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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衣心里发着狠。面上却仍旧是谦虚着,礀态摆得极低。她自己惹出的幺蛾子可不得自己收拾?今日她总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梅兄弟轻轻摇头,“孟姑娘既然是冷家公子的朋友,这事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不过孟姑娘应当知道,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孟姑娘当初不上道,我此时若是偏了。道上其他兄弟都会有意见。”
说着那双温润的书生眼眼尾还微微上翘。罗衣恨不得上去一巴掌甩他骂他有辱斯文!要当混混就别装个书生样,想当婊子还想立牌坊,什么人啊!
梅兄弟身子笔直,看上去倒真的很有股文人风骨的味道。罗衣忍了忍才算把火气忍下来,谦和地说:“不知道梅大哥的意思是……”
“孟姑娘那家还未开张的铺子听说风格独特,近几年来我那些兄弟挨家挨户收取保护费都有些疲了。想换个安稳点儿的行当来做。正好孟姑娘你那铺子……”
“你说什么?”罗衣瞪大眼,心里怒火陡涨,“你们居然要狮子大开口。昧我的铺子!”
“孟姑娘这话说得可不对。”梅兄弟连身形都没动一下,“孟姑娘可否听我将话说完?”
“还要说什么?我好心好意摆低了礀态来跟你认错道歉希望你放我一把,你也说了看在渊离的份上不会跟我多计较。可你这时候却要打我铺子的主意?我告诉你,别说门儿了,连窗户缝我都不会给你留一丝儿!”
罗衣被他那副不咸不淡的礀态激怒,说得更激动,没注意梅兄弟的眼神闪了闪。身体也向前微微倾了倾。
“你一大好青年做个混混已经是糟蹋了,对着我一个女人你还咄咄逼人的,你丢人不丢人?整日里扮成个青年书生走街串巷地收保护费,你简直是在侮辱读书人!现在是怎么,因为你们要寻个安稳的营生,便要我把我一手建立起来的铺子拱手相让?凭什么?凭什么!就算是告到官衙那儿我也不怕,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也别想讨着一点儿好!”
梅兄弟静静听着罗衣气儿不喘一下说完一大段话,她身后那个丫鬟几次拉她的衣袖都被她挥开,可见孟姑娘是气得不轻。
“孟姑娘,请听人说话不要只听一半。”
梅兄弟温淡地开口,孟罗衣强烈蹦跶的心跳霎时停摆了一秒钟。梅兄弟道:“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孟姑娘的铺子能否让我们入个伙,但凡有点儿盈利,我们兄弟也可以混点儿正当银子花花。”
原来是这样……罗衣的心放了回去,可刚才的怒意却仍旧没有消下去,“来得不正当的银子生的银子,也算不得正当。”
梅兄弟脸色未变,“孟姑娘的铺子是孟姑娘做主,同不同意自然也在孟姑娘。但孟姑娘也该知道我们兄弟对商户所起的作用。看在冷公子的面子上,我们不会为难那家成衣铺。但并不是我们不为难,成衣铺就能开得下去。”
罗衣轻轻打了个寒颤。梅兄弟这话可真是捏住了罗衣的七寸,那是她的命门啊!
做生意图啥?不就是图一个财源广进,越赚越多吗?铁匠铺的例子历历在目,就算人家手艺好,价格公道,可摄于梅兄弟诸人的淫威,愣是没多少人敢上门照顾铁匠家的生意。最后逼得人家关铺走人。
如果她辛辛苦苦筹备要开的店没人过问,那她忙活了那么一段日子是为的什么?看一场无疾而终的戏?
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可要让他允许这些人加入进来,她又不甘心。
人的贪欲都是无止尽的,她对自己的店铺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销售地好,扩大店的规格,再开分店什么的也会应运而生。尝到的甜头多了,那些混混出生的人不得红了眼?如果他们生了独占的心思,她能抵挡地住吗?
答案是不能!
