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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六道黑索是采集了地下千万年的污秽之气练就,原本只是一团灰白的秽气,恶臭难当,要用禾山道的秘传,千辛万苦的凝练,最后到了细不可查,无色无嗅,只是一条宛如蛛丝般的黑线,才算是大成。一旦中人,阴煞毒气立刻入骨,专破诸种真气。
白须鬼虽然已经是真气炼罡的大高手,也有近百年的修为,但是他刚才和焦飞苦斗良久,知道这敌人的法力还在自己之下,就多了几分大意。何况除去禾山道这样专门祭炼法器,器术合一的门派之外,普通的修行之士用数十年苦功,去祭炼一件法器尚觉得不足,哪有人会去多祭炼两件?一件祭炼到七重禁制的法器,远比四五件祭炼到五六层禁制的法器还要厉害,但是后者花费的时间却比前者多了三倍不止。
对所有的修行之士来说,与其花费功夫,祭炼多件法器,远远不如拿全副精力来祭炼一件。除非是机缘巧合,得了其他人祭炼的法器,手上才会有多余。不过的了第二件法器之后,若是新得的法器威力较大,又合契使用,就会换了法器来祭炼,把原本的那件弃之不炼了。反之,新得的法器威力不足,或者不合自家使用,就只会把新得的法器,祭炼的能够运用就罢,再不会花费功夫去提升威力。
法器是祭炼的越久,威力就越大,白须鬼心中有了这个定见,焦飞的天星剑丸又是奥妙无穷,明明修为远远低于他,竟然和他的独门飞针斗了个不相上下,显然这套金丸的威力更在他独门飞针之上,白须鬼自然就以为焦飞手上定然只有这一件法器。
若是换了一个能够和白须鬼相等的高手,这位旁门左道中的有名厉害的角色,也不会这般大意。焦飞就算用六道黑索来埋伏他,凭着他炼气成罡的修为,举手便可破去。六道黑索虽然阴损,但是禾山道的法器威力都有其极限,奈何不得角山双鬼这等高手。
这般阴差阳错下,白须鬼居然运起罡劲震碎了巨石,却被六道黑索一下子上了身,他急忙运起本身的罡劲炼化这邪门的法器,操纵的飞针不免就缓了一缓。不要说焦飞,就连顾颦儿都看出来好处,连发了六团雷火,打的白须鬼护身的灰白光线一颤。
焦飞自己苦心筹划了这一场,反应虽然比顾颦儿这样修为比他高深了十倍之人慢了一线,但也是一等一的迅速了。天星剑丸所化的九道金虹在半空中绞成了一根金光大柱,呜呜鸣啸,威势比原本扩大了十余倍,这是天河剑派的一招杀手,名曰:九弧破宸。专门为修为高于本身的大敌预备,威力奇大,但是蓄势较久,若不是敌人稍有疏忽,自身露了破绽,便无法使用。
白须鬼也是纵横数十年的人物,六道黑索这样的法器,就算被暗算中了,也不过是顷刻间就驱逐炼化。身上灰白的罡劲一挣,六道黑索就寸寸断裂,化成一大团灰白的污秽之气。六道黑索并非实质,乃是污秽之气凝练,一旦散开顿时扑鼻的恶臭直贯脑仁,白须鬼没想到这件不入流的法器,居然还有这么一招。
这股恶臭无比的味道,却非是什么护身罡劲能防御。白须鬼虽然及时闭住了呼吸,却依旧烦恶的几欲呕吐,心中把这名一直潜藏起来的大敌骂了个狗血淋头,手忙脚乱的操纵飞针。但在连番错失良机下,焦飞这一招九弧破宸就发挥了莫大威力,铮铮数声响,竟然斩断了七八根灰白光线。
天星剑丸何等锋利,本质远在白须鬼的飞针之上,只是焦飞修为不足,这才无法发挥出来大威力。这次他拼了毁去六道黑索,把九弧破宸的威力释放出来,斩断了白须鬼的飞针,其中一道金虹顺势一绕,就把白须鬼的半条胳膊斩碎了开来。
也是白须鬼久经大敌,又练就了罡劲,把全部的修为灌注到了一条臂膀上,和焦飞的天星剑丸硬拼了一记,虽然被斩碎了一条臂膀,但是却也延缓了焦飞的剑势,一声鬼哭狼嚎般的长啸,收回了所有的飞针,化成了一道灰白的遁光,晃眼就钻破了云层,遁走的无影无踪。
角山双鬼的另外一个赤发鬼汤巫山,见老伙计白须鬼被伤到,心中大惊,也不敢恋战,虚晃一招,也破空飞去。顾颦儿被角山双鬼追杀,势穷力竭,见焦飞似乎并无飞起追敌的意思,也不敢孤身犯险,只是在空中一拱手,柔声喝道:“多谢这位天河剑派的师弟援手,顾颦儿还请师弟相见一面!”
