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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吞海也从旁边开口附和:“而且,天魔降临的日子也近在眼前了。”
从地上捡馒头不剥皮儿就吃的骆二爷失笑道:“天魔降临?四年前温家就知道这事蹊跷,也不见你们和乌鸦岭知会一声,现在在那个邪术上吃了亏,又拉着我家来查,你们温不草也真够实在的!”
温四爷哼了一声:“骆家就没人失踪在峨眉山?说不定哪天那个僵尸娃子又砸出几具被活埋的红衣汉子!”骆家人摆弄尸煞,都内衬红衣辟邪。他们和温家一样,在家长失踪后,频繁的派人进山却一去不还,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谁都明白这些乌鸦岭的人凶多吉少。
骆家两个老头子勃然变色,一拍桌子就要发怒,温大爷死死盯着骆老大还没完全消肿的眼睛,哈哈大笑着摆手:“得了得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老四的话在理,而且祖师爷虽然下落不明,祖师奶奶可是出来了,三家本来早就砸断了骨头,现在又连上了筋,苗子的事情总得去看看。”
骆家的两位魁首闻言都是微微一愣,缓缓摇着头没再说什么。
温大爷也不管骆家的魁首什么反应,径自望向温乐阳:“温乐阳,你现在已经从生老病死坊出来,你的题目,我们几个老头子已经想好了!”
温乐阳刚把盘子里最后一根胡萝卜拿起来,马上又扔了回去,笑容一肃认真的对着大家长点点头。内室弟子从生老病死坊出来以后,都会被家长点下题目,完成后才能正式出师,才能对外宣称拓斜门人,当初温吞海的题目是以‘硕鼠’为题炼方。古老家族都会有些古怪的形式传承,既然是规矩,后人总要遵守。
温乐阳在峨眉山的时候,早就对着苌狸承认自己是拓斜门人,不过苌狸算是自家长辈,老家亲戚,透露了也没关系。而且就温乐阳现在的本事,题目不题目的根本不重要,也就是走个形式。
既便如此温乐阳还是满怀兴奋,想象着以后威风凛凛的对着敌人说一句:“拓斜门人!”,感觉不错。
“把这封信给苗不交的大龙根送过去。”温大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写好了一封信,从抽屉里取出来塞给了温乐阳。七娘山的青苗独树一帜,全族的魁首叫做‘大龙根’,放眼全世界,这个称呼也是独一无二。
温乐阳一愣:“就……完了?咱村儿里有邮筒。”
温大爷笑着啐骂:“少耍贫!其他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反正只要把信送到然后回来,就算你过考了。”说完,回头望着骆家的两位魁首:“你们呢,怎么着?”
两个老头犹豫了一会才回答:“让慕慕跟着走一趟吧。”
去给青苗送信,特别是几乎两千年里第一次登门,人选上总得斟酌一下,如果直接是大家长上门,未免显得有些太隆重了,万一人家不给面子吃了个闭门羹脸就丢大了,其实在温家而言,最合适的人员是温吞海,不过他前几天中了飞剑,现在还不敢大声说话,就只能让内室弟子温乐阳跑一趟了,好在他现在已经脱胎换骨,真要遇到了什么危险也能应付。
乌鸦岭的情形也差不多,人家派了个后生出来,自己两个老头子跟去一来丢人,二来他们俩的尸煞都丢在峨眉山,本事大打折扣,想来想去也身边也只有小辣椒合适。
骆大爷突然盯住温乐阳,语气平淡的让人几乎喘不上气来:“温家小子,慕慕这一趟去七娘山,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最好也别回来了。”温乐阳也认真点头,其实骆老大这句话根本不用嘱咐。
温四老爷刚要反唇相讥,大爷爷摇摇头制止住了他,呵呵笑着说:“就是去送个信,能有什么危险,苗不交不近外人,但毕竟也是拓斜的传人,这点香火之情总会有的吧”
骆二爷则望向温家的几位老头子:“等苗子的事情弄清楚之后,你们几位也上乌鸦岭去走动走动吧,咱们两家多亲近亲近。”
温家四个老头子或戏谑、或冷静、或阴狠或不屑的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齐声回答:“你看我傻吗?”
