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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姐不愿相信是吗?呵,我就知道他们都瞒着你。本来,我也很希望这件事永沉海底,可是如今,恐怕只有乔小姐一个人能够帮助阿芃,帮助鹏辉渡过难关,所以我想,是时候把整件事告诉你了。”
“整件事?”
“五年前,你父亲在顾家突然公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想必乔小姐很清楚那个消息是什么。当时,这个消息在顾家引起了悍然大波,顾爷爷一怒之下急火攻心,进了医院,家产争夺就这样拉开帷幕。你父亲手上握着鹏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而他坚持说要跟你相认……
顾家所有的人都反对,顾伯母尤甚。在她看来,堂堂的顾家女婿怎么可能是这样一个有前科的人,她觉得你父亲根本不配拥有顾家的财产,可是,穆先生在鹏辉辛苦打拼了几十年,他的地位也不是随便能动摇的。
总之,那个时候,顾家被搅得鸡犬不宁。最后,阿芃自己做了个决定,他为了能够和你继续相爱,为了父母不再计较,为了顾家的名声,打算去找你父亲谈判。那天,阿芃约你父亲到郊外,打算找个僻静的地方和他好好谈一谈,他想着也许你父亲看着他和你真心相爱的份上会听他的劝。只要你们父女不相认,你和他的未来还是有胜算的。
可他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车还未开到目的地便发生了车祸。是在岔道口和货车撞上的,阿芃后来告诉我,你父亲是为了保护他才导致头部受重伤。
阿芃在医院昏迷了三天,醒了之后知道了你父亲的状况,他内心痛苦、悔恨不已,那个人也曾是他敬佩的姑父。他觉得愧疚,对不起你,因为是他害你父亲成了植物人,虽然他不是故意的,虽然他在车祸里也失去了一条腿,虽然你恨穆先生甚至不肯跟他相认,可那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阿芃没办法原谅自己,这就是他不敢再面对你的原因。
还有,他跟你分手,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觉得自己失去了一条腿,已经是个不健全的人,所以不能够给你幸福……”
“不,不要再说了,我不相信,不相信……”乔苏颤声打断夏凌雪的叙述,她瞳孔带着震惊和怀疑,双手握着咖啡杯仿佛想要攫取一丝暖意,指节微微泛白,脑子里机械的重复着夏凌雪刚才的话语……
五年了,她恨了他五年,如今,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将他彻底放下开始新的生活,却听到这样的真相:顾一芃,阿芃,他之所以跟你分手,是因为他觉得对不起你,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残废的人,不能再给你幸福……不能给她幸福,难道他不是喜欢上了别人?……你父亲的车祸是因他而起,虽然他也在车祸里失去了一条腿……他在车祸里失去了一条腿?那自己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都是伪装的么?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怎么会是这样?
乔苏呆若木鸡,没办法再往下想,记忆里那些割断的碎片随着夏凌雪的叙述,一块块的拼凑起来,她疼的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
可夏凌雪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我要说,你们虽然分手了,可这件事并没有结束。尽管当年的车祸被顾家封锁了起来,可是,你父亲早已在他出事之前就立了财产转让书,将他名下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转让到你名下。
也许乔小姐并不知道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的存在和它的重要性,可是对于阿芃来说,现在只有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能够稳住他在鹏辉的地位,而那一部分财产,早已在律师面前做过公证,如今只有乔小姐能够支配。
这就是我找乔小姐的原因,我想要请乔小姐帮个忙,将手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卖给阿芃。”
乔苏猛然抬起头直视夏凌雪,她美丽的眼睛此刻显得异常真诚,她说,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现在只有你有支配权……请你帮个忙,把股份卖给阿芃……
原来如此!她找她原来是为了这个。
乔苏终于找回一点意识,她拼命忍住眉眼之下的暗涌,嘲讽的向对面焦急的女子努努嘴,轻声道,“是他让你来找我的么?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他当初是不得已跟她分手的又怎么样?他终究是她的“杀父仇人”,夏凌雪凭什么以为她会帮他?