首先,她不能永远舀渊离来当挡箭牌,而且到时候利字当头,那些人会不会顾忌渊离还不一定。渊离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商家公子,大楚对商户并不看重,甚至有一些扼制的倾向,看在钱的面子上他们现在会让渊离一头,但久了,就不好说了。
其次,她在战云城真的只是刚刚起步,压根就没有背景。于别人而言她不过就是个初来乍到的丫头片子,连及笄礼都还没行过,家里主事的就只有一个义母,半途寻回来的亲哥哥也并没有任何势力,全家人丁单薄,要对付他们还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她有些树大招风了。真到了那一步,恐怕也没人肯为她站出来。她这几天才发现,东市的那些成衣铺老板见了她都没什么好脸色。行业竞争是很寻常的事情,也没见过这样不交际的,唯一的解释便是那些人见她这样的店铺开起来都有些惊慌,认为受到威胁,而对于她这个老板,却是很鄙夷的。想来他们很乐意看到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的失败。
罗衣不再淡定了,抖着手:“你们怎么就那么坏呢?非逼得我答应?我可告诉你们,做生意有赔有赚,要是亏本了,那些钱都折进去了,就别想从我这儿要回去!”
“那是自然,这点儿道理我们还是懂的。”梅兄弟这才满意地笑起来,点点头,“孟姑娘是个爽快人,我先预祝你铺子开张大吉。”
“不用了。”
罗衣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心里头堵得慌,不知道要怎么纾解。玉恒给她轻拍着背小声哄着,给她顺气,罗衣揉了揉额角,转身欲走之时却又停了下来,回头对梅兄弟说:“说了那么些话,还不知道梅兄弟大名?”
“这个知道来做什么?”
废话!“订立入股约书,怎能没有名姓交代?”
梅兄弟少见地皱了皱眉,罗衣还以为他一直都只会是那种微笑式的面瘫脸。梅兄弟停了会才说:“梅静心。”
罗衣微微睁大眼,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没听清?”
“是梅静心,不是没听清。”梅兄弟暗暗咬了咬牙,罗衣笑眯眯地望着他,他这才知道刚才是上了当了。
“梅静心?梅静心……梅静心!”罗衣乐不可支,“哎呦,谁给你取的名字,太有才了,静心……这是女孩儿名吧?还真是挺好听的,可是倒霉催的谁让它前边儿是个‘梅’姓呢!哈哈哈……”
玉恒也是捂着嘴抿着上下唇瓣无声地笑,但那眼睛却能轻易看出她眸子里的笑意。
饶是梅静心再端着架子,也架不住两个女人一个明里嘲笑一个暗里讽刺。梅静心双眼冷冷一扫,罗衣的笑霎时顿住,玉恒把手吓得甩开了,嘴巴变成了个圆。
“父母取名,不敢自毁,孟姑娘觉得名字很好笑,然否?”
罗衣下意识摇了摇头,尴尬地笑道:“我、我就是头一次听说,觉得意外,所以……”
“所以就不顾形象笑得如此张狂?”梅静心轻声问道。罗衣噎了下,梅静心略有些阴沉的眼睛盯着她,直让她如坐针毡。“要说嘲笑,那梅某更该笑孟姑娘不是?孟姑娘将自己的闺名写在匾额上作为铺子的店名,难道就没有一点儿觉得不妥当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不劳尊驾多管闲事!”
“自然,名字亦是我自己的事,也不劳孟姑娘多加置喙!”
这话说得有些严厉了,罗衣悻悻地咬了下唇不想再与梅静心多纠缠,告了辞招呼玉恒要家去。
四宛已经在半道上等着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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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失态
相比较于四宛沉静的脸,罗衣青红相间的脸就显得有些引人注目了。这条街上来往的人还挺多,看到罗衣时,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啊!罗衣本身长得好,但此时更加吸引人的,却是罗衣那不断变化的面部颜色。
四宛一直没问,到了二人分道扬镳的路口,四宛才轻声道:“孟少东家是否对商谈结果不满意?”
“没有……”罗衣叹了口气,也不知从何说起。要说这都是自己当初造的孽,这可怪不得别人啊。息事宁人就好了嘛,偏要一时锈了脑子,要和恶势力作斗争,还没斗呢心理战上她就输了,以后还怎么办……
四宛见她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也不强迫,便自动地把此事归纳到已解决的问题分类上,又和孟罗衣说了两句客套话,便回冷府去了。
罗衣愤愤不平地回到家里,意外的是孟罗潇此时也在。
“大哥,你这时候不在店里忙活,怎么回来了?”
“店里的活儿李大叔李大婶都忙得过来,我待在那儿也不过是闲人一个。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开张的时候我再去。”
孟罗潇笑笑,看罗衣脸色不怎么好,忙上前关心道:“生病了?那么早就出门去是干什么去了?”