第二天一早,温乐阳和慕慕就出发了,同行的还有十六名死字号的好手、十六名百足虫的人,温不做赫然站在队首,他兄弟温不说则紧跟在他身后。
温不做长的五大三粗,是个白净汉子,走起路脚步轻快就像踩着屁随风乱飘,从上路以后嘴里就没停过。
温不说却又黑又瘦,身高不足一米五,看体重能有八十斤还得是饶的,脚步沉着夯实,就像根钉子,每一步都把自己钉在泥土里,然后再拔出迈下一步,果然和他哥哥说的一样,紧紧闭着嘴巴一句话也不说。
小易和两个傻叔叔一直把他们送到山脚下,看着温乐阳渐行渐远的背影,大颗的眼泪像珍珠一样滑落,温九和温十三手忙脚乱的给小姑娘擦眼泪。
……
七娘山地处蜀中,苗不交并不在山上,而是世代居住在山脚下,在还没看到山的地方,就已经没有公路了,山下曾经因为远古时金沙江改道,留下了大大小小的湖泊和大片大片的丛林。
随着蜀地天气的变化和植物的疯长,无数湖泊渐渐变成了连天的淤泥塘和大片大片的沼泽,有的沼泽已经被浮土覆盖,从表面上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出来,外人就算夹着万分的小心,也难免陷落在里面。
千万年动植物腐烂,随处都会毫无征兆弥漫起毒瘴。
慕慕踮着脚尖眺望远处,苦笑着摇头:“这哪还用什么禁制,外人根本进不去。”
温不做涎着脸凑过来,铁了心不肯放过一个说话的机会:“普通人进不去,不过可难不住咱们,温不草、乌鸦岭隐世两千年……”
温乐阳赶忙打断了他,当先跨步走进了遮天蔽日的林子里,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这里的林子却依旧茂盛,没有一点荒败的迹象。
脚底下虽然老藤遍布,崎岖难行,但是倒没发现什么危险。
死字号和百足虫的人纷纷散开,在周围小心的探路,温不做快步跟在温乐阳身旁:“兄弟你不知道,这片地下有无数地河与热泉,根本就没有四季之分,越往里面走就会越炎热。”
温乐阳略带差异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温不做得意的笑道:“论手头山的功夫,我在死字号里倒数第一,但是要论起来江湖经验,我说句狂话,我要认作第二,没人敢当第一。”
温乐阳笑着点头,四老爷把这个话唠给自己配在身边,当然有深意。
一群人在林子里穿梭,温不做果然不负所望,时不时就会观察树木和泥土,带着大伙绕开隐形的沼泽和随时可能喷发毒瘴的危险地带,向着苗不交的地盘迅速前进,一路走着,温不做指挥着死字号都沿途做好标记,笑着对温乐阳解释:“现在道路清朗方向易辨,但是苗子的巫术非同小可,要是对咱们下手肯定是天旋地转,留下标记有备无患。”
根据温不做的计算,白天赶路、晚上休息,按照现在的速度大约需要四天的路程。
到了天黑的时候,随行的家族好手不用吩咐就选了个干燥的高地宿营,在周围做好了警戒和陷阱,点燃篝火开始煮罐头。
温乐阳嚼着胡萝卜,一脸好奇的问小辣椒:“阿蛋不用吃东西?”
小辣椒没好气的翻了他一眼:“你死了还用吃东西不?”
温乐阳厚厚道道的笑着啧啧称奇,刚要说话,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嗒嗒嗒嗒的声音,好像有一匹小马,正在靠近他们。
慕慕循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突然伸手抓住了温乐阳的胳膊:“来了个……板凳?”
第二卷 初振眉 第五章 … 稀泥
马蹄哒哒,在静谧的夜中分外悠扬清脆,一只好像板凳模样的东西,轻快的跑进了温乐阳的视线中,立刻就有几个随行的好手潜了过去,淬厉的刀光掩在衣袖里,眼中却都是不敢置信。
跑来的东西不是活物,几根竹子被青藤捆成了个板凳的样子,扭动着身体,站住了脚步,在‘板凳’的前面挂着一块青色的布条,两个大字凛然:即退。
小辣椒紧紧跟在温乐阳身旁,目光里有是惊异又是好笑,不知道这条板凳除了送信还会干什么。
温乐阳深深吸了口气,铿锵的声音远远送了出去:“乌鸦岭骆家、九顶山温家内室弟子求见七娘山大龙根,有信转交!”
连喊了两遍,没有一丝回音,连天的密林中安静得连落叶坠地都会吓人一跳。
温乐阳静静的感受着周围,皮肤在呼吸中缓缓释放出觉识的触角,潮水般向着四周延伸开去,依旧什么也没能发现。
哗啦一声,‘板凳’在送过信之后突然颤抖了几下,散架了,除了竹篾就是细藤,没有一丝可疑的地方。
温不做凑过来低声问两个少年:“怎么样,要不要追出去看看?”
