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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吞海沉吟了一会,郑重的摇摇头:“这件事情,从未有前人做过,恐怕就是咱们那位温辣子复生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去走,你最近先不要炼毒入体了,等四位爹爹回来,咱们在一起商量。”
这时候木门轻轻一想,温一半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低声说:“都问完了。”声音就像夜枭在熟睡时突然被扔进了油锅的惨叫,沙哑而尖锐混合在一起,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小易有些惊讶:“这么快就问完了?都问什么了?”
温一半咧开嘴,向着小易做了一个比集装箱砸脚面还痛苦的笑容:“什么都问了。”
小易低低的惊呼了一声,咕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脸煞白。
温十三不服气的跳起来,跑到温一半跟前:“那我问你,那个带着俩玻璃片的小老道,她妈姓什么,她爸是干什么的?”
温一半不紧不慢的回答:“他妈姓赵,他爹是长途车司机,十七年前出车祸死了。”
温九咚的一声跳到地上,撒腿就往外跑:“我去问问是不是真的!”
温吞海也不管两个傻兄弟胡闹,问温一半:“他们是怎么回事?”
温一半站着似乎很累,也不打招呼,径自找了把椅子坐下:“鼎阳宫是个修真门派,上下一共三百人,掌门人叫火阳真人,另外还有九个师兄弟,上咱们温家的这些人都是他们的徒弟。那个还剩一条胳膊的玉灵子是他们的大师兄。他们先前说的倒是实话,的确有个师弟死在了大山里,这些人都有些古怪的门道,能在临死前送信回门派,火阳老道这才派他们来九顶山。”
温乐阳皱着眉想要追问,温吞海一摆手制止了他:“不用问。”
果然温一半对着温乐阳投来一个不屑的眼神:“不过在下山之前,火阳老道吩咐,要他们拖些时间,慢刀子割肉,不用着急把温家村荡平。具体为什么玉灵子也不知道,似乎是要引什么人出来。等你们抓来鼎阳宫的头头以后,我倒是可以再帮着你问问。”
“至于那个先前死在大山里的鼎阳宫弟子,”温一半果然充满了专业素质,压根就不用问,自己把逼供问来的重点一条一条的摆了出来:“在几个月前就奉师命,带着一群人进了九顶山区,玉灵子不知道他来干什么,不过这个师弟,深得掌门的赏识,为人聪明的很。”
温一半说完了之后,闭着眼睛又想了想,仿佛在思考自己漏下了什么:“哦,玉灵子还说,现在的修者,无论正邪大抵分成两种,一种是山宗,隐匿深山一心修行,极少会和世间发生什么牵扯;另一种是世宗,隐入世间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做掩护,默默修行。他们算是山宗的。”
这时候温九跑了回来,一脸惊愕的大声嚷嚷:“他说的都对,那小子他妈果然姓赵!”
温一半冷笑了一声站起来问众人:“还有什么要问的?”
温乐阳点点头:“有,你怎么让他们这么快开口的?”
温一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要是有一天你能落在我手里,自然就知道了。”说完转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温乐阳浑身汗毛倒竖,赶紧摸出根胡萝卜吃。
温吞海皱着眉头,又详细的问了一遍暴雨之夜的情形,甚至引魂灯的颜色、巨蟒尸体的腐烂程度这些细节都没放过。
温乐阳一样一样的如实回答,最后摇着头说:“我觉得,那个娃娃脸小子和放引魂灯的骆家,不是一拨人。”
温吞海看了他一眼:“谁告诉你放引魂灯的就是骆家?”
温乐阳满脸诧异:“不是说引魂灯是骆家的独门秘技……”
温吞海哼了一声:“骆家的人,会蠢到在雷雨天放引魂灯?”
