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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起她泡好的茶,“嗯!难得——有进步喔!”他头轻点着。
古依晴看着眼前的信,根本没听到他正在赞美她。而泡好的茶,她连一口都没喝,只记得手中紧抱的文件。
“我可以实际去那房子看看吗?”她提出要求。
“关于细节,我们可以等会儿再谈,你还是赶紧进教室;同学们都在准备上课了。”瞿孟华言归正传地说,起身准备要走出办公室。
“是的,瞿老师。”她顽皮地学着童子军敬礼的方式,跟在他的身后进入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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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古依晴上起课来一点都不能专心,她满心只想回家着手设计,她的心因为期待而飞扬。终于——
“好了,各位同学,今天课上到这里,下课。”瞿孟华合上课本,整理着桌上的讲义跟草稿。
古依晴也收起画笔和画纸,走出教室跟几个同学道再见。
“依晴!”
她听到身后的叫唤声而停下脚步,微转过头,是坐在她旁边的王安妮。
“嗨,有事吗?”古依晴微笑地打着招呼。
这个笑起来甜甜的女孩跟她挺有话谈。
“我听说了,”王安妮拉着她的手,兴奋地晃上晃下,“真是恭喜你!能到日本跟赫赫有名的室内设计师大野浩一学习,真的令人好羡慕,好希望我以后也可以跟你一样。”
“你说这个还太早了,事情还没成定局,我还要再画一张设计图,人家才决定要不要我。”
一脸稚气未脱,明眸皓齿,看似小孩子的潘秀瑛走了过来。“老师那么疼你,你不会叫他帮你代笔吗?”
她的话使古依晴的脸色微沉。
“秀瑛,你别这么说嘛!”王安妮打着圆场,潘秀瑛是小她几届的学妹,她一直觉得古依晴人很好,但学妹却抱着跟她南辕北辙的想法。
“设计这种东西是要靠实力的!”古依晴选择不跟小妹妹争执,她们一个班不过五个人,除了她和王安妮以外,其他都是刚满二十岁的豆蔻少女。
“我也知道,”潘秀瑛嫉妒地说:“不过跟老师搞好关系也很重要,这样每次好事才能算你一份。”
一旁皮肤白净的尤宜心敲了潘秀瑛一记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晴晴学姐,人家凭的可是真功夫,你以为这次就我们班上五个人比赛啊!”
“就是说啊!”王安妮忙不迭地在一旁点头,“秀瑛,你不要乱说话。”
“对啊!依晴姐可是打败了意大利有名的艺术学校毕业的高材生,这样还不够厉害吗?”尤宜心一脸骄傲。
“我知道了‘鱿鱼丝’,”潘秀瑛面子挂不住,只好说:“我是故意闹依晴学姐的。”
“什么鱿鱼丝,叫你不要在大家面前叫我的小名……”尤宜心嘟起小嘴,涨红着脸,准备在潘秀瑛的脑门上再敲一记爆栗。
潘秀瑛见状,连忙躲到古依晴身后,玩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好让尤宜心抓不着她。
“我真是服了你们,够了吧?都几岁的人了,还玩这种游戏。”古依晴忍不住好笑道。
但两个年轻女孩根本不理会她,径自嬉闹着。
突然,“唰”地一声,一台鲜红色的BMW跑车急速地驶入,停在补习班对街。
尖锐的刹车声伴传着低吼的引擎声,使嬉闹的两人停下了动作,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车窗被摇下,一个帅气的男生,挺鼻上架着一副黑色太阳眼镜,对着这群女孩瞄了一眼。
潘秀瑛立刻对车上那名男孩喊了一声:“喂!你等一下。”
她转头看着古依晴,“我男朋友来了,不跟你们聊了。”她又看向尤宜心,“大猩猩,我们走吧!”
“什么‘大猩猩’真是太过分了!”尤宜心火大地抗议。
“你要是碰我一下,我就不让你搭顺风车了。”潘秀瑛跑过对街。
尤宜心皱着眉头,追了上去,嘴巴还不停地说:“一下子鱿鱼丝,一下子猩猩,你真是够了。”
两人上车之前,潘秀瑛回头喊道:“两位学姐,拜拜!”
