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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就是银川公主。
正凝思间,火光微闪,第一层冰窖中传出一星光亮,接着便呼呼之声大作。慕容燕抢上石阶,向上望去,只见一团白影和一团灰影正在急剧旋转,两团影子倏分倏合,发出密如联珠般的啪啪之声,显是童姥和李秋水酣斗正剧。冰上烧着一个火折,微有光芒。火折燃烧极快,片刻间便烧尽了,一下轻轻的嗤声过去,冰窖中又是一团漆黑,但闻掌风呼呼。
本来天山童姥武功在李秋水之上,可是她刚才在关键时刻没有忍受住李秋水的激将法,导致神功未成,此刻动起手来,反而有些落入下风。只听得啪的一声大响,天山童姥“啊”的一声长叫,似乎受了伤。李秋水哈哈一笑,说道:“师姊,小妹这一招如何?请你指点。”突然厉声喝道:“往哪里逃!”
慕容燕蓦觉一阵凉风掠过,接着就感到一股寒风扑面,一股厉害之极的掌力击了过来,当下无暇思索,一掌拍了过去。这几日慕容燕日日和天山童姥拆解“天山六阳掌”,此时出手,习惯性的就是一招“阳春白雪”。黑暗中掌力相撞,慕容燕只觉胸口一闷,甚是难当,随手又是一招“阳关三叠”化开。
李秋水“咦”的一声,喝道:“你是谁?何以会使天山六阳掌?是谁教你的?”
天山童姥站在慕容燕身后,冷笑道:“这位梦郎,既负中原武林第一风流浪子之名,自然琴棋书画、医卜星相、斗酒唱曲、行令猜谜,种种少年子弟的勾当,无所不会,无所不精。因此才投合无崖子师弟的心意,收了他为关门弟子,要他去诛灭你的情郎丁春秋,清理门户。”
李秋水朗声问道:“梦郎,此言是真是假?”
慕容燕听她两人都称自己为“梦郎”,又不禁面红耳赤,这“梦郎”本是对梦中情郎的意思,此时自己的师伯、师叔如此称呼自己,真是让慕容燕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秋水厉声道:“姑姑问你,如何不理?”说着伸手往他肩头抓来。慕容燕和童姥拆解招数甚熟,而且尽是黑暗中拆招,听风辨形,随机应变,一觉到李秋水的手指将要碰到自己肩头,当即沉肩斜身,反手往她手背按去。李秋水立即缩手,赞道:“好!这招‘阳歌天钧’内力既厚,使得也熟。无崖子师哥将一身功夫都传了给你,是不是?”慕容燕道:“师父是把他的功力都传给了我。”
他说无崖子将“功力”都传给了他,而不是说“功夫”,这“功力”与“功夫”,虽只一字之差,含义却大大不同。但李秋水心情激动之际,自不会去分辨这中间的差别,直以为慕容燕的功夫都是无崖子教的。
第五十四章 万事皆空3
慕容燕这时又劝道:“师伯、师叔,你们两位既是一家人,又何必深仇不解,苦苦相争?过去的事,大家揭过去就算了。”
本来李秋水是十分厌恶这个毁了自己孙女清白的“梦郎”的。但当她知道这个“梦郎”是无崖子的传人之时,爱屋及乌之下,对他的感官大为改善。只听她柔声道:“梦郎,你年纪轻,不知道老贼婆用心的险恶,你站在一边……”
她话未说完,突然“啊”的一声呼叫,却是天山童姥在慕容燕身后突施暗袭,向她偷击一掌。这一掌无声无息,纯是阴柔之力,两人相距又近,李秋水待得发觉,待欲招架,童姥的掌力已袭到胸前,忙飘身退后,终于慢了一步,只觉气息闭塞,经脉已然受伤。天山童姥笑道:“师妹,姊姊这一招如何?请你指点。”李秋水急运内力调息,不敢还嘴。
童姥偷袭成功,得理不让人,纵身扑上,掌声呼呼地击去。慕容燕叫道:“师伯,休下毒手!”便以天山六阳掌,挡住她击向李秋水的三掌。童姥大怒,骂道:“小贼,你用什么功夫对付我?”原来天山童姥知来日大难,为了在缓急之际多一个得力助手,才将这六阳掌传授于他,并和他拆解多时,将其中的精微变化、巧妙法门,一一倾囊相授。哪料得到此刻自己大占上风,慕容燕竟会反过来去帮李秋水?慕容燕道:“师伯,我劝你顾念同门之谊,手下留情。”天山童姥怒骂:“滚开,快快让开!”
