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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充满恐惧悲伤的小脸,那颤抖的红唇、泪迹斑斑的粉脸,和她眼底对他的企盼,康嗣便一阵心疼。
“芸儿,你怎么来了?”迟疑许久,他还是只能说出这句话。
“我是来找你的!”知道他没忘记自己,芸儿开心地走到他身边。“康嗣,我终于找到你了!”
康嗣眼睛骤然发亮,但随即又暗了下去。她翻山越岭,跋山涉水而来,就为了找他?为什么?她不是说自己没想过要离开家乡吗?
“你不该到这里来的,快回苏州吧!”他撇开眼,故作冷淡地说,事实上内心正因她的出现翻腾不已。
“我不该来?为什么?”芸儿怎么也没料到他竟会叫自己回去!
“是你自个儿说没想过要来北京的。”他强调自己是照她所说的去做。“这里不适合你。”
“我现在不就来了?”芸儿心神恍惚地瞧了一身官服的他一眼。“是不是因为我只是个乡下村姑,而你却是个大官,所以不适合来北京?”
她的话犹如利刀般刺痛他的心,康嗣不禁微恼地喝道:“闭嘴!”
“既然你不想再见到我,那我……回去就是了,你别生气。”芸儿被他的斥喝吓一跳,她慌张地拭去脸上的泪水,低着头越过他身侧。
她知道康嗣刚烈的性子,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更改,看来她永远不可能再待在他身边了……
康嗣的目光离不开神情脆弱的她,心里越来越难受。
老天,原来他根本忘不了她!看着芸儿,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她娇羞的模样、她柔软的娇躯、她纯真的性子,仍能轻易勾动他的心—
他骗不了自己,她刚才一出现,便扰乱他的心!虽然无法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自己仍想拥有这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小女人,而他从来不会放过任何想要的东西,包括她!
“原来她是你不要的女人,康嗣,我替你解决这个麻烦吧!”堂上的男人鸡婆地叫人上前拉住芸儿。
“全部给我退下!”康嗣一声令下,侍卫连芸儿的头发都还没碰到,便立即退开。
“康嗣,我是在替你处理琐事!再说,你凭什么使唤我的侍卫?我好歹也是代理九门提督!”男人自觉威严受损,气不过地嚷道。
“这是我的家务事,不须旁人插手。”他表情冶漠,充满了不容人辩驳的气势。“我只不过是没来九门提督衙门几天,这里就变得如此不像样,连个小小的民女都想欺压,着实有违圣上爱民如子的作风。你这个代理九门提督,似乎不太称职!”
“你!”见康嗣在众人面前竟丝毫不留半点颜面给他,男人脸色铁青。
“她是我的人,谁都不准动她一根汗毛!”他炯炯有神的黑眸一眯,站在她身前沉前声说道。
康嗣这番宣告让在场所有人全都愣住了。京城中谁不知道康嗣贝勒姬妾、宠妓成群?但从来也没听说他特别维护过哪一位,为什么现在这个小村姑偏偏能得到他另眼相看,让他在人前明言宣示所有权?
原本灰心至极的芸儿怔忡地盯着他的背影。他说这话是要保护她?可是……他不是要赶她走吗?
“你不是不要这身分低下的村姑吗?”男人不禁怪声问道。
“我从没说过我不要她。”他挑了挑眉棺,转身扶起芸儿,再自然不过地搂住她。“她可是我最近的新欢,深得我心,我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美人儿?”
他若不这样做,恐怕这家伙转头就会仗势欺凌她,奸发泄对自己的不满。
“大庭广众的,别这样……”芸儿本能地想挣扎,但康嗣却将她搂得死紧,几乎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她根本无法挣脱,只好羞红了脸颊。
可是……在他怀中很温暖、很有安全感。她所迷恋的就是这副能让她依靠一辈子的胸膛,她就是认定了这个男人啊!
“害羞什么!”康嗣附在她耳边,低笑着道:“我要带你回府,就是我那座能收藏很多金子的宅第,这会儿一定要让你相信我所言不假。”
“你不赶我走了?”芸儿认真地问,胸口再度涌上雀跃和冀盼。
“我改变主意了。”他盯着她美丽的小脸,仔细地看着她所有微小的反应,扬起一抹笃定的微笑。“既然大老远地追到北京来,那么以后除了我身边之外,你哪儿也不能去!”
