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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子莫若父,自儿子莫名发呆,开朗的心情染上愁郁时,他便知道儿子有了心事,开始或许不知,但得知他和梨园的江流云频繁的接触之后,儿子喜欢上一名戏子,他便暗自心惊。
梨园首席,在渝州,甚至凤昭南部一带家喻户晓的戏子,他自然知道不少关于她的事,也看过两次她演出的戏,的确精彩,大胆而新颖的题材,高超娴熟得技艺让人耳目一新,自由过人之处,原以为这样的女子年龄不会小,没料到卸去戏妆后的她却是如此年轻,长得堪称男儿的漂亮,又带着几分不拘的英气,即便是他,第一眼也为之一亮,自己儿子对她会心动也是自然能理解的。
“爹爹,今天的戏好看吗?”弱弱的问道,心里却不知怎么的有些期盼,希望能得到父亲的认同。
“钰儿应该不是想问这个吧,刚才在梨园我难道表现让钰儿不明白吗?”今日陪着儿子来看戏并指明要见江流云,自然也就是为了看清楚这名女子,儿子沦陷自不用说,可是那女子看向儿子眼神清澈,并无爱意,可惜了孩子一番心意,暗地里也大大的松了口气。
“爹爹,我……”难以启齿,心里忐忑怕父亲看出自己的心思。
郡守主夫叹了一口气,抱着儿子瘦弱的肩,“她的心不在你这儿,即使在,郡守府也不会要一个戏子做儿媳。”
这样你该明白了吧!
“爹爹,你怎么这样说……”李钰儿悚然一惊,一颗心猝然收紧,似被一只大手噎住了咽喉,李钰儿没想到爹爹一言点明一切,听到父亲语气里的坚持和绝对,四肢悄然蔓延了冷意,显得有些无力和绝望。
“我和她不是父亲想的那样,我们是清清白白的……”搅着手指,急忙的解释,怕父亲生气,更怕两人没有一丝希望。
可以,惟有他一人在倔强而无力的坚持!
“傻孩子,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怎么不清楚你的心思呢,”怜惜的拍着儿子因恐惧而颤抖的肩膀,“我选择直接说出来只是不想你再深陷其中,最后受了伤害。”
“爹爹,我……”
“钰儿马上要满十七岁了,亲事也不能再拖了,你娘已经为你物色了好几家不错的女子……”官宦世家的儿子终究逃不脱联姻的结局,即使他也是妻主最疼爱的儿子,也不例外,毕竟,利益关系牵扯太大,需要一些手段维持现在的郡守府的地位。
“我不要,才不要嫁人……”李钰儿哽咽道:“我要一辈子陪着爹爹,陪着娘亲,谁也不嫁……”
“傻孩子,女大当婚,男大当嫁,我和你娘希望你能得到属于你的幸福。”摸摸儿子的柔软乌丝,指缝间似乎能感受到一丝丝湿意。
“爹爹……”冰冷的泪水,不知不觉流了满面。或许是为了父亲的慈爱,也或许是也为了那段明知无望的感情。
☆、失情述意
于管事进了屋子,看向专注在绣布上的男子,道:“她走了,郡守府的人来了。”
林翊手顿了顿,继续埋头手上的工作。
几人看他这样只是摇了摇头,毕竟两小口闹别扭他们也不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其实,林翊的心里远没表面的平静,早已是波涛起伏,咬咬下唇,眼里已是模糊一片,刚刚还来找我,转眼就奔向了别的男子,自己的地位在她心里的地位可见不高。
一个人钻着牛角尖。
可惜别的男人只看到她外面光鲜美好的一面,却不知道私底下她是多么的穷凶恶极,欺辱男儿,不负责任,负心人……。
信楼春晚。昼寂寂、梳匀又懒。乍听得、鸦啼莺弄,惹起新愁无限。记年时、偷掷春心,花间隔雾遥相见。
如今但暮雨,蜂愁蝶恨,小窗闲对芭蕉展。却谁拘管。尽无言、闲品秦筝,泪满参差雁。腰支渐小,心与杨花共远。
从梨园戏班回去后的李钰儿想了许多,独自坐在窗前,手中捏着一只还未完成的香包,针脚细腻,绣线色彩鲜艳,衬着他黯然神伤,流光溢彩的香包在精致小巧的铜雕吹起的袅袅香烟中暗沉了许多。
回忆两人认识后的点点滴滴,李钰儿心里酸疼不已,全心放在她的心上却未让她的视线停留半分,可是……。
“翠儿,把我的绣栊拿来。”带着一身露意,李钰儿进了屋子,对被背对着铺床的贴身小厮道。
“公子,现在拿那个干嘛?不马上就寝吗?”翠玉疑惑道,从外面的枢栊中拿了出来,“公子是要缝补什么东西吗?还是奴做吧。”
