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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服管教,安份守己,也就放心了。其实,管营和戴宗是知交,
这说话是戴宗早就教好管营的,任何衙门里来人问起宋江如
何,你就这样回答。所以宋江几次出牢营饮酒,知府和黄文炳
却不知详情。
黄文炳轻步走进了书房,凑到蔡知府身边轻轻地叫了一
声:“大人。”
蔡得章吓了一跳,对黄文炳瞪了一下眼睛,心想你这个家
伙怎么这样阴呢,为啥不在门口先打个招呼?象阴魂似的飘
了进来,阴阳怪气,吓得我吃了一惊。就问:“黄文炳,你怎么去
而复返?”
“回大人,我因有火急之事,不得不再回府衙。”
“什么大事,把你急得如此模样?”
“禀大人,文炳回家在途中听得街头流传一首民谣,有的
在念,有的在传,有的顽童编了曲子在唱,这民谣有关大局,不
得不严加追查。文炳已经查明此民谣意在乱我江州,反我朝
廷,请大人火速追查!”
蔡得章听得莫名其妙,心想这黄文炳没头没脑地讲什么
叛反啊,乱江州啊,动江山啊!讲话最讨厌就是只管自己明白,
不管人家听了懂与不懂,这就叫自说白话,心里有些不耐烦
了:“你是在讲什么呀?难道说江州的天要塌下来了?”
“大人若不追根查源抓住要犯,果然会天坍地崩。”黄文炳
是有意这么慢吞吞地在激怒蔡得章。
“究竞出了什么大事?快说!别噜噜苏苏的。”
“是是,小人已将民谣抄摘在身边,请大人观看。”他在袖
中先摸出一张纸来,那就是他自己编造的一首“民谣”,双手捧
与知府。
蔡得章接过来,将纸拉开仔细一看,上面写了四句:
宋室江山不姓宋,江州有水却无龙;
造就英雄知多少,反贼叛乱出山东。
蔡得章看完并不惊慌,反而笑笑。心想这毕竟是民谣,出于
下层人之手,写得蹩脚又不通顺。但是这四句民谣意带讽刺,
是可以看出来的。第一句,“宋室江山不姓宋”,不能说他错,
因为宋室的江山原来就不是姓宋的人掌管的,是姓赵的皇帝
掌管的,从赵匡胤开始一直到现在的徽宗赵佶,其中没有一个
姓宋的,没有错。第二句,“江州有水却无龙”,带一点讽刺我
了,江州只有水,没有龙,那么我算什么呢?尽管我不是龙子
龙孙,但看不起我蔡得章是无疑的。第三句,“造就英雄知多
少”,造就英雄?啥个英雄介?再看第四句,“反贼叛乱出山
东”。奇怪!反贼出在山东,和我江州又有什么关系呢?这首
民谣,七勿搭八,胡编乱写。蔡得章自言自语:“这民谣真是词
不达意,乱写一通。”
“不!大人,这里边大有文章,切勿大意。”黄文炳紧接着讲
这么两句:不作解释,有意卖关子。
蔡得章呆了一下,瞪大眼睛看了看黄文炳:“这里边文章
在哪里?”
“请大人将四句民谣的每一句第一个字排成四字一句,再
看看其内容。”
蔡得章把四句民谣再重复看一遍,然后按照黄文炳所讲
的将每句头一个字拼在一起。这一拼蔡得章大吃一惊,四个
字竟排成了一句“宋江造反”!这还了得!宋江充军发配到此
地,我早已接到公文和父亲蔡京的来信,这个宋江是私通梁山
的要犯,怎么一到江州就会有此嵌字诗的民谣呢?必须要追
根查底。就说:“文炳,既有这宋江谋反的民谣,那么宋江这反
贼一定在此有作乱的行动,你可有事实?”
“当然,当然,毕竟大人聪明过人,说中了。”黄文炳就把他
在浔阳楼摘抄宋江所写的一诗、一词呈与知府看。看得蔡得
章心慌意乱,坐立不安,心想宋江呀宋江,你好大胆,竟然明目
张胆,把谋反之意写到了大庭广众的浔阳楼上。这明明是煽
动人心要乱我江州。这江州是我管辖的地方,如因此骚乱,岂
非坏了我的前程,真是杀不可赦。江州知府蔡得章气得脸红手
发抖,双目露出凶光:“文炳,马上升堂!把反贼带上大堂判他
个死罪!”
“大人说得有理,不将宋江置于死地,王法何在?请大人
升堂!”
