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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军到来后。整个战场除了抛石车还在投石就是汉水上一些无人的小舟只随流飘荡。
“秦军只剩下一台抛石车还在投石。”这是该兵堡守军主官从石块砸墙体发出的声响判断而来。
只要是机器就会损坏,秦军的三台抛石车已经连续砸了两日,能够坚持两天已经算是抛石车制作精良。
兵堡的主体是水泥与石块混合,一些主要构造甚至动用了铁条和水泥混合着作为主架,这样的建筑物远比单单使用泥浆要牢固许多。不过吧,制铁技术不是太过关,这样的建筑寿命能有个三四年就算多了,超过这个期限就会成为危楼,可是南郡需要它们的服役时间也就是这三四年而已。
当然。不是每个部位都是使用水泥混合铁条构筑,秦军一再试探之下找到了脆弱部位。一直在被砸的区域,连续被猛击之后墙壁已经出现裂痕,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缺口。
援军的军侯闻着因为读燃火把照亮而满是油脂的空气。再听兵堡主官的话,他学着别人蹲身从观察孔向外看去,外面满是倒塌的甬道,废墟横七八凑躺满了战死者的尸体。更远的地方是一面成半倾斜状的大约四米高的盾墙。
又是一声轰然闷响,大概一息之后传来了墙塌了的喊声,让无论在做什么的人皆是一愣。
“快!快!集结兵力过去!”可能是是蹲久了。那名兵堡主官站起来时又跌坐下去。
援军的军侯道:“朔,还请派来向导,我带人过去!”
只有一个朔字作为名字的主官重新站起来,他喊叫着让人跟上。
一群人之手持七十厘米短矛的是兵堡的原守军,手持一米七短戈的是援军,他们在兵堡内七弯八拐,还没抵达位置就听到一阵长长的号角声,带路的朔脸色大变赶紧加快脚步。
援军的军侯名叫勉,他几乎快被复杂的走道给绕晕了,等待看见属于阳光的亮光时耳边也传来了**声。
军侯勉拐过一个弯看见的是一间大约五平方米的房间,里面的灰尘雾雾,空气里也满是尘土的味道。
主官朔看见三个守军被倒塌的墙体压在地上没有尝试救助,他大吼:“弓箭手,过来列队!”
八名弓箭手得到命令立刻过去。
“戈手,站在弓箭手后面!”主官朔喊着让其余人退到走道内排队待战。
只有五平方米左右的房间确实无法容下五十余人,他们还在布置防御的时候,一阵破空声频繁的响起,前列刚刚排好队拉开弓弦的弓箭手发出闷哼箭倒地。
“没死的弓箭手对外射箭,其余人两边散开!”主官朔忍着悲痛喊叫。
八名弓箭手已经全躺在地上,后面的短戈手亦是有人箭在发出疼痛的叫声。
一道身影出现在缺口,他要作势冲进来被一名短戈手冲上去刺死。
该名刺死敌军的短戈手没来得及高兴敌军倒下被阳光一晃眼眯起眼睛,他再也没有睁大眼睛的机会了,一根冒出来的长矛穿透他的胸膛。
几乎是短戈手倒毙在地的瞬间,外面的秦军又在放箭,一阵箭镞与地面、墙壁的声响频繁的发出,随后是秦军标志性的三声“嘿”,一个、两个、三个……数道身影背靠阳光猛地冲了进来。
厮杀的吼叫声在狭隘的五平方米内被吼出来,缺口不断地涌进秦卒,双方持续有人倒地不起。
军侯勉靠在房间外的走道墙壁上握紧了手的长剑,他扭头看一下挤在走道上的袍泽,侧耳倾听房间内的厮杀,听着听着里面没了动静,刚要大吼提醒袍泽准备厮杀,一道身影跌跌撞撞从小孔门出来。
出来的是小腹被捅了一矛的主官朔,他喊着撞向对面的墙壁,扭头想说什么一杆长矛从小孔门被刺出,径直被钉在墙壁上。
“这……”军侯勉看得呆了,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刚刚增援过来这里的主官就死在自己眼前。一愣之后,他对着冲出来的一道身影劈出长剑,霎时一道鲜血飚在脸上,“杀,杀,身前空了后面进!”,喊着他蹲身不断往后退。
南郡的军队不需要勇猛的军侯,需要的是能够保存自己指挥兵卒的军侯,刚才主官朔留在房间内厮杀很勇敢,可是死得很没有价值,甚至说因为勇敢战死让最熟悉兵堡的主官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就战死了。
钉在主官朔尸体上的长矛被拔出消失在小孔门,房间内的秦卒在大喊“兵器太长,在狭隘的房间太吃亏了”,一时间没有秦卒试图从小孔门再行突破。
走道上的一名屯长拉了一下军侯勉的甲胄,这名屯长抠着墙壁抠出一块砖,一丝阳光从缝隙照射到走道内。
军侯勉侧着身躯从缝隙看去,房间内站立着秦卒的身影,大约十名列成两排手握戈矛死死盯着小孔门。
“这里有百将吗?”军侯勉问。
“职是!”走道有人回应。
“你带人守住这条走道!”军侯勉身躯不断往后退,“我到二层的观察口看看外面的秦军在做什么。”
百将没有迟疑,大声应:“嘿!”