“跟混混打交道去了,可是真正的混,混。”罗衣咬牙切齿地捏住拳头,“这世间一切还是要看势力,没势力只能被别人欺负,捏扁搓圆全由别人……”
孟罗潇见她越说越消极,手轻抚着她绸缎般的头发,在头顶摩挲,“衣儿,出什么事儿了?”
孟罗衣此时急需一个渠道发泄她的郁闷和不爽。于是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和梅静心的那段渊源给说了,末了还道:“怪不得一个大男人要扮成书生呢,原来是因为他没静心!”
她还能语出调侃,看来她并没什么大碍了。孟罗潇松了口气,微微叹气,“你说得对,咱们惹不起这样的人物,衣儿。你做的很好。”
“一点儿都不好。我根本没办法推拒。我店还没开就招了那么一伙加盟,怎么想都觉得坏了名声。等以后开张了,大家看到价码牌,听说不二价的时候,不得说我们欺软怕硬啊?不给人讲价的机会,这就是欺负顾客有需求。是欺软。惹不起那群混混,只能让他们入伙,是怕硬。店才一开,名声信誉就没了。”
罗衣沮丧地低垂下头,“我一想到自己付出的心血就那么白费了。心里头真的很不舒服。为什么他们就逮住我们欺负了呢?不对,其他人说不定也受他们欺负了,只是同我一样,选择要默默忍下。想一想真觉得自己窝囊。”
孟罗潇心疼地看着她,想了想才道:“衣儿。比起别人来说,我们已经好很多了。至少我们能吃饱,能穿暖。这不是你窝囊,而是现实就是这样,硬邦邦地要反击的话,受到伤害的只能是我们,我们是撼动不了他们的根基的。忍下来吧,至少现在你不用担心他们会不会来你店里闹事了啊。”
“话是这个理,可我心里就是不舒服,觉得自己受的委屈受大了。”
“嗯,哥哥们的衣儿受委屈了。”孟罗潇心疼地搂住她,“以后会慢慢好的,越来越好,衣儿赚的钱越来越多,那些人拍马都及不上。到那时候,就该他们觉得自己受委屈了。”
孟罗潇另类的安慰让罗衣终于笑了出来,“大哥真会哄人开心。”
“你从小爹娘哥哥们都哄你,这就嫌上了?”
“才没有……”罗衣吸了吸鼻子,“对了大哥,这种地痞收保护费为什么官衙的人不管?难道没有人去提出告诉吗?那怎么会呢……”
孟罗潇想了想道:“因为……首先,这钱是商户们自愿给的,那些人并没有说不给便怎么,给与不给全由商户自己决定。所以也谈不上威胁。”
“怎么会呢,‘不交保护费,铺子就开不下去’,这还不是威胁?”
孟罗潇摇摇头,“规矩就是这样的,没有证据啊,即使没交钱的那些人家商户都是好好的,生意不好跟那些人有什么关系?”
“真是荒谬!”
“还有便是这笔钱每户商户出得都不多,要告他的人只可能是那么些单个和几个,数额太小,官衙一般都会作为一般案件来处理。”
孟罗潇谈了口气,“这第三,就是因为他们,交了钱的商户生意都能好做些。于是有些人就吹嘘起来,说他们是观音大士座下的散财童子,自己把钱给他们,他们就可以帮他们多得些钱。”
“什么眼神儿啊,还散财童子!”罗衣气乐了,“没见过一个个都那么蠢的。如果真是个什么神仙面前的,怎么不显一显神通呢?自己穷得叮当响,只能靠收收保护费过活。”
孟罗潇宠溺地对罗衣笑笑,罗衣又道:“算了,当我养了群喂不熟的狼,或者当我是掉进沟里把那份营业利润冲掉了,那些银子就算是打水漂去了。”
孟罗潇闷笑起来,罗衣也绷不住笑了。兄妹俩相依偎着,罗衣感慨道:“好久没跟大哥你这样说说话的了。我记得我以前很喜欢腻在两个哥哥面前,枕着你们的肩膀或者腿,觉得很舒服。”
“后来二弟淘气剪了你的小辫子,被娘捉住好一顿训骂……”
孟罗潇说到这儿神思恍惚。那个家已经破了,家破人亡,一夜之间爹娘不在了,仆人都走完了,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