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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吃小笼吧。”
戚末凉拿起筷子要夹，碰到小笼的皮之后稍一用力就有汤汁流出。
戚末凉笑着道：“不在古猗园也能吃到这么好吃的小笼？”
“你还懂这个？”权以临帮忙收拾着道。
“对了，你怎么对这边这么熟悉？”戚末凉问道，刚才开始就注意到了。
权以临从窗外看着高高的医院大楼，道：“那里是住院楼，我小时候在那主过一段时间。”
“你小时候身体不好吗？”戚末凉问道。
该怎么说呢，权以临想了想开始给戚末凉说起故事。
刚醒来的小权以临在病床上睁开双眼。
病房的门掩着，外面的人并不知道权以临已经醒了的样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治好，这样子下去，我们家已经没办法承受他的医疗费用了。”
“还是把他送回孤儿院吧。”
“你在说什么呢！要让别人看不起吗？当初领养的时候信誓旦旦的。”
“那就这么让我们家倾家荡产吗？不如就这样送走。”
具体的声音权以临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还在输液的自己紧紧揪着被单。
不想…明明不想给大人添麻烦的。
过了几天护士过来，拔掉了他身上的管子。
“你的家人把你留在这里了，你还记得你其他亲人的联系方式吗？”
家人……他们本来就不是我的家人。
小孩子被带到前台的电话机前，颤抖的手迟迟没有落下，虽然脑子里已经重复了无数遍孤儿院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我来晚了！”一个很好听的女声，或许来自一个温柔的人。
不过那和他都没有关系。
光芒只能使他更加黯淡而已。
“以临，妈妈来晚了，你不会怪妈妈吧？”抬头，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笑容好像能感化一切灰暗的事物。
看着她和边上的人说着“这是我的儿子，谢谢你们的照顾，请让我的儿子继续接受治疗”权以临不知所措。
他能感受到这个温柔的人在他的病榻边守了一整晚，因为他自己也没有睡着。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好像惧怕这屡温暖的阳光离开。
所以他也要一直守着。
睁开眼要把阳光的样子好好记住。
“醒了吗？”治愈的微笑。
无声的点头。
“饿不饿？”
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
那边翻找了一下，才道：“啊，对不起，以临，我来的太着急了都没有给你带点吃的，不过我找到了糖哦。”
犹豫了一下，然后接过，权以临端详着，一个很精致的瓶子里，不规则长短圆柱形的糖果，颜色不一。
“尝尝看。”
权以临点点头，拿出一颗紫色的，葡萄的味道，很清甜。
“好吃吧？我自己做的。”
后来权以临被带到了很大的房子里，真的成为了那家的儿子。
但是权以临知道这些都不是属于自己的，所以，他必须努力，努力不让人讨厌自己。
——因为已经，不想再被丢弃了。
“那个女人……”戚末凉沉默了一阵才道。
“也是阑卿的生母，”权以临道，“阑卿开始有意识的时候，我就搬出本家住了。”
也就是说……也能理解为什么叔这么喜欢糖了。
戚末凉忽然想到什么，问道：“那个糖是什么样子的？”
“嗯？一颗一颗，本来是拉出来的一长条，冷却之后切开来的。”权以临回忆着。
戚末凉忽然想到阑卿车上的那个精致小瓶，还有清甜的水果香，那是阑卿妈妈做的啊！
阑卿当时说要给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还好没有要。
“怎么了？”看着戚末凉若有所思，权以临问道。
“啊，没什么。”戚末凉掩饰着。
权以临盯着看了一会儿，没说什么。
散步在去医院停车场的路上，戚末凉感叹：“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某种意义上也挺残忍的。”权以临似有若无的一句，让戚末凉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权以临逐渐走远。
那是戚末凉从未见到过的，如此寂寞的背影。
听梦瑶说，和权总在阑盛遇到的时候，会打招呼了，于是各种感谢戚末凉，说下班后要和戚末凉逛街请喝饮料。
