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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摇头:怎么会,你这儿挺好的。
每晚打烊之后,她和后厨的王师傅、王老板才坐在一起吃饭。两个男人喝了一些酒,她不喝酒,很快就吃完了。然后听两个男人谈论生意或东拉西扯,那种状态就像一家人似的。
一天,王师傅家里有事,饭都没吃就走了。只剩下她和王老板两个人。王老板喝酒,有一搭无一搭地和她说话,都是一些家长里短。她突然唐突地问:你不想你前妻吗?
王老板怔了一下,她看见王老板的眼睛潮湿了,有泪光一闪。
她心里为王老板叹息一声,觉得王老板也是个痴情的男人。
吃完饭,她想把卫生打扫了。王老板却说:算了吧,明天再说吧。
以前太晚了,也有不打扫卫生的时候。每次都是王老板把她送到出租房门口,王老板才走。从饭馆到出租房还有一条几百米的小胡同,没有路灯,为了安全王老板总要送送她。
到了出租房的地下室门口,她冲王老板道:你走吧,路上小心。
王老板应了一声。
她回到出租房,刚打开灯,王老板随后就进来了。二话没说,一把就抱住了她。在这一过程中,俩人谁都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过多地挣扎。
后来,王老板在床上搂紧她说:思思,你真好。你放心,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再后来,王老板就走了。
她在桌子上看到了王老板放下的一沓钱,那是安安饭馆一天的收入。她帮王老板点的,一共是七百三十四元。现在的那沓钱,王老板都给了她。
看到那沓钱,她就哭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这时她又想起了马波、薛力、吴安,还有刚刚走掉的王老板。她哭了一气,又哭了一气,心里平静了一些。最后,她不知为什么走了出去,来到路旁的公用电话旁。半晌,电话那端传来一声熟悉的“喂——”,她说:还没睡呢?他在电话里应了一声。静了一会儿,又静了一会儿,她就把电话放下了。呆呆地立在那里,她觉得自己一下子离贵州小城是那么的遥远,遥远得她都记不清吴安的模样了。
她又开始流泪,一边流着泪,一边往回走。这次却没有走回地下室,而是顺着楼梯往上爬,走着走着,就到了顶层的露台。
这里真高啊,她觉得自己离星星是那么的近。站在露台上,她向远方眺望着。天际的南方是她的贵州老家,那里有一盏灯火是自己家的。此时,吴安就在那盏灯火旁。她微笑着冲那盏灯火走去,心里说着:吴安,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晨报》新闻(记者沈申):半月前发生在朝阳区雅安园跳楼事件的刘思思,警方已通知其家属来认领尸体,家属一直没来。由安安饭馆的王先生为其料理后事,在这一过程中,王先生一直泪流不止,但他没有接受记者的采访。
幸福像花儿一样(1)
自序:幸福的种子
目前,文学驮着影视走的现象,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从走红的影视剧中,都能找到这样的佐证。我个人的观点,一部好的小说,首先要有好故事,然后才是成功的人物刻画和合适的语言方式,如果这三点都具备了,此小说可以肯定地讲,它就是优秀的。
那么一出好的影视剧呢,细究起来,也不外乎这三条理由。故事好看,人物饱满,对话精彩,无疑是影视剧最大的看点,也是其成功的必然因素。
这样说来,一部优秀的小说,无形中符合了优秀影视剧的要素,文学和影视联姻也就成了必然。眼下,原创的影视剧越来越少,而以文学作品改编的影视剧则越来越多,这一切便不足为奇了。文学驮着影视走,也就成了现实。
原创文学,是影视剧本的一粒种子,她的成长有赖于诸多的外部因素,比如编剧、导演、演员等对原著的把握。在光照很好、养分充足的情况下,这粒种子无疑会长成一棵大树。树的每根筋脉中都流淌着种子与生俱来的血液。如果这棵大树没有长好,肯定有种子先天的问题,当然也有着后天的因素。这棵树长高了,长大了,遮天蔽日了,除了种子先天优良外,客观的风调雨顺也是不可或缺的。
我的观点是,一部影视剧的成功,要天时、地利、人和才成为可能。共同协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电视剧《幸福像花儿一样》,源自我的小说《幸福像花样灿烂》,就是文学和影视的又一次联姻。该片发行时,得到了各方的好评,一时洛阳纸贵。看来这部电视剧是成功的,但它究竟能成功到什么份儿上,还要看观众的最终反应。我和观众一样拭目以待。