焦飞心头突突乱跳,修道之人斗法,危机一瞬,只要一招失手就是个死。刚才的一瞬,如果不是白须鬼修为远比他高了数倍,硬拼着毁去一条臂膀,才能脱身而走,换了功力相差无几的正派天河剑派传人出手,白须鬼一定是惨死当场,绝没有半分活路。
玄门正宗传人和旁门杂家的修士,都是以炼气为主,肉身的坚固程度,根本无法跟法器相提并论,就算是练就独门罡煞也只是增加法器的神妙。除非是佛门或者神门弟子,专门修炼身躯,才能硬拼法器而不损。。
第七章 淮河大总管(七)
顾颦儿出言相邀,焦飞不好继续藏身,就散了隐身法,在土山上躬身说道:“顾师姐不必逊谢,我们同为道门弟子,同气连枝,这本是小弟该做的。顾颦儿按落清光,微微一笑道:“原来师弟隐身在此,那白须鬼还以为你藏身淮河水底,这才估错了形势,落败而走。不然这角山双鬼凶威甚炽,你我想要败退他们,还真得要费一番手脚。”
顾颦儿和孟阗竹,越轻寒都不相同,语调温柔,但是却有一股身为大派弟子的傲气,看似待人和蔼,其实不知道有多么的瞧不起人。
焦飞心中暗道:“不是我,你怕是早就被那两个老鬼给杀了,其实就算我们联手也打不过人家,只是机缘巧合,他们又太大意了,这才被我一招惊退。真的苦斗下去,要费一番手脚才能败杀对手的应是人家才对。孟姐姐虽然看起来比这位顾师姐修为更高,却让人如沐春风,容易相处的多。”
他肚内如此想,嘴上却说道:“还是师姐压住了那两个老鬼的凶焰,不然小弟这点修为能济得什么事儿。”
顾颦儿一样就看出来,焦飞最多就是初入门的修为。虽然惊讶刚才那九道金虹的神妙,却也只以为焦飞得了师长宠爱,得授了一件高明的法器。她刚才和阳虎儿分手,一路向上游寻找丢失的上元八景符的下落,没想到却遇上了角山双鬼,险些落败身亡。被焦飞这么一个看起来不过是才入门的新丁所救,心中多少有些不忿。
焦飞说话谦逊,让顾颦儿顿时觉得面上有光,看焦飞更加顺眼了些。天河剑派和漓江剑派关系极佳,两家的长老多有交情,顾颦儿也没把焦飞当做外人,顺口就问道:“我看师弟非常面生,不知是哪位师叔伯门下?”
焦飞暗自捏了一把冷汗,硬着头皮说道:“家师苏星河,才收了小弟不久,传下剑诀就去追什么蓝犁道人去了。小弟还未回过宗门,也不认得本门的师兄弟。除了在长安见过贵派的孟阗竹师姐一面,也只见过顾师姐了。”
顾颦儿听焦飞自报师承,心中略一沉吟,脸上就有些难看。焦飞还以为自家的身份,已经被识破,暗忖道:“难道这个顾颦儿已经见过了那个叫做苏星河的人?所以知道我在撒谎?”他心下惴惴,手心里全都是汗,把九枚金丸捏的紧紧,随时准备翻脸动手。
当初蓝犁道人传授了他这九枚金丸,并未提起苏星河已经被他杀死,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是夺自某位大敌之手,就连苏星河这个名字,焦飞还是听孟阗竹提及。对这位“师父”焦飞半点也不了解,生怕是哪里露出了大破绽来。
顾颦儿见焦飞神色紧张,转好言安慰道:“师弟你还不知,苏星河师伯已经故去了,我前些时日就听说,苏星河师伯跟蓝犁道人苦战一场,被这魔门妖人杀死,连元神都没能逃走。可怜苏师伯也是炼就元神,成就长生的前辈高人,却没能脱了此劫!”
“什么?”
