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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为情郎守节,我却知道另有隐情,纸花为彼岸之花,用来超度慰籍亡魂,很可能是太常的元神从虚无入真实的媒介。亡魂显形,往往通过灵媒为载体,而冥物性阴,可以充作灵媒的作用。眼看太常婆婆的转世已到了百日大忌,这几天只要自己耐心等候,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见识到胜光姑娘的本来面目。
月上中天,时候已到了深夜子时。我从树上溜下,悄悄潜入左面的侧房里。既然看不清胜光姑娘居室里的情况,还不如在近处聆听居室里的动静,这间侧房无人居住,正是隐身的绝佳去处。
只是不知太常婆婆,今晚丑时会不会如期而至?她的元神转世,脱胎于玄阴炼形,离不开一个“阴”字,既为阴神,和新丧亡魂归家的情形定然十分相似。丑时为亡魂离宫位之时,大凡亡魂,初次回家,皆不得其门而入,但每夜必作尝试。太常婆婆的元神转世夺舍,较之亡魂的留恋故主之举,难易几有天壤之别,只怕也不能一蹴而就。(—://。。!)
正文第三十八章玉石之光
面的侧房空空荡荡,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并不像从外面样的漆黑一片,月光从后墙上的通风口直射进来,在前面的墙壁上映出一个明亮的光圈。我把身体尽量贴住和正房相邻的墙壁,光圈映出的暗光便照不到我的身上。这些山西的农家居室布局,相邻的居室虽然用内墙隔断,但内墙只修到和房梁相齐,所以并不能隔断各自的声息,我贴在左侧房的内壁上,不仅能听到正房里的声音,甚至连相隔较远的右侧房的声息都隐约可闻。
正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来了。我心中一紧,连忙把耳朵贴住墙壁,只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时辰一到,妮子该吃药了。”这声音极熟悉,原来是胜光姑娘的祖母走进了正房。
良久,传来胜光姑娘喝药时发出的微弱声响,又是一阵囊囊的脚步声,是那老婆婆退出了正房。
我不敢稍动,眼看快到了丑时,转世的正主就要来了,想到自己马上就能见到久违的太常婆婆,只感到心血突然间上涌,脑中一阵眩晕。
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我迟了一下,立时惊出一身冷汗,心血上涌,这是自身的元神察觉到危险的征兆,一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正在悄无声息地向我靠近,但这房间里明明空无一人,元神为何会出现躁动?
正在留神戒备,瞥之下,突然发现前面墙壁上的光圈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随着这下颤动月光突然间消失了,整个房间顿时沉浸在一片黑暗中。
有危险!黑暗中不能视物,我进来时已经记准了房门的位置,这时顾不得惊动别人,我展开身形,从墙壁处直扑向门外,不料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急切间收脚不住,“扑通”一声,脸朝下重重地栽倒在地上,黑暗中不敢停留当下手脚并用,狼狈不堪地爬向门外。
门开了整个界依然沉浸在冷月的光辉中,远处鳞林次比的房屋清晰可见,几株突出房屋的大树冠上纵横交错的枝条都清晰可见。我抬头瞥了一眼天空,只见一轮明月已出现了些微缺口,丑时到了。
来不及细想,我只稍稍顿了一下便纵起身来急扑向左侧房的后墙下面。月光下只见通风口处一个人影闪动了一下,还没看得明白条人影便急急向远处逃去。
打起精神,在人影的身后紧追不放。这条诡异的人影显然并不是太常婆婆一个男人的背影,但他在此时此地出现定然和太常的转世轮回大有干系,今晚就算见不到太常婆婆,抓住此人也可把前因后果问个明白。
影逃跑地速度并不迅捷。但似乎对这里地地形极为熟悉。他在街巷中七拐八绕。最后钻进了一条极僻静地小胡同里。
他进胡同。我已从近处地屋脊上一跃而下。右手抓向他地胸口。这人行事虽然诡秘。但我并不愿意取他地性命。出手时便轻了许多。只听得“嗤”地一声。他胸口地衣服已被我撕裂。一声响亮。一块明晃晃地东西从他地胸口处摔落在地上。人影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犹如被抽去了骨头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我倒是吃了一惊。我认定这人既然和太常婆婆有关。术法修为自应颇为高深。想不到我地真力震动下。这人竟然毫无抵御能力。瞬间就被真气摧裂了五脏六腑。
人影只是一位极普通地老人。月光照耀下。他那皱纹遍布地脸上充满痛苦。神情极为委顿。刚才并未出尽全力地一抓不但摧裂了他地五脏六腑。也向下冲断了他地双腿骨骼。
我心下大悔。连忙运起治疗术法。隔空点击在人影地百会穴中。自从修行出现阳消阴涨后。我发现最早修炼地茅山秘术大多不能再用。但向了空禅师学习地龙门派术法却大展神威。似乎更呈精纯精深之势。彼此相较。不免钦佩龙门功法地博大精深。对传法授道地了空禅师更增敬仰之情。
人影悠悠醒转。他一声不响地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虽然五脏六腑和骨骼已经复原。但刚才强烈地痛感还在冲击着神经。令他露出一种惊慌骇怕地神情。
“你是人是鬼?”他呻吟了一声,眼珠直勾勾地瞪视着我。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满布着岁月刻下的沧桑印痕,从面相上看,已经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了。
“你又是什么人?”我不回答他的问话,向前迈了一步,有意无意地把他的身形笼罩在真气控制的范围内。“你以镜面反射
又是什么用意?”
