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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珉珉朝欧阳扬音吼过去道:“那么西大哥呢?他也是在这个圈套里啊!如果他杀了耿原修,那么他不就正中了圈套吗?如果是我动手,也许就可以救西大哥一命!”
欧阳扬音道:“珉珉,你应该相信你爹!他是不会害西尽愁的!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想法,总之我绝对不同意你插手此事!”
“我……”尹珉珉好像还有话要说,但当她看见欧阳扬音那一双如野兽般凶狠的目光瞪着自己时,不禁吓得收了口。
两人僵持了一阵,欧阳扬音叹一口气说道:“放心吧,你西大哥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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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杭州天翔门,各路英雄济济一堂。唐易死后一年,天翔门终于又决出了新的门主。贺峰神采奕奕,披着一件深棕色金线镶边的斗篷与前来道贺的武林同道把酒言欢。今日可谓是贺峰最得意的时候,自己最大的障碍荆君祥因为前段时间千鸿一派事件而势力大挫,耿奕不过是依附与自己力量下的小角色,岳凌楼虽然桀骜难驯但毕竟势力不够不能妄动,而耿原修年轻时虽颇有心机难以应付,但现在也不过是个醉心享乐之徒罢了。
不过,耿原修不除,贺峰始终无法独揽天翔门的大权。为了使天翔门不至于陷入内部混乱,所以杀耿原修一事最好由外人出手。想到这里,贺峰不禁皱眉,西尽愁,你既然已经见到了尹昀,也回到了杭州,但是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忽然,天翔门大门口嘈杂起来,像是来了什么稀客,人们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贺峰感到奇怪,心想不知是何人,带着手下走过去看看情况。众人见是贺峰,纷纷让开了道。只见四位器宇不凡的男子正悠然向贺峰走去。
那为首的一人看上去不过三十,下巴瘦削无须,五官配合在一起不但俊朗而且英气十足。贺峰认出了来人正是名剑门的阮浩天,不免感叹道,果然风度翩翩,也难怪当年紫星宫的小公主会盗剑跟他私逃。跟在阮浩天身后的三人,正是西尽愁、赫正龙和夏寂。
贺峰拱手道:“不知是名剑门阮门主光临大驾,有失远迎,还望见谅。”贺峰话说得倒颇有礼貌,只是眼神里魄力逼人,在他看来天翔门和名剑门素来没什么交往,而这次阮浩天会带着他手下三大高手前来,必定是来生事的。
那阮浩天当然也知道贺峰心里想的是什么,微笑道:“贺门主言重了。这次我名剑门只是赶来恭贺门主的继位而已。”
这时,混杂在人群里的黎震用手肘撞了黎雪一下,道:“你看那阮浩天身后的三人,想必其中之一就是西尽愁,你猜是哪个?”
黎雪当然知道是哪个,因为昨天她才见过西尽愁的,而且还知道他和一个穿着白衣的俊俏少年有那种关系。半夜赶回客栈的黎雪受的打击太大,以至于一夜未眠,所以现在两只眼睛又黑又肿。
这种情况下,让她哪有闲情去理那个无聊的哥哥,费了好大的劲,黎雪才抬起眼皮说了一个字——“唉~”
黎震奇怪那个平日里精力充沛的小妹不知怎么变得这么恹答答了,竟然对偶像西尽愁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又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黎雪又费了好大劲抬起眼皮,回答却还是一个字——“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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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远道而来,天翔门尽地主之谊,设宴招待这种事情是少不了的。庭院内,早已摆好了几十桌上好的酒菜,就等东西南三大堂主给贺峰敬完酒以后就可以开宴了。
贺峰站在堂上拱手对堂下的各路豪杰说道:“我贺峰有幸当上天翔门门主,万分感谢各位的到来。今日,我天翔门还有另外一件喜事,就是东堂堂主之位从现在起就由岳凌楼来继任。”
此语刚落,就见一白衣少年走到堂前,单腿跪拜在贺峰面前双手接过东堂堂主的令牌。黎雪突然双眼一亮,紧紧扼住了黎震的手腕道:“他、他、他……他就是岳凌楼?”