蔡得章下命令坐大堂,各班差役、六房书吏到大堂见过
官,两厢站立。众衙役心里好奇怪,下午一堂已坐过,众事也
已了结,怎么又坐堂了,有什么要紧的大事呢?知府写一道
立拿要犯宋江的公文,看看两旁差役:“下边听着,今有私通
梁山要犯宋江刺配到此,他本性不改,非但不好好服役认罪,
反而凶相毕露,在浔阳楼题写反诗扰乱人心,妄想乱我江州,
今命令值班当差火速去牢营将要犯拿问到案,不得有误!”
“是,遵大人吩咐!”两名值班当差奉命接了公文退下大
堂,到了衙门左首,商量起来了:“王头儿,这捉拿宋江之事
和宋江也许有些交情,正在进退两难,你回来了再好没有。大
哥你我是多年的朋友了,我们俩得你的好处讲都讲不完,黄文
炳和你一向面和心不和,你要有个主见,用得着我们二人你只
管吩咐,患难当中见真情,大哥你看怎么样?”
短短一番话表达了两个差役的心意,戴宗很感激,不过他
想不通,宋江在浔阳楼饮酒,尽管我没有去,还有李逵和张顺
在作陪,怎么会题反诗闯下大祸呢?此事被黄文炳一插手,宋
江这条性命就难保了。怎么办?戴宗想了一下,先救宋江的
性命要紧,第二步再弄清事情的经过吧。无论如何也要救宋
江脱险,否则我怎么对得起梁山军师吴用的重托呢!但是如
何救宋江啊?面对着江州知府蔡得章和黄文炳这一对“人精”,
我不能大意,要小心谨慎呀!他想了一想,“罢——”为朋友,
哪顾得自己的性命,大难当头才显得出真正的交情。就对两
个差役说:“二位兄弟尽量走慢一些,在路上等我一下,我上堂
之后马上就追上来。”
二差役答应,一路慢慢地走,在等候戴宗。
戴宗到府衙,上了大堂将回文交与知府,然后就站在左首
第一个,他对知府看了一下,若无其事地问道:“大人忽然升坐
大堂,未知有何要事?”
知府笑笑对他看了一下,他一向认为戴宗和黄文炳二人
是自己的左右手,黄文炳精明能干,实为心腹,而戴宗办公事
得心应手,有案即破,忠心于自己,这件事情不必瞒他,所以马
上告诉戴宗:“江州不安,贼人作乱,今坐大堂拿捉要犯!”
“请问大人,哪方贼子,敢在江州作乱?请大人下令,戴宗
立拿归案,明正典刑!”
“哈哈,好!反贼宋江,臭名远扬,酒楼题反诗,心怀叵测,
今已派二公差拿贼人上堂!”
戴宗听完,做功十足,咬咬牙、顿顿足,说:“大胆宋江竟
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独个儿偷偷地溜出牢营,在酒楼题下反诗,
乱我江州民心,真是杀不可赦!不过,大人,想那宋江乃是个
私通梁山的贼子,为人奸刁,八面玲珑,舌剑唇枪,善施诡计,
大人仅派两个兄弟前往拿捉反贼,恐不太稳当,若被他花言巧
语骗住了两个兄弟,逃离江州,这便如何何?”
蔡知府被戴宗这一讲倒有点慌了。对呀!我怎么这样大
意,戴宗言之有理,不愧是我心腹之人。就说:“戴宗,那你看下
一步便如何呢?”
“待我速速前往牢营助二差役一臂之力,定拿宋江无误!”
“好极,你马上就赶去!”蔡知府太高兴了,有戴宗亲自去
捉宋江,那必定稳稳拿住。蔡得章以为戴宗是自己心腹之人,
谁知你大错特错了,差了一个字,不是你的心腹之人,而是你
的心腹之患,戴宗要去牢营,不是捉宋江,而是放宋江,蔡九
子怎么知道呀!
