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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直说无妨，两位少爷只会报喜不报忧的。”珏儿一直认为这是自己的责任，所以除非一些自己无法做主的大事儿才会禀报董小漫。
“生意么，少爷在的时候撵了不少人。可是少爷走了，长房那边又安插了不少人。索性咱们的人都有自己的一本账册，大家心又齐，虽说经常吃些闷亏，倒也没有大碍。只是这一年来，似乎长房那边出了什么差错，府里亏空的紧。没少从账上挪用银两，还换了几个账房先生呢。”
尔娜说的事情。董小漫倒是相信。大郎那个人倒也能干的出来。
本事没多少。一出状况就动歪心思，不堪大用。
尓璐接着尔娜的话接着说道：“二房的人在府里的都是一些老人，不过也就是打扫打扫空房而已。”
尔雅冷笑：“空房？还有空房？谁的空房？”
尓璐不敢接话，董小漫摆摆手道：“你跟她厉害什么，也不是她的问题。肯定是给珏儿两兄弟的房间了，难道还有欢欢还有那个‘死人’？”
知道二郎没有死的人也没有几个，董小漫跟尔雅说起来也是没个顾忌，但是在尓璐二人听来那就不是一个意思了。
立即吓得跪在地上苦着脸道：“咱们没有旁的意思。只是，老太太发话确实只给两位少爷留了房间。。。。”
董小漫无所谓的偏过头，伸手拿起茶杯，慢慢的吹着茶叶末。轻声道：“谁住在我的房里呢？”
尓璐低头道：“那里只有二爷的牌位，其他人并无住进去。大夫人闹过几次，被大爷揍了之后，便不在折腾了。”
尔雅又问：“那如今谁在管家？”
尓璐道：“是高姨娘！”
“高姨娘？”董小漫喃喃道，这个人倒是很陌生啊。
“高姨娘是两年前入府的，是风家堡一商户的女儿。识文断字又懂得料理生意，在娘家的时候就很有名气。大老爷以贵妾的身份迎了进来。主持中馈又得老爷的欢心，是府上一等一的贵人。”
董小漫冷哼：“白兰也是个废物。竟能让一个妾管家去？”
尓璐低头更甚，嘴上结结巴巴的说道：“府里都传，本来大老爷是要娶高姨娘为平妻的。是大少奶奶闹了一场，才将平妻改为贵妾的。如今大少奶奶搬了出去，就在原先的弄花胡同的宅子里自己过。咱们家自己盖得宅子里，现在还是住着老太太、大老爷、大夫人、高姨娘。”
尔雅点点头；对着董小漫道：“他们两口子还算是识时务，不想他们自己有家不回非得赖着别人家。”
董小漫冷笑：“别人碗里的都是好肉，我会让他们吃个够的。”
想来白兰还算不笨，知道平妻意味着什么。将来这个高氏生了儿子，那也是嫡子，分家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想到高姨娘，那就不得不问问柳如意了。“环儿那边如何啊？”看来也算不笨的，还知道来拜见自己。只是如今这种身份，他打的什么算盘呢？
“二少爷是早都分了家的，荣城里的大部分田宅铺子都是二少爷的。柳姨娘身子骨弱，二少爷成亲之后就请了过去照顾。这一走再也没回过风家堡，老太太每每提起来，也是一声痛骂呢。”
尔雅听得糊涂，有些不乐意：“怎么就变成他是二少爷，咱们家的这位才是二少爷呢。”
董小漫再一次劝住尔雅：“你急什么，二不二的争这个做什么。当年就分不清楚珏儿、环儿谁才是老二。后来因为是嫡子，珏儿才做了二少爷的。李氏就是再不喜欢环儿，这能压我一头的时候，他怎么会放弃呢。”
尔雅别过头气的直哼哼，董小漫完颜一笑对着尓璐摆手：“你不用管她，继续说你的。”
尓璐点点头又道：“柳姨娘在荣城住的非常舒服，二少爷除了每年给长房送些银子作为孝敬也很少回这边来。大少爷那边，少奶奶当家两口子过得也算不错。”
“既然不错，为何有亏空？”董小漫皱眉问着，这说不过去啊。
尓璐摇摇头：“近几年铺子收益不好，大少爷不善打理生意只是做了一个闲散的人。大老爷与大夫人平日花销太甚，尤其是大老爷好赌成性。”
董小漫了然的点点头：“你不是说，高姨娘管家么？这个人如何？”
尓璐摇摇头：“奴婢也是远远的见过一次这位姨娘，她长得没有柳姨娘美貌却胜在年轻。平日里大夫人作威作福胡搅蛮缠的，也不见高姨娘生气。对待底下的人倒是和和气气，只是因为进门几年还无所出，一直不被老太太所喜。”
