,不要中了奸人的诡计,刘兴哥不会做对不起我们的事的。”
刘子进倒是很听他的话,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对刘兴道:“兄弟,对不住,大哥我一时冲动。”
苏湛低着头,嘴角轻轻一勾,对着刘子进一等人,挨个指着点名道:“刘子进、余贵、郝景瞻、樊敏,你们真傻!”
刘子进一听这话,勃然大怒,对着郝景瞻道:“你听,他居然知道我们一个个的名字,你还护着刘兴!”
郝景瞻此时也有些迷茫,他们几人要说出名,也就是刘子进的名号在附近闻名,刘兴、余贵也有不少人知道,但是他自己郝景瞻和樊敏,在外面却一直以外号称呼,他自己叫鬼灵精,这樊敏叫冷面狼,知道他们的真名的当真不多,难道,真是刘兴和这个苏湛有所勾结?
几人正剑拔弩张,门外急急忙忙跑进一个山贼,喊道:“大哥大哥!”
见到屋内气氛不对,后面的话又咽了下去。
刘子进道:“说!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那山贼抹了把汗,道:“大哥!有人闯山寨!”
第一百零六章 来者何人
刘子进横眉一皱,道:“什么?有人闯寨子?真是不想活的食袋!给我绑来!”
那报信的汗颜道:“他说……说……”
“说什么?”刘子进很不耐烦,“干什么吞吞吐吐的!”
“他说他……要和大哥共谋大事。”
“什么?”刘子进霍地站了起来,满脸错愕。
鬼灵精郝景瞻站起来道:“大哥,稍安勿躁,待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余贵老弟,劳烦你先把这条走狗拉到柴房去,我们稍后再处理。”说着一指苏湛。
苏湛本来正想以刘兴的由头挑拨离间,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也正想跟着他们去看看热闹,可是这郝景瞻显然不想让她知道寨子里的太多事情,记得要先把她关押起来。
苏湛被余贵带着又关到了柴房里,黑暗再次袭来,这次,她开始细细地盘算起对策来。现在,已经非常明了这个寨主刘子进是个没什么主心骨的人,而刘兴、余贵作为得力助手,与刘子进的关系非常不一般,这个郝景瞻,果然和自己之前所做的调查一样,是刘子进的谋士,而且从言语中看来,刘子进对他的信任程度很高。至于冷面狼樊敏,却一直一言不发,让苏湛不能对他有更多的了解。
苏湛正盘算着,柴房的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外面的光从门口照了进来,余贵压着一个男子的胳膊,用力推了一把,把他推了进来。
瞬间,门被关上,光线猝灭。
苏湛的心却在瞬间已经紧紧揪作了一团。
在刚才那刹那的光影里,这个人再熟悉不过的脸庞早已映入了眼中。
夏煜!
怎么会,他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当黑暗笼罩了弥漫着霉味的整个柴房,苏湛低声缓缓道:“你怎么还是来了?”
那人的身影在黑暗中许久没有动,也没有回话。
苏湛气道:“你真是个傻瓜!”
那人听了这话似乎才有了反应,慢慢转过身来,道:“你是和我说话吗?”
苏湛气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真是懒得和你这种人废话!”
那人缓缓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苏湛低声道:“你带兵来了?”
那人似乎在黑暗中发愣,然后起身,到了柴房门那里,咚咚地用身体撞门,道:“来人,来人!我要见寨主!”
门很快被打开了,门外余贵喝道:“吼什么!吼什么?”
那人道:“我来投奔寨主,怎么这么对我!还把我和疯子关在一起!”
苏湛一愣,抬头望去,那在阳光下闪耀而俊美的脸,又怎么可能认错!但是这人,怎么和夏煜的风格完全迥异,难道天底下,真有长相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余贵道:“寨主有事,你急什么,他又没咬你!”
“我要见寨主,我要见寨主!”那人还是反复重复这句话。
余贵道:“大哥是你随便见的吗?在这等着吧!”砰地一声,又关上了门。
苏湛在黑暗中久久没有再说话,难道,夏煜,这是要玩无间道?刚才他不说话,是怕门外有人偷听?
这样想来,倒也解释的通,纵使现在有千言万语,苏湛也默默埋在心里,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动。
而此时,刘子进在屋里来回地踱着步子,似乎很是心焦。
郝景瞻在一边站着,眼神犀利,道:“大哥,你难道真敢相信这个不明来路的人?”
刘子进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道:“兄弟,不瞒你说,现在寨子里的情况真的很困难,要是真如他所说的,能去大同大干一笔,那么不用说过年能过好,恐怕到来年春我们都不用愁了,你说我能不心动吗?”
郝景瞻道:“大哥,我知道寨子里现在的情况很困难,但是,如果相信来路不明的人,恐怕是引狼入室、养虎为患,只怕日后对我们不利。”
刘子进抓了抓头发,很是烦躁,道:“这个人,叫什么来着?”
“张山。”冷面狼樊敏答道。
“嗯,这个叫张山的家伙,你觉得能靠得住吗?”刘子进又问起樊敏来。
樊敏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像个蜡像一般,答道:“大哥,我也认为,应该和鬼灵精说的一样,不能不防。”
刘子进叹道:“难道真的是老天要绝我?”
“大哥,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兄弟同甘共苦,定有解决之道。”郝景瞻一脸忠义。
刘子进又像是被郝景瞻的一句鼓励的话打了兴奋剂,点头道:“是,对,我还有你们,还有一帮子兄弟们,我们何必依靠他人!”
