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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环地阴错阳差一出手,的确是把几十个藏民打得粉身碎骨,可阴错阳差那是何等犀利的法宝,当初就连苌狸也要先偷了这对宝贝,才敢招惹裹环。
这时候温乐阳笑着摇摇头,安慰了白袍一句:“你们花家的神通也不简单,你那个泉叔发动地那场急冻,差点把我们全都冻成了冰柱!”
白袍少年苦笑着摇摇头:“那是我们花家这些年淬炼出来的威力最大的法宝,本来不是用来对付人的……就算用来对付藏民,恐怕效力也还差得远。”
温乐阳笑了笑没再说话。平心而论,如果当时温乐阳、破土或者让炯三人中有一个没受伤,都能稳稳挡下那场急冻的神通。
花家遭遇强敌,虽然对付的无比吃力,但是依旧分出人手去追捕‘鞭炮’,这些怪虫子是他们修炼的根本,不尽快去追捕,以后要想再抓住这些能遁在冰盖中肆意游走、能逃匿于修士灵觉之外的虫子可就难了。
而且现在雨季已至,用不了多久大雪就会覆盖高原,到了那时候谁也不知道这些虫子,会不会借着冰雪逃出唐古拉山,如果真让它们跑进了人间,那又是一场大乱。
好在‘鞭炮’有向群的特性,并没有成鸟兽状四散逃逸,除了极少地一些脱离大队之外,剩下的虫子都集中在一起,它们都在山洞里被困得久了,终于能见天日,就在雪顶上悠哉游哉的四处游移。
“西坡冰裂地下的十几个道士,应该是遭遇了游散出的小股‘鞭炮’。
”白袍少年的语气里也有些恻然。
昆仑道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追踪着徙尔小镇地藏民进入唐古拉山,他们名门子弟素养极高,行军的时候当然那不会像散修那样乱炸炸的一团就往山尖儿上冲,大队弟子之外,还分出了十几队弟子在外围游移着,负责探路和警戒。其中一队昆仑弟子遭遇到那些游散出来的十几只‘鞭炮’,温乐阳等人误打误撞,本无害人之心,结果还是断送了他们的性命。
温乐阳一想起这事就从心眼里别扭,叹了口气又指了指冰壁两端:“那他们…是在营地里被大群的‘鞭炮’袭击了?”
白袍少年哭笑不得地点点头,昆仑派流年不利命犯唐古拉,小队尖兵遭遇小股怪虫,大队人马碰上大片的虫潮……
温乐阳还是有些想不通:“昆仑道弟子的修为都很不错,就算是大片的虫子蜂拥而至,他们或许会最终尽数被‘擒’,但是绝不会毫无反抗之力,营地里一片整齐,根本就没有打斗的痕迹。”
白袍少年微笑着给温乐阳解释:“这种虫子是真水之身雪山异种,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滴水…一滴水遇到另外一滴水,还是一滴水,不过是大了些。”
温乐阳琢磨了一下之后悚然而惊:“你是说这些虫子能彼此相溶在一起…变成一只大虫子?”
白袍摇摇头又点点头:“其实还是千万只小鞭炮,不过从外表看上去,就是一只大个子。几千只鞭炮挤在一起,会把他们地水行发挥的淋漓尽致,一眼看上去,就好像一汪湖泊。”
温乐阳算是明白怎么回事,虫子不是一只只、一队队或者一股股来地,而是连成一片,悄无声息的从冰面下冒出来,瞬间把整个营地都湮灭了!
‘鞭炮’性喜扑人,在游玩途中一下子见到整整一个营地地‘主人’……
“几千只鞭炮,差不多近千昆仑弟子,那剩下的虫子呢?”温乐阳惊讶地时候也没耽搁算算术。
白袍少年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好像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扑到主人地鞭炮,立刻带着人跑进了冰盖深处,也就是这里,”说着他伸手指了指其他的冰壁里表情各异的昆仑弟子,然后继续说:“剩下的鞭炮却没离开,也许是心有不甘,还想等等看有没有人再回到营地里,它们尽数沉在营地地冰盖之下!”
温乐阳抽了一口凉气:“我们到营地的时候,它们…就在我们脚下?那它们怎么没钻出来扑我们?”