听见他这句承诺,芸儿心中一阵狂喜,积压已久的委屈和伤心全在这刻一扫而空。他刚才只是吓吓她,不是真的要她回乡,她实在不该怀疑他的!
“来人啊!备轿。”他牵着她走出去,身后跟着他带来的大队人马。
“请贝勒爷和小姐在此稍等一下,轿夫很快就到了。” 一个小厮恭敬地迎上来通报。
“贝勒爷?”芸儿惊讶地抬头看他,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你……你是贝勒爷?”就是客栈里客倌常说的,那种比官爷还要大的满清贵族!?
他正视她愕然的表情,认为也该是时候告诉她自己的身分了。
“没错,我是满州正白旗,爵封贝勒,官拜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舒穆禄氏·康嗣。”
康嗣位于八旗内城、紫禁城以东的府第幅员宽阔,管事带着芸儿东折西绕,经过前园、前堂等,终于来到了一个庭院。沿途满是芸儿这辈子从没见过的气派画楼朱阁,她不禁看得目瞪口呆。
“姑娘,这就是贝勒爷分配给你的楼阁,你先进去看看,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奴婢们。”
总管面无表情,公式化地交代,仿佛这段话他早就重复说过很多次,已经说得有点腻了。
芸儿眨着浓密的睫毛,眼眶瞪得老大,鲜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张开,似乎在考虑她究竟想要求什么。
总管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却发现她没有跟上,有些为难地催促道:“姑娘,快进去吧!”
“这房子……是要给我住的?”她惊讶地低呼。单从外面来看,这栋漂亮坚固的房子已比她那间茅屋大上好几倍,她真的可以一个人独占这里吗?
“是的,姑娘难道不满意?若是这样,奴才可以去禀报贝勒爷,奸让贝勒爷重新做安排。”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很漂亮,我很喜欢,可是我不敢占用这么多地方,那样不太好意思……”芸儿的头像博浪鼓似的猛摇。
“这是你应得的,不用不好意思。”在这府内,哪有一位姑娘会嫌分配得来的地方太大?
不久,一个念头闪进她脑海,芸儿微笑地提议说:“不如我和康嗣……不,贝勒爷挤一下,住在他房间里,那就不用浪费这儿了,对不对?”
“万万不可!”
她没想到总管回答得如此斩钉截铁,笑容有点僵住。“可是我以前都是和他同住在一间小茅屋里,他也……”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姑娘现在身在天子脚下,凡事就得按规矩来,不比在乡野地方那样放任!”总管皱紧眉头,义正辞严地纠正她。
这女孩一点羞耻之心也没有,竟然敢大刺刺地在别人面前表示自己要和贝勒爷同居一室!?
“姑娘的身分虽不是为奴的婢女,但一切仍要以贝勒爷为尊。府中的姬妾全都有自己的庭园,除非他点召,平日她们皆不得擅自在正厅和主子的‘风园”出入走动,否则就会遭到惩罚,更何况是要与主子同住一室。我劝姑娘还是安分守己些,别破坏规矩,惹人非议。”
“他……还有其他女人?”她从来没想过有这可能,只因以前的日子就只有他们两人……
“当然,以贝勒爷尊贵的身分,拥有三妻四妾绝不奇怪,而且他现在尚未娶亲,更有权利多纳几个侍妾。”
听到这个消息,芸儿本该处之泰然——她知道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再加上康嗣身分非凡,外貌又挺拔伟岸,当然会有很多女人跟她一样喜欢他,想待在他身边,但为什么她心里却有种不知名的酸味?
“贝勒爷……是身分很高的人,对吧?”她忽然问。
“当然,贝勒爷的先祖可是咱们大清的开国功臣之一,出身高贵,地位显赫。而且贝勒爷十分受万岁爷的重用,身居朝中要职,位高权重,常常是别人争着巴结的对象呢!”总管自豪地陈述自家主子有多厉害。
想不到他的来头竟然这么大,难怪她一直觉得他的气度风范都远超过一般人。
他们的身分地位之间有这么大的鸿沟,甚至还有其他女人夹杂在中间,她真的可以待在他身边吗?