黎震搞不懂黎雪为啥如此激动,把手指靠在唇边示意她安静一点。黎雪这时的心里怎么平静得了,没想到那个炸毁千鸿一派的岳凌楼竟然就是西尽愁的情人。
这时,跪拜在地的岳凌楼垂目说道:“属下为恭贺门主继位,特意准备了一份贺礼。”这些程序当然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贺峰当然早就知道岳凌楼口中的贺礼指的就是千鸿一派的玉鸿翎。他们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云南千鸿一派从此归于杭州天翔门旗下。
在岳凌楼一个动作之下,一名青衣的公子走上堂来,双手奉上的自然是千鸿一派的信物。堂下的人面面相觑,他们虽然认得玉鸿翎却认不得这位青衣公子,和千鸿一派有交情的人都觉得此人的面貌和已亡的常桐极为相似,但气质却相差甚远。只有黎雪和黎震认出了此人就是他们失踪的堂哥——常枫。当日常枫不辞而别,今日竟然在天翔门内相逢,还说要送贺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岳凌楼起身对着堂下的众人道:“想必大家都知道千鸿一派总舵已毁,现在势力分散难以重整。但幸运的是常家却还留有血脉,只要此人出面再凭借天翔门的力量,相信一统千鸿也不是一件难事。”
众人议论起来,他们都知道常家只有两子,长子常桐已死,次子常枫痴痴呆呆又下落不明。岳凌楼稍稍停顿,等着安静下来后才接着说道:“常桐虽死,但常枫不仅疯病已好,而且还答应奉上玉鸿翎归降天翔门,现在千鸿之事就是我天翔之事。而现在这位公子……”岳凌楼把手向常枫摊了摊又道,“……就是常枫。”
这时突然听见旁边有人拍案而起,大喊道:“胡说!”
岳凌楼颦眉扭头望去,那发话之人正是沈重元。岳凌楼挑眼轻蔑地说道:“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吧?”
沈重元一听这话当然气得不轻,心想你岳凌楼不过刚刚当上堂主而已就敢这么嚣张,以后怎么得了?但这种场合之下他的确不便多说,于是望了望荆君祥。荆君祥起身朝岳凌楼走去,缓缓说道:“岳公子请息怒。我只是有一事想不明白——江湖人尽皆知那常枫是个傻子,现在你说这位神智清晰的公子就是常枫不免让人生疑……”
岳凌楼朝荆君祥稍一颔首,然后朝众人解释了事情的首尾。然而岳凌楼想不到的是,荆君祥听完后,竟笑道:“岳公子,我们也想请你见一个人……”
于是荆君祥拍了一下手掌,又一名手持折扇的青衣的公子走上堂来,在常枫身边站定。相同的身段,相同的相貌,除了荆君祥、沈重元和常枰,所有人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岳凌楼更是不解,木讷地说出两个字:“他是……”
荆君祥高深地笑了起来,对着众人道:“他就是常家失散多年的第三子——常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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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枰?岳凌楼一时竟怔住了,这个名字他连听都没听过,他不知道常家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个第三子,实在是太荒谬了。
岳凌楼压住胸中的怒气对荆君祥说道:“众所周知,常家只有两个儿子,你现在却突然又带出一个人来自称是常家的,这不是更让人奇怪吗?”
