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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就此自己回国不顾雎鸠宥,虽然可以免去雎鸠宥在身侧的暗算,却也难以防范内奸的里应外合。
宇文綦将这番意思告知陆圣王,并说道:“依我看,陆囿王绝非明君,而你当是以百姓为先的贤王。我知晓你心中顾及兄弟之情,以及国家动荡安危。但是如若有一日到万不得已之时,还请陆圣王快刀斩乱麻早做安排,为挽救陆囿国而取而代之。”
陆圣王似是犹豫。
宇文綦笑笑,又问:“敢问若是个人美名与国家安危并于眼前,当选其谁?”
陆圣王道:“两者并于眼前,当以大者为先。”
宇文綦又道:“那么,若是他日两者并与你眼前,我希望你不要顾及篡位的骂名,也要将家国天下置于先。”
陆圣王听后笑了。
一个月后,雎鸠宥与宇文綦回了朝。
宇文綦小心部署与安抚,一点一点调查雎鸠宥的事。就在她体寒症病发之日,宇文綦便派人追查墨夷炘的下落,果不其然在一小村落得到他的消息。
宇文綦乔装成百姓故意以妻子病重之缘由,请墨夷炘出山,并在不经意间透露出雎鸠宥的一些特质,顺利引起墨夷炘的怀疑。
而后墨夷炘跟宇文綦回了宫,果然压制住雎鸠宥的体寒症。
就这样在雎鸠宥接受诊治期间,宇文綦下旨准许她幽居养病,并每月三次探访之。
宇文綦在等,也是在给雎鸠宥制造机会,一个像她这般心思细密、心密如丝之女子,行事又是分外小心谨慎的,只有让她居于暗处她才会行事,进而才有露出马脚的机会。
到时候宇文綦才好揪出奸细。
刚刚登基的宇文綦乃少年天子,面对满朝老臣又个个是狡猾如狐狸者,他的压力之重外人难以想象。宇文綦唯有事事隐瞒真性情,才好与之慢慢周旋,再暗自培养个人势力。
当时的宰相闻人狄与礼部尚书慕容云斗得你死我活,根本未将初登基的宇文綦放在眼里,而宇文綦也不怒不恼,只全当做看戏,并观察此二人以作判断会不会奸细就在他们之中。
此时,张皇后病逝,宇文綦后宫本就空虚已久,众大臣们便纷纷上奏希望他尽快充裕后宫。
宇文綦欣然同意,于是闻人雨涟与慕容怜茵等一干女子便入了宫。
这一年,雨涟与怜茵同时有孕,在众嫔妃中此二人的份位最高,家世最盛,而众人暗自里也都在议论着若是有谁可以顺利诞下龙子,说不定就会先一步登上妃位。
而后不过三个月,雨涟胎流,紧接着闻人宰相以生病为由在家修养三日。
三日后,闻人宰相此人表面上看好似未变,却在朝政上改了手法,与慕容云之间的明斗转为暗斗,而也开始将心思放在宇文綦身上,大有好好辅佐之意。
而慕容云得知雨涟胎流一事,尚以为是怜茵所为,大为振奋。
又过了七个月,怜茵诞下一女。
慕容云虽有些失望,底气却也更加足了。
而后雨涟接连胎流,宇文綦以宽慰她的辛苦再加上雨涟在后宫中深得人心,并事事办的妥帖为他分忧不少,宇文綦封了贵妃于她。
而怜茵也升位到贤妃一位。
此后,再无嫔妃可以保住胎儿。
宇文綦心知必是雎鸠宥所为,但是却不能打草惊蛇。
雎鸠宥越是有所动作,宇文綦便得到了更多的资料。他发现每次嫔妃胎流,朝中有一大臣都表现的过分关心,好似失去子女的是此人,此人便是兵部尚书东陵风。
而最有意思的便是众大臣巴结嫔妃,均有送礼,甚至还都送一些送子观音或是求子福之类的礼物到三妃宫中,就只有东陵风只将这些送进明雪宫、春华宫,却不见他也送了有关求子的物件于芒秋宫。
这可奇了,若是东陵风一视同仁倒还好说,可他败就败在过分看重身份地位。
雎鸠宥乃陆囿国皇女,东陵风行事处处讲究君臣礼节、位份宗族,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知晓雎鸠宥身患体寒症不易有孕,更加不敢送此类求子物件。
若是雎鸠宥心眼小些怕是会以为他在讽刺于她,而东陵风就是顾忌的这些太多太繁、瞻前顾后,才会露出这个破绽。
这也便是给了宇文綦在大海里捞针中,一个正确的追查方向。