“大哥!大哥!不好啦!”门外又响起了小弟的呼喊声。
刘子进一听这声音就头大,对着那咋咋呼呼的小子怒道:“你成天就知道传些坏消息,又有什么事?”
“兄弟们上吐下泻,像是……像是……中毒了!”
“什么?”刘子进、郝景瞻异口同声。
几人急忙跟着来报人前去查看,到了兄弟们的屋里,个个都在床上捂着肚子打滚,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滴落下来!
刘子进气得牙齿咬得吱嘎作响:“这是怎么回事?吃什么了?”
郝景瞻悟道:“是不是那苏湛,带来的酒肉……”
刘子进跺脚道:“好个苏湛,居然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看我不把她切成肉渣渣下酒!”说着,提起墙边的一把大刀,就往柴房而去!
柴房门口,余贵正在打着瞌睡,听到自远而近的咣当当的声音,才缓缓睁开眼来,一看是大哥带着郝景瞻、樊敏一脸怒气冲冲而来,迷糊一下子消解,站起来,讶道:“怎么了?”
刘子进提刀道:“我进去剁了苏湛这小子!”
余贵虽然不明所以,还是拿着钥匙开了门,光线照进黑暗的屋子,枯黄的稻草上,只有一个身影伏在地上,刘子进过去踢了一脚,是已经昏睡的张山。
再往屋里望去,却再没其他人的人影了!
咦?苏湛呢?余贵不相信此刻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人呢?”刘子进的怒火使得眼珠子像是充了血。
余贵在屋内又看了一遍,愕然道:“不可能啊,我没离开过,怎么可能?”
郝景瞻的目光此时也是充满了疑惑,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第一百零七章 行针步线
刘子进见苏湛凭空消失,气得握着刀的手微微发颤,对余贵怒喝道:“怎么看的门?”
余贵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自己刚才确实打了个盹,但是从何时开始睡过去的,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门锁锁得好好的,他一直在门口,那定不是从这大门走的。
他又绕了屋内一圈,把墙角的稻草扒拉散开,突然眼前一亮,喊道:“大哥,这有个狗洞!”
刘子进等人走过来一看,果不其然,刚才被稻草掩盖而没有发现,这洞两尺见方,周遭的切痕很是工整,像是利器划出的,刘子进不禁气急,狠狠拍了一下余贵的脑袋,道:“什么狗洞!定是从这里逃走了!集合兄弟们,搜山!他奶奶的,朝廷的孬种们还真是属狗的,钻起狗洞来了!”
余贵得令,急忙出门集合一干人等去了。郝景瞻踢了踢地上还在昏睡的张山,道:“大哥,他怎么办?”
刘子进道:“他居然没有跟着逃走,看来真不是同那朝廷一伙的。”
郝景瞻道:“看他好像是被打晕了,这个屋子已经不能呆了,给他换个地吧。”
“成。先去抓朝廷那鸟!”刘子进现在满脑子都是苏湛了。
一帮子在山上排名靠前的兄弟们集合完毕,都在半山腰等着刘子进发话。
刘子进一看,道:“怎么就这么几个人?”
余贵道:“好多兄弟还在上吐下泻呢!”
刘子进气得骂了一句,又扫了一眼,道:“刘兴呢?”
郝景瞻和樊敏似乎也有些愕然,出了这么大的事,紧急集合,刘兴居然不声不响地不见了!
加上之前对他的猜忌,此时此刻,几人虽未再言语,心中的狐疑却更重了。
天色已昏暗,阴风阵阵,刘子进脸上的戾色也显露无遗,从牙缝里恶狠狠地蹦出几个字:“好你个刘兴!”
又一阵风吹过,空气中似乎有焦灼的糊味,刘子进等人朝着风向望去,远处黑烟弥漫,隐隐有红光直指苍穹。
“大哥,大哥!不好啦!粮仓着火啦!”一个小弟远远地跑来,如丧考妣地大呼小叫着。
刘子进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大骇呼道:“兄弟们,救火!”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山上的储备的粮草就是困难,这粮仓一烧,就等于绝了他们的前路了!
正被大家作为重点怀疑对象的刘兴,此时此刻,正不知所以地在后山气急败坏地踢着石子,心中骂道,这是谁,突然往我手里塞了个纸条,约我来后山见面?现在等了这么久,却又不现身,正觉得自己被耍了一把,忽见山前浓烟滚滚、直冲云霄,人声大作。
着火了?刘兴心头一急,赶忙向寨子奔去。
而与此同时,步履凌乱疾奔的,还有快到山脚下的苏湛。
她不安地回首望了望已经看不见影的寨子,心中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那在小黑屋中,方才发生的一幕幕又浮上心底……
余贵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她静静地坐在黑暗中,不愿再次做声,面前不想与她相认的夏煜,定有他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片刻之后,那人又起身撞门,可是这次,余贵却没有给他开门,也没有任何回应。
他停下了撞门的动作,转而走到了苏湛的面前,轻声道:“苏湛。”只有两个字,却像是从山中传来的渺远的回音,久久不息。
苏湛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夏煜又搞什么鬼,此时静静地望着他,不敢回声。
“这余贵有个毛病,每每锁门时必咬手指甲,我已经在门锁上下了迷魂散,他估计现在已经睡了过去。”夏煜解释道。
这迷魂散,之前苏湛在李春手下做事的时候也接触过,是种能致人昏睡的毒药,个把时辰就会自然转醒,昏睡者往往会觉得自己是睡意袭来,不会往中毒上面考虑。
苏湛这才回话道:“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到底要干什么?你怎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