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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却东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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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二姐道:“你以为老姐不想,只是做了天神就要守那个劳什子天条,弄得老姐一点也不舒服。”

天篷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道:“天条,呵呵。”

卯二姐一看天篷的脸sè就猜到天篷必然是想起了他自己的那件事,于是说:“你又想起了你那档子破事?”

天篷摇了摇头,说:“只是忽然有些感慨罢了。这天条究竟是天神之条,还是天帝之条呢?”

卯二姐道:“有什么区别。天条也是是律法,那就必然会有制订的人,会有执行的人。有了这两种人,所谓的律法就保证不了有公平。”天篷问道:“可是若没有这两种人,这天条又怎么去施行呢。”

卯二姐扣了一下脚丫,道:“老姐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这天条弄得我在天庭过得不开心。”

天篷笑问:“你也是渴求zìyóu?”

卯二姐听到了一个好词,道:“zìyóu?这个词很好,我喜欢。对,老姐一直渴求zìyóu。从前只是一只窝在老君药园里的兔子,什么也不懂,很简单的活着。只是后来有一天,我和我姐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有了灵智,于是烦恼就来了。”

天篷不解,问:“烦恼?”

卯二姐道:“有了灵智,便知道了要趋吉避凶,就知道忧生忧死,就知道情爱怨憎,就知道好坏善恶……知道的东西多了,想的也就多了,于是活的就没有以前痛快了。”

天篷问:“那你们又如何成仙的呢?”

卯二姐解释道:“我们所在的药园其实是老君在人间讲经之所。开了灵智之后就听着老君讲的经文,虽然不懂,但久而久之身上就自然带着一股灵力。有一天老君发现了我们,就赐了我们一堆丹渣。等吃完那些丹渣,就不小心破了界限,有了做草神的资格。接着就莫明其妙被分到了广寒宫,陪那个贱人渡rì子。”

天篷生气了,站起来指着卯二姐,吼道:“不准你叫她贱人。”

卯二姐冷笑道:“哟,怎么?讲到你的旧情人,心里着紧张了?”

天篷道:“闭嘴,我不准任人污谤她。”

卯二姐一副不经意的神情,反问:“真的是污谤么?你自己恐怕也回过神来了吧,别自欺欺人了。”

天篷道:“这天上,谁,你都可以乱说,就是她不可以。”

卯二姐抬脚踹了天篷一脚,骂道:“哼哼,你以为你还是天篷元帅么?你现在只不过是一只直立行走的猪而已,连一只妖都不是。一个小小的摩昂就让你如此狼狈,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跟老姐我说这些么?你配么。”

天篷想起自己的现状,含怒半天只得忍了下来:“你……好吧,我没有。”

卯二姐得意道:“我再告诉,你现在是老姐我的丈夫。你竟然在我面前维护另一个女人,你想死?”

天篷看着卯二姐暴怒的脸sè,忽然觉得好笑,等笑完却又莫名觉得心酸。

“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时间有多久?有我呆在她身边久么?你会比我更了解她么?”

“不准说她!”天篷怒吼。

“你再吼一次试试?”卯二姐针锋相对,怒视天篷。

天篷无奈之极,近似哀求,说:“莫提她,可好?”

卯二姐被天篷眼里的悲伤所动,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好催着天篷继续向前走。

“我们去哪里?”天篷问。

卯二姐一脸庄重,说:“浮屠山。”

浮屠山?天篷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乌巢禅师?”天篷下意识地问道,然后想起了一个高翠兰和他说起过的传说。

卯二姐一惊,问:“你也知道他?”

天篷摇头,道:“只是在高老庄听人提起过。”

这浮屠山位于从高老庄西行的路上,再往前就是黄风岭了。传说这浮屠山上住着一个世外神仙,叫乌巢禅师。此人来历神秘,似是凭空而来,又像是亘古便在。他不居道观,不辟洞府,却只在一个柴草窝里容身,这也是其“乌巢”之名的由来。只是此人却也神通广大,腾云驾雾、霞举飞升不过寻常之事,又能预晓未来、通辨道玄,在这乌斯藏地界名气颇大。

彼时的天篷听后只是淡淡一笑,以为又是一个借隐逸而沽名钓誉之徒。但今天卯二姐提起这个名字表情竟然如此庄重,看来这乌巢禅师,真的非同一般。

“只要找到他,你我就能逃过此劫了。”