那黄文炳顿了一下,看着戴宗的背影,默默无声。心里盘
算着,我和戴宗从不往来,这决非是性格上的差距合不来,在
他眼里我是个小人之辈,靠拍马奉承在衙门才有立足之地,他
看不起我,反过来他在我心里也是个捉摸不透的人。常和江
湖上一批混混儿有来往,他所以办事得心应手,破案又快,就
靠这一点。我对蔡得章进言过几次,要他留意戴宗的踪迹、行
动。而知府却对我讲:“他跟我多年,一向忠心,我对他比你
对他要了解得多,切勿妒忌他人。”从此我再也不敢多讲了。
但是不管如何,我总防着戴宗一些,这并不象知府讲的是妒忌
心,而恰恰是我的小心。现在戴宗主动要求去捉宋江,什么
原因?黄文炳心里有些不安:那戴宗和宋江认识吗?有过来
往吗?捉宋江其中有文章吗?一连串的问号出现在黄文炳的
头脑里,但又无计可施,因为他对戴宗只有怀疑而没有充分的
根据。
神行太保戴宗走出衙门,直奔牢营方向而来,将到牢营时,
碰着两名差役。差役正在急得一筹莫展地说,你若再不来,我二
人真要进退两难了。问戴宗捉宋江的事究竟如何处置,戴宗拱
了一拱手道:“二位兄弟,方才我上得大堂,如此如此对大人讲
明得失,如今知府大人命我和二位兄弟同去牢营捉拿宋江。”
“原来如此,那戴大哥,一切由你作主,我二人听你安排。”
差役嘴里讲着,眼睛盯住戴宗看,心里在猜想着戴宗究竟作何
打算。
那戴宗也看着差役,心里在盘算着我如何处理此事,如果
这两个人不帮忙,那就很难成功,但又不能直言相告。尽管这
二人是比较可靠,但毕竟事关重大。他想了一下,又行了一个
礼:“兄弟,人在世间谁无危难,救人之急,解人之危,乃君子之
行为,你们说可是?”
戴宗的弦外之意,两个差役自然明白,赶忙回答:“戴大哥
讲得对,扶危济困是大丈夫行为,乘人之危投井落石是小人之
辈所为,你戴大哥一向是助人为乐,这一点多年来我二人也多
少学着一点,大哥今日之事,非同一般,只要你戴大哥用得着,
我们两兄弟决不含糊。“对,大哥!黄文炳这贼一向跟你不和。
我们呢?多年来和你戴大哥一条心,今天是患难见真情,你吩
咐吧,兄弟决无一个不字!”
戴宗听得心里高兴,这样一来,救宋江我就没有后顾之优
了。就说:“好兄弟,戴宗永不忘二位之情,少顷一切有我安
排,上了公堂万事由我承担。”
这一说就尽在不言之中,两个差役当然心领神会,跟着戴
宗已到了牢营,先见了专管犯人的管营。戴宗送给管营二十
两银子,说明来意,是拿捉宋江,诸事请多包涵。管营说:“戴大
哥放心,我们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商量的呢,一切行动请
便。”戴宗命两差役在外边营房值班房稍等一会,然后独自一
人来到宋江住处。
那宋江虽是个配犯,因有戴宗上下打过招呼,倒也很自由
自在,宋江是一个人住一间小营房。戴宗走进小营房。
宋江自浔阳楼回牢营后睏了一唿,眼前正在记写值日表,
看见戴宗进来,把笔放下。
戴宗抢先开口:“宋三哥你倒太平无事啊!”这是埋怨的口
气,意思是你写反诗闯下了大祸还木而觉之。
“嘿……你倒还会来的?”宋江也是带有埋怨口气的,心里
想,你们三人约我去浔阳楼饮酒,结果一个人也不来,全部失
约。早知你们失约,我哪有这样兴致去饮酒作乐啊!宋江把
他在浔阳楼醉后题诗的事,早就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戴宗一看他还没有想起来,紧问不放:“请问宋三哥你是
几个人一起饮酒的?”
这一问更同出气来了,宋江说:“我本想和你、李逵、张顺
一起叙谈叙谈,然而我宋江没福,你三人言而元信,那浔阳楼
只有我一个儿独饮了。”
嘿!结果全部失约,让他一个人吃酒,难怪要闯祸了。
“请问三哥你可曾喝醉啊?”
宋江想,戴宗为啥要追问得这样详细呢?这喝醉不喝醉
有啥好问呢?宋江想了一想在浔阳楼的经过,想着了:“我倒
是有些醉意了,常言道,闷酒易醉人啊!醉的,醉的……”
戴宗又问:“三哥,醉后你可是在墙上提笔写诗?”
“这……”宋江被他追问得越来越紧,倒有点生气了,想戴
宗啊,是你们失我的约,我不追问你,你反倒来追问我?奇哉怪
也。题诗一事倒是有的,名店、名胜、名最,临走时留下一诗、
一词也是常有的事,何必这么大惊小怪呢?就说:“有的,先题
一词,后写一诗。”宋江心里不满意,回答的声音也有点生硬。
戴宗倒并不计较,哪怕宋江发火也不在乎,因为实在事关
重大。再问下去:“你写的诗、词是什么含意,是抒思乡之情怀,
还是讽当今之时政?诗中可有反意?快讲!”
宋江被他这一提醒,倒要细细地回想了,想着想着,他想到
那首(西江月',“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这……”心
慌了。再想到后一首诗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