董小漫了然的点点头，吩咐二人退了下去。一个人歪在炕上思量着。尔雅见状在丢了一把安神香在香炉里燃着。也退了出去。
物是人非。索然不过几年，却好像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一般。
重生在此已经十五年了，从一贫如洗毫无依靠一步步苦尽甘来。甘甜过后又是一落千丈的苦楚，在由此涅槃重来。
董小漫伸出纤细的手掌，透过阳光看见指缝中散落出来的阳光。
“猫捉老鼠的游戏，开始了！”放下手掌，温软如玉的眼睛以蒙上冰凉。
换了一身衣服的董小漫领着女儿出了大门，慢慢的走在荣城的大街小巷上。
一路走过。细数自己打拼的曾经。
欢欢也笑容满面的配合母亲回忆，自己还有一丝记忆的童年。
“江米条，江米条，董氏江米条！”有人在叫卖江米条，董小漫好奇的领着女儿上前。
“老伯你这江米条怎么卖啊？”欢欢开心的拿了一根放在嘴里，笑眯眯的问道。
“小老儿不欺负人，只要两文钱一斤，你就可以吃到最正宗的董氏江米条。”老头子笑呵呵，看着眼前一对好似姐妹一样的两个贵人。
“董氏？老人家你姓董？还是这个董氏江米条很出名？”董小漫很诧异，自己并不记得有什么特别出名的江米条啊。
“哎呦。夫人有所不知。”老头子眼睛利索，看得出董小漫梳的是妇人头。
“你们一看就眼生。定是外地来的贵人。这里头几年有一对夫妻，是我们荣城的大善人。那夫人便是做卖这江米条起家的，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开了好几个饭馆，还资助贫穷的孩子上学。”老头伸手指了指：“你们瞧，顺着这条街往里走，看见一家叫花好月圆的糕饼店那就是他们家开的。从花好月圆右拐，顺着那条大街往里走，走到尽头便是了。”
董小漫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出名，装作好奇地问道：“这样的女子倒也是厉害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如今在哪里！”
老汉叹息道：“哎，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她的婆家冤枉他男人杀了兄长房里的妾，逼死了大善人撵走了董夫人。”
欢欢知道这是在说自己的父母，拍拍母亲的肩膀安慰道：“百姓的眼神还是雪亮的，他们定然会好人有好报的。”
老汉也附和：“可不是好人有好报！我听说朝廷都知道这件事儿了，派人过来查案。我们的知县大人就是他们家孩子的先生呢，听说那小公子也是极其聪慧的。这冤情倒是平反了，可惜了还是枉死了人。那夫人愤恨之下远走他乡，不过。。。”
老汉捂着嘴巴，东瞧瞧西看看神神秘秘的说道：“听说夫人回来了，就回到了她的娘家。”
“哦？”消息竟然传的这样快，实在是让人，额，无语。
“那是自然，董家老爷跟我们县太爷见天的去城门口溜达。什么样的人物，能让二位老爷亲自接待啊。我听说啊，这两日确实有马车进城呢。董老爷跟县老爷都在那车队里，好家伙，好气派呢。”
董小漫听完了八卦，买了老人家二斤江米条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打听过去，荣城的人只记得他们夫妻做了很多好事。尤其是做生意对待员工的手法，与其他家不一样。
中午吃饭，董小漫特意去了济世堂吃饭。荣成的店，因为有小刚与楚离的关系，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波折。
这里的生意依然很好，小二们的服务态度简直可以跟后世的五星大饭店有一拼。
欢欢咋舌的看着来往的小二，轻声的对母亲道：“他们以前也是这样的么？”
董小漫点点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没变。我想当初就想着让济世堂变成百年老字号，给子孙留下一个念想。如今看来，我当年的举动多么的英明。”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一章 讨好
“玮儿来了几次了，你去见见他吧。”一个晚辈，总是避而不见好像将大人的过往迁怒在一个孩子身上的。
