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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天,你……”黄良菊气得发抖,但在傅正天的威武下,却不敢多说半句,只是哀怨的看着他,希望可以让他心软。
“马上滚回房间!”傅正轩严厉的口吻,没有半点怜惜,没有半点回转余地。
黄良菊忍着一肚子恶气,怒火的转身离开。
傅子珊觉得自己应该也会被撵走的时候,傅正天突然说道,“你跟我去房间。”
傅子珊有些诧异。
“跟上。”傅正天说,然后大步离开。
使了个眼色给老管家。
老管家在傅家很多年,当然很会做事做人,连忙招呼着客人。
傅正轩和宁沫也帮忙着招呼,让整个大厅不被刚刚那点小插曲所打乱。
只是……
傅正轩看着傅子珊离开的方向。
心不在焉。
宁沫碰了碰傅正轩,“淡定。”
傅正轩淡淡一笑。
他一直很淡定。
……
傅正天的卧室。
傅正天是单独的卧室,丁小君、黄良菊和她母亲章清雅,都是单独的房间。
傅正天就像皇帝一样,想起宠幸谁就去谁那里过夜。
从她懂事开始,她就讨厌傅正天这种,自以为是的生活方式。
甚至是,受够了。
她从小就在想,等她结婚,她一定要找一个对她忠贞不渝的男人,他们之间绝对不能有小三,绝对不能用!
现在。
不用考虑了。
因为不可能再结婚了。
她很规矩的站在傅正天的面前,傅正天坐在按摩椅上,整个人躺着很舒服,躺下去那一秒看得出来,狠狠的舒了口气。
大概,真的累惨了。
傅正天没有寒暄,也没有问她生活得如何,没有问她在非洲,好多次险些丧命的经历,他劈头就说,“你爷爷给了你5%的傅氏股份。”
5%的股份。
傅子珊看着傅正天。
她知道,这些股份不少。
按照傅氏现在的经营状况,她可以挥霍一辈子了。
她不相信的看着傅正天。
爷爷会给她股份,是给错人了吧。
把子瑾的名字,说成了子珊。
“我也很意外,但是这是你爷爷的意思。”傅正天说着,“遗产继承书你签个字,签了字这5%的股份就过继到你的户下,以后每年会定期分红到你的账户里。”
傅子珊拿过那本蓝色文件,整个人很沉默。
白字黑字,都是她的名字。
她望着傅正天,有些不知所措。
“你爷爷给你的,你就拿到吧。”傅正天闭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但这个家,你还是不能回的。你爷爷之所以能够给你这么多,也是希望给你的恩惠能够断了你对正轩的所有念头,你也知道,正轩现在和宁沫很好。”
傅子珊咽了咽喉咙。
原来,是沾了傅正天的光。
如果不是她曾经搞出的那档子事儿,可能不会有这种待遇。
果然,她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点。
她拿起笔,利索的签下自己的大名。
当时傅家给她的补偿了。
而这份补偿,她真的接受得起。
她把文件递给傅正天,“没事儿,我走了。”
“去见见你母亲吧,她在三姨住的那个房间陪她,看了她再走。”
“嗯。”傅子珊点头。
她拉开房门。
她没有叫他爸爸。
他也不会在乎。
亦或者,他本来也不想当他爸爸。
傅子珊表示很平静。
能够来傅家,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她走向走廊,远远的听到房间中有些低声说话的声音,是两个女人的互相安慰。
她听得出来,那个被安慰的人是三奶奶,那个安慰的人是她母亲。
三奶奶很伤心,好像在说,没想到,永傅会走在她的前面。
而她母亲则一直不停的劝说。
她的脚步停在半掩的门口处,静静的看着里面的两个人。
不知道多久,在章清雅一个抬头,不轻易的瞬间,她看到了傅子珊。
她似乎有些不相信的擦了擦眼睛。
因为一直都在陪着三姨,根本没时间下去大厅,所以也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么突然看到傅子珊站在她的面前,她整个人恍然一怔。
傅子珊是很努力的扯出了一个笑容,“我来给爷爷送行。”
章清雅看着傅子珊,没有说一个字。
其实傅子珊也不知道,她母亲是不是和他父亲一样的,看待她。
“是子珊。”三奶奶开口。
“嗯,回来看看爷爷。”
“去上香了吗?”