白袍少年用力的点了点头:“鞭炮们不喜欢阳光,除非受到惊吓和刺激、或者我们刻意驱赶,它们很少在白天扑人。其实我泉叔,已经在你们之前发现了这一大群的鞭炮,正在布置法宝法术,你们就来了,跟着又引发了营地里的禁制……”
昆仑营地中的禁制察觉不到真水无形的鞭炮们,但是盯温乐阳等人却灵敏的很,他们一进营地立刻引来了昆仑道法天崩地裂般的洗礼,同时也惊动了蛰伏在冰层下地几千只‘鞭炮’,大群的虫子蠢蠢欲动,美滋滋的看着上面的几位主人,开始缓缓的升上冰盖。
大群的虫子正上浮地时候,触动了花家那位泉叔设置的法术,牵动了法宝,由此引发了急冻之术。
鞭炮是雪山冰川中的水行异种,也只有这种急冻的法术能暂时定住他们一阵,随后花家的高手用移冰走水之术,再把它们运回到火行法宝的禁制中,这才算大功告成。
温乐阳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愕然问道:“泉…泉叔发动地法术,是为了捉虫?不是为了对付我们?”
白袍还没说话,温乐阳又抱怨了一句:“那总有时间通知我们一声吧?好歹也等我们撤到急冻法术的范围之外,你们花家也太不拿别人的性命当回事了!”说到后来,他的语气已经从不满变成了质问。
白袍少年毫不示弱,瞪起明亮的眸子和温乐阳对视着:“初见地时候你们就想要对付我,自然是敌非友,莫说花叔,任谁都会把你们当成和藏民一路的货色,真要冻碎了你们也不冤枉!”
温乐阳地眼神不那么坚定了,渐渐的开始漂移,他们一进山就想抓白袍,让人家误会
一点也不冤枉。
白袍地表情也缓和了下来:“泉叔的确有想杀你们之心,事情既然都做了,我们也犯不着不认!不过…嘿,没想到你们破掉了泉叔地法术!”
泉叔的急冻之术没能覆盖那一大片雪顶,他们花家的法宝比起裹环的阴错阳差也差了几个档次,法术没能最终成型就被阳差之力反震,花家法宝散碎,大群的‘鞭炮’在被冻住了一会之后又能活动了,这些虫子都无比聪明,知道有人来抓它们,顾不上再去‘抓主人’,立刻开始逃亡。
白袍少年也在追捕着‘虫潮’,他利用这种怪虫的向群性,放出自己那只已经认主的鞭炮,一路追了过来,赶到营地附近的时候,正好赶上小沙要严刑逼供,想也没想就跳出来救下泉叔,随后又被裹环的月刃吓得够呛,不敢报仇再度施展遁法,继续在自己‘鞭炮’的指引下,去追赶虫潮。
温乐阳恍然大悟,哭笑不得的在地上画了个大圆圈,问图塔吞忒:“你画的这个大圆圈,就是连成一片的虫潮?”
图塔吞忒看着个大圆圈眼熟,裂开嘴巴厚厚道道的笑了。
温乐阳冲着他挑起一根拇指,由衷的夸奖了一句:“了不起!”
图塔吞忒直就是个高灵敏度的雷达,能预知危险,也能发现连修士灵识都对之无效的这些水行怪虫。当然,雷达在碰了头之后会短路,现在的图塔吞忒头上缠着两圈用来裹住伤口的布条,看上去跟索马里民兵似的。
虫潮受惊之后虽然匆匆走,但也并没有慌不择路,而是向着刚刚绑架了近千主人的同伴逃去,‘鞭炮’的集体性很强,它们发现有危险靠近之后,立刻和刚刚‘认主’的虫子们汇合,以保护正在同化过程中的同伴。温乐阳在图塔吞忒的带领下,这才一路追赶了过来。
温乐阳又吓了一跳,几乎是呲牙咧的瞪着周围:“这附近…几千只没主儿的鞭炮?!它们…怎么没扑我们?”现在外面天亮不久,他们到此地的时候还是晚上,虫子们居然没扑掉他们?
