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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朵儿身躯一震,双手微松,无力的瘫倒在地,悄悄低泣了起来。
花锦鸿面无表情,冷漠地“哼”了一声,看着她时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只是淡淡地扔下一句话,语气是一贯的冷漠。
他对着候在一旁的丫鬟小厮命令道:“你们把五小姐看好,从现在起,不准她离开房内半步!”
——
自花锦鸿走了以后,花朵儿便目无表情、双眸空洞的坐在寑房床沿处发呆,既不哭,也不闹。
而她这反常的模样,反倒是急坏了陈氏。她生怕花朵儿会一时想不开,憋出什么毛病来。
房内已由丫鬟重新整理过了,陈氏端了把椅子坐在花朵儿面前,可任凭她怎么劝说,花朵儿就是不开口说话,这急得陈氏是一阵唉声叹气,直抹起眼泪来。
半晌无果,室内渐渐静谧。
忽然,门前脚步声骤然响起,随之就见一个丫鬟从外面走了进来。
“禀告夫人,厨房的赵嬷嬷前来有事向您禀明。”这位赵嬷嬷是厨房里的专有管事。
陈氏起身走出房外,赵嬷嬷见了她后,立马走上前来恭敬行礼。
陈氏目光一沉,却又正色问她:“有什么事?”
赵嬷嬷察觉有异,偷偷打量着陈氏的神色,心咯噔一声,暗叫不好。一看夫人这样子,就知道她心有不悦,自己这个时候找上门,分明是自讨苦吃。
可陈氏对待下人一向是极为严厉的,她掌管厨房重地自然也不敢有半点疏忽。于是,她忙福身说道:“回夫人的话,奴婢发现近日厨房里的吃食时常丢失不见,便令人严查了一番,却查到……”迟疑了一小会,她才又继续说道:“皆是六小姐所为。”
果然一听这话,陈氏的脸色愈加阴沉,就连眼神也变得十分阴冷,近乎咬牙切齿道:“又是这个小贱人!”她手一挥,示意道:“去把她带过来。”
“是。”赵嬷嬷垂头回道,想到那六小姐时,眼波深处有着一闪而过的怜悯与同情。
按道理说,这六小姐该是相府众多少爷、小姐里面身份最为尊贵的一位,可如今,她的日子却是过得连她们下人都不如。
花锦鸿共育有一子五女。大女花蕾入宫为妃,二子花枳在翰林院挂了一个闲职,三女花菁、四女花萼皆早已出嫁,五女花朵儿和六女花朝两个还尚未出阁。其中,花蕾、花枳与花朵儿都是二夫人陈氏所生,而花菁与花萼的生母因身份比较卑贱,只是花锦鸿的侍妾。只有花朝才是花锦鸿的嫡妻靳氏所出。
这靳氏原是西临国护国将军的独女,后来在一场战乱中,护国将军与他妻子二人双双为国捐躯了,府中只留下了靳氏。先皇念她是有功之臣的遗孤,便将她许婚给了当时还只是太常寺少卿的花锦鸿。
两人成婚初时也算是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只是靳氏多年一直未能怀孕,花锦鸿便接连抬了好几房妾室。直到陈氏生了二子花枳以后,又因陈氏娘家家族势利颇大,花锦鸿便自主将她升为了平妻。
之后过了几年,靳氏终于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但哪曾料到会在生产的关头遭遇难产,最终导致血崩而亡。
自花朝出生以来,花锦鸿几乎连正眼都未瞧过,只是把她交给了府里几位嬷嬷抚养。亲娘不在,爹又不疼,花朝在相府的地位渐渐变得十分尴尬。
陈氏为人素来精明刻薄,又手握实权,在府中独大,因此私下便对花朝越发的严苛。而府中的下人也多半是些趋炎附势、欺善怕恶的势利小人,平日他们见花朝并不受宠,个性又懦弱、胆小,所以也根本没拿她当作是正经主子。克扣月例、吃食,欺压、凌辱、打骂……这些都是常有的事情。
第三章 代嫁的主意
没过多久,就看到两个孔武有力的老妈子手提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来到陈氏面前。
那人影儿从外表看起来就像是个十来岁的女孩子,远要比实际年龄小得多,瘦得皮包骨头似的,面皮有些微泛黄,神情木讷呆滞,单薄而清瘦的身子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
她身上的衣服破旧而短小,已经有点衣不蔽体了,更显得衣服外露出一截的手脚,越发的纤细、瘦弱。洁净的鞋头上还有两个可爱的小洞,大脚趾在里面蠢蠢欲动。
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除了瘦,就是小。不过,倒是她眉头下的那双眼睛显得十分引人主意。双目大而清透,黑白分明,眸子漆黑湛亮,让人见了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正是如今相府最不受宠的六小姐花朝。
两个老妈子忽地松手将花朝放下,向陈氏福身行礼。花朝一时不慎,无力的趴倒在地。
陈氏冷眼嗫斜着她,面色很是难看,吓得花朝不由得微微瑟缩了一下。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私下偷吃厨房里的吃食!”
