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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树静子 - w的悲剧-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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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平也否定了这个线索。

大约1小时后, 也就是上午11点前,从甲州县警察总部又派来了搜查一科的特别搜查组、机动搜查队、勘察小组等10多名刑警。

他们会同富士五湖警察署的刑警,再次从头至尾将现场搜查了一遍。

负责现场勘察的县警总部的刑事调查官也来了,他一边指挥着部下四处调查,一边用一个小时的时间进行了尸检。然后他将现场的主要负责人叫到一起,说明了他的大致看法。

“凶器是一把像水果刀那样的细长匕首,直刺胸骨稍左,第三与第四胁骨之间,而且是一刀就刺中心脏导致死者致命的。”

他的警阶是警视,一头的银发显示出很绅士的样子。他口齿清晰地说道:“心脏及心脏外侧的冠状动脉均被刺及,出血后瘀积于心包之中,造成心脏压迫,心脏无法跳动导致死亡。 也就是说,心脏的血液输出障碍,一般情况下1分钟就可使人致命。再一个就是死亡时间……”

中里警部和县警特别搜查组的组长鹤见警部神情紧张地竖耳恭听。

“由于死亡后全身几乎全都僵直,我认为极有可能超过了12小时以上。尸斑是否有移动,已经辨别不清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躺在床上的与兵卫的尸体。与兵卫的颈后、耳后和小腿肚子处都在灰白的皮肤上呈现出了紫红色的斑点。

“如各位所知道的那样,尸斑是血液由于重力学的原理积存于尸体下面而出现的特有斑痕。如果在死后四五个小时内挪动尸体,尸斑就会发生移位。也就是说,旧的尸斑会因此消失,新的部位又会出现尸斑;而如果在死后八九个小时再改变尸体的体位,尸斑就会发生部分的移动,旧的尸斑还会存在,同时还会出现新的尸斑。

而经过了10个小时以上,无论怎样变化尸体的体位旧的尸斑不会消失,而新的尸斑也不会出现。“

“再有一点,尸斑在指压之下可以褪色,但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由于尸斑的固定, 指压也不会发生变化了。一般说来,死后6一12个小时指压时会有一定的褪色,但如果超过了12小时,就基本上不会褪色了。主要的是第三点,死后24小时之内还可看到这些显著的尸体现象,但千万不要忘记由于死者的年龄、体格、死因以及尸体放置的环境因素等等,上述的特征会有极大的不同。”

“比方说在室内……”

鹤见警部插了一句,但立即被刑事调查官用眼睛制止住了。

“一般说来夏季比冬季、高温多湿比低温干燥的场所,上述尸体现象要进展得快一些,特别是尸体开始腐败的时间也有很大的差别。另一方面,失血死亡者因其死亡原因,尸斑现象不太明显;还有尸斑特别容易受气温的影响;也就是说,温暖的环境中指压时褪色要快一些。比方说现在,虽然指压也不褪色,这是因为肯定是死亡了12小时以上,死亡了10小时以上室温再高也不会发生褪色了。因此至少可以判断,这名死者已经死亡半日以上了……”

“那您认为准确地讲他死亡了多少小时?”

鹤见看上去有些性急,他急切地问道。

“是啊,他的尸体现象与肛门内的温度不太一致。这是为什么,目前我也说不清楚……啊,可不可以反着推算:从我验尸的11点半开始算起,是死亡了11一14个小时?”

“也就是说是昨天1月3日晚9点至12点之间死亡的了?”

“嗯。从解剖来看,大体上是这样的。”

这时中里记起来道彦曾经说过,昨天夜里11点半左右与兵卫吃过夜宵。

3

从中里警部一行人开始现场勘察之时起,富士五湖及县警总部,就沿山中湖周边和通向富士吉田和御殿场国道布置了调查站。在交通路口和公共汽车站也布置了刑警,对可疑的车辆和行人进行盘查。

旭日丘得的核查扣织生相浦署长的指挥下全力以赴进行的。幸好后来没有再下雪,天气渐渐放晴,搜查工作才得以顺利进行。同时也请电话局修复了和江家被剪断的电话线。

另一方面,中里和鹤见两名警部在别墅的餐厅里,对和江的家人—一进行了详细取证。

开始叫来了实子。和江实子,62岁。出身贵族家庭。与被害者结婚达41年之久,是此事件的第一发现人。

“昨天夜里我丈夫也和大家一起在起居室里吃了奶汁烤菜。是‘湖南亭’送的外卖。啊,临睡前我丈夫还喝了些肉汤、白色酱汁和通心粉,后来就去睡觉了。那会儿大概是11点40分或45分吧?”

