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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门口端正地站着一位他们意料之外的人。那人白衣似雪,肤若凝脂。搭在笠帽边缘的白纱正好遮住了他的面容,只有薄唇淡微的红色在白纱之下隐隐可见。即便如此,西尽愁却知道他是谁——岳凌楼,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好半天,尹珉珉张大的嘴终于合上,挤出了一个字。
“我是来找人的。”岳凌楼对尹珉珉一笑,轻快地回答。说完便毫不客气地走进了房间,在西尽愁身边站定,摘下竹笠偏头道:“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我了……”
尹珉珉向前探了探身,在看清楚岳凌楼的相貌后立即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一把把西尽愁拉到自己身边。凭着女人的本能,还有西尽愁刚刚那怪怪的表情,尹珉珉已经把岳凌楼划到情敌那一派去了。
从那句我是来找人的推断出他是来找西尽愁的,危险危险。但从那句你还记得我吧又可以推断出他俩的关系还不是很熟,尹珉珉拍拍心口,暂时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问道:“西大哥,这女人是谁?”
当着客人的面,竟然在一旁咬耳朵,岳凌楼扁扁嘴,决定给那个小丫头一点下马威瞧瞧。于是他走到两人中间,用暧昧不清的目光望着西尽愁问:“西大哥,这丫头是谁?”
“西……西大哥……”西尽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和岳凌楼这么亲近了。
“我叫她女人,她叫我丫头,那我岂不是低了她一截?”想到这里,尹珉珉又改口说:“西大哥,这野女人是谁?”
不过看来今天岳凌楼是安心和尹珉珉扛上了,他也紧跟着添了一句:“西大哥,这贱丫头是谁?”
“你……”尹珉珉双眼瞪圆,气得嘴都快歪了。正欲冲过去跟岳凌楼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却被西尽愁一把拉住了领口。
“好了,好了,你先出去。”边说着,西尽愁就把尹珉珉提到了门外,“你不是想去逛街吗?那就去吧,呆会儿再回来。”说罢,朝尹珉珉挥挥手又转身进屋。
“我……”尹珉珉反身一扑,却砰地扑到了门扉上。
“西尽愁,你这混蛋!”气坏了的尹珉珉狠狠踹了几下门发泄了一阵后,就冲出了客栈,一路上撞翻了好几名无辜人士,怒火中烧的她不但不道歉,还给别人白眼看。
“珉珉……”当西尽愁再次打开门时,尹珉珉已经不见了踪影。西尽愁在心里叹道:“这丫头,个子这么小,脾气怎么这么大?”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岳凌楼的声音:“他中毒了?”
“啊?对。”西尽愁转过头,见岳凌楼正看着江城,于是问道,“你要找的人是他吗?”
“不然你以为是谁?”岳凌楼坏笑着西尽愁。
“我当然没以为是我。”西尽愁再次关好了门,悠哉游哉地坐到床边,看着昏迷状态的江城。
见西尽愁不是滋味的表情,岳凌楼笑他道:“我好像记得有句成语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你现在的表情就像是那个埋银子的家伙。不过……”话锋一转,“他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因为他想杀我。”西尽愁用最简单的话解释给岳凌楼听。不是不愿意多和他说话,而是每次和他说话的时候,自己总是不知不觉地处在下手位置。
闻言,岳凌楼微微吃惊地问:“他为什么要杀你?”江城既老实又本分,如果没有上级的命令,他绝对不会轻易杀人,但是现在不可能有人给江城下这种叫他送死的命令——取西尽愁的命。
西尽愁只挑关键的话讲:“因为他看见了刘辰一的剑。”
“剑!”岳凌楼猛一抬起了头。刘辰一的剑和尸体不是应该在渡口附近的湖底么?这时岳凌楼才突然注意到房间的木桌上,玄青剑正端端正正地摆在那里。那漆黑的颜色瞬间刺痛了岳凌楼的双眼。本以为不会被人发现的剑,竟然这么快就重见天日了,没想到自己的计划里居然会出现了这么大一个漏洞……
这么说,西尽愁已经知道是自己杀了刘辰一?不过无所谓,岳凌楼转念一想,只要天翔门和千鸿一派的人不知道就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封住西尽愁的嘴。
就在岳凌楼盯着玄青剑发呆的时候,西尽愁平静地问了一句:“现在……我只想知道段瑞南是不是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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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只想知道段瑞南是不是你杀的?”西尽愁望着岳凌楼的侧脸,岳凌楼半天没有出声,仿佛没有听到西尽愁的问话。
“难道你自己不会去想?”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岳凌楼转身欲出。这一举动,在西尽愁看来这就是承认。
“你不是要找他吗?怎么现在又要走?”西尽愁快他一步挡在门口,用身体堵住岳凌楼的去路。他指的是躺在床上的江城。
“我不需要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没有温度的回答,岳凌楼回头看了江城一眼。那眼神让西尽愁觉得他是在判断一件商品的价值,而不是一个人。
“你需要他做什么事情?”