公子男工不错,但是平时的衣服、绣帕、汗巾、以及一些贴身小衣之类的都是他做,而今晚公子的脸色有些不好,心里揣测着下午公子和主夫去了梨园戏班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就是一点小东西,一会儿就好。”李钰儿不想假手于人,自己亲手做的也有心意不是,也许这是他唯一能送给她的。
翠玉拗不过公子的倔强,去挑了灯芯,让屋子更亮堂些,避免伤了眼睛。
三日后,李钰儿和爹爹告知一声,便独身出去,卓灵希站在花园后的大树下,看着石子路上朝外走的男子,大树投下的阴影照在她的脸上,让身边的书童看不到她的面色。
“小姐,你不叫住表公子吗?”
“不用,”卓灵希原本以为舅舅知道了,表弟早晚会收敛点,再加上昨晚舅母已经明确表态了两人的婚事,可是看着自己的未婚夫郎又去私会那个女子,但即使知道两人不会有什么结果,满肚子阴郁和烦躁。
“你去我房间等我,我去去就来。”
“我知道了,小姐尽管去。”她的书童捂嘴偷笑,眼里满是戏谑,还说不去,这不,直接追上去了。
看着前面男子的身影,卓灵希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个空落法,只是随着梨园戏班越来越近,肯定了心里的猜测觉得有些愤怒。
“咦,李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吗?”江流云在后面指导下面的人排戏,徒弟小陈来到耳边说郡守公子找他,走出来,看到花坛前动作犹豫的男子道。
“江,流云……”听到她生疏有礼的称呼,李钰儿黯然了眸色,“那个,你现在方便跟我出来一下吗?”
“嗯,你等等,我去吩咐一下。”
“好。”
江流云跟在李钰儿后面,绕过戏班围墙,来到后面临河的岸边,暮春临近初夏,风也和煦温暖许多,撩起两人的淡薄裙衫,在涟漪碧水中倒影着俊美的人影,连不远游弋的野鸳鸯也羞了面色。
李钰儿听着后面女子轻健而几乎无声的脚步声,似乎每一步都踏在了他的心上,温馨的氛围让他只觉得难以呼吸。
昨晚回家后,娘亲告知自己决定十七岁一过便和表姐成亲,无声的抵抗在女子应允时湮没成灰,倾颓了双肩,埋下了美好而残酷的回忆。
沿河走了一段距离,李钰儿停下了步子,打破了两人的沉寂,“我喜欢你,”
江流云愣然一惊,看向那少年男子眉宇间少见的愁郁,他没看她,反而盯着远处交颈的鸳鸯,江流云嚅嚅嘴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就他平时的表现来看,江流云或多或少知道他对自己有意思,却不曾想他会直接对自己挑明,但她今生唯林翊一人,只得辜负眼前美好而善良的男子,“对不起。”
李钰儿道:“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是一厢情愿,但心不由自主……”思绪陷入了回忆,她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光彩夺目,如同天上的星辰,只可远观,可是不能和她并肩。
江流云不知怎么回答,只是静静的听着男子的话语。对他涌起了一丝歉意。
“昨晚我已经和灵希表姐定下了婚事,我今天对你说这些并不是要求你回应过,也不需要你同情我,只是向你说一个我喜欢你的事实,让你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我喜欢着你……”李钰儿思绪有些狂乱,只想把心中的一切告诉她,一个没有可能的女子。
“谢谢!”江流云道,听到他的话心里有些触动,减少了这几天因林翊之事的愁闷。
对于来到异世后,一直都用冷静掩藏着心底深处的无助和害怕的江流云来说,的确温暖了几分。
李钰儿嘴角掀起一抹苦笑,我不希望你的感谢……
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香包,终于鼓足勇气递给她,“这个原本就打算绣给你的,只是一直搁浅了起来,直到昨日才绣好……”
江流云自是知道香包的含义,表情有些抗拒,只是不想误会什么。
见她这么别扭而可爱的表情,李钰儿心中的哀愁消散了许多,道:“我只是用它来祭奠我逝去的感情,没别的意思,就当一个朋友的心意吧。”