李秋水得慕容燕援手,避过了童姥的急攻,内息已然调匀,说道:“梦郎,我已不碍事,你让开吧。”左掌拍出,右掌一带,左掌之力绕过慕容燕身畔,向童姥攻去。天山童姥心下暗惊:“这贱人竟然练成了‘白虹掌力’,曲直如意,当真了得。”还掌相迎。
慕容燕身处其间,既不愿天山童姥被李秋水所伤,也不愿李秋水被天山童姥所伤,便在中间拆劝。若是李秋水落入下风,便帮着抵挡天山童姥,若是童姥落入下风,便帮着抵挡李秋水。就这样三人混战在一起,相斗良久。
李秋水又一掌向天山童姥攻去,慕容燕忙以六阳掌抵挡,不料李秋水这一掌乃是“白虹掌力”,一个转弯,绕过了慕容燕的阻挡。待慕容燕发觉不对,想要再次阻挡时已然来不及。只听得噗的一声响,童姥一声痛哼,被这一掌打中胸口,飞身而起,撞上来身后的坚冰,落地后,“噗”一声,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天山童姥修炼的那“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每日须饮鲜血,但若逆气断脉,反呕鲜血,只须呕出小半酒杯,立时便气绝身亡。天山童姥她本来就功亏一篑,没能练成神功,此刻又吐出这许多鲜血,已是生命垂危,命在旦夕。
李秋水乘胜追击,又一掌向童姥拍去。慕容燕忙叫道:“罢手,罢手!”抢上去连出两招“六阳掌”,化开了李秋水的攻击。李秋水道:“梦郎你闪开,你年轻识浅,不知这老贼婆的奸诈险恶,受了她的蒙蔽。你站在一边,让我打死她。你不是喜欢‘梦仙’吗?待我打死了这老贼婆,就将她许配给你。”说话的同时,连出四招共向慕容燕。慕容燕使出天山六阳掌,将其一一格开,同时道:“师叔,师伯已被你打成重伤,性命不保,你又何必在苦苦追逼,难道你们之间就真的没有一点儿同门情谊了吗?”
李秋水格格一笑,道:“同门情谊?我与这老贼婆之间早就不共戴天,哪还有什么同门情谊?”
正在这时,原本瘫倒在地的天山童姥突然之间飞身窜出,一记重掌打在了李秋水后心“至阳穴”上,李秋水顿时长声惨呼,天山童姥跟着左拳猛击而出,正中李秋水胸口“膻中”要穴。李秋水没料到已经重伤不起的天山童姥还能动手,这一掌一拳,又是贴身施为,李秋水别说出手抵挡、斜身闪避,仓促中连运气护穴也已不及,身子给一拳震飞,摔上石阶。只听天山童姥嘿嘿冷笑道:“不错,我们之间早已是不共戴天,有你无我了。”
李秋水前心后背均受重伤,内力突然失却控制,便如洪水泛滥,立时要溃堤而出。逍遥派武功本是天下第一等功夫,但若内力失制,在周身百骇游走冲突,宣泄不出,这散功时的痛苦实非言语所能形容。顷刻之间,只觉全身各处穴道中同时麻痒,惊惶之余,已知此伤绝不可治,叫道:“梦郎,你行行好,快在我百会穴上出力拍击一掌!”
天山童姥此时受伤也极沉重,正伏在地上呻吟。她此时也正在苦受散功的煎熬,勉强提一口气,想要站起,却无论如何站不起身,腿上一软,咕咚一声摔倒。
慕容燕见她二人内息都失了控制,忙抱起天山童姥,快步走到李秋水身边,将她二人隔开放在自己两侧,然后一手一个按住她二人背心,将自身的真气渡了过去,帮助她们镇压体内失控的内气,同时口中说道:“师伯、师叔,快导气归藏。”
天山童姥知道自己受伤颇重,已是万难幸免,心想:“无论如何,要这贱人比我先死。”要想出手伤李秋水,但两人之间隔了个慕容燕,此刻她浑身无力,想要过去李秋水身边已万万不能,眼见慕容燕的双手同时抵在自己和李秋水的后心,心念一动,便道:“小子,你千万不可运力抵御,否则自寻死路。”不待他回答,催动内力,便向慕容燕攻去。童姥明知此举是加速自己死亡,内力多一分消耗,便早一刻毙命,但她为了让李秋水死在自己前面,也顾不了许多了。
李秋水身子剧震,察觉童姥以内力相攻,立运内力回攻。
慕容燕处身两人之间,先觉抵在童姥后背的手臂上有股热气传来,跟着抵在李秋水后背的手臂上也有一股热气入侵,霎时之间,两股热气在他体内激荡冲突,猛烈相撞。童姥和李秋水功力相若,各受重伤之后,仍然半斤八两,难分高下。两人内力相触,便即僵持,都停在慕容燕身上,谁也不能攻及敌人。这么一来,可就苦了慕容燕。幸好他此时功力深厚,受左右夹攻之厄,倒也没在夹击下送了性命。
