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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重生伊始
第一章 重生了
卫薇有些茫然的睁开眼，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自己似乎在一个女人的怀里，而且身体还缩小了……
缩小了？！自己不是死了吗？
卫薇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自己应该是死了吧，那么现在呢？！借尸还魂？！
脑海中迅速的闪现了自己曾经看过的小说情节，这应该是自己幻想了无数次的结果，可是现在，卫薇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挣扎着想要看清自己现在的处境。
“薇薇，你醒啦？不怕哦，我们马上就到外婆家了！”温柔的嗓音让卫薇一下子停下挣扎，这是妈妈的声音，不过比自己记忆中的声音要年轻一些。
卫薇抬头细细的打量那个抱着自己的女人，虽然年轻了些，但是确实是自己的妈妈没错，看来是重生了，那么自己是不是有机会弥补上一世的遗憾了呢？
“妈妈，妈妈，妈妈……”卫薇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妈妈，紧紧搂着妈妈的脖子，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还可以这样呆在她的怀里，真好！
“薇薇乖，不怕啊，妈妈在这呢！”温暖的手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脊背，让本来有些不安的卫薇顿时安心下来。
卫薇这才打量起四周的环境，天已经黑了，路也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一条大路，而是一条仅供两人并排行走的小路，连抱在自己怀里的手电筒也不是充电式的而是穿着银色的铁皮，里面装着很大的圆电池的手电筒。
远处有星星点点的橘色灯光，以及此起彼伏的犬吠声，看到那个熟悉的大白石后，卫薇突然想起这应该是去外婆家的路，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大晚上的带自己到外婆家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这个时候还不到七岁，因为七岁后自己家就搬到了县城里，而这个时候，还在老家。
穿过大白石，小路的旁边有一大块空地，一座泥瓦房坐落在靠近山坡的地方，旁边是一座新修的砖房，外婆家就在泥瓦房里，旁边的砖房应该就是大舅家新盖的了吧，院子里也还没有打水泥，要是晒粮食还要铺竹席，卫薇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脱了鞋在晒着粮食的竹席上来回的走，外婆总会逗她，让她在上面多走几趟，把粮食翻翻。
“妈，开开门！”刘芳边敲门，边叫道。
“来了来了！”屋内响起穿鞋声，然后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卫薇看见年轻些的外婆出现在门口。
“妈……”刘芳刚开口叫了声妈，就忍不住哽咽了，再也说不出话。
“先进屋再说！”外婆赶紧接过卫薇，一个手拉刘芳进屋。
“是谁啊？这大晚上的！”里屋传来外公的声音。
“是芳芳带着薇薇回来了！”外婆边说便带着两母女进了屋，外公披着外衣坐在床上，没有卫薇记忆中的和善，反而有些严厉，卫薇忍不住朝外婆怀里缩了缩，在她的记忆里，外公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对自己更是有求必应，哪有过这么严厉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外公冷着脸问。
“爸！”刘芳缩了缩脖子，怯怯的叫了一声。
“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外公边说边穿起了衣服，“孩子还这么小，大晚上的别吓到孩子！”
“你先别怪芳芳，说不定是一林的错。”外婆忍不住说。
“你就只会惯着她！”外公瞪了外婆一眼，又看向刘芳，总算和善了点，“……说说是怎么回事？”
“是一林，我让他看一会孩子，有人叫他过去帮忙，他就把薇薇交给那个亲戚的孩子，结果那个孩子贪玩，把薇薇丢在一边自己玩去了，我去的时候……薇薇满嘴都是泥，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泥进嘴里……我不就是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嘛……不喜欢也不能这样啊……”刘芳说到一半就已经哭了出来。