实子夫人依旧用她那宛如金属般的声调、唱歌般地说道。她那圆圆的如同孩童般的脸庞,此时几乎呈灰白色,双眼布满了血丝,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看上去她在强打精神回答警方的提问。中里非常惊讶这位性格坚强的老人。

“我上床睡觉时, 大概是1点钟多一点儿。当时,他们在打着扑克呢。我说最后让年轻人收拾,就先去睡觉了。”

“夫人的卧室是在会长的卧室隔壁吧?”鹤见警部问道。

“啊,自从我们搬进这座别墅以后就各自睡各自的了……”实子答道,她收了收嘴角。

“那么,您在1点多钟睡觉之前没有去看一下会长吗?”

“嗯,去过了。我只是轻轻地看了一下我丈夫的卧室,屋里只开着床头灯,静悄悄的,我觉得他睡得很沉,就又轻轻地关上了门。因为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那么暗的房间里也没能看清里面的情形。不过,我即使走到床边也不一定会发现异常情况呢!也许那会儿我丈夫早就死了呢?”

实子说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您是否注意到从客厅到卧室、走廊的地上的血迹?”

实子顿了顿答道:“没有,因为走廊上也比较暗。”

鹤见沉默了,中里又接着问起来。

“现在能够查出有凶手作案痕迹的地方还有您丈夫卧室里的橱柜。据说放在里面的钻石、祖母绿宝石的领带夹和纯金袖扣一对,以及文件包丢失了?”

这是在县警总部的大队人马来到之前中里打听到的。

“是的。”

“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文件包里都有什么吗?”

‘详细的我也记不住了,但我只知道有百万日元的现金、以我丈夫名义购买的电力公司的股票; 其中干股的50张,大致是5万元的股票吧。那是年底送到公司的新股,打算过了年存到银行的,所以暂时拿到家里来了。“

和与兵卫被害一事已经由富士五湖警察署和和江药品公司的东京总社进行了联系,关于被盗的股票一事也问了秘书室主任,他也承认是有这么回事。

“虽然凶手不会立即将股票出手换成现金,可其他的钻石、宝石价值也不菲呀!”

“是的……领带夹上的宝石至少有1克拉, 钻石也非常值钱,全部加起来怎么也得在1000万日元以上呢!”

这样算起来,被盗走的实物折合和现金,要有1100万日元哪!

“对不起,我再问一下,在您的这座别墅里还有绘画、版画和陶瓷艺术品。这些也都是很值钱的东西吧?”

“嗯,啊……我丈夫从不允许家里摆放不值钱的低档货。”

“很是失礼,全部的价值有多少?”

“这可让我为难了……”

实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在数着数儿。

“如果说全部的话,有2000万日元,或者3000万日元哪!”

“原来这样…邓阿,还要冒昧地问一下……”

这次中里满脸笑容地看着半空。这名知道东走廊的门锁坏了的凶手,应当在这座别墅没有人的时候偷偷进来过,他应当偷走那些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但他为什么却要在有人的时候冒这个风险打劫呢?要不就是他认准了这家主人在时手中带有大量值钱的东西?

“您有没有恨和江会长的人的线索?”中里直截了当地问道。

于是实子再次抬起头,沉思了一会儿,又看了看两名警官,然后十分肯定地说道:“我不认为有人恨我丈夫。和江药品公司是创建于明治时期的药品销售商店,是一家马上就迎来创店100周年的老字号了。 我丈夫是第四代社长,第二任和第三任都是养子,就算是亲生儿子,也都没有什么才干。从我丈夫就任社长以来,素以家风严谨著称。我丈夫是在40岁之前年富力强的时期担任社长的,所以他工作勤奋、热心,而且近年来又积极开拓了海外市场,不断研制新的药品。可以这么说,和江药品公司有了今天的规模,全都是我丈夫的功劳。周围的人对我丈夫尊敬还来不及呢!所以不可能有一个恨我丈夫的人!”