温乐阳彻底晕了,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磕磕巴巴的问道:“您…您是说,除了骆家还有引……”
大伯干脆之极的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引魂灯、阴褫还有鼎阳宫的娃娃脸,这些事情缠在一起乱七八糟……”
温乐阳插口:“还有死字号的人中了青头寡,是苗不交的巫术。”
温吞海瞪了他一眼:“第一,青头寡的事情,四爹爹自然会有主张,不用你操心;第二,放引魂灯被暴雨浇熄了的笨蛋不足畏惧,早晚有找到他的时候。倒是鼎阳宫的道士们……”说着,大伯的眼中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忧。
一个山宗的修真门派,打着报仇的旗号来九顶山,又不正经报仇,搞得跟比武招亲似的,那个娃娃脸奉师命去红叶林,又有什么图谋。
温乐阳脸色郑重:“大伯,我想去鼎阳宫查查。”
这句话要是让不知底细的修真者听见,早就笑得满地找扁桃体去了。无论是避世的山宗,还是入世的世宗,比着普通人,即便温不草这样一个传承有序的奇术世家,修真者都会把自己所在的领域当成高高在上的存在,就好像他们是人,普通人是猴子。
现在一个猴子家族因为有人来转了一圈,所以一只猴子要潜入人类世界去打探消息,看样子似乎还想抓几个人回来。不过他们似乎还不知道,这个主动请缨要勇闯人类世界的温乐阳,是一支猴子界的奇葩。
温吞海依旧摇头:“还有比鼎阳宫更急的事情,等你去办。”
温乐阳微微愣住了片刻,随即就反应了过来,目光中充满了惊骇:“四位爷爷?”
温吞海终于缓缓的点头,脸上的戏谑一扫而光,换而几分担忧和几分沉重交织的表情:“村子里的三位爹爹和四爷爷领着死字号,已经下山将近四个月,按道理早就该回来了。”
温乐阳身体一动,好像要窜起来,不过立刻又稳住了身体:“四位爷爷去了哪里?什么事情?”
“今年春天,峨眉山连降暴雨,斩雁峰上山体滑坡,一群被困在峰顶的游客意外发现了一个岩洞。”温吞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始缓缓的开始讲述起事情的经过。
因为山体滑坡,一个被隐藏在斩雁峰山顶的古洞暴露了出来,洞中有人类活动的痕迹,两壁上还有些线条模糊的壁画,几个胆大的游客往深处走了一段,可是出来之后,像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双眼不停的流眼泪,渐渐的从清泪变成了红泪,在不久之后,又先后变成了酱紫,最终眼泪变成了青黑色。
温乐阳惊骇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小丫头:“是……咱们温家的斑斓水!”斑斓水不是温家祖先发明的毒方,而是传承自师祖拓斜,其中配置这个毒方的几位重要的材料早就无处寻觅了。放眼天下,除了温家之人,没有一个人会配置、能释放这种本来不应属于人间的奇毒!
第一卷 破天荒 第二十章 … 峨眉
因为死了人,峨眉山神秘山洞的事情很快被媒体曝光,温家的人才得知此事。后来有专家去看过,宣布这个山洞里的空气中蕴含着大量砷化物,已经封锁了,同时主流媒体也纷纷忠告市民,不要见个洞就钻……
温吞海有些疲惫的点点头:“这些游客很快就死了,症状和咱们温家从祖先传承下来的奇毒斑斓水一模一样,温乐阳,你再看看这个,家里的弟子花高价弄来的,是一个游客临死前拍到的壁画。”
温乐阳只看了一眼,蹭的一声就跳起来:“错拳,第一式!”
事关重大,温家四位老爷子联袂下山赶往峨眉山斩雁峰,几位老当家分析,这个山洞年代久远,很可能会和祖师爷拓斜有关,峨眉山是灵秀之地,藏龙卧虎,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带上了战斗力最强悍的死字号所有的高手。
温吞海的精神渐渐萎顿了下去,毕竟身负重伤:“峨眉山和九顶山,坐车的话不过来去两天的功夫,四位爹爹已经去了快四个月,电话早就打不通了,我守着村子无法离开,先后派了几拨弟子去寻找,都没有一点消息。”
温乐阳已经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峨眉山斩雁峰。可是……鼎阳宫那边,您现在自己在村子里……”
大伯豪迈的一笑:“你以为只有红叶林里有禁制?不过因为现在咱们温家和外面的联系渐渐多了,大爹爹怕误伤无辜,才封了禁制,否则岂容几个牛鼻子上山耀武扬威!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一离开,我立刻封山。”
小易也跟着温乐阳站起来,小手死死的拉住他,一双大眼睛里都是期盼。
温乐阳赶忙摇头:“你不会毒功……”话还没说完,小易从背后的包袱里取出大喇嘛,手脚麻利的装填火药,片刻就完事了,昂首道:“不怕,我有它!”一个小丫头表情坚决的抱着根比她小不了多少的老式鸟铳,看上去说不出的可笑。
温吞海也在一旁说:“小易懂得多,带在身边是个好帮手,峨眉山藏龙卧虎,凭着小易的见识,能免去不少麻烦。”他这纯属私心偏向,温乐阳是他从小看着长大、头两年朝夕相处的晚辈,更是身负了温家传承的入室弟子,小易对他来说不过是个见过一面的小丫头,只要能对自己的侄子有一点帮助的人,他都会怂恿温乐阳带在身边。
要是四老爷在这,早动手打温吞海了。
温乐阳犹豫了片刻,才艰难的点点头,暗下决心要是真有危险,就算拼了小命不要,也不能让小易受一点伤害。
温吞海要是知道他那死心眼里存了这个念头,一准得把小易留下来。
小丫头纵声欢呼,两个傻叔叔各自迈上一步,把温乐阳紧紧夹在了中间,表情坚决。
温吞海一拍床板怒道:“这次温乐阳去办正事!”