“薇薇有没有哪不舒服的？告诉外婆……”外婆一听顿时也红了眼眶。
“不难受！”卫薇摇摇头，她倒是听妈妈说过，自己小时候交给亲戚的小孩照顾时，吃过泥，可是没听妈妈说过为了这事，妈妈还回过娘家。
“现在晚了，你先带着薇薇睡觉吧，晚上惊醒着点，要是孩子有什么不对就赶紧过来叫我们！”外公也没再说什么。
刘芳带着卫薇在后边屋里的炕上睡下。
等到旁边传来悠长的呼吸声，卫薇睁开了眼睛借着茭白的月光，打量着搂着自己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妈妈，眼泪潸然而下。
在被冰冷的河水淹没的一刹那，自己脑中首先闪过的就是爸妈有些苍老的脸庞，然后是姐姐，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最后是那个亲手推自己下水的人——自己的堂妹，卫琪。
她没想到，只是小小的一点争执就会送了自己的小命，悔恨，最多的还是不可置信吧，不相信在自己祈求的视线下，卫琪也只是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眼中闪着惊慌与快意，却没有丝毫要去求救的意思，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残忍了呢……
卫薇忍不住颤了一下，紧紧的偎依在刘芳身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是细碎的哽咽还是有一丝飘了出来。
“薇薇，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刘芳被那小小的哽咽声惊醒，看见卫薇捂着嘴哭，顿时吓了一跳，以为是嗓子出了什么问题才不嚎，以前卫薇哭的时候可是很大声的。
“卫琪……杀了我……”卫薇将头埋在刘芳怀里，忍不住开口道，明知道刘芳听不懂也不会信，但还是说了出来。
“不怕不怕，妈妈在这呢，琪琪伤不了你的……”刘芳轻拍着卫薇的背，原来只是做了噩梦，口中还是轻声细语的安慰。
“妈妈，我怕，我好冷……”背上不紧不慢的拍打让卫薇渐渐安了心，到底还是小孩子的身体，倦意一阵阵涌了上来，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道。
“妈妈在这呢，不怕不怕……”残留的倦意被卫薇下意识的依赖所驱散，刘芳看着怀中熟睡的女儿，伸手擦去残留在女儿脸上的泪水，摸摸那个冒出一点短头发脑袋，突然很想自己的大女儿，以及孩子们的父亲，或许自己回娘家，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可是记起当时自己见到女儿时，她嘴上的泥，心中一痛，强迫自己闭上眼睡去，这次一定要让孩子他爸知道，不能这样对待女儿！！
早上一睁眼就听见炕边传来父母的争吵声，吓的卫薇又马上合上了眼。
“……你一点都不爱孩子，我才不回去！”刘芳气呼呼的瞪着卫一林。
“……芳芳，你小声点，别吵醒了孩子……我承认这件事我是做的不好，以后不会了！”卫一林低声下气的答道。
“那好吧，以后不许再把孩子交给别人，你不知道我看见她满嘴泥的时候有多心疼！”刘芳很干脆的应道。
卫薇有些惊讶妈妈的妥协，在自己的记忆里，妈妈可没这么好哄，不过爸爸倒是一贯的好脾气，想到这，卫薇睁开眼，想要看看爸爸年轻的样子，在她的记忆里，爸爸一直都是那个不老也不年轻的样子！
这时爸爸的秃顶还没有那么严重，也没有那么胖，很干净，很精神。
“薇薇，你醒啦，有没有想爸爸？！”卫一林看着卫薇睁开眼，立马就要掀被子抱卫薇起来。
“想！”卫薇配合的伸手搂住卫一林，据小姨说，自己小的时候和父母不是很亲近，但长大后却总是爱腻在父母身边撒娇。
“薇薇想爸爸了！”卫一林果然变得很高兴，抱着卫薇转了个圈，然后把卫薇高高的抛了起来，有些走神的卫薇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了一跳，忍不住放声尖叫起来，她从来就不喜欢这种游戏，在她模糊地记忆里，印象最深的就是爸爸爱把自己抛起来再接住和爸爸打自己的屁股了……当然，这两种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你小心点，薇薇最怕你这么扔了！”刘芳白了卫一林一眼，抱过卫薇，替她穿好衣服，放下地。
卫薇有些感慨，自己长大后总是在赖床的时候要求妈妈拉自己起来，或者是要妈妈给自己穿衣服，要是妈妈心情好，就会把自己拉起来，穿衣服还是自己穿，但要是心情不好嘛……自己也从不会没眼力见的提这种要求！