戚末凉“嘿嘿嘿”得答应下来，不过要是有章鱼小丸子就更好了。
“哼，这个等下次有进展了再说。”梦瑶果断拒绝了戚末凉的“得寸进尺”。
看着满街的衣服戚末凉一件也没挑出来，薛梦瑶倒是充满活力得一件一件试得欢。
戚末凉想到了阑卿家里衣帽间满满的新衣服，刚回来的时候阑卿就把自己拐去买回来的……虽然她一件都没有穿过。
“末凉，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消停下来的梦瑶道。
“怎么说？”戚末凉关掉手机游戏。
“能和阑总那样的人在一起。”梦瑶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刚换上的高跟鞋。
戚末凉忍禁不俊：“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了他一副嘲讽脸。”
“不是这样的，阑总对我们都很好。上次……在那时候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戚末凉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道：“我要是觉得你坏，我是不会把你介绍给叔的。”
待梦瑶把鞋子换下，最终还是没有决定买下来。
戚末凉正准备帮忙拎几个衣服袋子，一起走，梦瑶赶紧上来一把夺过，道：“哎呀，我的阑夫人，你看看的手都伤成什么样了，还拎袋子啊？”
戚末凉被“阑夫人”这个称呼可真是逗乐了，再看看自己被包得臃肿无比的两根手指，只好作罢。
要快点好起来，不能给阑卿看到来着，连叔都不高兴了，阑卿肯定要生气的。
好像迫不及待一样，高中同学聚会的日子就这么到了。
以前有点难以想象大家后来的样子，可是现在就在眼前，却已经不知道谁是谁了。
戚末凉在小角落里的一桌独自喝着饮料。
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林尧初笑着打招呼：“嗨，末凉，你来啦，你的手怎么回事？”说完顿住了。
戚末凉点点头道：“嗯，没事的，包得夸张而已，熙羽呢？”
林尧初能这样打招呼，不如就不去提那时候的事情了吧。
“你怎么这么不注意啊？她等一会儿才到，说准备了一个大惊喜。”林尧初无奈得摇了摇头。
“什么惊喜啊？”戚末凉追问。
“我也是这样问她的，可她说惊喜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连我也没告诉，多少年了还是和小孩子一样。”林尧初道。
“好的吧，可是这样才是我们的熙羽啊。”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饮料呢？”林尧初问道。
“我很久没有和大家联系了，所以也说不太上话。”这很正常。
正说着，一个打扮前卫的女生过来搭话，道：“林尧初吧？这是你女朋友？”
戚末凉连反驳都没来得及，那女生就继续说了下去：“还好你没和那个戚末凉在一起，我最看不惯那个戚末凉了，特虚伪。”
第13章 chapter13急转直下
“怎么说？“林尧初接着话。
戚末凉在一边搅着饮料里的吸管，不动声色。
“看上去傻傻的其实心计特别深，暗地里挑拨我们女生之间的关系。”那女生描述得眉飞色舞，特别逼真。
林尧初看似听得特别认真，但随时注意着戚末凉的情绪。
这边戚末凉已经憋得快出内伤了。
这个女生戚末凉有点印象，据说暗恋着林尧初到最后也没有说，以前和戚末凉也没什么交集。
“啪”大厅的灯一律被关，但并不是完全看不见彼此。
戚末凉看了看四周，都是不明所以的群众，唯有林尧初镇定下来。
门那里有着一缕光亮，显出一个人的轮廓。
大概猜出是谁了，林尧初笑着看着。
熙羽推着一个巨大的蛋糕缓缓推了进来，走到大厅最中间的时候停下，推车上放了话筒。
熙羽拿起话筒，道：“今天，是一个人的生日，我想帮他过生日，所以请到了在坐的各位，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我们认识了很久，从高中，到大学毕业都没有断过联系，毕业后我们一起工作，那天，我想了很久，虽然没有想明白什么，但我还是决定了。“
熙羽说着，走向了角落这桌，众人目光随之而来，停下脚步的同时，林尧初笑着起身。
“小初，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熙羽大声宣布着她的感情，并不亮的灯光下，熙羽的表情有些模糊，但是脸上的红晕是明显的。