芸儿的眼神显得迷惘,失神了很久,才问道:“贝勒爷他……有空就会来瞧瞧我吗?”
她唯一的希冀是他能多来看看她,其他的,她再也不敢奢求了。
看着素净可爱,模样乖巧的芸儿,总管突然对她多了一丝同情和怜恤。她远从苏州而来,恐怕当真不晓得自己不能与贝勒爷同住一室的道理,也应该不晓得自己将要面对女人间的争宠吧?
“你是贝勒爷喜爱的姑娘,他当然会来陪伴你。只要你好好侍候贝勒爷,他必不会亏待你,你就安心住下来吧!”总管淡淡地安抚她的不安。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她终于迈步走进这栋供她栖身的楼阁,喃喃自语地说:“希望他能常常来看我,我只剩他一个亲人了……”
跟随在后的总管听见了,不禁愣住。这姑娘是一心把贝勒爷当作亲人,全心全意地爱他,而不是想藉着他得到荣华富贵?这和其他女人太不同了!
可是,将这样单纯的女子放在府中,不是太苛求了吗?贝勒爷的爱可不单只给她一个人,她真能承受得了?
再加上她这张和某人有几分相似的脸孔……唉,难道贝勒爷仍是对那女人念念不忘?他宠爱这个姑娘,莫非也只是因这一抹熟悉的微笑?
夜阑人静,芸儿居住的园子里仍点着烛火,燃着薰香,并不时传出两个少女交谈的声音。
“小菊,别帮我编辫子了,把头发梳顺就成。”刚净完身的芸儿看着镜子,对身后忙碌不堪的婢女道。
“说不定待会儿贝勒爷就来了,若他看见你披头散发,可是会责怪我的!”被指派来服侍芸儿的小菊为难地回答。
“不会的,都那么晚,他大概睡了吧。而且这几天他也都没来过不是吗?”
“芸儿小姐,别这样说,贝勒爷说不定是太忙了,所以才没来探望你,你不要不开心!”小菊连忙劝道。
“我没有不开心,只要康嗣能偶尔来看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不会强求太多。”
“不、可是……”芸儿小姐在她面前总是笑盈盈的,但她就是知道小姐其实很挂念贝勒爷,很希望能天天见到他。
“奸啦!你太多心了。”芸儿笑开来,拍了下小菊的手。
“小姐,我做了几件糕点给你当宵夜吃,你尝尝味道如何。”小姐对她这个小婢女极好,让她很快就喜欢这位一点架子都没有的新主子,不由自主地想做些能让她高兴的事。
小菊端来一碟小糕点,上头摆的不是北京盛行的小吃,而是江南一带特有的甜品。
“这不就是我家乡的糕点吗?你怎么知道做法,难道你也是江南人士?”芸儿惊喜地捧着碟子,立即将糕点放进嘴里。
“是啊,我是杭州人,在府中原本只是膳房的丫鬟,但贝勒爷知道我来自南方后,便将我调派来服侍小姐了!所以我想贝勒爷其实是很在乎小姐的,否则他不会这样特意安排!”
芸儿听到小菊这样说,高兴得眼泛泪光。“嗯!我就知道他心里还是有我、还是关心我的,即使他没来探望我,我也不会埋怨的!”
康嗣肯在公堂上承认她是他的女人、接她回王府、又让小菊来跟她作伴,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听总管和小菊说,康嗣平时的饮食起居都有贴身仆役负责,根本轮不到她去侍候;她也不能擅自去风园找他,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摸到他的衣角,她平日都无所事事,简直无聊得发慌。
虽然不能随时随地见到他,有时夜深人静,她难免寂寞得想偷哭,不过知道他仍挂念着自己的一切,就能滋润她的心灵……
“我做的糕点还不错吧?”小菊一边问着,一边帮芸儿整理床铺,预备侍候她上床休息。“吃完就睡觉吧,时间不早了呢!”
“嗯!”她洗完手,边脱去绣花鞋和袜子,边哼着家乡的民谣小曲。
甫来到她房门外的康嗣,听见芸儿的歌声,嘴角不禁勾起微笑。
她轻轻柔柔的声音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