“这和你没有关系。”没有想到西尽愁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问话,岳凌楼微微吃了一惊,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有。”西尽愁向前逼近了一步,扼住岳凌楼的手腕,粗鲁地把他从门边拉到房间的中央。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到底想干什么!”岳凌楼厌恶地甩开了西尽愁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喜欢自找麻烦的人,岳凌楼一边恨恨地想着,一边扭头朝门口走去。
“有关系。”西尽愁不由分说地把岳凌楼拉入怀中,凑到他耳边低语道,“因为……我也要杀耿原修。”
杀……耿原修……
这四个字在岳凌楼的耳边不断地回响,仿佛咒术一般让人变得神志不清。他彻底蒙住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竟忘了要从西尽愁的臂弯里挣脱出来。为什么要杀耿原修?西尽愁和耿原修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恍惚了片刻之后,岳凌楼恢复了平静,嘴角浮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轻声说:“你错了。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并不想杀他。”
“是啊……”西尽愁把下巴放在岳凌楼的肩膀上,帮他把话说完,“你的目的是让他生不如死,不是么?”
“你要这么说当然也可以。”岳凌楼把西尽愁的手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用劲丢到一旁,转身看着他说,“不过还差得远呢。”
西尽愁笑着问他:“那我们算不算是站在同一条战线的人?”
“我不需要盟友。”
“可是我却需要你的帮助。”
“你这并不是求人的语气。”岳凌楼眯眯眼睛,瞟了西尽愁一眼。
“我的确不是在求你,而是在威胁你……”西尽愁摸摸自己的下巴接着说,“先是段瑞南,再是刘辰一。你杀了荆君祥手下两名手下然后嫁祸给千鸿一派。如果真相被戳穿了,你以为你还可以安稳地呆在天翔门里么?”
“你以为凭这些就可以威胁到我?未免太天真了……”岳凌楼冷笑着说,“过了今天,荆君祥并不足为惧。”
西尽愁的目光一凛,不解地重复了一遍:“今天?”
岳凌楼的回答是深不可测的笑容。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仿佛他永远不会计算错误,永远不会失败。无论何时他都要处在绝对的优势地位,也许这一点正是西尽愁被他吸引的原因,同时也是最让西尽愁不舒服的原因。
正在这时,客栈外突然传来马蹄踏过的声音,震耳欲聋,连西尽愁脚下的地板仿佛都要被震裂了一般。西尽愁冲到窗口向外望去,只见马队的旗帜上,天翔两个金光大字灿烂夺目。
西尽愁怔住了:“这批人马少说也有三百,并且直奔兴和城的方向而去,想必是冲着千鸿一派去的。”回头正想向岳凌楼问个究竟,才发现对方早已不见了踪迹。岳凌楼有要事在身,他怎么会有闲工夫跟西尽愁慢慢耗呢?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离阳客栈的底楼,谢秦正坐在里面休息。他也看到了天翔的旗帜,纳闷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到云南?
谢秦匆忙地冲出客栈,解开马缰,正欲骑马追上前去。却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头顶飘下,稳稳地落在马背上。于是只听藏青马长嘶一声,扬起四蹄飞奔而起,那个白色的身影擦过谢秦的鼻尖,尾随刚才的马队而去……
“喂!那是我的马!”谢秦追出几步,但怎么可能追得上呢?无奈地叹了口气,正在他想到其它什么地方弄匹马时,突然听到客栈里有人议论道:“你没听说吗?昨天千鸿一派的人杀了天翔门的一个总镖头,好像是姓李的,大概这一群人是要赶过去报仇的。但是天翔门的消息怎么会这么快?”
