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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没有产道顺利生下孩子,唯一的方法就是剖腹取胎,
一切阻止他夺取继承权的阻碍都要除去,关键时刻却出现一个孩子,而且以男人之躯孕子本就是屈辱,所以当李相仲面不改色告诉她要取出胎儿时,戚氏一屁股跌进椅子里,他们终於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小炎同意了吗?”她希望儿子能看在小炎的情分上放过孩子,孩子一死,他们从此分道扬镳,她的儿子不可能再遇上一个这麽爱他的人。
“我会要他同意的。”李相仲冰寒的语气道明决心,为防母亲劝阻自己,转身便走。
自己的儿子,她了解几分?又能爱多少?戚氏这才发现自己当年的承诺有多难,她无力。
打开门窗,阳光穿不过空气里的阴暗,驱不走角落里泪水浸湿的红肿眼睛里的空洞。李相仲慢慢走向他,每一步都使皇小炎的恐惧逐渐加深,想也不想钻进床下。
李相仲抓住他来不及收回的脚,把他拽出来抛在床上,皇小炎又躲进被窝里的瑟瑟发抖,被子拖离身忙不跌爬到床角缩成一团保护自己,惶恐的大眼睛溢满泪水。
李相仲神色阴鸷的问:“你想好了吗?”
皇小炎猛地摇头,坚决的回答:“我不。”
拽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拢起的触感使皇小炎感受到血脉相连的温情,“不……”到口的话淹没在蹂躏的亲吻里,那只覆盖他的手带动他粗暴的揉动小腹,“你信不信,我一掌下去不但要他死,而且震碎我的五脏六腑,一尸两命让你後悔一辈子?”
“我会带宝宝走的,一辈子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听娘的话跟别人成亲。”
心,已经死了,他的笑容消失了,李相仲却笑了,抚摸他的脸蛋,“这是最後一次。”
飘忽的视线落在他的小腹上,恋恋不舍地咬紧下唇。
自儿子喝下麻药睡倒在床上,戚氏没有一刻安心,忍不住巴住门缝,骇然看见皇小炎用锋利无比的刀片在她儿子的小腹上划开一道伤口,她大惊失色地背抵上门,脸上净是冰凉的泪水。
皇小炎躺在李相仲的身边,再一次偎依在他的胸膛上,凑上脸蛋磨蹭著他苍白的下巴,胡茬扎在脸上有点麻有点痛,第一次见到他不刮胡子,衣服也皱巴巴的样子。
“你一定觉得我很没用吧?从小到大爹娘都当我是宝,没人敢说我半句不对,你是第一个骂我的人,也是第一个敢打我的人,我以为让你骂让你打,向你撒娇求饶你就会爱上我,可是你不但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们的宝宝,还逼我亲手杀死宝宝,为什麽爱你这麽难?相仲,我好难受,醒来後你要抱抱我,不然我会哭的。”
把这个恨了也放不开手的男人搂在怀里,皇小炎执起他的手摸著自己的脸,伸出舌头舔舔他的手心。
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不能呆在他的身边了。
第75章
“小炎走了。”
刚醒来的李相仲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只是哦了一声,便从床上爬起来,拉扯到腹上的伤口,眉峰微微打皱。
他的无动於衷使戚氏又气又急,质问:“在你的心里,小炎没有霜叶山庄重要吗?”
嘴唇抿成缝,淡淡的说:“他会回来的。”
“你把人家伤那麽深,怎麽可能再回来你身边受罪?”戚氏怒不可遏的说:“就你这性子,谁受得了你?将来後悔了,别怪娘没有劝你!”
李相仲径自起身,冷漠的表情简直令戚氏寒心,纵使深知他们走到这步田地已经无可挽回,她仍然希望儿子追回小炎,毕竟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个这麽爱自己的人,可她儿子心比石头还硬,好话歹话说尽不见丝毫软化。
戚氏倍感心力交瘁,离开他,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敞开里衣,小腹上道道缠著绷带,鲜红的血从缝好的伤口渗出,紧绷的感觉下有血的温暖和湿黏,以及疼痛,无一不说明那团肉已经摘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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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在祭坛上的神火燃烧千百年,火势越烧越猛,将神庙照如白昼,从小在月下一族长大的皇小炎盯著神火後的龛盒,逼过神火凶猛的火头爬上祭坛。祭坛上一块焦黑大石托起神火,神火仿佛生在大石上,火势没有蔓延到大石以外,皇小炎尽量压地身体,小心翼翼地爬向神火後面,炽热的温度烤红他的脸蛋,细密的汗珠从额上冒出,他感觉自己再呆下去浑身的水气就会蒸发一干二净,可每接近龛盒一分他就离希望越近,就算活活烤死他也不会祭坛。
皇小炎伸长手,火舌摇摆不定,几次险些烧到他的手,长年累月的炙烤,龛盒呈现出火红,细嫩的手指刚碰到它就烫出一个水泡。
正当皇小炎奋不顾身抓下龛盒时,一直站在神火前的白衣老人突然大喝一声:“可以了!”