“上了。”
“进来坐坐吧。”三奶奶招呼着,很亲热的口气。
傅子珊犹豫了一下,抬起脚步缓缓的走过去,坐在他们不愿的地方。
三奶奶上下看着傅子珊,“瘦了些了。”
傅子珊点头,笑了一下。
她的眼神一直看着她的母亲。
2年多,她其实也不是没有联系过她,但是每次打电话,她只要一听到是她的声音,她就选择挂断,偶尔给她发彩信或者短信,她也从来不回。
章清雅对她应该是恨到极致吧。
从来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快乐,不停的增加她的伤害。
“我出去再陪陪永福,你们聊聊。”三奶奶很明事理的,留给了她们两个人单独的空间。
傅子珊看着三奶奶出去,“妈,我……”
“我不是你妈。”章清雅很冷漠。
傅子珊垂眸,脸色有些黯淡,“我等会儿就走了。”
“你不是已经走了2年了?!”
“妈,我知道你还在埋怨我,我也不想让你这么难堪……”
“那你还做那种事情!”
“不是已经受到惩罚了。”被傅家这么无情的驱离。
“惩罚?你是在惩罚我!我把你生下来,就是让你给我苦日子过的是不是?我本来就不得你父亲欢心,因为你,我看了多少人的脸色,不说丁小君和黄良菊,家里的佣人都用奇异的眼神看我,你让我怎么活!”
傅子珊咬着唇,说不出一个字。
“我命怎么就这么苦,生了你这样的女儿!”章清雅已经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
2年多,她狠心的不搭理傅子珊一句,她就是要让傅子珊知道,她心里到底有多气!
毁了她,毁了自己这一辈子!
“妈,你别哭了,我马上就走。”傅子珊站起来。
她其实不应该来看她的,下次不来了。
免得,让她更伤心。
其实她和她母亲也不是太深。
只是,母亲……
这个词语,总是那么伟大。
所以偶尔,她也会放心不下。
这是在离开了她母亲后才会有的感受。
“傅子珊!”章清雅突然叫住起身离开的她。
傅子珊回头看着她有些崩溃的脸。
“你又这么走了是不是?!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就这么走了!”章清雅大声的质问她。
傅子珊整个人一怔。
“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说走就走!你以为这两年多我不接你电话是因为不原谅你曾经做的事情吗?我恨的是,你真的可以不管我的死活,自己走那么远的地方,傅子珊,你怎么不死者回来,你怎么不会死者着回来,让我也跟着一起死了算了!”章清雅彻底爆发了。
不管她多嫌弃傅子珊,不管她多嫌弃傅子珊不是儿子,不能为她争取什么,但是,傅子珊终究是她的女儿,当她真的伤心难过的时候,她不是不会痛!
在台湾这么久。
她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不回傅子珊短信,不接她电话,但是只要有一段时间没有她的消息,她就会很抓狂,整个人紧张到手足无措。
她终究,是她的女儿,唯一的女儿。
嘴不管多硬,她就是回忍不住担心她,在乎她。
她其实,也很想很想看到她,看到她这么健康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眼泪似乎是流得更加凶猛了。
章清雅的眼眶都哭肿。
傅子珊咬着唇,在一直控制情绪,她站在章清雅的对面,她从来没有对她母亲做过这个举动,至少在她成年之后,她现在一步一步走过去,停在章清雅的面前,然后扑进了她的怀抱里,“妈,对不起。”
章清雅一怔。
傅子珊不喜欢亲近人,不管是谁,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所以,傅子珊从不会对任何人撒娇,也不会主动靠近任何人。
现在……
她整个人,一怔。
那一刻甚至是后悔的。
章清雅狠狠的抱着傅子珊。
她真的是后悔,从小对子珊,这么的冷漠教育。
两个人哭了一会儿。
好久,才彼此放开。
傅子珊帮章清雅擦眼泪,章清雅帮傅子珊擦眼泪,两个人哭着哭着,突然就笑了,“妈,你不生气了?”