在左侧房陷入黑暗之前的瞬间,我无意中瞥见墙壁上的光圈发生了奇异的颤动。月光形成的光圈怎会颤动?除非发生了千年难见的月震(道家所谓的月震并非指月球发生的地震,而是指月球对地球的吸潮力突然剧增的现象),但其时明月在天,不可能发生月震,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这光圈并非月光照射形成,而是有人使用铜镜之类的东西反射月光。
如果前墙上的光圈没有发生颤动,我一时还感觉不到有什么地方不对,直到看见这诡异的颤动,我才蓦然想起,这一带的房屋式样虽然习惯在后墙上开出通风口,但通风口和后墙壁只是一个平面,月在中天,月光怎会从通风口直射而进?
自己的经验火候终究不足,若是经验丰富的江湖老手,只怕早已在前墙壁的光圈上察觉到了异象。自己的江湖阅历甚浅,只顾探察别人的行踪,却不知自己的行踪早已暴露在别人的眼下。这老者从未见过,从他毫无抵抗能力、一触即溃的情形上看,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民间老人,但一个民间老人,为何要在深夜里做出这般诡秘的事情?
“你深夜偷入民宅,行事鬼鬼樂樂,究竟为了何事?”虽然身无术法,但他孤身一人呆在通风口处反射月光,显然并不是一般的鸡鸣狗盗之徒。
月性玄阴,这老把月光返入房中,是不是在为太常婆婆的转世灵魂积聚能量?
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地大起来,一时间只觉得脸酣耳热,颇为自己的见识得意,不料老者回答的第一句话就给了我当头一棍。
“俺是在自己里,怎么是偷入民宅?你这年轻人才是偷入民宅,鬼鬼祟樂。俺看你深夜行走,莫非是个扑风?”
在自己家里?我听得一,这才想起胜光姑娘一家系祖孙三口,那祖父在这里始终未能得见,难道眼前这位老人,竟是胜光姑娘的祖父?月光下再细看了一下,这老者果然便有数月前我在华阴县城曾朝过一面的祖父模样。
神之际,那老者却踉踉跄跄地一头向我撞来,我将身一闪,他扑了个空。
“,你要干什么?!”我虽然能避开他,但小胡同十分狭窄,这老者只怕一个不小心,自己撞在墙上。
“俺命一条和你拼,你夜里偷入俺家,一定是打俺那孙女的主意。和你拼了!”
老者又是一头撞了过来,我不愿和他相斗,无奈之下只好纵身跳到胡同上方的屋脊上,刚跃上房顶立足未稳,却听得背后“咕咚”一声,回头一看,那老者的头部已重重地撞中一堵土墙,登时倒在了地上。
我叫了一声苦,连忙跳下来扶起老者。月光下只见他两眼紧闭,额头上冒出一股污血,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只是一时昏晕了过去。我止住流血,把他的身体轻轻地放在地面上。
想不到这老者竟真的是胜光姑娘的祖父愕然之下,头脑越发糊涂。胜光姑娘自小就被祖父母收养,这对老夫妇身无术法,应该和太常婆婆并无瓜葛。
何况太常婆婆身化元婴时侯,正值星占屏蔽,一旦找不到附身便会形神俱灭,情形实是凶险万分,这老者如为太常婆婆的同党,又怎会带着胜光姑娘匆匆逃离?