希望这粒文学的种子,是幸福的。
幸福像花儿一样(2)
幸福像花儿一样
那一年秋天,文艺兵杜娟同时收到了两封求爱信,一封来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白扬,另一封来自少年沉稳的文化部干事林斌。
同时面对两个男人,美丽的杜娟犹如站在了自己人生的十字路口上,每一条路都诱人,每一条路也都莫测。
现实没有给人犹豫的机会,杜娟选择了两条路同时走。
然而人是不能同时走两条路的,错误的开始将导致怎样的结局?等待着她的,将是那一年深秋里的苍凉。
1
公元一千九百七十六年,那一年的深秋,军区文工团舞蹈演员杜娟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个深秋,某一天的中午,杜娟收到了两封男性来信,这两个男性她都认识,而且说来还相当的熟悉。
第一封是文工团白扬干事来的,他在信里这么写道:
杜娟:你好!
不知道晚上有没有时间,我在排练厅等你,有话对你说。
此致
敬礼!
白扬 即日
另一封是军区文化部文体干事林斌写来的,他在信里这么写道:
杜娟:
我这里有两张文化宫的电影票,是你最爱看的话剧《 春雷 》,如有时间,在你们东院的西门口等你,时间是六点三十分。
此致
敬礼!
林斌 即日
杜娟在这天中午一下子就收到了两封男性来信,她觉得自己要发生大事了。这两封信她是拿到厕所里看的,只有厕所里才不被人打扰,没人看到她脸红心跳的样子。看完这两封信,她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蹲在厕所里。在这期间,同宿舍的大梅到隔壁的厕所里去过一次,她知道杜娟就蹲在一旁,大梅完事之后,敲了敲挡板道:“杜娟,怎么还拖拖拉拉的,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老朋友’来了?”
杜娟含糊其辞地应了一声,大梅走了,杜娟仍蹲在那里,她要一个人好好地想一想,这究竟是怎么了?
杜娟二十一岁了,她到部队已经九个年头了,她是十二岁那年被部队特招来的文艺兵。那时,她在老家那座城市里的文化宫里学舞蹈,说是学舞蹈,无非是练一些基本功,弯腰、劈腿、把杆等等。那年,军区文工团到各地去选舞蹈学员,他们一下子就看上了她,还有大梅。那时,能到部队当兵,尤其是女兵,没门没路子的连想都别想。因为部队招的是文艺兵,还是要考虑特长的,于是杜娟便成了一名文艺兵。
接下来,杜娟就开始了部队的学员生活,这种生活一直持续了五年。五年不算长,也不算短,杜娟终于合格毕业了,现在成了一名排级职务的舞蹈演员。她感到生活幸福又美好。
她现在已经是干部身份的舞蹈演员了,也就是说,不管她以后跳好跳坏,能不能吃跳舞这碗饭,她都是一名部队干部。也就是说,她进了保险箱,不管以后在部队还是在地方,她都是一名干部。干部和一般的群众比,天上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幸福像花儿一样(3)
二十一岁的杜娟这种优越的心理已经持续好几年了,许多和她一起成长起来的学员,都有这种优越感。她们当学员时的那种努力、刻苦、勤奋等等,在她们成为干部演员后,都大打折扣。这一点可以从她们的体形上清楚地看到。她们胖了,先是脸圆了,然后是腿,以前细细瘦瘦的腿,变得饱满了,然后就是胸,坚挺瓷实。
这一变化,最突出地表现在她们吸引男性的目光上。
她们还是学员时,走到哪里,都会吸引来一片目光,那些目光是新奇的、惊叹的。因为那时她们还小,这么小,这么漂亮的一群小姑娘,穿着军装,肯定是突出的,卓尔不群的。于是缭绕在她们周围的目光是惊奇和羡慕的。现在却不同了,不管她们是集体还是一个人,只要出现在公开场合,她们都会把男性的目光牢牢地吸引到自己身上。那是男人欣赏女人的目光,她们已经明显地感受到了周围这种目光的变化。于是她们挺胸抬头,用灿烂的表情和丰富的身体语言来迎接这种男人的目光。
她们这一茬舞蹈演员,刚二十出头,花季芬芳不能不吸引众多的年轻男性的目光。但是他们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些女孩子他们是得不到的,只能远远地欣赏。在这之前,那些文工团的女孩子大都嫁给了有头有脸的男人。这些男人大都是父母在部队工作,自然都是首长一级的人物,孩子们自然也就有了头脸,先是参军,最后是入党、提干,然后调回军区,在机关里当参谋或干事,他们选择女朋友的目标,首先瞄准了文工团的女孩子们。只有这祥,才门当户对,况且又是近水楼台,他们得不到还有谁能得到?