“那你生气吗?”
“生什么气?”
“从小,老是拿你和别人比。”
傅子珊摇头。
她不生气,因为她理解。
在傅家生活,这就是命运。
章清雅摸着自己女儿的头,“妈真的觉得对不起。这么多年。”
“我能理解。”傅子珊点头。
那一刻,母女间20多年的埋怨,终于彻底解开。
傅子珊在房间里陪着她母亲说了很多话,她觉得她从生下来,就从来没有说过那么多花,她把她在非洲的所见所闻讲给她母亲听,当然,都是些比较有趣又一点都不危险的小事情。
两个人说了很久。
时间过着。
傅子珊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
章清雅问道,“还是要走吗?”
“嗯。”傅子珊点头。
这个家,没有人点头让她回来。
章清雅眼眶有些红。
“妈,别这样。”傅子珊为她擦眼泪。
章清雅控制情绪。
“如果,妈你愿意跟我去重庆生活吗?和我一起过。我在重庆买了房子,现在工作也不错,可能不会有傅家过得这么奢华,但是我们两个人生活,真的可以,而且爷爷还给了我5%的股份,我们每年还能靠这笔钱去全世界豪华旅游……”
“子珊。”章清雅轻轻的打断她的话,“不是我过关了傅家的奢华,而是,我跟着你妈妈这么多年,我不可能离开他。女人这一辈子,就只认定一个男人,在你父亲没有过世之前,我都会跟着他。”
“可是他对你并不是……”
“这些我何尝不知道。但这是我的选择。”
傅子珊咬着唇。
“妈,如果你想通了,随时给我电话,我来接你。”
“好。”章清雅点头。
这么多年,说她还多爱傅正轩也并不是,说她不甘心待在傅家这么多年毫无作为,说她怎样都好,她就是这么固执的想法,当年既然把自己交付给了这个男人,她就没有想过,要离开。
她轻柔的摸着自己女儿的头,“要走,就走吧,这个地方你待着也难受。”
傅子珊咬着唇,看着自己的母亲,沉默了好一会儿,“那我走了,我订了凌晨5点的飞机,我早上9点还要上班。”
“这个时间去机场,还能歇息一会儿。在飞机上也睡会儿,别累坏了自己。”
“好,我真的走了。”傅子珊走出去,“你别送我了,面得撞见了黄良菊,又是风言风语的。”
章清雅淡笑。
傅子珊一个人离开。
依然穿着那件黑色大衣,围着那根粗厚的围巾。
她拿出电话,准备给傅博文打电话。
奇了怪了,这个地方居然都没有见到傅博文,跑哪里去了?!
她抿着唇,在傅家别墅,在这个时间点,要想打车,简直是难如上青天,拨打号码,正准备按下拨通键。
“要走了吗?”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顿了一下。
缓缓,回头,“嗯,准备走了。”
“我送你。”
“不麻烦了。”傅子珊拒绝。
“走吧,这个时间点,打不到车的。”
“我让傅博文送我。”
“他很忙。”
“没关系,我不赶时间,我等他。”
“子珊……你是要让我叫正轩来送你吗?”宁沫看着她,有些好笑的问道。
傅子珊一怔。
“那就走吧。”宁沫率先走在前面。
傅子珊咬着唇,跟上她的脚步。
身后,傅正轩远远的看着她的背影,然后,远远的离开。
……
红色拉风跑车,一路驰骋在宽广的上海街头。
宁沫很认真的开着车,嘴角拉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有些微凉的寒风透过半掩的窗户吹拂,吹起她凌乱的长发,那么妩媚。
傅子珊其实一直都知道,宁沫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身上不只是有种女人独特的光芒,还有说不出来的,男人的韧性。
是一个,就算看好久,都不会觉得伤腻的女人。
反观自己。
总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丑小鸭,永远都可能变成天鹅的丑小鸭。
“冷吗?”宁沫随口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