天篷看了看天空,心里感慨无限。曾几何时自己也是掌握万千人神xìng命的天神,到此刻竟然要托庇于一个人间的禅师,人生际遇其可笑莫过于此。

卯二姐看穿了天篷的心思,说道:“你莫小看这禅师,他的来历绝对不简单。至少我曾经在老君的药园见过他好几次,彼时这禅师可是和镇元子称兄道弟的。”

提及镇元子,天篷顿时骇然了,那可是地仙之祖啊,即使是玉帝与佛祖如来见他都要还三分之礼。这乌巢禅师竟然和镇元子称兄道弟,真是令人震惊。

“你如何认识他的。”天篷看着卯二姐,问道。

卯二姐的脸上现出一丝难sè,片刻后才说道:“其实那炉丹渣并非老君赐给我和兔卯一的,而是这乌巢禅师倒给我们的。”

“什么?”天篷惊讶不已,居然是这么回事。

卯二姐说:“其实我早就怀疑这乌巢禅师是刻意为之,因为彼时他和我说过几句话,令我至今记忆犹新。”

天篷问道:“他说了什么?”

卯二姐有些惊惧,说道:“他说了一首偈。”

天篷第一次在卯二姐露出惊惧的脸sè,不是那种有实而惧,而是畏虚而惧。看来这个乌巢禅师给这卯二姐带来过不可思议的震撼。

卯二姐念着这几句偈,如中魔咒,脸sè苍白。

“修行自不易,此烬赐予你。他时遇木母,携来浮屠山。”

第035章黄昏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第035章黄昏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黄昏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一条在左,一条在右。

一条坦途,宽阔笔直,看似光明;

另一条弯弯曲曲,芳草萋萋,看不到尽头。

天篷和卯二姐就走到了路口,不知何从何去。

“哪一条?”天篷问道。

卯二姐一脸迷茫,说:“我也不知道,上次来这里时还只有一条路。”

天篷问:“上次是哪一条?”

卯二姐脸上有些难看,说:“不是这两条中的任何一条。”

天篷说:“那就是说没路了?”

卯二姐指着面前的两条路说:“这不就是路么?怎么会没路。”

天篷问:“你知道是哪一条么?”

卯二姐道:“不知道。”

天篷说:“那有两条路,和没路有什么区别?”

卯二姐笑了,说:“有两条路,好歹是个单选题,而且有五成的机会是队的。若是没路,那就什么也没有了。”

天篷问:“那选哪一条。”

卯二姐迟疑起来了,她也不知道该选哪一条。那些人隐匿的神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怪脾气,说不得会在其中一条路上设下陷阱来考验他们。

卯二姐不好轻易做决定,“我也不知道选哪个。”

“左边么?”天篷建议道。

卯二姐摇了摇头,左边正是一条坦途,笔直宽阔。

“乌巢禅师变更了道路,显然有考验来访者的意思,怎么可能做得如此明显。”

天篷说:“那走右边。”

卯二姐还是摇头,说:“万一真被你猜中了是左边怎么办。那条错路必然有诸多陷阱,那摩昂太子不会轻易放过你我的,我们若是再困于陷阱,那就只有等死了。”

天篷笑了,说:“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在这里坐着不同样等死?”

卯二姐怒了,骂道:“你这个猪头就不能想想办法?你可是老姐我的男人,不能有些担当?”

天篷建议道:“要不兵分两路?”

卯二姐冷笑道:“你认识乌巢禅师么?”

天篷说:“不认识。”

卯二姐说:“那兵分两路有个屁用?”

天篷耸肩,很是大度地说:“那还是等死吧。”

……

“这就对了,乖乖等死是你们两个注定的宿命。”一个声音自半空响起,紧接着一条龙影显现,凝chéngrén身落到了天篷与卯二姐面前,正是摩昂太子。

卯二姐见了,大骂天篷道:“都怪你这猪头不早下决定,现在想走都走不了了。”

天篷早在天庭就学会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和女人争辨,尤其是和一个正在生气的女人。

摩昂太子显然还没有过这种教训,于是好心替天篷说话:“你这女人倒是会推托责任,我都听到是你自己犹豫不决,才被我追到。”

卯二姐怒视摩昂,骂道:“老姐训自己的男人,关你屁事。”

摩昂太子愣了一下,脸sè不愉。

天篷却是笑了起来,指着摩昂说:“你真愚蠢,竟然和女人争辩。”

摩昂恢复了淡然的神sè,说:“既然被我寻到了,你们就不必纠结于走哪一条路了。我替你们选一条。”

天篷好奇地问道:“哦?你能帮我选一条什么路?”