王安妮看着两人上了车,不由得摇了摇头。
“为什么摇头?”古依晴奇怪地问。
“听说那个男的是有名的花花公子,”王安妮叹道:“看来他这次的目标是咱们的小学妹。”
“她够大了,应该懂得照顾自己。”
“我怀疑,”王安妮耸了耸肩,“她被外在迷惑了。”她指的是金钱。
古依晴认同,随即开玩笑道:“不过如果现在有个有钱的男人追我,我也不介意啊!”
“说得也是。”王安妮与她相视一笑,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别把自己说得好像七老八十一样!”
“就算不是七老八十,也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说到这个——”她看了眼自己的表,“我也该去才艺班接小朋友下课了。”
王安妮是个早婚的女人,学校才毕业没多久就结婚,还生下一对令人羡慕的龙凤胎。
虽然至今已快三十岁,但她好学不倦的学习心,一直让古依晴感到佩服。
王安妮不同于一般的家庭主妇,除了把小孩安顿好,她还利用时间学习自己有兴趣的事,而臭味相投的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王安妮径自牵过一旁的摩托车,临走前不忘丢下一句:“好好加油!”便骑着她可爱的白色小绵羊扬长而去。
“我会的,谢谢你!”古依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她低下头,翻出皮包中的手机。自从知道有机会可以赴日之后,她的心就如同踩在云端一般不踏实。
因为在上课时将电话改成震动,现在下了课她便将震动解除,屏幕上头显示三个未接电话。
逐一过滤之后,除了妈咪、雅筑,还有一个不署名的号码,这个排列组合有些熟悉。
突然——一阵骇然闪过古依晴的眼,这个号码曾经是再熟悉不过了,那个阔别四年的身影一下闯进脑海。
他怎么会有她的电话,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已经决心要摆脱过去,她不可能再让一个属于过去的人来影响她的生活。
手机的和弦音乐响起,她一惊,看了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后,松了口气。
她还真怕是他打的。
“你又在发春梦了?”她才把电话接起来,吕雅筑的声音立刻不客气地响起:“怎么都没回我电话,不是下课了吗?”
她的聒噪真是百年不变,古依晴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口气,当然她是不会不怕死地将心中的话说出来。
“喔!我刚在跟同学聊天。”她懒洋洋地说。“你要干嘛?”
“我跟仕伟在你补习班附近的一家英国茶馆,喝着你最爱的水果花茶哦!你要不要来啊?”她用着诱惑的声音问。
古依晴眼睛一亮,一听到水果花茶,整个人像是浸泡水果花茶中,心神荡漾地久久无法回神。
“喂!你又在做梦啦!”吕雅筑的声音不留情地唤回出神的她。
“你很奇怪,为什么总说我在做梦?”
“因为你本来就常在做梦,”吕雅筑一点也不给她面子,“给你十分钟,立刻给我过来。”
“不行!”难得的,古依晴战胜了心中的渴望,“我待会要回家研究一张设计图。”
“哇!听你的口气好像你成了黄金室内设计师一样!”
“虽然还不是,但那个日子应该不远了1”她骄傲地回答。
“又在做梦了!”
雅筑总是知道在什么时候浇醒做梦的她,古依晴的脸色一沉,“跟你说话真是令人生气。”
“谁叫我最近约你,你都没空。”吕雅筑轻哼了一下。
“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现在真的有要事在身。”
“什么事那么重要?”
“我可能有机会可以到日本见大野浩一了。”古依晴难掩期待地说。
“真的啊!”相识多年,吕雅筑比任何人都清楚古依晴内心深处的期望,只不过她没有积极地鼓励古依晴这么做。
“真的。”古依晴兴奋地回答。
“晴晴可以到日本见她的偶像啦!”吕雅筑像是在对简仕伟说话。
“喂!别乱说,我不是说可以,是有机会!”