夏凌雪错愕,转瞬明白乔苏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她抬起手轻轻捻起额前因微风而散落的一缕刘海,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不,阿芃不知道我来找你。如果他知道,或许都不会原谅我吧,可我不后悔,只要能够帮到他,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乔小姐肯帮这个忙,任何条件我都答应。呵,乔小姐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乔苏满腔的纠结、怨恨和挣扎就这样被夏凌雪问的四散开来,虽然她一下子需要消化的事实实在太多,可她从来不是心狠的女子,爱情里的故事从来都是不讲因果报应的,那一场绚烂的初恋,以失败告终,她那时更多的只有心伤,而到此刻,看着对面曾以为是“情敌”的女子,她才知道,自己原来已经放下。她忽然想起出门前薛菲菲问她的话语,她问,乔苏,你真能这么坦然的去见前男友的未婚妻?她低头沉默不语,不知如何作答。其实,她没告诉薛菲菲,她也不知道,所以这一面非见不可,她也想借这个机会看看自己的心。
而此刻,答案呼之欲出,她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恨对面的女子,甚至为她感到怜惜。堂堂的夏府千金,她大概也只是为爱所困吧。她那么直白的请自己帮她,帮她爱的那个男人,而自己该怎么做?
乔苏的脑子一时间转的飞快,从大一到大四,从最初认识顾一芃到最后分手,从第一次见到穆苏城到离开青城前在医院最后一次见到他,前因后果,循着夏凌雪的话一一串联起来……曾经以为会永垂不朽的爱情,曾经义无反顾要去寻找的亲情,全部在时间的沉淀里日益消散,直至在她的生活里淡出。
到最后,她脑子里想到的竟是陆子航。那个温文如玉的男子,那个将会跟她共度一生的男人,他不止一次对她说,苏,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注定是我们无法改变的,那么我们只有接受,可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心态。幸福,并不只在一个方向,过去的已成死角,我们换个方向,朝前看,好不好?
他说,换个方向,朝前看。他的话仿佛为她量身而造,多么合适!
是啊,顾一芃也好,父亲也罢,早已成为过去,过了这几年,她和顾一芃,原来早已回不去。人总得往前看,况且这几年,她过的也算幸福不是吗?百分之三十的顾氏集团股份,那之于她只是一个冰冷的数字而已,本也与她无关,何苦再让更多的人因此而失去幸福?
乔苏仍旧在思索着该如何找一个平衡点来回答夏凌雪的问题,对面的女子却迫不及待的想要找更多的理由来说服乔苏。
“我知道,我这样找乔小姐,请乔小姐帮忙确实很唐突,我也明白,五年前的事情,不管真相如何,它始终给乔小姐带去了伤害。可谁又过的好呢?”她说着眼神似乎带着一丝幽怨,乔苏心里一刺,夏凌雪竟未察觉仍旧自顾自说,
“这五年来,阿芃没有一天真正快乐过。穆先生卧床不醒,琬平姑姑早已不过问公司的事情,顾爷爷走了,顾伯伯和伯母年纪大了,力不从心。这三年来,都是阿芃一个人在扛着整个鹏辉,他压力有多大,每天有多辛苦,我想乔小姐并不清楚。
近两年,市场不景气,鹏辉的经营一日不如一日,那些小股东更是趁火打劫,他们竟然要阿芃交出总经理的位子。顾爷爷去世的时候,阿芃答应过爷爷,一定会好好把鹏辉经营下去,可如今……”
“那么夏小姐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今天不帮这个忙,反倒成了不仁不义了?夏小姐是不是忘了刚才也是你告诉我我父亲的车祸正是因顾一芃而起?”乔苏几乎是在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的情况下问出这两句话,她实在气极,心情本已渐渐平复,知道了父亲车祸的真相,她也并没有想象中的怨恨,更何况她并没有说不愿意帮忙,可夏凌雪这样一条条的数落理由,反倒像是在控诉她的不是。是啊,谁又过的好呢?那场上天安排的剧目里,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伤痕累累,顾一芃当初既然选择了他想走的路就该去承受这一切可能出现的结果不是么?