就在宇文綦与众大臣们百般周旋,渐渐拿回皇权、以正视听之时,众大臣们终于开始忌惮了,雎鸠宥行事也是越来越小心,此时……墨今入宫了。
〇二、宇文轶事(上)
说到这里,宇文綦笑了笑,低沉轻柔的嗓音淡淡的:“朕走了。”
而墨今恬静的睡脸漾着浅笑,好似做着美梦。宇文綦又看了会儿这才起身离去。
边陲小镇城外,闻人烽昀牵着马等候着:“请皇上示下。”
宇文綦又转头看了看边陲小镇,说道:“回军营。”
两人快马加鞭的往军营赶去,在猎猎风中宇文綦又想起初次见墨今的那一幕。
当时的她乖巧的低垂着头,好似没有半点性格,处处透露出年轻稚嫩的气息,诚如所有十几岁的小姑娘般。但是闻人家出来的子女到底是教育良好的,涟贵妃、墨今不论是前者的圆滑还是后者的拘谨一样都是懂礼节,挑不出毛病的。
而后,宇文綦顺着涟贵妃的意思在幽兰浴间见到墨今,少女的胴体是吸引人的,美好的事物谁都喜爱。宇文綦眼里欣赏着心中也顿觉有些好笑,笑涟贵妃的故作姿态、故弄玄虚,以她对宇文綦的了解当然知晓这一番安排断不会直接安排到床上的,如果宇文綦当真是好色之徒,怕宫里早有绝色佳人兴风作浪了。
不过这一次,墨今却给宇文綦留下了印象,也算是有了第一步的成功。
宇文綦在御书房提笔将眼中墨今映入画中,再交代文权送去表示心领涟贵妃的一番美意,文权临去前,宇文綦却突然说道:“听说你认了个义子?”
文权大惊,扑通的就跪下了:“皇上恕罪,奴才也是……也是看他乖巧听话!”
“呵呵。”宇文綦笑道:“朕并非有怪罪之意。有一宫女名唤公伯芸,这你也认识,她办差如何?”
“这……”文权嘀咕着怎么皇上突然问起公伯芸,平日里此女谨言慎行、办事麻利,可皇上又是如何得知的?
宇文綦又道:“这公伯芸啊,一直没有跟任何一宫的主子……”
文权又是一惊,看了看手里的画又连忙抬头看去,心里有些恍然:“回皇上,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
果不其然,涟贵妃在文权送画之时问他要两个可信的奴才,文权自然将宇文綦提及的歌舒梵与公伯芸说出。以他在宇文綦身边当差几年的经验,宇文綦是断不会随便问起某个人的,而这一次他突然一连问起两个奴才……歌舒梵是文权的的义子,文权自然了解。可是公伯芸这宫女平日里话不多,办事倒是很快,却很少有人注意到,若不是宇文綦提起,文权还真忘记有这号人物了。
于是文权心中绕了一圈,顿觉公伯芸八成就是宇文綦的亲信。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按照皇上说的办准是没错的。而歌舒梵为人细心老实,公伯芸就乖巧机灵,这两人办起差来倒是搭配得很。
没过多久便发生了琉玥在侍寝当日得罪圣驾之事,虽然小太监们将此事传的是歪七扭八,说什么宇文綦将琉才人踹了重伤,可是当日的文权听的可是真儿真儿的,当时屋里就只有东西被撞到、被摔碎的声音,却无外界传的那样宇文綦破口大骂之类的。
不过宇文綦大步离开宫房后,文权跟上去没多久,就听前面的宇文綦发了话:“今儿的事别人爱怎么说就随他们,若是有人问起你,你只管照传言的去附和。”
文权心里不解,却也不敢问。
之后宇文綦倒是又问起文权春华宫另一才人宝才人,是否便是兵部尚书之女,文权照实答了心中还以为宇文其实对此女有兴趣,可是却也迟迟未见翻牌子。
这一日公伯芸来报说是墨才人在明雪宫有一书房,甚是雅致,文权转告于宇文綦,他当下一听便来了兴致,就只带着文权往明雪宫去了。
文权见到公伯芸窃笑着,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小心点别太显露。这公伯芸的小心思文权当然看出来了,八成是在给她主子制造机会呢。
果然宇文綦在书房中却是呆了许久,但是不知怎的临走前脸色却不是很明朗,文权也纳闷儿着,这墨才人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吧。
