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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地想过个中原因。或许是在这种荒郊野外,生活实在太索然无味;或许他有恩必报的个性,使他下意识地注意起他的恩人;也或许是他喜欢她可爱美丽的脸蛋,和单纯善良、总被他任意欺压的性子。
一阵轻巧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随后食物的香味飘满了整个房间。原本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康嗣张开双眼,看见桌上的一饭两菜,他抬头望着芸儿。
她两颊通红,气息也有些不稳,想必是赶回来做饭给他吃的……
“你今天好些了吗?”她发现康嗣每天打坐后,脸色妤像会更红润一点。
“还可以。”康嗣淡淡地回话,视线未曾离开过她。
“那就奸!可以吃午饭了,你吃完后就叫我一声,我再送汤药进来。”感受到他专注的目光,芸儿朝他怯怯一笑,羞窘地将双手在衣摆处随意擦了擦。
他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回话,只是一迳地瞅着她。
该死!他怎么会被她这些小动作给吸引得目不转睛?难不成是中邪了!?
“呃……如果没事,我就先出去了。”他的沉默让她不安,他的逼视更让她感到羞涩,使她下意识地加快了往外走的脚步。
他俊美无俦、英气逼人,还带点不羁,那双深黑的眸子更无时无刻不在勾撩人心,让人很难不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每次只要他定定地望着自己,她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就会翻腾不已,教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从来不曾有过这种心情,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每次都会这样落荒而逃似的夺门而出……
看着芸儿慌张失措地关上门离开,康嗣不禁拧紧眉头,有点不是滋味。
他有那么可怕吗?他从未说过不准她一起用饭,也没用自己的身分压她,但她却从来不和他同桌吃饭。
她可知道,多少女人渴望和他吃一顿饭?连妓院里的莺莺燕燕都宁愿不做其他客人的生意,争着要来抢他的饭局。但这个女人却当他是洪水猛兽,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难道她不喜欢和他单独相处?哼,那他就偏要她陪在身边!既然她像个奴婢那样顺从听话,他不相信如果自己开口要求,她有胆子拒绝!
他低下头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是青菜豆腐!他每天吃的几乎都是这两种东西,不同之处只在烹煮方式罢了!莫非她自己躲起来偷偷吃香喝辣!?
种种思绪冲上脑袋,康嗣一双炯炯黑眸泛着冷光,他站起身推开门,出去找寻芸儿的身影……
在这隐僻的小村落中,芸儿的小茅屋依山而建。不远处有一大片尚未完全开花的花田,景致不算太差,但总觉得有些冶清。
康嗣迈开步伐,悄然无声地走到屋后简陋的厨房中,见到芸儿正坐在小矮凳上,专心地熬着他的汤药。而在她身边,则是正吃着新鲜粮草,被系在木桩上的棕色骏马。
素有灵性的扬风感觉到主人的接近,立刻敏感地抬头,雀跃地喷着气,但康嗣做出一个手势,它便温驯地安静下来,没有惊动到一旁心无旁骛的小人儿。
康嗣隐身在门板后,留意着芸儿的一举一动。
这时,芸儿突然悠悠地开口。“马儿啊……你的主人是不是很讨厌我?”
康嗣愕然瞪视没头没脑吐出这句话的女孩,以为她已经发现自己的存在,存心要说话给他听。但过了半晌,他发现她确实是在自言自语……不,应该说她是在和他的爱驹“倾诉心事”!