“那么,他对继承人有什么想法?”

“我们命不好,没有亲生儿子,年轻时我们收养过一个养子,但也因病去世了。

我们只是认为下一任的社长要从最优秀的人中选拔出来。而且由于我丈夫一直认为他自己还很能干…谁知道他突然这样死于非命,我想他本人也会非常遗憾的……“

实子说到最后渐渐地含混不清了,她低下了头。中里认为这个现实对她来说的确太残酷了。

但是,实子在低着头的时候,张开嘴,打了一个哈欠!

与实子形成鲜明对照、陷入极度悲伤的是与兵卫的外甥女和江淑枝。她今年45岁。在中里看上去,她那端庄秀丽的脸庞、丰满的肌体,完美地体现了当今日本标准女性的勉力。

“我的母亲是与兵卫的妹妹,父亲是他的妹夫,所以一直姓和江。我父母都早于我的舅舅去世了。——我和道彦是第三次婚姻。我的第二个丈夫在国外死于飞机空难。从那以后我又恢复了和江的户籍,又改名叫和江淑枝。”

淑枝大大的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她不时地掏出手绢擦擦眼睛,断断续续地回答着问题。

“那么,您丈夫道彦先生的户籍是怎么样的?”

“我丈夫是倒插门进到和江家的。但他是大学生,不希望因为进到我家而改姓,为了摩子的今后,我也同意了…

这一点,淑枝是用感谢的口吻讲的。

‘原来这样。昨天夜里,摩子小姐也在这里吗?“

“是的,在。”

像被突然击中了似地,淑枝的身子立即变得僵直起来。警察不过只是问了一下女儿的名字,而淑枝则像要堵住他们继续问下去一样,不愿再回答。

“但在发生事件之前她已经回东京了。”

“那么她知道这个事件了吧?”

“大概,公司会通知她的……也许她会非常震惊,也非常悲痛的。她舅姥爷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孙女一样关怀着她;摩子也比任何人都尊重她的舅姥爷……”

淑枝说到这里,又呜咽地低下了头。

“摩子小姐还要回来吗?”中里问道。

“是的。因为一条老师在这里等她,应当是今天赶回来……也许还有公司的人也要一块儿赶来的。”

“那么,等小姐来后我们再问问她吧!”中里无可奈何地说道。

他认为,凡是和和江与兵卫关系亲密者都必须听取证词。但是,这时淑枝突然抬起她那沾满了泪水的脸用乞求的目光盯着中里:“不,请不要打扰摩子了吧。她是个特别容易受到伤害的姑娘。发生了这么恐怖的事件后,无论你们问她什么她都会受不了的。”

于是,警方又分别听取了和江繁和和江卓夫的证词。

和江繁今年60岁,是与兵卫的小弟弟。年轻时他和一名法国人结婚,生有一子,但不久就离婚了,妻子带着儿子回了法国。从那以后他就一直过着独身生活。现在是和江药品公司的一名普通董事。大概他从年轻的时候起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喜欢投靠在大哥与兵卫手下过着优越生活的人吧?——中里看着他那留着小胡子、文雅而不造作的样子心中暗想: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昨天夜里9点左右到凌晨1点,我一直都和大家在一起打扑克。成绩嘛,我不赔不赚,卓夫君赢得最多,实子也赢了不少,我们的记分纸可能都扔了。”

阿繁用疲惫的神色看着中里,有气无力地答道。

“会长还和我们在一起,然后他去洗澡;我们又叫他来吃了夜宵,是奶汁烤菜。

吃完后他就去睡觉了。“

“会长洗过澡了?”

中里的话特别意外,阿繁似乎没有思想准备,他狼狈地用手持了持胡子。

“嗯……不……准确地讲……”

“要是睡前洗了澡,平时都是换上睡衣的吧?可会长身上还穿着运动衫呢!”

“啊,要是那么说……大概,实于夫人忘记把睡衣放到浴室里去了吧。因为她可不是那种相夫教子型的女人呢?”

阿繁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但让人听起来他的这个笑完全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的干笑。

“从现场看来,极有可能是凶手潜入会长的卧室杀死了会长。你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可疑的声响?”鹤见问道。

“没有,一点儿也没有。我们光顾了打扑克了,我忙着记分。太遗憾了。什么都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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