打扮前卫前来搭话的女生一脸吃惊得看了看熙羽，又看了看戚末凉。
熙羽根本不会去在意她，而戚末凉好像被阑卿这种人传染了一样，回了一个哂笑。
虽然那之后戚末凉赶紧自我催眠，以后不能这么笑，不能这么笑……
那女生好像认出了戚末凉，一把夺过了熙羽手中的话筒，道：“戚末凉，当初你没去赴约，现在林尧初有了事业了，你倒来这边缠着林尧初。”
边上的同学各种窃窃私语，各种议论着。有的骂戚末凉势利眼，有的骂林尧初脚踏两条船，有的为熙羽可惜……
熙羽不慌，重新把话筒抢了回来，道：“你还不是是因为喜欢小初才会这样说的？”
底下一片哗然。炸开锅似的有了新的转折就有了新的话料，茶余饭后得唠上一嗑，简直是享受。
林尧初看着戚末凉，全场也盯着林尧初沉寂了一会儿，林尧初缓缓走到戚末凉面前，俯下身，在戚末凉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看来是我一厢情愿。”
戚末凉的瞳孔在放大。
然后林尧初折回到熙羽面前，笑着搂过，吻了下去。
在一片“在一起”的鼓掌声中。
那个搅局的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走了。
紧紧相拥的两人进行着只有他们听得见的对话。
“你不好奇我刚才和末凉说什么吗？”
“末凉是个好女孩，我不准你招惹她。”
林尧初爽朗得笑了起来。
“谢谢。”
结束之后都说要去唱k，戚末凉连连推脱，熙羽正挽留，林尧初也在劝。
事先问好时间地点的权以临来了，一辆悍马正好停在饭店门口。
僵持之下，林尧初拉住了戚末凉的手腕。
权以临一甩车门，径直走来，往戚末凉身边一站，气场盎然，一把搂过戚末凉，也拍掉了林尧初的手。
戚末凉叫了声“叔”，然后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
为什么叔的手搭在她的腰里啊……
熙羽竟愣愣得盯着权以临。
“末凉，这是？”林尧初收回手，问道。
戚末凉正准备解释，却被权以临抢了先：“末凉，我们走。”
然后权以临帮戚末凉开好了副驾驶座的门。
戚末凉走出一步又转回来，还是解释下比较好，道：“这是我叔，最近心情不太好，你们别往心里去。”
林尧初脸上挂着一句“这事儿真有这么简单么”目送着悍马不犹豫得开走。
“叔你干啥呢？”戚末凉质问道。
“那人抓着你呢，那边上女朋友就这么看着？”权以临的眼睛还是关注着路况，但是不时看戚末凉几眼。
“那可是我高中唯一还有联系的同学了。”戚末凉觉得可惜。
权以临往路边停靠，道：“你可知道林氏银行？”
戚末凉往窗外看去，很大的门面，红色LED灯打的广告，招牌上四个大字“林氏银行”。
权以临继续道：“在阑盛的年会上出现过，作为阑盛的股东之一，那时候跟在林老爷子后面的人。”
“你是说林尧初他……”戚末凉简直有点不敢相信，林尧初居然和大名鼎鼎的林氏银行有关。
“我的养父过世前，和我提到过对阑盛虎视眈眈的林家，如果没有阑卿，如果没有我，阑盛往后就是林家天下了。”权以临解释得再明白不过。
戚末凉捂着嘴，吃惊的看着窗外在林氏银行办理业务的人群。
权以临的食指轻敲了两下方向盘，停下道：“我记得他有个未婚妻，那个时候……”
“那熙羽呢？”戚末凉条件反射一般
“不是今天那个女孩子。”权以临眯起眼。
说好的阑卿一周后回来，可是已经是第二周了。
Miss叶说并不清楚原因。
“阑总到底去哪儿了？”面对权以临的质问，Miss叶还是否认着，确实是不知道的。
“阑总去A市的分公司，新的合作方的合同很快就拿下了，但是那之后原定计划是回来。”Miss叶道。
可是却没有回来。
“打过电话吗？”权以临问道。
“到刚才为止一直在打，但是一直是关机，也打电话去问过机场，阑总并没有乘那一班飞机。”Miss叶做事还算到位。
看着权以临眉头紧锁，戚末凉问道：“有什么头绪？”
权以临摇摇头，道：“末凉，别着急，也就是说他还在A市，没准明天他就回来了。”
戚末凉低头不语，这几天的工作效率极速下滑，好在Kenn先生还会敲着蓝色的挡板提醒戚末凉不要发呆。
第二天的一早，戚末凉一到阑盛大厦，就看见很多保镖围住了阑盛，连广场附近都有。
没见过阑卿有这样的排场，但是又是什么人能在阑盛这样猖狂？
戚末凉暗暗有种不好的预感。
梦瑶一看见戚末凉就赶紧抓着戚末凉的手臂摇，道：“跟着最大的阑盛股东之一的林老爷子来的那个孙子好像蛮帅的，末凉你和权总那么熟，那和这个股东熟不熟啊？”
戚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