皇小炎置若罔闻,充满欣喜的双眸掩盖灰暗,置自己性命於不顾的站起。
白衣老人流星一样窜上祭坛,内力凝聚在掌心,掌风扫去几乎烧到他的神火,将完全不知死活的拖下祭坛,这火是天火,沾上一点火星都会猛然变成大火,将人烧成灰烬。
“爷爷……呜呜……”刚才的勇气登地消失,皇小炎哭得像个泪人儿,眼巴巴地望著神火後的龛盒,“宝宝快死了,相仲不要他……呜呜……”
被他称为爷爷的白衣老人感叹万分,怎麽也想不到他不过祭奠亡妻回来的途中从一个男人手里救下一个大夫却差点害死自己的曾孙。从他这一代起月下皇氏一族就像中了诅咒,遇到的男人不是武功独步天下,特难搞定,就是地位崇高,随时有人头落地的危险。
而孙子因为儿媳被带回族里时,不小心一跤跌进寒潭,寒气全别孙儿吸走,因此早产造成虚弱体质,十分怕冷,连养活都成问题了,哪还能学武?偏偏孙子遇到的男人武功不差,江湖地位也不低,既不为他外貌所迷,也不为他身份所惑,看似对权利热中其中,其实无欲无求,阴沈的性格看不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孙儿自然吃亏,哭哭啼啼跑回来吓了所有人一大跳,好奇谁有这麽大本事把不知伤心为何物的少主弄哭。
皇小炎越哭越惨,每每提到李相仲像要把眼泪流干似的,怎麽劝也劝不住,见到自己费尽心神好不容易养活的孙子为了一个男人把一张天生的好脸蛋哭花,白衣老人鼻子阵阵酸涩
“是他不好,炎儿不哭了,爷爷帮你保住宝宝。”
“可是我拿不到神丹,宝宝已经三个月了,我下的药只有半个月药效,相仲肚子一大起来宝宝就死定了。”皇小炎边哭边说,想要拿到神丹必须先通过神火,徒手打开烤红的龛盒取出神丹,神丹美其名是神丹,其实是族中两大禁药之一。
“爷爷帮你拿,这点热度还难不到我。”
老人不把神火放在眼里,脚踏祭坛借力飞身纵起,一脚蹬在神火後的墙上,一掌推出,掌风猛将火舌吹走,飞快的抓起神龛,然後翻身,稳稳地落地。
皇小炎高高兴兴的伸手,哇地惨叫吮吸红肿的手指,泪眼汪汪盯著龛盒。白衣老人大笑一声打开龛盒,龛盒里睡躺著一只瓷瓶,他倒出几粒米粒大小的红色药丸递给皇小炎。
“半个月一粒,吃多了虽然肚子同样大不起来,但过分消耗他的内力,孩子一出世他不但内力全失,形同废人,而且最後一个月停药後胎儿得了他的内力会疯长,不易取出。”
白衣老人一再的叮嘱他警慎,皇小炎不停的点头,将这几粒药丸收进怀里,即刻起程。
因月下一族的保护而懵懂无知的性格只是希望身负皇族血统的炎儿寻得一个宠爱他的好男人,且能助他在朝野之上有所建树,那李相仲倒是不错的人选,可惜心事未了,难以把重心放在感情上。
唉,可惜。
白衣老人目送孙儿,不禁长叹,炎儿要多努力,别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
第76章
家仆的一封信把取伤口还未完全愈合的李相仲招回家中,戚氏已经放弃他能回心转意的想法,儿子即使千般不对,做为娘亲她也不忍心在紧要关头再给他施加压力,从儿子踏出波澜园被正室卫氏发现他的存在时,就已经预示儿子的未来。
为儿子叠好衣服,在马车里放上软垫,备上干娘,戚氏看著脸色尚未恢复正常的儿子,担心的叮嘱他路上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如果来不及回庄拖上几天也没关系。
李相仲对他点下头爬上马车,信中并没有提到庄里发生大事,但口气颇有谴责之意,李相仲大意不得命马夫加快速度早日回庄。
一踏入大门,李相仲时时感受到使他不自在的嘲笑目光,下人们在背後的指指点点他瞧得很清楚,早已经习惯他们的狗眼看人低,心中冷哼一声快步走向接待客人的堂屋。