焦飞脸上的震惊,可不是假装,他也算是入了修道之门,当然知道天下间炼就元神之人有多么了不起!旁门传承驳杂,神宗魔门源流古老,佛门讲究顿悟,成就,谁人修为高低,极难比较。天下修道之士比较起来,都以玄门炼气、元神两大境界为标杆。
只有炼就元神才算是真的得了长生,焦飞只有把黑水真法一十三层尽数修成,化身黑龙,才能有望媲美炼就元神的修士,青春不老。
这样的修士也能陨落,可见蓝犁道人和苏星河一战,有多么惨烈,已经炼就长生之士,若无深仇大恨,逼不得已的理由,是绝对不肯生死相搏的。
顾颦儿见焦飞如此表现,心头的一两分疑心也烟消云散,好言安慰道:“师弟也不必过于悲伤,苏师伯虽然丧命于蓝犁道人之手,但天河剑派诸位师叔伯必然不肯绕了那老魔头,你且放宽心,苏师伯的大仇终有得报的一日。”
焦飞虽然庆幸身份暂不会被揭穿,但以不敢和顾颦儿多话,免得多言有失。他本想随意交谈几句,便自告辞,没想到顾颦儿见他一手剑术了得,安慰了几句之后,忽然说道:“师弟想必还不知道,蓝犁道人自那日在长安脱身之后,便一路飞向这边,然后不知弄了什么法儿,就摆脱了诸派的追踪。你一人在此甚是危险,不如跟我们一起。”
焦飞正要推脱,顾颦儿含笑挽起了他的手臂说道:“师弟一定还不会飞翔,让师姐带你一路罢!”
被顾颦儿玉手拿住了手腕,焦飞心中砰砰乱跳,这女孩儿修为比他高的多,根本就不容的焦飞挣扎,一声轻叱,天击盈水剑气化成了一团清光,须臾就冲破了天空。
焦飞还是初次品尝这等滋味,只觉得全身被包裹在一层柔和的真气中,说不出的舒服,下方大地上,树木,山石,动物,乃至淮河都变得细小起来。鸟瞰下去,数百里远近都历历在目,是平生从未有过的体验。
“也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修炼到这等境界。怕是要黑水真法修炼到七八层,才能聚云飞行吧!”
焦飞心中乱想,顾颦儿一面飞行,一面寻找师门重宝的痕迹,她此番愿意跟着阳虎儿前来寻找上元八景符,一来是却不过情面,二来也是听说蓝犁道人也在这个方向失去了影踪。
一件真正的法宝对任何修行之士都是极大的诱惑。何况纯钧壶内,已经被上古仙人以绝**力祭炼出来一座洞天,这等级数的法宝普天下也不出五七件,由不得顾颦儿不动心。这才愈答允了帮忙阳虎儿,来寻找丢失的上元八景符,也顺带想碰碰运气,看看能否得到这件镇教级的法宝。
“不管是找回来上元八景符,还是找到蓝犁道人,对师门来说都是大功一件。”。
第七章 淮河大总管(八)
“寻回了上元八景符,最少也能和阳虎儿师弟交好,他日后说不定是本门下一代掌教,结下这份交情,日后好处自不必说。要是能得到了纯钧壶,说不定我也有机会如孟阗竹,越轻寒,琉璃儿,岳瑜四位师姐师兄一般,成为本门的第一流人物,就算是掌教师伯,也要高看我一眼!”
顾颦儿带了焦飞须臾千里,焦飞花了一日功夫才走完的水程,她只需一炷香的功夫就返回了和阳虎儿分手的地方。顾颦儿扬手发出了一道清光,冲上了九霄,这是她们漓江剑派独门的联络之法,不过顿饭工夫,阳虎儿和另外一位漓江剑派的女弟子就赶来和她相会。
见到了顾颦儿,阳虎儿抢先报怨道:“顾师姐,李师姐,我费了好多力气,抓了淮河这一段千余里三位水路总管来问,结果也没有打探出来半点消息。真不知道上元八景符飞到哪里去了。”
他抱怨了几句之后,才看到了顾颦儿身后的焦飞,不由的问道:“这个黄脸小子是谁?”
顾颦儿笑道:“这是天河剑派苏星河师伯新收的弟子。我刚才往上游去寻找上元八景符,却见到角山双鬼为难这位焦飞师弟,就出手逐走了白须鬼和赤发鬼,还断了白须鬼的一条臂膀。”
顾颦儿说这个话的时候,眼神微微有些慌乱,焦飞在肚内嘿了一声,连忙抱拳说道:“亏得顾师姐赶来,不然小弟必然无幸,角山双鬼实在太过凶残了,只是一言不和就要动手。”
顾颦儿为了在同门面前长脸面,把话说反,焦飞自觉无谓争夺这些虚名,便帮她圆了说词。顾颦儿听得焦飞如此乖巧,回头盈盈一笑,对焦飞好感大生。她在漓江剑派只是个普通的女弟子,不要说比不上孟阗竹,越轻寒,琉璃儿,岳瑜四大弟子,就算在其他弟子中,也算不得杰出,门中大考总是敬陪末坐。
这一次苦斗角山双鬼,还是她最得意的一次战绩,便忍不住给自己涨了点脸面。阳虎儿鼻孔里哼了一声,不在意的说道:“就凭角山双鬼那等货色,也敢招惹我漓江剑派,顾师姐不必挂怀,下次见了我一定帮你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