但如果他并非太常婆婆的同党合谋,为何又会在太常转世的紧要关头为她凝聚玄阴之光道一切都是我想错了,太常婆婆的元神并不在这里?
正想得头痛欲裂,眼前却突然一亮,原来是地上的一点亮晶晶的东西反射的月光。是这个了!我心下一喜,连忙跑过去捡起,拿在手中只觉得温凉润滑,原来老者反射月光的用具并非铜镜,而是一块质地极好的玉石。
我小心的捡起玉石,把它摊在手掌中。月光下,这块玉石泛出氲氲的光晕,似乎正在和天空中的一轮圆月遥相呼应,我猛然想起,这种情形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谁知心念刚动,掌心突然一痛,那块玉石无声无息地裂成了几块碎片,光晕消失了。
天地间暗了一暗,几乎在同一时间,远方的一家农舍里却闪出了一点星光,这星光虽然微弱,但在暗淡下来的天地间却显得格外刺眼。黑暗转瞬即逝瞬,月光重新洒遍了大地,那轮高挂在偏西天空的圆月似乎正在嘲弄我:丑时到了。(—://。。!)
正文第三十九章老蔺
把老人送到小饭铺的时候,留神看了一眼悬在墙上的晨一点半。我计算了一下时间,果然和我的想象一样,时辰乱了。我从左侧房跃出院中的时候,时辰并不到丑时,但天空中悬挂的明明是一轮下弦月,难道是我匆忙中看错了?
这老人的额头虽然不再流血,但撞裂的伤口还需要包扎一下,我把他托付给祝道婆,一是为给他疗伤,二是要祝道婆替我把他看管软禁,不料我跳进地洞的时候,却看见祝道婆不知被什么人四马攒蹄般捆落在地下,正在极力挣扎,她的嘴里被破布塞住,不断发出唔唔的声音,忽见我从外面进来,眼神里犹如见到鬼怪,露出极为惊恐的神情。
“发生了什么事?”我连忙把祝道婆解开,扶她在木椅上做下。这饭铺的地洞一向少有人知,怎会在深夜里突然遭到打劫?
祝道婆喘息稍定,也不回答我的问话,她嘴里呜咽了几声,突然间从椅子上滑落,虔诚地跪在地上磕起头来。我正要再问,却见她从怀中拿出一把雪亮的钢针,猛刺向自己的心口!
我大吃一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黑巫虽然以活人心血控制行尸,但施用的心血都是取自别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用自己的心血自残,祝道婆针刺自己,莫非是失心疯中邪了?
祝道婆挣扎了下,但她的力气有限,始终挣脱不出,我手上加劲,那蓬钢针在她手上拿捏不住铃铃地掉落在地上。
“可不是中邪了么?”祝道婆见自己无力挣扎,长长叹了一口气,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她瞪着我说,“今晚百鬼缠身道是黑巫师的冲煞忌日?奇怪被我锁在屋内,怎得出去?咦,这旁边躺着的腌老头是谁?”
她开口说话好办了,至少并没有心智糊涂。我松开她的手臂,笑道“想不到一个巫师也会中邪,真是可笑啊可笑。茅山黑巫术衰落到这种地步只怕祖师得知,也要在棺材里大骂子孙不肖,哈哈”。
祝道婆却不理会我的笑,她脸上犹有悸色,自顾自喃喃自语地说:“这还不是中邪么?红光扑面,妖孽缠体正是黑巫术《妖经》里所说的妖象么?老婆子糊里糊涂被人捆住,却连对方的形体都看不到是妖孽,难道是鬼么?”
红确是妖形我心下起疑,连连追问料祝道婆空自惊恐,却恍恍惚惚地说不清楚。原来她把我锁在屋内后,以为我无法逃离,日后定能慢慢想出办法逼我给憨娃治病,她听见我在屋内敲门,故意装聋作哑佯作不知。待到屋内渐渐没了动静,她心中得意,便找了张木椅堵住房门,坐在椅中继续监视着我,不料只过了一会她便觉得神疲身倦,在椅子上前仰后合,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似乎睡了很长时间。又似乎只憩息了很短地一会儿。她猛然打了个寒颤醒了过来。地洞中黑地。她只觉得身上冰冷。全身上下如堕冰窖。自家地地洞里冬暖夏凉。怎会生出感觉?正在吃惊之际。眼前突然间闪出一道红光。身上一沉。似乎有什么物体重重地压在她地身上。耳边似乎有尖叫声。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她想挣扎。却又感觉毫无气力。她终生行巫。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