杜娟这拨女孩子,早就被众多首长的儿子们物色上了。有的已经挑明了,大梅的男朋友就是军区后勤部长的公子,这个公子现在在司令部作战处当连级参谋。现在每个周末,那个王参谋都要到文工团里来接大梅。两人说说笑笑地走了,去后勤部长家。
大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杜娟都睡了一觉了,大梅回来之后仍然是兴奋的,她不断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杜娟蒙着眼睛去厕所,借着走廊里的灯光看到倚在床头的大梅仍大睁着眼睛。
杜娟就很不理解地说:“都啥时候了,还不睡呀?”
大梅就说:“睡不着。”
杜娟就说:“那个王参谋对你好吗?”
大梅就潮湿地说:“好。”
杜娟就不说话了,大睁着眼睛望着黑夜,想象着是哪种好法。
大梅又说:“王部长在催我和小王结婚哪。”王部长自然是小王的父亲。
杜娟的心里就动了一下,然后就说:“结婚有房子吗?”
见杜娟这么问,大梅就胸有成竹地说:“王部长说了,结婚就住在家里,他们家房子多的是。”
杜娟这才想起王部长住在西院首长区的一片小楼里,那是一幢二层小楼,独门独院。王参谋是王部长最小的儿子,上面有姐姐和哥哥,哥哥姐姐早就成家另过了。王部长现在只有一个儿子在身边,住房自然不成问题。
杜娟暗自羡慕大梅,觉得大梅找了一个中意的男朋友。
两个男人的爱意同时击中了杜娟,那个深秋的中午,杜娟捧着两封男人来信,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2
文工团干事白扬长得一点也不白,可以说有点黑,原来在基层部队当排长,后来父亲先是当上了军区文化部的副部长,当副部长时便把白扬调到了文工团当干事,文工团隶属文化部领导。后来白扬父亲又当上了文化部的部长,师级干部。白扬整日里就显得很优越,在文工团工作,每日里和演员们打交道,又是年轻人,正是追女孩子的时候,身上的故事就很多。
幸福像花儿一样(4)
白扬调到文工团不久,据说先是和话剧团的“小常宝”谈过恋爱,《 智取威虎山 》被话剧团改编成了话剧,演“小常宝”的女孩子也姓李,那一年才十八岁,梳两条长辫子,走起路来一跳一跳的。自然是白扬先追求“小常宝”的。前一阵子,“小常宝”刚写过入党申请书,白扬干事就三天两头找“小常宝”谈话,两人选在白扬的办公室谈,后来就在文工团的院子里谈,当时的季节是春天,杨树吐绿,到处显得生机勃勃,白扬背着手,带着几分领导做派,“小常宝”把手插在裤兜里,样子天真而又幼稚。白扬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样子激动,“小常宝”半低着头,一条辫子在前,一条辫子在后,满脸羞怯的神情,两个人的样子成了那年春天文工团一道最通俗的风景。
后来两人又形只影单起来,“小常宝”在那一段时间人变得痴呆起来,有时站在一个地方好久不说一句话,就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