慕容燕只觉窒闷异常,内息奔腾,似乎五脏六腑都易了位,忙运起“斗转星移”将天山童姥的内力引着攻向李秋水,反过来又将李秋水的内力引去攻击天山童姥,他不过将双方内力牵引传递,隔山观虎斗而已。如此慕容燕方觉好受许多,大声叫道:“师伯、师叔、罢手吧,你们再斗下去,终究难分高下,只是两败俱伤,小侄也要活生生地给你们害死了。”
但童姥和李秋水这一斗上了手,成为高手比武中最凶险的比拚内力局面,谁先罢手,谁先丧命。何况两人均知这场比拚不伦胜败,终究性命不保,所争者不过是谁先一步断气而已。两人都心高气傲,怨毒积累了数十年,哪一个肯先罢手?再者内力离体他去,精力虽越来越衰,这散功之苦却也因此而得消解。
慕容燕虽用“斗转星移”将天山童姥和李秋水的内力引导互攻,使自己置身事外。但毕竟两股内力是在他体内争斗,凶险非常,于是便凝神入定,专心引导体内真气。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慕容燕突然感到两臂再无内力传来。此时两股真气在慕容燕体内相持抵消,已然消散了大半。还有小半未及消散的真气竟和体内无崖子传给他的真气合而为一,不经引导,自行在各处经脉穴道中迅速奔绕起来。原来无崖子和天山童姥、李秋水三人的内力源出一门,性质无异,极易融合,所以合三为一。
顷刻之间,慕容燕浑身一震,陡然转醒,只觉全身舒畅,心想:“不知师伯、师叔二人性命如何,须得先将她们救了出去。”伸手去摸时,两人都瘫倒在地,气息微弱,昏迷不醒。他心中惊惶,不及细想,一手一个,将二人提起,走上第一层冰窖,推开两重木门,只觉一阵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只吸得一口气,便说不出的受用。门外明月在天,花影铺地,却是深夜时分。他心头一喜:“黑暗中闯出皇宫,可就容易得多了。”提着两人,奔向墙边,提气高跃,翻墙而出。
第五十五章 万事皆空4
慕容燕一出皇宫,便迈开凌波微波疾奔,脚下是青石板大路,两旁密密层层的尽是屋子。他不停留片刻,不住足地向西疾冲。奔了一会,到了城墙脚下,他又一提气上了城头,翻城而过,城头上守卒只眼睛一花,什么东西也没看见。
慕容燕直奔到离城十余里的荒郊,四下更无房屋,才停了脚步,将两人放下。月光下只见两人都是双目紧闭,也不知是死是活。摸一摸各人额头,居然各有微温,心中微喜。又探查两人体内情况,察觉两人都已是真气溃散,回天乏术了,心中不禁又一阵悲苦。慕容燕仰天长叹,在她们体内个留下一道真气,暂以续命,随后将二人相互隔得远远地放在两棵树下,生怕她们醒转后又再厮拚。
慕容燕忙了半日,天色渐明,当即坐下休息。待得东方朝阳升起,树顶雀鸟喧噪,只听得北边树下的童姥“咦”的一声,南边树下李秋水“啊”的一声,两人竟同时醒转。
两人打量四周环境,也都看到了对方。李秋水伸手在地下一撑,便欲纵身向天山童姥扑去。童姥双手回圈,凝力待击。哪知李秋水刚伸腰站起,便即软倒。童姥的双臂也说什么也圈不成圆圈,只能倚在树上不住喘气。
慕容燕见她二人都到了这种地步,还要交手,一跃而起,站在两人中间,道:“师伯、师叔,都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还不愿意罢手吗?”天山童姥道:“贱人不死,岂能罢手?”李秋水道:“仇深似海,不死不休。”接着天山童姥和李秋水各自盘膝而坐,手心脚心均翻而向天,姿式一模一样,慕容燕知道这两个同门师姊妹正在全力运功,只要谁先能凝聚一些力气,先发一击,对手绝无抗拒余地。
便在这时,西南方忽然传来叮当、叮当几下清脆的驼铃。天山童姥一听,登时脸现喜色,精神大振,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短管,放在嘴边一吹,只听得一阵尖锐的哨声从管中发出,呜呜呜地响个不停。
李秋水这时却突然连声咳嗽起来,只听咳嗽声越来越急。咳了一阵,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