夏凌雪沉默不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必也不好受,她其实只是想找个人诉说而已,她以为乔苏懂。五年来,她跟着顾一芃,不求任何回报,哪怕在别人眼里,她是高高在上的夏家大小姐,哪怕所有人都觉得她不值,可她不后悔。她从不奢望顾一芃会爱上她,但她心甘情愿的付出一切,无论如何,她可以陪在他身边,她爱他,这就够了。她以为,顾一芃深爱着的那个叫乔苏的姑娘,也还爱着他,他们只是不得已分手了而已,所以,她来找乔苏,甚至可以求她也没关系,只要她愿意帮忙,可没想到,她似乎并不心疼他过的不好,难道,自己之前的判断错了?阿芃已经不在她心里了么?
小小的阳台,沉默弥漫了许久,夏凌雪收回跌落在玫瑰花上的目光,转过头看着对面握着咖啡杯发愣的乔苏,摇头苦笑到,“我想乔小姐误会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以为乔小姐愿意听听这几年阿芃的生活,我以为乔小姐还在乎……”
“夏小姐,我想告诉你,那些往事,我一点也不想听。五年的时间,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在改变,没有人可能一直停留在过去,我甚至已经在试着去放开我父亲的车祸,难道你还希望我做个不孝女,心心念着那个害我父亲的人吗?”
夏凌雪被乔苏问的说不话来,理屈词穷,她别过脸去,半晌,待估摸乔苏的心情平复下来,才轻叹到,
“呵,看来是我错了。昨天在顾宅见到子航哥哥,阿芃说什么也不愿意接受子航哥哥手里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可公司的困难迫在眉睫,我心里着急,这才想着要来找乔小姐,我想着也许乔小姐看在过去和阿芃相爱一场的情分上,会愿意帮这个忙。却没想到,乔小姐原来是真的放下了那些陈年往事……”
“你刚才说谁?子航哥哥?陆子航?你们认识?”
夏凌雪侧着身子看满园的紫玫瑰,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几乎是被乔苏的凌厉反问声给惊吓回过神的,这是今天见面几个小时来,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失态的乔苏,即使是知道穆苏城的车祸的那刻她也没有这般震惊,她的眼里那一刻布满了太多太多的情绪,震惊、悲恸、质疑、哀伤……
夏凌雪不明所以,不加思索的答道,“你不是要跟子航哥哥结婚了么?子航哥哥是阿芃的表哥,我们从小都是一起长大的,难道乔小姐不……?”知道两个字还没出口,咖啡杯落地的抨击声将夏凌雪猛然惊醒,乔苏瞬间惨白的脸色和呆若木鸡的神情终于让她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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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苏就这样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一只手撑着桌面,一只手紧紧抓着手提袋,牙齿紧紧咬着不带血色的唇瓣,然后她抬起头直视夏凌雪闪躲的眸子,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话哽咽在喉咙里始终吐不出来。
陆子航是顾一芃的表哥……谁能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乔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从咖啡屋走出去的,眼前的人和物仿佛都成了一片虚无。夏凌雪呆呆的看着她机械的转身,没有再说任何解释或者挽留的话语。乔苏想,那个时候夏凌雪一定在心里说,呵,原来最傻的人竟是乔苏。
呵,那一刻的场面还真是,狼狈啊!
甚至是五年前顾一芃移情别恋,说要跟她分手的时候,乔苏也没有觉得心有此刻这般疼痛。
不,是一瞬间仿佛心仿佛被掏空了,没有任何想法。
陆子航,他是那么那么的好,怎么会欺骗她?叫她怎么能,怎么愿意信?
乔苏拖着沉重的步子沿着车水马龙的柏油路一步步朝前走,漫无目的。
下午出门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此刻竟然很应景的飘起了雨,豆大的雨滴一颗颗砸在乔苏身上,她浑然不知,任由头发、脸颊、衣服接受雨水的洗礼,她甚至分不清那到底是雨水还是她的泪水。
牛仔裤的贴身口袋传来一阵阵有节奏的震动,她知道是手机在召唤她,可不想接,此刻,谁的电话都不想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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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跟陆子航在一起一年之后,乔苏彻底改掉了将手机放在贴身口袋的习惯。陆子航说,乔苏,手机辐射对皮肤不好的,你出门在外手机放在包包里就好,如果怕听不到电话就把铃声设置到最大好了,不要放在贴身口袋知道吗?辐射太大。他完全是父亲训女儿的口气,威严而不失宠溺。
女孩子自然是爱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