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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
张嬷嬷忙招呼道:“珍玉巧玉!赶紧去伙房说一声。叫伙头兵热一下吃的东西来!”
“嗳!”
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珍玉和巧玉应了声,纷纷小跑到罗衣面前道:“小姐回来了!”
罗衣只是点头,拖着步子进了小帐,一头扎进锦被里。
张嬷嬷在她耳边唠叨:“小姐啊。你这跑那儿去了,虽说今日因为比试的事情,大家伙儿都去看热闹了,可是小姐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在军营里走的,要是被个没有眼力的认作是探子捉起来了可怎么办?小姐别忘了前段日子你抓的那个皇族探子,如今军中都加强了戒备了……”
张嬷嬷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来帮罗衣宽衣。
罗衣懒得动,任由张嬷嬷扯她的衣服,自己只埋首在软软的枕中含糊地说道:“我困得慌,等饭菜送上来了再叫我起来吃。”
张嬷嬷叹了口气,又对罗衣道:“小姐你该在帐中的时候不在,今儿将军来找了你两次,派人找你一次,又亲自来一次……小姐你有时候好歹也跟将军露个笑脸什么的,让将军开心开心……”
罗衣身形一顿,闷在被子里问道:“楚战找我什么事儿?”
“必是想小姐了呗。”
张嬷嬷笑了身,扯了扯罗衣的被子道:“这会儿不知道将军在哪儿,我瞅着他是出主帐去了,难保不是为那十个胜利的勇士庆祝了。小姐要不要也去瞅瞅?好歹那十人还是小姐你带出来的。”
说着便不无骄傲地道:“虽然小姐做事儿出格了些,但是今日的胜利真的是让人不得不叹服啊!”
罗衣舒了口气,淡淡地“嗯”了声说:“好了嬷嬷,你先一边儿待着去吧,让我自己歇会儿……”
张嬷嬷便也闭了嘴,让罗衣好好休息。
这一休息就休息到了月上中天,冬夜的月色更显得凄冷。
她是饿醒的,张嬷嬷也没睡,见她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忙道:“小姐醒了?可是饿了?”
说着便自顾自地起身去了帐外,不一会儿就端进来热腾腾的一个托盘的饭菜。
“这……”
罗衣诧异道,张嬷嬷笑道:“奴婢看小姐你睡着了,也不忍心叫小姐你起来,所以让人支了个炭炉子,把饭菜都搁在上面一直温着。”
说着摆了饭菜在案几上,待罗衣坐下后方才恭敬地递上筷箸道:“小姐请用。”
罗衣自然地道了声些,用起了饭菜。
吃过了后张嬷嬷又道:“那边的庆祝还没结束,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说着望了望帐帘那儿道:“这般天气,路上走过去是挺冷的,要给小姐加件衣裳。”
便也不待罗衣答她自己到底是去看还是不去看,张嬷嬷就径自地去取了件黑色嵌绒的斗篷来,给罗衣系在了肩上,笑道:“好了小姐。”
罗衣无奈地叹了口气,睡过一觉她也的确没有多少睡意了,便静静点了个头道:“那便出去看看吧。”
然而她刚钻出小帐,就见门口立着一个人。
楚战。
巧合的是,他肩上系着的是一件白色的斗篷,拖曳及地,在雪地里十分不明显,然而他整个人站在那儿独有的存在感却让人不能忽视他一丝一毫。
罗衣静默地站在他面前,僵直了会儿,忽然笑道:“你怎么来了?”
楚战淡淡地说道:“难得热闹,想着你总不能错过了。”
楚战上前两步走到她面前,自然地牵了她的手把她拥在了怀里,平静地说道:“庆祝快要到尾声了,去看看吧,你手下带出来的那十个人时不时就会问你怎么没去。”
罗衣一怔,楚战已经搂住了她的肩,护着她朝前走去了。
罗衣脑子有些乱,照她的理解,她和这十个人之间教练和学员的关系已经终止了,她再见到这些人也不能再对他们耀武扬威。可是楚战却告诉她,这十个人在惦记着她?