而后没几日,公伯芸又来汇报,说是墨才人在春华宫受气一事表现的容忍有大量,宇文綦听后笑了笑:“好。”
当时的琉才人身上疑点颇多,以她家中势力又怎可允许她随意接触男人?更何况是侍寝之夜还对宇文綦坦白心有所属呢,这其中八成有内情。而宝才人既然身为兵部尚书之女,有了这层关系宇文綦才迟迟没有翻她的牌子。
经过一番探访之下,宇文綦得知宝才人、琉才人、毓才人在民间曾经感情颇为深厚……
而后,趁着这日宇文綦得知宝才人、毓才人与墨今相约在檬缘宫,他便更有了将此事一探究竟的念头。听守在门口的公伯芸说三人才结拜,宇文綦一笑,便叫人通传。
这一次再见到墨今却发现此女仿若又不一样了,首次见到的拘谨、浴池内的毫无防范、书房中的小心措词,到如今似有了些少女般的羞怯,宇文綦禁不住以手指滑过她手心逗弄一番,却惹来佳人惶惶不安的抬头迎视,甚是有趣。
而这宝才人倒有点像他父亲兵部尚书那般沉得住气,迟迟未得侍寝便处处与嫔妃们交好,还能在圣驾面前不骄不躁,确实该多加留意。
几人在毓才人的提议之下来到裕华园,宇文綦先是目睹了怜贤妃自编自导自演的好戏,再来便又欣赏到心思深沉的宝才人故意划破脚面的戏码,当真是有趣得紧。
不过最令宇文綦好奇的并非是此二人的明争暗斗,而是毓才人的表现,仿佛太过无所谓了,这本不像是一位刚刚得宠却遇到危机该吃吃小醋的样子。
这一天,宇文綦顺了墨今的安排宠幸了宝才人,反而对墨今的心思有了更一步的了解,看来这中间最能忍的该是此女。
翌日,宇文綦叫来文权去继续查毓才人、宝才人的事,果然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原来毓才人早就暗中与怜贤妃搭上线,这裕华园的安排巧是巧的,可若不是毓才人提议到此一游,怜贤妃就是弹琴谈的再好,宇文綦也是听不到的。
宇文綦很是奇怪毓才人究竟图个什么,如今她正得宠却何以要故意给怜贤妃制造机会呢?还是说此女是想借此引起宝才人跟怜贤妃的不合?很快文权又查出这毓才人恐怕有点问题,早年毓才人在家中就有发生过与婢女过分亲近,而后婢女又被轰出侍郎府邸的事,文权派人找到此女一问才知毓才人与一般女子喜好有所偏差。
宇文綦一听之下便明白了,原来毓才人故意接近怜贤妃除了是要借她手对付宝才人以外,也还有出于对男子的厌恶而不愿意侍寝的缘故,所以才会为其制造机会。
不过想来此女却万万想不到会有墨今棋高一着,反而为宝才人制造了首次侍寝的机会,而怜贤妃的琴算是白弹了。
不过墨今也不算是个省心的主儿,听公伯芸说墨今屡屡深夜外出,原来是对一首萧曲产生了好奇。
没几日涟贵妃突病,墨夷炘去问诊。
宇文綦到访之时恰好遇到墨今与他,等墨夷炘告退后宇文綦便就深夜出游一事警告了墨今。此次再度见到墨今,却发现此女更有了不同于以往的一面,或许是成长了,或许是进步了,也或许是有了其他领悟。
先前他对墨今下棋处处避忌一事有了警告,果然墨今领会到还适时的化解了,并奏了《清晨》一曲,仿若超脱不少。宇文綦突生逗弄的念头,很想看看墨今如此恭顺有礼之女子若是犯慌该是何种面貌。
果然,墨今到底是十几岁未经历过男子的调戏,宇文綦稍有动作她便会面红耳赤。宇文綦突然发现此女甚是有趣,到更来了兴致。
两人谈起花草之事,宇文綦又讲出在民间的见闻,墨今听的入神。宇文綦边讲边观察此女,发现她似乎对民间颇有兴趣,就如同当日他出访民间一样,不是以瞧不起的态度而是抱着求学问的想法。
在交谈中宇文綦很快就发现墨今在面对他的时候,有些羞涩、有些大胆直言,这种矛盾的表现很有趣,于是他故意在竹林戏弄一番,果然墨今就算是再恭顺也忍不住慌张的跳来跳去。宇文綦看的是兴致盎然,并在心中下了以后也要好好逗弄的心思。
很快,墨今的侍寝之夜便来到了。
宇文綦对于自己有些雀跃的心情难以解释,但是却有种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