两个傻叔叔立刻就想撒泼,温乐阳刚忙打圆场,四位爷爷都失踪了,大伯现在又身受重伤,温家村里没有几个压阵的好手他也确实不放心,劝说了半天,温九和温十三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留在村子里保护老大。
温乐阳又被大伯嘱咐了几句,商定第二天一早就启程奔赴峨眉山,这才出来去探望父母、长辈和交好的兄弟姐妹,刚刚才在村子里大败一群会法术的道士,现在他人气极高,走到哪都是和蔼的笑脸和钦佩的眼神。特别是他的父母,笑得几乎何不拢嘴巴,在温家人眼里,成为内室弟子学有所成,比儿子当城管大队长还威风。
第二天一早,温乐阳带着小易,在父亲淳淳叮嘱和母亲的泪眼摩挲中下山。小丫头心思烂漫,从村子旁边采集了一把冬红草,温乐阳春天进入生老病死坊,学习了半年,又昏迷了将近四个月,现在已经是隆冬时节,山上万青枯萎,只有这种冬红草,还执着的绽放着一缕色彩。
走到山脚下两个人坐上了开往峨眉山的长途大巴。
……
峨眉天下秀,山气势巍峨,雄踞千里,大巴直抵峨眉山脚,按着大伯提供给他的详细地图,温乐阳带着小丫头按图索骥直奔斩雁峰,渐渐偏离了大路,现在的温乐阳,无论精神还是体力,比着昏迷前都大大的上了一个台阶,山间崎岖根本不在话下。
小丫头自从进山开始,就没从温乐阳后背上下来过。
温乐阳惦记着四位爷爷,自持筋骨结实目光锐利,连晚上都不休息,一进山就开始赶路。一天后满目尽是莽莽冬山,万木都在严寒中凋零,但是远远望去,却给灵秀的山势平添了几分苍凉的壮美。
温乐阳感觉好还好,小丫头最先受不了了,两个人在一处平缓的山坡上架起了一堆篝火,稍事休息。
小易是第一次出远门,虽然疲劳心情也极好,加上她知道的又多,在生字号里最喜欢看的就是这些类似游记的记载,嘴巴就没闲着,不停的讲峨眉山里流传的传说,从确实存在过的江湖门派到虚无缥缈的剑侠飞仙,林林总总。
温乐阳心情有些凝重,不过也不忍打扰小丫头的兴致,就由着她又说又笑,时不时也会附和上几句。
突然,一声极其轻微的枯枝断裂声,从不远处传来,温乐阳心里一紧,脸上表情如常,不动声色的略微调整了方向,面对着声音的来源,把小易全部掩在了身后。
很快一声佛号打断了小易清脆的笑声。轻捷的步履声传来,一个邋里邋遢的胖大和尚大步走来。
小易哎哟一声,还以为遇到了强盗,伸手就要解背后负着的大喇叭。
和尚大约四十几岁的样子,脖子上挂着一串鸽子蛋大小的佛珠,黑黝黝的看不出是什么材料。个子比着温乐阳足足高上一头,僧袍下鼓鼓囊囊的全是肥肉,但是偏偏长着一双小手小脚,看上去就像个圆规被套在了苹果里,五官也好像出生时被他爹捏了一把,一张银盆大脸上,鼻子眼睛嘴巴都挤在了中间。长成这样,还能挤出一脸的严肃,的确是一件挺超越自我的事儿。
胖和尚看到温乐阳先是一愣,随即两眼放光,像座大山一样快步压了过来,围着他转了两圈之后,突然欢呼一声,开始哈哈大笑,一肚子肥肉都跟着一颤一颤的声势惊人,温乐阳现在耳音很好,几乎都听见了惊涛拍岸的声音。
小易躲在温乐阳身后小声的说:“看和尚的鞋。”胖和尚脚上的布鞋不知道穿了多久,千疮百孔早就烂的不像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