摩昂太子冷笑一声,说:“死路。”

卯二姐听了,哈哈大笑,说:“你这泥鳅当真好笑,我说你怎么不去讲相声。”

摩昂太子说:“你怎知我没讲过相声。”

天篷问:“捧哏还是逗哏?”

摩昂太子答道:“你觉得呢?”

天篷笑着说:“你是逗哏。”

“哦?”摩昂好奇天篷的答案,问:“何以见得?”

天篷说:“因为你不过是小角sè。”

摩昂太子呵呵干笑两声,也不生气,只是追问道:“逗哏难道不是相声中的主角么,怎么会是小角sè?”

天篷说:“不错,在世人眼里多数都只到逗哏滔滔不绝,似是每句话里都有包袱,都带着机关,每时每刻都能让人捧腹大笑。而捧哏的不过是,随机应答一两声,无关紧要。”

摩昂太子道:“难道不是这样么?”

天篷笑了,指着面前的两条路,问:“若说这路途就是一场相声,这两条路,哪个为逗,哪个为捧?”

摩昂太子指着坦途说:“这又何必多问,这条路自然是逗。另一条,也配叫路?”

天篷笑着说:“你可听过‘三分逗,七分捧’?”

“那不过是抬举捧哏的罢了。”摩昂太子一脸不屑。

天篷说:“好,若这两条路,一条是生路,一条是死路。你选哪一条?”

摩昂太子想也不想就指着那条坦途,道:“自然是这条。”

天篷觉得好笑,反问:“是么?”

摩昂太子觉得自己似乎陷阱了天篷的机锋里了,一时迟疑起来。

卯二姐趁机追问道:“你可敢从这路上走一遭?”

摩昂太子冷哼一声道:“你们何必用这么拙劣的方法来拖延时间,反正早晚是个死。”

天篷的计策被看穿却也不生气,笑道:“反正都是要死,你让我们爽爽这口快又如何。”

摩昂太子此番下界之目的,既是杀了天篷,以了结玉帝一桩心事。但其实也是想要证实一件事情。那就是前几世每次玉帝派人暗杀天篷时,都会有一个神秘人出手阻止。玉帝想将那个人引出来。这一世是天篷千世情劫的最后一劫,那个神秘人必然还会再出现。摩昂太子的目的就是将那个神秘人引出来并趁机擒获。

摩昂太子手中有不少玉帝私下赐予的法宝,不怕天篷能逃到天边。

“那我到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摩昂好整以暇,笑容浅浅地坐在一块大石之上。

天篷笑了,诡异之致。

天篷说:“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哦不,我来给你讲个故事,或者说寓言”

摩昂太子的心里蓦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但却没有阻止天篷的话。

“我听说过,一些故事,以各式各样的开头与结局呈现。”

“比如现在,你我都竖起耳朵,听一听,这两条路会给我们讲一个什么故事。”

“你说道路会不会语言?它会不会悄悄告诉你一些秘密?”

“你觉得不会?万物有灵,神造之物有灵,为何人造之物就不能有呢?”

“玉帝自玉修练而来,从前不过是人间帝王的一枚玉玺罢了。这路,也是凭依山陆而成,为何不可能开有灵智?”

“我觉得这路不但有灵,他会讲故事而且他讲得最动听,而且话语里总带着一股寒入心扉的清冷,让你近也让你远。”

“听一听,无妨,比如说曾经有一个故事,在某条路上开始。”

“有一天,一个女子,她站在玉帝面前。”

“她说,我就是你,唯一的你,你不再有任何一种形态,也不再做为任何一种其他事物的存在。”

“玉帝笑了,然后随风消散了,从此玉帝就是一个女子,美丽而动人,笑意浅显而诡异。”

“她不是观世音,也不是西王母。她会是谁?”

“她只是她,存在,也虚无。”

“她,不曾君临,但三界里,谁也否定不了她君者的权威。”

“云霄宝殿坐着的是她,她即是世界上唯一的天帝。”

“她是玉帝,不可复制,也不消无。”

“她仿佛是你我心底最隐密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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