“你也这么想是吗?”芸儿看见扬风的尾巴不停扫动,以为它在认同她,不禁失望地低下头。“他看到我以后,心情似乎会变得很差,我也不好意思老是在他眼前晃动,免得影响他的病情……”
康嗣不悦地瞪了长年跟着自己东奔西跑的扬风一眼,仿佛在责怪它不要多管闲事。
扬风像是感受到主人的不满,蓦地停止摇摆尾巴,只是静静地来回望着主人和眼前的女孩。
“嗯,说的也是!我知道没有人会喜欢我。”她神情黯然,叹了口气。“自从娘亲在我十二岁时病死后,就再也没有人会喜欢我了……”
扬风突然将自己脚边的粮草推向芸儿,芸儿怔了一会,惊喜地问:“你听懂我的话,明白我的心吗?你真是一匹有灵性的马儿!”她知道马儿在安慰自己,感动地拭去眼角的泪,起身抱住扬风的颈子。
康嗣对这情况感到好笑,但却也有些许身为主人的自豪。
“谢谢你!虽然你的主人不喜欢我,对我也有些冷淡,但我很高兴你和他来到这里。”她的脸因欢喜而染上些许嫣红,像是获得天大的恩赐一样。“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我不但可以和你聊天,而且能够为你的主子做些什么,我觉得很有意思,很开心!”
康嗣微怔。自己对她的态度根本算不上友善,难道这样会比没有人陪更好?
活了二十七载,虽说从来没有人敢给他这贝勒爷脸色看,但他实在不太能理解,被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欺负”,究竟有什么好开心的!
芸儿放开扬风,拿了一块冷硬的干粮,小口小口地嚼着充饥。
“我知道每天要你的主人吃粗茶淡饭,没有半块肉下肚,伤口是长不出新肉来的,可是……我没有钱跟陈大叔买肉。”她愧疚地蹲下继续为汤药煽风。“不过只要再过几天,等染房那边发下工钱,我就可以多买几颗鸡蛋,替康嗣大哥补补身子了……”
她还未说完,扬风便像是看透她的心事一般,喷着气甩了甩头,好像在支持她一样。
这善良得过了头的小姑娘!康嗣内心微微悸动着,盯着她的眼神也慢慢变得复杂。
他无声无息地退回屋内,拒绝再听芸儿对着扬风自问自答。
她根本不是讨厌和他一起吃饭,也不是私藏好菜躲起来偷吃,相反地,她希望和他在一起,还把所能得到最奸的东西让给他吃,自己却吃又干又硬的大饼—是他错怪了她!
生在豪门大户,他自小就学会官场上的虚情假意,更必须学会对人存着防备之心,否则吃亏的就是自己!但没料到,她却像张毫无污点的白纸,展露出自己最真诚的一面,没有一点心机或戒备!
面对这样的芸儿,康嗣反而困惑着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因为她和自己是完全相反的人——
芸儿隐约察觉到康嗣有些改变了,他的脾气和架子似乎都收敛不少,甚至会主动叫她一起用饭。
芸儿虽然难免感到有点诧异,但纵使他们之间交谈的次数依旧少得可怜,绝大部分都是沉默以对,但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将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的伤日渐康复,自然不知道,康嗣曾经听过她那些傻里傻气的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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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贝勒的呆妾》|小陶|
第二章
今天午饭时间已过,仍未见芸儿回茅屋,康嗣渐渐心生疑惑。
他并不是担心她的安危,只是肚子不断传来的咕噜咕噜声,已经严重影响他打坐的专注度。
为了早日复元,他决定亲自去抓回他的恩人兼专用奴婢,先要她祭自己的五脏庙,再狠狠斥责她的失职——
“肯定是芸儿偷的!” 一个女孩愤慨地指控。
“对,我也猜是她干的!”另一个也说。
“除了她,还有谁会这样坏心肠!?”
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与连声的附和,让被她们围堵的芸儿越来越绝望,但她仍旧奋力为自己辩护。
“我没有偷春花的银子,真的!我根本不知道她的荷袋就放在食盒中,更不曾走近她的食盒!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芸儿苦苦哀求着,可是样子越是楚楚可怜,态度越是软弱畏怯,那群指控她的女孩就更有欺负她的欲望。
“我们为何要相信一个母亲未婚产女、父亲来历不明的女人!?你这孽种,手脚肯定干净不到哪儿去!”春花忿忿不平地讥讽着。
虽然这番话狠狠地撕扯着芸儿的心,但却都是事实,她除了当作没听见,什么话也无法反驳!
“我真的没有!”她流下委屈的泪,拉着春花的衣袖想解释。“我让你搜身好不好?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偷拿你的东西!”