珏儿看了看欢欢，起身对着母亲说道：“娘，让我去吧。我跟他接触的次数多，而且都是男孩。。。”
董小漫摆摆手，否定道：“你不懂，你是张家的嫡孙。”
欢欢挑眉冷哼：“我跟娘都是张家老太太撵出去的‘死肉’，我能够代表母亲你们却是不能的。”
玮儿皱眉嘀嘀咕咕道：“真麻烦，要我说就应该一拳头打的他们满地找呀不知道东南西北才对。”
董小漫无语瞪着玮儿，看着儿子一点一点的消停不吭声。
珏儿侧头对着母亲道：“就算是姐姐见了他，又能如何呢？难道会帮着咱们对付那头？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董小漫扬着头冷笑：“我当然知道是不可能的。如果不出意料，我猜他是来投好。他不愿意搀和两家之间的斗争，想要换来一世安宁。”
柳如意当年被大郎所骗，拿着体己银子赚钱。现在大郎发达了，却想着什么嫡庶有别，反而不那么在乎这个小儿子。
那这母子二人也不会搀和他们之间的事儿，只想安稳过日子不要牵扯到自己而已。
欢欢并没有将人请进家门，也没有上门去探望柳如意。
在她们看来，长房谁都不配。
“二姐！”雅间内，环儿亲自给欢欢斟酒。
“二姐就免了吧，你我都知道这个称谓是个笑话！”欢欢别过头看向别处。
环儿面上一紧，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看着雅间门口守着的护卫，又看着窗外对面街上站着的两个身着玄色劲装的大汉。心里不由暗叹，二婶真是好大的气魄啊。
“姐姐如今好厉害，身边的人都是英雄啊。”环儿继续找话题。
“哪里，都是自家人说不上什么英雄人物。只是你也知道我们家风水不好，总是得罪莫名其妙的人。我娘怕我出来又被什么人暗算了，所以带了几个小厮而已。时间久了你就熟悉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欢欢冷淡默然无所谓的态度，更激的环儿想要打探她们如今过得如何。
眼见的看见她手腕上价值不菲的红色手钏，不由的微微暗叹。
自己在荣城也算是有身份的人，自诩见过的世面也不少了。这手钏的物件倒是没见过，想来也是极其罕见的了。
欢欢见环儿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手上，扬起手给他看清楚：“这是红碧玺，这边没有这种东西么？”
环儿咧嘴笑了笑：“我也只是见过珍珠翡翠白玉珊瑚之物，其他的倒没有研究过。想来二叔早年去南洋，倒真是淘了不少好东西。”
言外之意，董小漫走的时候还是带走了大批的金银财宝。
欢欢还没有说什么。身后的十三却冷笑：“什么南洋之物。这手钏是我们家主人赴南海游玩之时偶然得到的。全天下怕也只是独此一串。”
环儿面上露出不愉之色。欢欢轻声斥责：“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你家主人还要你遇阻代庖替我说话了？”
十三闻言单膝下跪告罪：“是奴婢的错，还请小姐责罚。”
欢欢摆摆手：“你下去吧，我要与弟弟说一会儿话。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让他也不自在。”
十三这才率领众人离开。但可以看出依然没有离开门口半步。
“姐姐好大的气派，身边的高手如云了。”环儿没有察觉口气里带着酸味。
“你有话直说吧，别卖关子套近乎了。”话说到这里，环儿也就不再墨迹。
果然如董小漫所料，环儿对两房之间的斗争的态度是中立的。
“虽然我是长房的人，可二婶知道我跟我娘的处境。我们如今也不在风家堡，我们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而已。还请二婶放过我们母子吧。”环儿起身给欢欢行礼，欢欢并没有推辞。
“你倒是想撇的一干二净，只是这不是你我可以选择的。你能不管你父亲的死活么？”欢欢冷言。环儿道：“赡养父母是我的责任，如果到了那一日我定然是不会不理的。我们母子二人对从前的事情没有插手，以后的事情也不准备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