半晌之后,陈氏终于开口厉声呵斥着,一手毫不留情的直指着花朝,布满凶厉精光的眼里似要吃人一般,“是谁教你这么做的,敢连本夫人的话也不放在眼里?”
听着陈氏话中的意思,这很显然并不是花朝第一次这么做了。
花朝脸色一白,身子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她垂下头,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也不敢再看陈氏。
“我,我……”她嗫嚅着,可是,到了最后,她的声音却越来越细,越来越弱,几不可闻:“夫人饶命,这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已经好多天没吃东西,真的是太饿了……”
她之前已有近三天未进食,实在是饿得没办法,才敢壮着胆子、冒着被陈氏怒打的危险去厨房偷吃的。
“还想狡辩!”她话还没说完,陈氏便已经不耐烦的一声怒吼,喝止了她的絮絮叨叨,连着眉眼也凛了起来,“相府又不是没饭给你吃,你偷了就是偷了,休要再找诸多借口。”
花朝咬着唇,怯怯地开口:“不是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其实,在最开始的几年里,相府里的人尚还能理会她,但之后慢慢地,人心就开始放肆起来。不仅断了她的月例,就连靳氏留给她的一些贵重物件也抢夺得一干二净。花朝平时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吃着,即便是有时候吃着了,那也是捡着别人吃剩下的。
而这些,在陈氏心里向来该比谁都要清楚。不过,陈氏原本就十分不待见花朝,所以今天发生的这一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陈氏分明又是在借机发挥,拿着花朝当出气筒呢。
果然,花朝细微的话音刚落,陈氏便更是气急败坏,冷冷一哼,字字如刺地鞭笞着,“那你这是在责怪本夫人管教不力,平白无故的冤枉你了?!”
花朝的眼角瞥到了陈氏,吓得一结巴一哆嗦,脸色越发苍白,忙不迭的识时务改口:“不、不,不,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夫人开恩!”
陈氏拧起眉眼来,冷笑道:“呵,你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呢!今日若是不好好教训你一顿,让本夫人今后颜面何存!?”接着,她也不再多说什么,便朝着一旁的两个老妈子大喝一声:“你们都给本夫人狠狠地打!”
两个老妈子领命,纷纷撸起衣袖,粗粗的手掌刚要抬起,就听到一道简短地命令声。
“等一下!”
花朵儿从房内奔了出来,面色不似刚才的惨然僵硬。转过视线,她嘴角带点恶意地笑,看着花朝的目光里闪烁着浓浓的不怀好意的光晕。
陈氏有些疑惑不解,平常花朵儿最喜欢欺负花朝,按照以往这时候她不在一旁添油加火都算不错,怎么今天却突然喊停呢?
花朵儿不怀好意地继续笑着,焦枯苍白的脸蛋恢复了此前的娇艳明亮,然后缓缓走到陈氏身侧,凑到她的耳边,唧唧咕咕地耳语了好一阵。
听她这么说,陈氏惊诧不已,神色骤变,止不住惊呼一声:“什么!你要让她代你出嫁……”话落,她立刻发觉失言,捂着嘴陡然降低音量。
她迎上花朵儿红肿的双眼,紧蹙着眉头,小声急道:“你疯了!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事要是被人知道了,全家都得砍头!”
花朵儿并不以为然,目光坚定,捉住陈氏的手居心不良的解说道:“娘,你忘了,皇上的圣旨只是说让相府五小姐前去东祈国和亲,可没指名道姓那个人就是我!只要我们口径一致指出花朝就是五小姐,外人又怎么能知道呢?况且,当年要不是因为你一时早产生下了我,现在我就是六小姐哩!”