她心里泛起一层久违的感动,闷声地说道:“你们开心快乐,我不想凑这个热闹。”
“热闹总要凑的,不然冬日这般冷肃,便显得太过冷清了。”
楚战淡淡地笑开了,脚印留在雪地上,两大两小,甚是温馨。
楚战轻笑道:“今日我很快活。”
罗衣一震。
楚战伸手摸了摸罗衣的头道:“能得到这个结果,是一件让我非常高兴的事情。战字营的训兵方式确实略显的陈旧了,然而你一个闺阁女子却能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训练出十个能独当一面的人才来,那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说着他站定了脚步,手搭在罗衣的肩上。
“罗衣,这训练的方法能不能告诉给我?”
罗衣怔怔地望着他,楚战忽然笑了,道:“这本是不该问你的,你也是我的人,怎么会不告诉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还不待罗衣退出来,便护着她的后脑勺吻在了她的唇上。
周围没有巡逻兵,没有守卫兵,大家似乎都被那边的热闹氛围吸引了,全部都围了过去。
在这一片无人打扰的静谧中,唯有零星跳动的几盏灯火,四周排列整齐地有些吓人的一个个营帐,还有天上躲进了云层里的月亮陪伴着他们。
喧嚣在那头,衬托地这一幕的静谧更甚。
罗衣被迫地仰着头,承受着楚战这突如其来却更水到渠成的亲吻。
他的力道不大也不小,能很好地控制着她不让她挣开,却也并不算完全地控制住她,让她有一个可以推开他的空间。
可是她没有开他,纵使睫毛颤动,双唇哆嗦,手也不知道搁在哪里,心里更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上面爬过,痒痒地厉害,可是她仍旧没有推开面前的这个男人。
这一天对她的意义重大,对他的意义又何尝不重大?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她没有沉浸在这温柔和霸道并轨的气氛中,这也并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亲吻,可是她仍旧带了两分抗拒,两分迎合,两分无助和迷茫,还有两分莫名而来的感伤。
在这最不该想起另一个人的时候,她忽然又想起了他。
然后泪盈满眶。
世上最让人遗憾的事情,是有一个男人在温柔地吻你,而你心里,却让另一个男人,扎了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92章君
热闹欢庆的喧嚣并不属于她。
罗衣静静地坐在地上,看着一号兵带着其他九个人在场地中大声地笑着,闹着,奇怪地竟生出了一丝距离来。
她手搭在膝盖上,盯着中间跳跃的篝火出神,虽然已至深夜,然而因为有了这样的气氛,这么多来来往往穿梭的人,还有中间那巨大的篝火,无疑是阻挡了所有的寒冷和孤寂。
只是纵使并不寒冷孤寂,她却也融不进这里边儿。
虽然这胜利,她占了很大一份。
罗衣微微低着头,嘴角轻轻扬起。
但她亦享受这样的过程,至少分散了她很多注意力。
至少能暂时忘掉一些不该想起的人,和一些才刚发生的事。
楚战坐在她旁边,一样是陪着她静静待在不远处的角落里。这儿没有在那中心,漆黑之中也没人能看得到他们两个独自屈居在这一隅。
楚战轻轻笑道:“他们很开心。”
罗衣微微偏过头,楚战看着她道:“你也很开心吧?”