“管他的,”吕雅筑才不在乎之间的差别,“我知道你的能力,只要你想,你一定可以。”
对好友如此恭维自己,古依晴不由得露出会心一笑。
“既然如此,你更应该来啊!让我跟仕伟好好请你一顿,替你庆祝庆祝!”
“下次吧!我现在要回家用功,我将为一家知名药场负责人的新居画设计图,这一关若是过了,我就要到日本去工作了。”她的语气满是期待。
“既然这样,我不吵你了。”吕雅筑识相的说,“好好努力,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谢谢!你们自己好好玩吧!拜拜。”她将电话切断。
她的手抱紧手上那份文件,一定会成功的——她在心中对自己道。
第4章
古依晴强压下打哈欠的冲动。这几天,她可说是一根蜡烛两头烧,白天工作,晚上赶设计图,根本就没有好好地休息。
不过不知道陶亚宜哪根筋不对劲,竟然没找她麻烦,她也就过了好几天的安稳日子。
看着办公室计算机屏幕上的报表,今天她的心情没来由得感到烦躁,肚子还隐隐作痛。
她觉得有些坐立难安,瞄了瞄四周,一切就跟以往一般,没什么不对。
这会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古依晴暗自想着。
她偷窥了一下陶亚宜办公室的门,整整三天这变态女都没出来找碴,下意识地又咒骂着。
突然,她觉得自己好像神经病,怎么人家没找碴也被她骂了?
她摇了摇头,把自己的反应归究为太累了,伸了好长一个懒腰,拿起放在桌上泡好的香醇咖啡,小口地啜饮起来。
这时,内线电话响起,声音甜美的总机说:“古小姐,请接一线,彭总打回来的越洋电话。”
她闻言,嘴里的咖啡差点喷出。
不是快回国了吗?有事的话用E—mail就好了,怎么用打电话的?她莫名其妙接起电话。
“彭总,你好。”她用温柔婉约的声音打了声招呼。
“古小姐,我这几天会回国,麻烦你帮我准备硅星生化科技公司的图文件目录、产品简介,然后跟陶副理要一下开发计划书,我下礼拜要亲自接洽硅星的总裁。”
“是的,马上帮你准备。”挂上电话,古依晴的脸垮了一半。
不会吧?要她整理这些资料,这下可有她忙的了。
没人打扰的下午,墙上时钟的秒针滴答走着,她心无旁骛地努力埋首在工作中。
一直到下班的铃声响起,她仍还没有处理完,她叹了口气,看来剩下的就留待明天了。
她今天要去探看还在念大学的弟弟,要不是答应父母要照料那个总像长不大的弟弟,她还真想一口气将剩下的事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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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的CD音响正放着CelineDion的专辑,古依晴无意识地跟着哼唱。
瞬间,腹部发热且传来尖锐的痛楚,她的眉头微皱了起来。
睡眠不足是有可能引起头痛,但是肚子痛——她甩了甩头,反正家里有胃药,回家吃个药就好。
她深呼吸一口气,重重地吐出来,将肚子的不适压了下去,聆听着音乐,Hi-Fi的立体声正考验着刚装修好的CD音响。
她得先换件衣服,吃个药再去看老弟。将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的入口,拿起铁卷门遥控器一按,没反应。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拿错遥控器,又按了一次,结果依然——她看了遥控器的电源灯一眼。
“不会没电了吧?”
真是伤脑筋!这附近的便利商店要绕过几条街才有,现在怎么办?她看了看四周,看来现在也没有人会回来。
她将方向盘一转。算了!随便在门口找个停车位,反正等一下还是要出门,四处张望了一会,就在离大楼有段距离的地方找到了位置。
虽然要走几步路,但总比没地方停车好。她在心中安慰自己,拿起皮包下了车。用如同以往的力量关上车门,却觉得这个动作比往常吃力。
她觉得不对劲,先是全身一阵发烫,如置身在沸腾的开水中灼热难耐,接着而来的是腹部的绞痛。
她额头因为痛楚而冒出几滴汗珠,这让她不得不扶靠那路旁的街灯。
她忍着痛,又走了几步路,不行——忍不住呻吟出声,她抱着肚子,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