“再说我马上就要成亲了……”
“可是你不怕别人误会吗?”江流云放了心,却为他担心,“你马上就是兵部侍郎的主夫了,你还是收起来吧……”对于喜欢自己的人,她不想他受到委屈和伤害。
李钰儿坚持,语气哽咽低沉:“流云最后还是成全我的一番心意吧……”没有想到要到这个时候她才不再吝啬,给予他一点从未奢求到的温柔。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两人注定有缘无分!
两人互赠信物的动作可刺痛了尾随而来的两人,卓灵希咬着牙,狠狠的瞪着两个‘奸、夫淫、妇’ ,好啊,你个江流云,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下,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勾搭我的未婚夫郎,看今后我卓某人不好好收拾你!
林翊则藏在卓灵希不远的灌木后,双手绞着衣襟,眼睛却红了起来,江流云,你好啊,你这样对得起我和孩子吗?
“不许接!听到没有,那是属于我的,我表弟的一切都是我的。”卓灵希见江流云的的手伸了过去,嫉妒得就差直接跳出来抢过去了。恋了表弟数年,自己可从未收到过表弟的香包,呜呜,你可是我的未婚夫郎了,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林翊赤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双手,暗道:“要是你敢收下,今后别想我和孩子原谅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
两人的心思江流云自是不知,见李钰儿眉宇间浓得化不开的伤愁,直叫她也不忍心,反正他也说了这只是祭奠他的感情,并没有其他意思,索性江流云收了起来,“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她已经有了爱的男子,而他也是命不由人。
李钰儿佯装轻松的打趣,“我不是都说了不准说对不起的吗?再说我喜欢你是我的自由,也并不表示你非得接受啊,难道你还希望我天天缠着你啊……”
“呵呵,没有!”她有着唐朝女儿的不拘小节,但根深蒂固的‘三纲五常’、‘三从四德’还是让她在男女相处之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流云,今后我们还是朋友吧?”站在岸边的李钰儿侧首看向江流云,视线停留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微风下,衣袂翩翩更显得气质风华如玉,黝黑的眸底深处泛着点点亮光,却又颓然叹气。
他想起了曾经看到的《杂记野谈》‘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今日他和江流云和里面的主人公情形是多么的相似。
“当然是朋友。”江流云浅笑嫣嫣。
“呵呵,既然是朋友你以后不能再叫我李公子了,我可是会生气的。”好久没有这样轻松的氛围了,李钰儿佯装不悦道。心里的失落怎么也压抑不住,只有强硬挤出一点笑容。
“那我叫你什么?”江流云难道没有了冷色,难得打趣道:“侍郎主夫?”卓灵希是个好姑娘,一定会对他好的。
“你……”李钰儿气急,使劲的蹬蹬脚:“讨厌。”
“呵呵……”
“今后钰儿来戏班,我免费给你演戏吧!”似乎只有这样或许能补偿他的一点,少了心里的愧疚。
“好,”李钰儿笑开了眼,“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看着勾着的两根小指,江流云哭笑不得,“自然不变,你就放心吧!”
“哼,要是你变了,我就告诉你夫郎去,还有让我娘亲把你抓起来,蹲牢房。”说着这个,他来了兴致,“听说牢房里可是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威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