罗衣笑着点了点头,漆黑的眼睛像是璀璨夺目的黑珍珠。
“我自然开心,蘀他们开心。”
楚战说道:“那你何不参与进去?他们念叨了你一个晚上了。”
“算了吧。”罗衣轻声说道:“这是他们的努力得到的结果,我在心里和他们一样开心就行了,没有必要去抢了他们的风头。”
她轻轻低了头,呢喃道:“谁叫我是个女子。”
楚战一顿,深邃的双眼锁定住她说:“你一向不以自己是一个女子而妄自菲薄。”
“只是现实让我不得不这样看待自己。”
罗衣轻声笑道:“终归是男女有别,没有法子,这规矩自古就流传下来了。”
楚战蹙眉,罗衣却像是来了兴致一样。低声跟楚战说道:“其实以前,是以女子为尊的,因为女子才能繁衍后代。那时候一个女子可以有很多丈夫,生下来的孩子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却可以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女子是一个家庭中最重要的存在,有她在,就表明一个家庭有希望,可以有子孙繁衍。”
楚战微微一怔。笑了声道:“你说的故事。真是很可笑。”
“我没有说故事,这是真的。”
罗衣定定地看向楚战道:“因为那时候人们没有多余的东西,只能自给自足,所以不会产生战争。人们会为了食物,为了生存,和自然搏斗。和动物抢夺,那时候的人们没有私心。”
她言之焀焀,看得楚战心中微动。
“后来呢?”他问。
罗衣答道:“后来。人们吃的东西渐渐多了,产生了剩余,这些东西让人们有了交易。慢慢的。交易多了起来,形成了市,私有的东西多了,大家的私心就起了,而这个时候不比那时候。从前人很少很少,所以女人很重要。然而渐渐的人多了起来,女人也就不重要了,人有了高低贵贱,男人的体力比女人高,在恶劣的环境下更容易生存,于是男人成为了强者,女人成为了弱者。”
罗衣侧着脸看着楚战道:“你相信么,虽然现在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极度不平衡,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左拥右抱,而女人只是单单看了别的男人一眼就要被人说成是不忠贞,要受世人的唾弃,甚至是同为女人的侮辱谩骂——但是总有一天,女人也会站在跟男人一样的高度。”
楚战轻笑了声,似是并不能认同她的话。罗衣也不恼,只是道:“楚战,这一天或许是你我都看不到的,因为要经过历史很多很多年的推进,才可能走得到那一步。但是不可否认的,那一步一定会走到的。女人拥有和男人一样学习工作的能力,女人也可以当兵,女人也可以站在高位指点江山,那时候的女子,成就绝对不会比男子低。”
楚战轻道:“罗衣,你有些魔怔了。缘何忽然说这样的话?”
罗衣笑了声道:“没有,只是有感而发。”
她看着远处热闹的人群,清一色的儿郎正挥动着手臂自由地舞动着,没有章法,却更像是人间最有力的舞蹈。
她便笑了出来道:“楚战,我跟你讲几个帝王的故事。”
楚战诧异地挑了挑眉,罗衣笑道:“你权当我是编的就好,不用当真。”
楚战微微点了点头,意兴阑珊地道:“你讲便是。”
罗衣见他兴致缺缺却也不恼,点头道:“我讲三个亡国之君。”
“亡国之君”四个字一出来,楚战便挑了下眉头,笑道:“在我面前,不是应该讲开国之君吗?”
“你想听?”
楚战笑了笑,却没回应,罗衣却道:“那便讲开国之君吧。”
她清了清嗓子,柔和的声音顺着夜色飘荡进他耳里。
“第一个君王,虽然是开国之君,历史对他也颇多赞誉,甚至他的儿子成为了一代贤君的代表,但我却一直觉得,他不过是一个窃取别人果实的小人。”
罗衣的话中带着贬义,然而语调却一直很舒缓。
“他是世家子弟,正值一个王朝气数终结的时候,和所有其他世家子弟一样起兵反抗国君。那位国君是历史上臭名昭著的昏君,他劳民伤财开通运河,喜好美色享受,是人人都想推翻的帝王。昏君的父亲却是一个王朝的开拓者,而昏君却是这个王朝的终结者。幸运的世家子弟取得了那个位置,从此成为一统天下的开国国君。”
罗衣望向楚战道:“你觉得那位昏君,和那位开国之君比,谁更受人尊敬?”
楚战微微皱眉:“为何国君**,却是世家子弟推翻他?”
罗衣笑了:“楚战,你洞察力很精明。没错,为什么是世家子弟?纵使也有小股的农民起义,却终究是世家子弟来推翻了他。”
罗衣望着远处的篝火说道:“在我心里,那位昏君是一个太理想化的国君,他想要他的国家在他手中完成所有的改变,不管是从政|治上还是经济上,他希望他的人民衣食无忧,希望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希望天下清明。然而正因为他太理想化,他把自己的想法实践化,所以他触犯了世家子弟们的权益,遭到了所有世家子弟的反扑。”
楚战静默不语,罗衣道:“而那个胜利者,那个开国帝王,接过了帝王的棒子,安然地享受着失败者囤积的粮仓,使用着失败者开通的运河。于是他建立的那个王朝成为强盛帝国的代表。”
罗衣望向楚战:“你怎么看?”
楚战微微一笑:“只能是那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