放眼的金银财宝,数不清的奇珍异宝占去堂屋大半的地盘,条条瑞气把堂屋映得金碧辉煌,仿佛进入传说中的宝库,而李相仲正好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遥遥望著正坐上的父亲不知是严厉还是厌恶的冷脸,一边坐著的中年男人放下茶杯,挑剔地上下打量他,华美的服饰一眼便看出他身份不低,腰中配剑,坠下一块质地细腻的翡翠玉佩,佩上雕有无角的蛟龙。自古以来为皇为帝者才敢自称真龙天子,而皇族之人不敢逾越,但毕竟为皇族子孙,龙去角用以漳显自己尊贵不凡的身份。
“孩儿来迟请爹恕罪。”李相仲面无表情的向父亲单膝拜下,不经意的扫过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身材高大,态度嚣张甚至任性,但五官过於秀气,使他想起一个人。
李庄主刚要开口责怪,中年男人手一摆,走到李相仲面前,将他的个头一比划,只比自己矮上两三寸,满意的点头,“虽然你不是很壮,脸色看起来也差了些,但还算不错,马马虎虎配得上我家的炎儿。”
李相仲已经知道他是何人──年轻时力下汗马功劳,最得当今圣上宠信的齐卿王皇飞浪。想到他的身份他目光凛冽,高深莫测的迎向皇飞浪的挑衅,不卑不亢的说:“皇小炎已经离开我有些时日了,现在可能正在回家的路上,还请齐卿王带上这些财宝回家等待他的消息。”
“我聘礼不到炎儿是不可能乖乖回家的,而且你有孕……”这事不能在平常人面前说出,皇飞浪低下声音。
“我逼皇小炎打掉了。”
与皇小炎相似的秀气眼睛震惊地瞪圆,不同於皇小炎的柔弱,皇飞浪岂会放过李相仲?“你这混蛋!”大吼一声,他捏起拳头往李相仲的小腹上的伤口狠狠的捣去,不但要他伤上加伤,痛不欲生,而且更要他的命为自己的孙子陪葬。
李相仲一手握住击来的拳头,趁机退後三步,与他保持安全的距离,双脚移动分开稳稳扎下步子,右手为拳摆在右胸,左手为掌放在左胸下,以能随时攻击自保的姿势迎战。盛怒中的皇飞浪完全无视他这後辈,步行转换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招势简单内力凌厉的劈开空气,气势凶猛的攻向李相仲。
李相仲使自己保持心平气和的状态,内力平稳的游走各处大|穴,保护自己的筋脉,双手化掌,沈稳的接住几可催金断骨的一拳,早在皇飞浪不隐藏实力的第一拳时李相仲已经探出他们之间差距太大,可他想知道的武功臻至到什麽境界,这一拳震得他五脏六腑绞在一块儿,分不出是疼还是麻。
“呀啊啊!”见自己尽全力的一拳只让李相仲的退後一步,完全激起皇飞浪逞强的性格,抓狂的大声吼叫,想也不想拔出剑刺向他的要害,却被他差之厘毫的避过了,边发起新的攻势边怒声吼道:“可恶!炎儿明明知道自己一生只能有一个孩子!你知不知道这意味著什麽?”
一生只能有一个孩子……这句话使一口淤气堵在胸口,竟阻了内息,痛觉渐起,缝合腹部伤口的线似乎断裂,李相仲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伤口淌出,慢慢地浸湿衣襟,低头一看,腰部以下,衣摆裤子渲染大片血色,眼神淡漠地抬头正视皇飞浪,扯起一抹冷笑。
不是没有痛觉,就是已经习惯在人前隐藏自己,深沈的性格令人心颤,皇飞浪抵在他喉咙上的剑都在颤抖,汹涌的气势被逼退。
第77章
皇飞浪犹豫是不是应该就此解决他,这个男人确实活该,可是说来也是炎儿倒霉,听厉痕的话也不会闹出现今无法挽回的结果,就算他现在不杀他,厉痕也会杀了他,甚至牵连无辜。真是伤脑筋的问题?他倒也欣赏他,苦於找不到台阶下。
李相仲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清冷的眸子里直视那皇飞浪硬著头皮刺下一分的剑,银色的剑身,锋利的剑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