温乐阳摇摇头:“让大家休息了,明天继续赶路。”
布置岗哨职业警戒这种事情,根本不用温乐阳和小辣椒操心,温不做早就安排的井井有条,这个人除了话唠让人没法忍受之外,办事倒干练老辣的很。
第二天的赶路依旧平静,只是在晚上宿营的时候,又跑来了一只‘板凳’,依旧绑着块青色的布条,两个字:止步。
温乐阳当然不会止步,也不管周围有没有苗人,朗声把此行的目的又说了一遍,随后倒头睡觉。
第三天晚上路程已经行至大半,果然像温不做说的那样,气温越来越高,明明是隆冬时节,林子里却热的连单衣都快穿不住了。
第三只‘板凳’又来了,不过这次却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板凳光秃秃的,没有布条。
温不做检查了半天,恍然大悟:“布条掉了。”板凳的一头上挂着几根布丝儿,在晚风里轻轻飘荡。
温乐阳失声笑道:“布条没了,板凳来有个屁用。”
温不做也嘿嘿笑着:“咱们距离青苗的寨子只有一个白天的路程了,现在已经算进了他们的地盘,大伙都要加这些小心。”
七娘山已经近在眼前,无尽的山势从枝桠间透露出来,重重的压在所有人的头顶,好像一个巨人,正在鄙夷的望着他们。
除了几个暗哨之外,所有人都早早的入睡,篝火偶尔爆出噼啪的轻响,火星飞溅,跃起一道不够绚烂的弧……
慕慕突然惊呼了一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俏丽的脸上覆盖着深深的恐惧。
温乐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跳到了她身旁,正关切的望着她:“怎么了?”
其他人也一惊而醒,没有围拢过来,反而各自散开去寻找敌人的踪迹。
慕慕回了回神,苍白的脸色又恢复了健康的粉晕,笑着摇摇头:“没事,做了个噩梦,梦见咱们都死了,真不吉利,梦说出来就破啦!”说着,还作势向地面上吐了两口口水。
可是温乐阳的表情本来都放松下来了,听到慕慕的噩梦之后,又陡然变得凝重:“咱们都死了?”
慕慕有些纳闷的点点头,温乐阳却毫无来由的说:“大部分兄弟是陷进泥沼里,我是掉进水里……”他的话还没说完,小辣椒就惊叫着跳起来,仿佛有回到了刚才的梦魇中:“你……你怎么知道?”
温不做还是一脸笑嘻嘻的凑过来,兴高采烈的附和:“还有我,我是被树藤勒死的……”小辣椒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指着温不做怒骂:“你知道愁吗?”
温乐阳望向其他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而苍白,向着他缓缓点头。
所有人都经历了同样的梦魇,温不做依旧没心没肺的笑着:“苗子的巫蛊嘛,跑板凳,做噩梦,都是吓唬人的,不用当真……”
话还没说完,周围一阵古怪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虽然轻微却异常清晰,听上去就好像肮脏的稀泥之间在拥挤,偶尔还爆出一两个气泡,让人感觉浑身都滑腻腻的难受。
温不做皱着眉头:“什么声音?”立刻打出暗号,要值夜警戒的暗哨回应,几声嘶哑难听的夜枭啼鸣,从他的嘴里响起。
周围却一片寂静,除了远处稀泥波涌的声音,在没有任何回应。
温乐阳一跃而起,只留下了一句:“留在原地!”人影已经消失在树丛的阴影里。
慕慕是骆家的入室弟子,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冷笑着双针顿挫,阿蛋无声的溜上了一棵大树,隐藏在枝桠间,三十名随行的好手看似随意的东一伙,西一簇的散立,实际上已经把空地上所有出入的空间都封住了。
两名暗哨在外,温家和骆家各一个人。
子夜时分,星月无光,温乐阳衣袂震动的声音片刻后就消失了,小辣椒收敛呼吸站在原地向泥塑般一动不动,不让身体发出一丝生息,仔细的倾听着周围,远处的稀泥流动声,似乎在缓缓的接近着他们……
慕慕在心里模数着时间,六百数了。
十分钟,却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温乐阳那边依旧没有一点声音传回来。
骆家百足虫的首领是一个四十不到的彪悍汉子,叫骆谢,轻轻走到小辣椒跟前低声问:“要不要去找一下?”
小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