白袍少年地容略带得意:“当然是我们!你们两个来这之前,我家的不少兄弟姐妹们就已经赶来了,费了不少周折总算安抚住了它们,不过……那群藏民还是不肯罢休!”说着,他的脸上充满虐气,但是望向温乐阳的目光里,又含着几许期望。
花家地人总算及时赶来,把批鞭炮成功控制住,可是几十个藏民也随之出现,当时他们已经潜下冰隙想要破解花家的对虫子们的禁锢,也就是这个时候温乐阳赶到此地,图塔吞忒上下忙活着终于一头扎进了马蜂窝,把藏民们给引来了,裹环两次施展断妖身,阴错阳差大展神威一举击杀了所有藏民。
直到此刻花家弟子才明白,温乐阳和藏民不是一丘之貉,这个白袍少年和温乐阳见过两次,每次都是充满敌意,但是也正因为这样,他出面才最能代表诚意,所以才现身出来。
白袍少年总算把事情的经过说完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我说的能对付你不是虚言妄语,刚才如果想伤你,我只要解开法术,放出几千只虫儿,你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去的。”说着,白袍突然想到了‘我服了’赶忙伸手指着温乐阳的胸口,语气里充满凝重:“千万看好你那条火行的虫儿,水火相冲,它要出来的话很容易激起鞭炮地性子,真要挣脱了我们的法术……”
白袍少年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笑了:“其实也没事,大不了就当你捡了个便宜,送你一副真水之身!刚才你击杀藏民,总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温乐阳赶忙摇头:“小事儿,不用谢。”水行之身这事太悬,谁知道花家弟子会不会等鞭炮钻进他身体之后,再吹哨子给喊出来……
白袍没看出来温乐阳的小心眼,继续说:“族里的长辈们都在想办法对付敌人,这次赶来止住虫子的,都是和我年纪差不多地小字辈,论神通,我们不是那些藏民的对手,‘鞭炮’又对他们无效,如果不是你及时赶来,我们只好逃走,任由他们再度把鞭炮放出去,而且,”说着,白袍又指了指昆仑弟子:“这些道士也凶多吉少。”
温乐阳伸出一只手捻了捻自己已经皱得发酸的眉心:“徙尔镇上的藏民不是为了对付你们花家,只是要放走虫子?”
白袍少年可不像他把两件事分得这么清楚,昂然冷笑道:“放走虫子,就是要了花家的命!”
温乐阳咳了一声,低声问玉刀里满腹心机的老妖精:“藏民放虫子,会会和他们要找地那一行宝贝有关?”
裹环知道前因后果,语气中大模大样:“除此之外还能了什么?他们都是活死人,不会无聊到看鞭炮可怜千里迢迢跑来大雪山生!”
白袍少年有些好奇的插口问了一句:“什么水行的宝贝?”
不等温乐阳说话,裹环就没好气的回答:“愚笨不堪的后生小子!这里除了天水灵精,还能有什么水行地宝贝!”
白袍的表情充满了惊讶,长大了嘴巴愣愣地摇头:“你是说过炮能找到天水灵精?!不可能!花一千多年里专心饲养鞭炮是不假,但是也从没放弃过寻找天水灵精……”
裹环不等他说完就冷冰冰的笑了一声,声音比雪顶深处最坚硬地万年玄冰还要硌牙:“所以说你们这些后生没有半点见识!单凭一座大雪山,就能养出这么古灵精怪的虫子?鞭炮也好,也罢,这种异种至行地虫子,肯定和天水灵精有关!”
白袍少年又惊又喜,迫不及待的追问了一句:“那…如果放出虫子…循着它们,就能找到天水灵精?”他的嗓子本来嘶哑的让人难受,现在语气激烈,声音又陡然尖锐了起来,听得温乐阳从心眼里觉得发毛。
第四卷 风波恶 第七章 … 碰撞
环的回答一点也不客:“不知道!去问藏民!”
事关重大,温乐阳的态度也庄重了起来,问白袍少年:“鞭炮们离开你家山洞之后,有没有什么固定的方向?”
白袍摇了摇头:“它们从姜根迪如逃出来之后,沿着山坡爬上雪顶,然后就开始四处荡,根本没有啥方向可言……还请前辈指点迷津!”后半句是对着裹环说的。
裹环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少在老子面前聒噪!你们家自己养的虫子反来问我,天下哪有这个道理。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裹环自生出来就不会骗人!”
裹环的话,说得温乐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白袍少年的表有些失望,一时间坐在原地有些出神了。
温乐阳现在伤势大好,对家的事情也了解到了大概,心里有惦记着同伴的情况,看到白袍沉思不语,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咱们就这么呆着?”
白袍少年这一惊而醒,暂时把天水灵精的事情放到了一边:“我们已经制住了‘鞭炮’,几个兄弟姐妹去通知家里的长辈,等他们一到我们就施法,先把虫子们弄回去再说,藏民那里……”说着,白袍目光炯炯的望向温乐阳,声音虽然嘶哑,但是语气非常陈恳:“同仇敌忾,们助我花家!”
家自己对付藏民力有未逮,而温乐阳这一行人的神通,白袍亲眼所见,他冒险现身来找温乐阳,把事情始末和盘托出,最终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够结盟。
白少年顿了一下之后又补充道:“无论是雪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