等穿好鞋，卫薇才发现自己似乎还是走不稳的样子，而且穿的还是那条红色的小毛线裙子，是妈妈亲手织的，妈妈年轻的时候很喜欢用毛线织衣服，在整个乡都是有名的，只是搬到县城之后，逐渐忙了起来，就没再织。后来又觉得很麻烦，到最后几乎都是买衣服穿。
而卫薇长大后也对毛线制品非常的感兴趣，经常对着电脑上织的围巾，裙子之类的流口水，撺掇着妈妈比照着那些图片给自己织一个，妈妈总是拒绝，卫薇只得缠着妈妈教会自己织毛衣，织围巾，手工什么的都很出色。
第二章 外婆家见闻
穿好衣服，外婆已经做好了早饭，老家的房子都有一个大大的屋檐，用两根柱子支撑着，中间有一大片空地，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因为多了一个廊檐，每到夏天，大堂格外的凉爽。
早饭是在屋檐下搭了一个桌子，桌上摆着面片汤和馒头，外婆蒸的馒头格外的香，卫薇一直都很喜欢吃，到后来还像外婆讨教过怎样蒸馒头，可惜一直都没成功过，蒸的馒头又黑又硬，难吃难消化。
“芳芳回来啦！”一个有些颤巍巍的声音响起，卫薇一抬头，看到一个头发全白，拖着长长白胡子的老头，手中拄着一根拐杖，眼睛虽然睁着，却没有神采。
“祖爷爷！”卫薇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祖爷爷去世的时候自己才五六岁，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看不见的眼睛和长长地胡子上，因为表妹老喜欢揪祖爷爷的长胡子。
“是谁啊？大乖娃？”祖爷爷把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芳芳的老幺，薇薇！”外婆赶紧过去把祖爷爷搀上饭桌，在卫薇的记忆里，自己从来都没有和祖爷爷同桌吃过饭，因为年幼的自己总是对看不见的祖爷爷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觉得看不见的人都很可怕。
从来没有考虑过一个看不见的老人心里是什么感觉，总是和舅舅们家里的还有周围几家的同龄孩子一窝蜂的围在坐在门口晒太阳的祖爷爷身边，拿手在祖爷爷的眼前晃，每当祖爷爷感觉到什么问的时候，卫薇就和伙伴们散开来，而表妹总是在逃开之前狠狠地揪一把祖爷爷的胡子，引得祖爷爷一声惊骂。
卫薇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走近祖爷爷，并且对这种“游戏”乐此不疲，想到这，卫薇就不由得愧疚起来，下意识的下了凳子就要去扶祖爷爷。
“薇薇乖，祖爷爷看不见不能抱你啊！”刘芳赶紧拉住卫薇，在她眼里，卫薇摇摇晃晃的向着祖爷爷的大腿扑过去，一副要祖爷爷抱的样子。
“没关系，我还没抱过薇薇呢，来，让祖爷爷抱抱！”祖爷爷在外婆的搀扶下坐到条凳上，向着卫薇的方向张开手臂。
卫薇有些无语的靠过去，老人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异味，大概这也是自己小时候不愿意和祖爷爷多做接触的原因吧，但是重活一次的卫薇闻到这种味道只感觉到一股亲切感，祖爷爷的个子挺高，卫薇靠在他瘦骨嶙峋的长腿上，看见祖爷爷下巴上雪白的长胡子搭在藏青色的夹衣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乖娃，来，祖爷爷给你吃颗糖！”祖爷爷颤抖着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掏出一块冰糖，摸到卫薇的手放在她手心里，在那个时候冰糖还算比较稀罕的东西，而且对于甜食，小孩子普遍比较喜欢，只是对吃惯了各式糖果的卫薇来说，冰糖还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对于奶奶熬制的麦芽糖，卫薇一直是比较喜欢的。
“祖爷爷吃！”卫薇讨好的递到祖爷爷嘴边，祖爷爷的牙齿还好，只是掉了几颗。
“乖娃，祖爷爷还有一大包呢，你吃吧！”祖爷爷摸索着摸摸卫薇的头，笑的脸上的皱纹都聚在一起。
“薇薇，咱们先把糖收起来，吃完饭再吃好不好啊？”刘芳笑着拉回卫薇，把糖放在一边，把卫薇抱回凳子上坐好。
大舅二舅他们这才陆续的上桌，大舅妈二舅妈也带着自家的孩子来吃早饭，看来这个时候两个舅舅和外公他们还没有分家，吃饭什么的都在一起。
表弟刘攀比卫薇小三个星期，表妹王欢比自己小六个月，还有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表姐，没有看见小舅舅，应该还在部队上当兵吧。
几个小孩子面前摆着外公用白亚木挖的小木碗，白亚木本身带着淡淡的檀香味，一般被用来熏腊肉什么的。
一直听说小的时候王欢很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