荆君祥笑道:“有什么奇怪的?常夫人可以忍心把自己的二儿子弄成傻子,又为什么不能把三儿子送走呢?况且,看他们两人的相貌如出一辙,就知道是一对兄弟了。如果岳堂主还是不相信的话,倒还可以来一个滴血认亲……”
见荆君祥信心满满的样子,岳凌楼也不想多争辩什么,刚刚无意中瞥见了贺峰的神色已有些蕴怒,岳凌楼知道如果再来个什么滴血认亲的话,无疑会使今天的典礼越来越混乱,变成闹剧。
那么就这样承认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是常家的人吗?如果一承认,重建千鸿一派的事自然荆君祥也会借这个常枰插上一脚。岳凌楼正在考虑着,他突然看了常枫一眼,常枫正直直地盯着常枰看,那眼神仿佛就是在看自己的亲人一样。
岳凌楼这才想起,常枫在疯病好了以后,已往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现在常家的人都死了,如果现在突然又知道还有了一个兄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当年岳家被抄家后岳凌楼举目无亲,那时他多么渴望能有一个亲人陪在自己身边,而现在常枫大概也是这样想的吧……
想到这里,岳凌楼正眼望着笑得奸邪的荆君祥说道:“经荆堂主提醒,我也想起以前的确听别人说过关于常枰的事情,看来他们应该是兄弟没错。那么,以后重整千鸿一派的事情就由他俩携手完成吧。”
堂下的众人虽也对这个常枰的来历深感怀疑,但是听到天翔门内两大堂主都已经承认,也就不再多说了。
堂下混杂在人群里的西尽愁操手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黎雪和黎震更是一脸茫然,他们没想道自己怎么又会多出一个堂哥了呢?而且照这样看来,常枰和常枫两个哥哥像是不久就要重回云南。既然大家都是亲人,这件事是不是应该告诉爷爷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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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喧哗了一整日的天翔门终于安静下来,佣人们都在忙着收拾一片狼藉的庭院。今天的继位典礼进行地颇为顺利,只是常枰的出现让众人很是吃了一惊,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之事。
在贺峰的命令下,常枰和常枫明日便要赶回云南。而在这之前,岳凌楼必须要弄清楚这个常枰的来历,不然让他和常枫在一起,自己怎么能放心?
常枰的房间里四个角落分别悬着四盏烛灯,但依然晦暗不清。明日一早就要出发,常枰本应该熄灯休息了,但他还坐在桌前把玩着他那柄不离手的折扇,像是在等着什么人的来临。
突然一点蓝星从窗口打来,直飞向常枰的脖子。常枰瞬时竖起那柄折扇,抵住那一点蓝芒,只听细小的当的一声,那蓝星便弹开了。但常枰没想到的是,那蓝星的尾部还系着一根丝线,蓝星虽被弹开,但那线却缠上了扇骨。如果不是这一挡,只怕那丝线缠上的就是常枰的脖子。
窗外的人用力一扯,那折扇便已自常枰手中飞了出去,常枰追着扇子跳窗而出。其实他知道,那人并不是想杀他,只是测测他的功夫罢了。现在那人夺扇而逃,也只是想让自己跟着去一个地方。常枰紧追着急速前窜的白影,不知不觉已经跑出了天翔门,等到那白影停下来的时候,常枰从注意到四周是一片没有人迹的树林。
岳凌楼正对着常枰,把折扇甩了过去,平静而不失威严地问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通过刚才暗器的试探和轻功,岳凌楼知道这个常枰来头一定不小,不过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甘心为荆君祥办事呢?
常枰一把接过折扇,打开了缓缓扇动着说道:“常枰。”
岳凌楼道:“你不是。”
常枰不说话,他在等着岳凌楼说话。
“我不知道荆君祥用什么收买了你,但是无论他给你的是什么,我都可以加倍给你。只要你替我办事。”
岳凌楼果然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但常枰却回答道:“他什么也没有给我。这世界上好像还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买我。我只是在办我应该办的事罢了。”
岳凌楼问道:“那你要办的事是什么事呢?”
常枰眼神幽幽地说道:“大概……和你要办的事情差不多吧……”
岳凌楼笑道:“你知道我要办什么事?”
常枰道:“我知道你是岳凌楼。”
岳凌楼沉声道:“那又怎样?”
常枰道:“既然你是岳闲的儿子,就一定不会放着你们岳家的怨案不管。”
岳凌楼一怔,为什么常枰会突然提起十年前的事情,而常枰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常枰缓缓道:“你放心,我绝对不是你的敌人,甚至还可以算是朋友。因为家父与岳前辈是故交,这十年来一直在察花狱火的走私一案,可惜一直没有抓住证据。只要你肯帮忙,扳倒耿原修还你岳家一个青白也不是件难事。”
岳凌楼不答话,怔怔地望着常枰。
十年了,已经整整十年了……这十年里他没有一天不想离开天翔门……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走。因为他是复仇者……他要让仇人们都尝到当日他的痛苦。现在机会终于来了……耿原修,我终于也可以看到你的家破人亡了……
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