“放开你的脏手,别乱碰我的新衣裳!”春花猛地甩开芸儿。“你肯定是妒忌我门路广,钱赚得比你多,才偷我的荷袋是不是?亏你长得人模人样,心肠竟然这样恶毒!”
“我……没有……我真的没偷东西……”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相信她?芸儿难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别跟她说那么多了,咱们去找村长来评理,看要怎样处置这个村内的害群之马,免得下次再有人受害!”突然有人吆喝提议。
“最好叫村长派人押她去县府衙,叫官老爷治她的罪!”另一个女孩也跟着起哄。
“好!”众人一阵乱哄哄的附和,接着便一起上前要抓住芸儿。
芸儿见她们来势汹汹,吓得脸都白了,频频往后退。“不要!我求你们,不要叫官差大人砍我的脑袋……”
“你们想做什么?”
在一片嘈杂和混乱的拉扯中,一个低沉有磁性的男性嗓音蓦地响起,打断了她们之间的争执。
所有女孩将视线转到高大威猛的康嗣身上后,就再也移不开了,抓着芸儿的手劲也不自觉地放松—
他立体的五官和轩昂非凡的气宇,还有他那与生俱来的尊贵气势,都是她们从来没见过的。
康嗣一把拉出差点被撕成好几份的芸儿,他那霸道地放在她肩上的大手,明确地宣示任何人没有他的准许,都不能伤害这个受到他保护的女孩!
他的出现引起了女孩间的骚动,不少人羞红着粉脸,只敢偷偷地觑着他瞧;芸儿则讫异地瞠大通红的泪眼,抬头惊愕地看着男人。
“康嗣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为什么没有准时回去做饭?”他缓缓地眯起冷眸,敏锐地察觉那群女孩瞪视芸儿的眼神竟充满鄙夷。
“我……”虽然他开口就说出这番有如恶霸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仍为他的出手解围而欣喜得几乎落泪……
芸儿还没说完,春花仗着自己是“苦王”,便扯开嗓门大声质问康嗣。“你是谁!?我们从来没见过你!”她的视线落在他搭上芸儿肩头的手。
“难道是芸儿偷偷窝藏的野男人?”
芸儿一听,整张脸迅速窜红起来,把头摇得跟博浪鼓一样。“不是!他不是什么野男人……”
“我是在问芸儿,不是问你。”康嗣打断她无谓的解释,冷冷地睨了春花一眼,语气中带着一股威严。“我是谁用不着你管,我倒想听听究竟发生什么事,需要你们以多欺少,害得芸儿不能回家?”
“她偷了春花的荷袋!”其中一人热心地宣布芸儿的“罪状”。
康嗣闻言,脸色一黯,沉默了一会儿。
“我没有!康嗣大哥,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偷东西!”看他拉下脸,泪眼汪汪的芸儿急得拉住他的衣袖,求他相信自己。
康嗣紧蹙眉宇,薄唇也抿成一直线,英气逼人的俊颜更显得刚毅。不知道为了什么,看着她的泪珠,他就恨不得教训那些惹哭她的人!
“大清律例规定,凡要定人偷窃之罪,必须捉贼拿赃才行,即使你们闹到府衙去,道理也一样。假如你们单凭几句推测,县官不但不会定她的罪,说不定还会告你们藐视公堂,刑杖侍候!”
女孩们个个吓得脸色发青,不禁为之语塞,再也不敢胡乱出主意,怕自己第一个遭殃!
他的一番话,胜过自己千万句解释,芸儿看见振振有辞,威武得有如县官大人般的康嗣,顿时觉得他像大海中的浮木,让她感到安全,对他更是充满了崇拜和感激。
最重要的是,他相信她!和她一起长大的同伴都诬赖她,而这个和她相处才半个多月的男子,竟会相信她、袒护她?一想到这里,芸儿几乎要忍不住夺眶的眼泪。
“那我的荷袋怎么办?它不见了总是事实吧!”春花这小小的村姑当然抵挡不住康嗣犀利的评判,尽管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