当初,靳氏怀孕没多久,陈氏便也跟着怀孕了,原本两人的预产期只相差了一个月。只是谁也没料到,陈氏会突然早产,而且跟靳氏的产期撞在了同一天。甚至于,花朵儿与花朝的出生时间竟然也只是间隔了一个时辰。
第四章 莫名的穿越
“这——”对于花朵儿的提议,陈氏显然愣住了。
她冷静了下来,迅速地思索着,凝睇深思的同时,那阴暗的双眼间忽然游过一丝迟疑,但很快地,旋即又恢复正常。
不可否认,对于现在的情形来说,花朵儿的计策的确可以算得上的唯一可行的办法,但是其中多少还是掺杂了点风险性,所以花朵儿的话究竟是该听还是不该听?她心中仍是有些惊疑不定。
眼看着陈氏的面色明了又暗,暗了又明,却始终没有下决定,花朵儿便有些不耐烦了。
她神色渐变,心中有着难以压抑的焦灼,顿时一跺脚,使出了平素任性霸道的脾气,尖锐的嗓音半是娇嗔半是急躁的喊着陈氏,“娘,别再犹豫了,您就答应了吧!您要是不答应女儿,那女儿就只有绞了发去做姑子了。”这明明该是恳求而规劝的话中却大有语出威胁的意味。
说罢,她便预示跑到寝房里去拿剪刀剪发。
陈氏急忙上前拉住了她,力持着镇定,想了想,沉声道:“你先别急,这事我还得先去问问你爹的意思。”
如果真的能让花朝这个小贱人代替自己的女儿去和亲,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可是,她却有些把握不住花锦鸿的真实态度。
“嗯!”花朵儿欣喜的猛点着头。
在她看来,皇上要的只不过是一个身份合适的和亲人选而已,至于到底是花朝还是她花朵儿,于整件事情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所以,她觉得花锦鸿应该不会拒绝才是。毕竟一个受宠的女儿与一个不受宠的女儿相比,远要有价值得多。
与花朵儿决定好了之后,陈氏便转过身来,阴郁的目光落在了花朝满是惊恐的小脸上,显得复杂而晦涩不明。
“你们先把她关进柴房,小心看着,别让她跑了。”她对着两个老妈子简单地下了命令,随即带着花朵儿旋身就走。
到了夜间。
潮湿阴暗的柴房内。
花朝蜷在冰凉的角落,像一只怕冷的小动物,缩成一团。
柴房里漆黑一片,花朝的眼睛早已适应了过来,仍可模糊的看清四周,地上一片湿冷,叫人很不舒服,手边的地上只有一些充满霉味的干草,她只好拣了过来,拢在一起,坐了上去,勉强暖和了一点。
柴房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花朝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自己的身子,四肢都有些僵硬起来。她望着无边的黑暗,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惶惶不安。
二夫人适才竟然没有让人继续怒打她,那应该是找到了更好的折磨她的法子了吧?
这一次,她会死吗?
她心里真的好害怕……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大约是柴房外的守门人到了交接的时间,过了一会儿,又隐隐传来两个人的交谈声。
一个丫鬟的声音缓缓响起,却刻意压得很低。
花朝听在耳里,心里一个机灵,她们说着的对象似乎正是自己。
那率先开口的绿衣丫鬟似乎在打量四周,然后像是没发现其他人,终于觉得安全后,才又说道:“你知道吗?我刚刚从前院过来,听说二夫人预备让六小姐代替五小姐去东祈国和亲呢。”
另一个青衣丫鬟听了之后很是吃惊:“是真的吗?这可是欺君之罪啊,相爷怎么会答应?”
“你傻呀!那圣旨上面只是提到五小姐,又没有写清楚五小姐的名字。只要大家把六小姐说是五小姐不就成。”先前的绿衣丫鬟不以为然地答道:“再说了,相爷平时最宠爱的是五小姐,又不是六小姐,怎么可能会不答应。”
“原来是这样,难怪今日二夫人与五小姐会突然对六小姐手下留情。哎……这六小姐还真是可怜。”青衣丫鬟明白过来,表示同情的叹了口气。
“谁叫她从小就没娘,又无依无靠呢!”绿衣丫鬟顺口回道。
“那……也不能就这样对待六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