这个问题也是谢秦想不通的,照沈重元的话说,天翔的人最快也要三日后才能赶到云南,他们怎么可能现在就出现在离阳镇了呢?实在是太奇怪了……
谢秦当然不会知道,这批人马根本不是在接到沈重元的传书后才赶来的,而是在多日前岳凌楼传书招过来的……
——第一部完——
《月满西楼》番外篇之鬼鸢
常枫是被一阵笛声唤醒的,那幽长幽长的笛声哀怨凄厉地就像是妖魅的嘶叫,想试着睁开眼,却因为不习惯突然入眼的光线而皱了皱眉。
“你醒了?” 伴随着这句话的传来,一只冰凉的手,如蜻蜓点水一般掠过常枫的脸颊,声音听上去很稚嫩,但却含着浓浓的妖气。
双眼终于适应了许久不见的阳光,常枫这才发现说话人是一个不过八九岁的女童,但眉目里却充斥着一种说不尽的媚气,成熟地就像一只修炼千年的狐妖。那女童的前额上用深紫的颜料描绘着诡异的图案,一直延伸到眼角,右眼下镶着一点半透明的紫晶宝石,幽幽地流转着梦幻般的光华。
“我……”常枫捂着头想要站起来,但是背脊却丝毫使不上力气,只能保持着平躺的姿势,继续躺在身下那张宽大地可以同时躺下二三十个人的圆形软垫上。那软垫用纯紫色作底,面上铺着白纱,白纱上零星地撒着缤纷的花瓣,周围坠着金黄的流苏,一挂薄如蚕翼的幔子自两丈高的地方洒落下来。
幔子之外是片紫竹林,枝叶的间隙里飞舞着绿毛的孔雀和金翅的鹦鹉,琪花瑶草,芬芳四溢。常枫一阵惊异,这样的地方,真的不像是人间,倒像是仙境。
“你先不要动,你的身体现在还动不了呢……”那女童的嘴角蓦然上翘,一抹怪笑浮了起来,“你被带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气息奄奄了,不过真奇怪……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伤成那样的人还能活着……”
听到这话,常枫才猛然回想起来,那天误撞机关自己被一块巨石压断了背脊,后来就昏迷不醒人世了。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难道这里真的是仙境?常枫正想着,那女童突然咯咯笑了两声,说道:“这里不是仙境,而是是紫星宫,你现在既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鬼……而是半个人,半个鬼……”
常枫诧异地正想问那女童如何知道自己心里想的什么,那女童又说话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想的什么,你的身体有一半以上的东西……都是我给你的……”边说着,女童的手指开始在常枫的身体上游移,“你的筋骨有四分之三都是我给你的,你的肝脏也是我给你的,还有你的肠子心肺皮肤毛发……也都是我重新给你装上的……不然,你早就到阎王殿报道去了……”说到这里,那女童又掩嘴咯咯笑了起来。
“这到底……唔!”常枫话只说到一半,就被那女童用双唇封住了口。四唇相触的一瞬间,竟有什么爬虫般的东西刹那钻入了常枫的喉咙。常枫感到一阵恶心,猛地翻身想把那不知名的东西吐出来。但那女童却抬袖拭拭嘴角说道:“你不用白费劲了,那些蛊虫已经侵入你一半的神经了……现在你就是我的傀儡娃娃……我叫紫坤,我要叫你鬼鸢……”
紫坤娇笑着趴到常枫的身体上,立起一根指头点了点常枫的鼻尖,又说道:“以后,你就叫鬼鸢……你是我的鬼鸢……”常枫一手捂住心口,刚才那些蛊虫蠕动的感觉仍然让他心惊胆颤,“你这个妖女!我不是什么鬼鸢,我,我是!”常枫一边把紫坤推下身去,一边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头部却突然传来一股如绞碎般的疼痛,瞬时这种痛楚窜遍全身,常枫抽搐着蜷起了身子。
“哎呀……我都说你是鬼鸢了,你就是……”紫坤撇了撇嘴,双手捧住常枫的脸,直直地望着常枫的眼睛说道,“你是紫巽特地给我带回来的新的傀儡……你这个俊俏的东西……从今以后,你要听我的……我再说一次,你是鬼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