军侯勉不认识路,他让刚才那名屯长带路,又是一阵七弯八拐似乎来到兵堡的正,映入眼眸的是大约十平方米的一个大厅,里面摆满了弓弩捆成一捆的箭矢。
“观察手!观察手何在!”屯长来到这里立刻喊。
大厅有四条粗大的圆木作为承重柱,走到正仰头向上看有一个圆孔的天窗,光线正是从那里向下照射下来。
屯长喊吧,几名兵卒小跑着过来。
一名看去大约三十来岁的兵卒还没站定就急急喊:“外面的秦军在列队,有一些小队已经摸到甬道废墟。”,显然,他是找不到主官汇报才会那么着急。
屯长看向军侯勉,主官朔战死,尽管新来的军侯不熟悉兵堡,可是按照条例他在主官战死后是兵堡官职最高的人,自然也就成了兵堡主官。
“数量,可有靠近兵堡入口?”勉问的很有针对性。
“大约千人,他们进攻的位置正是兵堡的入口,有一队秦卒已经抱着木桩在破门!”又有一名观察兵汇报。
初来乍到的勉根本不清楚兵堡的构造,以至于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做出自己认为做稳妥的布置:“缺口处再调去五十人增援。”,又问那名汇报的观察兵,“有什么办法可以杀伤在破门的秦卒吗?”
被问话的观察兵立刻答:“有射击孔,但是秦军竖盾挡住了,无法造成杀伤。”
这时,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在喊:“三处入口都有秦卒抬着木桩压上来了。”
“苦也!”勉哪能不知道兵堡的应对迟缓让秦军发现了异状抓住机会在进行总攻?可是他没有办法啊,哪怕是想要快速反应,但是不了解兵堡构造怎么指挥?
第二百二十七章:第三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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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主?对,五百主!”军侯勉急得满头大汗,“命兵堡的左右次官接手防御!”
因为兵堡驻军的特殊性,有主官自然是有次官,次官还分左右,他们是军侯与两名五百主。
发布完正确的命令,军侯勉这时才发现大厅里的声音有些奇怪,一些不知道哪里延伸过来的圆管子传出各种动静,他走过去将耳朵放在一个圆管子注意听了一下,传来的分明是某处在厮杀的声音。
“军侯,这些是兵堡的传声筒,上面的各个标志对应兵堡的一个位置。”屯长解释。
“也即是说,可以在这里就能得到汇报,又能从这里向每个位置的守军发布命令?”军侯勉觉得很稀奇。
大厅正摆着一个案几,上面铺开一张羊皮,绘画的正是兵堡的构造。屯长请军侯勉过去时,勉才看到那张羊皮。
仔细看了看羊皮,又观察了一下大厅,军侯勉哪里不知道这里是整座兵堡的枢,可惜的是主官朔不好好待在这里指挥,要是一开始主官朔就待在这里,有这么一个熟悉兵堡的人来调配兵力,防御起来的力度绝对要比不熟悉兵堡的人强。但是主官朔战死了,现在军侯勉再痛惜又有什么用。
有构造图,可是短时间内想要熟悉怎么可能?觉得自己待在这意义不大的军侯勉问道:“除了朔之外,谁最了解兵堡?”
“是左次官高。”屯长答得很快。
军侯勉在羊皮上找了找,很快看到左次官应该待的位置,他对应一下传声筒的标志,走过去对着圆筒大喊:“次官高!”
连续喊了几声,另外一边传来回复。那是在问:“不是朔,你是谁?”
要是平时,军侯勉发现这么有趣的玩意肯定会好奇地玩起来,现在军情紧急哪有什么玩心,立刻喊:“我是援军的军侯,勉。主官朔已经战死,你立刻赶来大厅接替指挥!”
另一头,次官高正在从藏兵室调配兵力前去防御即将被撞开的入口门,听到陌生的声音又听到对方说主官朔战死,有那么一会他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从次官高的位置能看清楚外面的秦军还在破门。只是看不到被抛石车轰开的缺口,判断不了是不是缺口的秦军杀进去抓人问到自己的名字,而后在使调虎离山之计,毕竟这边有秦军在破门?
“平,你来接手调配,我带人前去主室。”次官高喊的人是一名百将,他说着已经站起来,呼唤来五名兵卒,对着百将平一个拱手:“这里拜托你了。”
百将平回礼应“嘿!”。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
次官高刚刚走一段的时候还显得小心,看到走道里没有厮杀的痕迹又有己方兵卒或是在跑动或是列队待战,他明白自己是多心了,立刻加快脚步赶往主厅。
在这段时间里。待在类似于军情调动室的军侯勉不断听到传声筒传来的军情汇报记得团团转,秦军已经连续投入三股兵力,除了陆地上的三个千人队之外,秦卒还将汉水上的空舟集起来。他们将小舟并排钉牢。三两艘小舟钉牢之后再铺上木板俨然成了一个七米平方的连舟,每个连舟载上二十人左右此时此刻正向兵堡靠水的位置袭来。
根据观察,秦军从水路而来的不止是有小舟。还有一些用树木造成的木筏,很明显是早就在进行准备?
军侯勉不清楚前两天秦军是不是也这么攻打,等待看见次官高来了,他转述一下刚才的军情,却见次官高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客套快步走向传声筒就是一阵指令。
按照时间算来,围攻甲二号兵堡的秦军也该得知党旋惨胜的消息,他们攻打兵堡两天清除了外围的防御工事。本来是想用抛石车轰出几个缺口再全面总攻,可是党旋惨胜的消息传回,南郡很明显不会只有那支援军,见轰开了一个缺口也不再等待了,总攻的命令被下达。
本地的八千多秦军投入进攻的兵力达到五千,余下的士卒则是在加固营寨。其实吧,兵堡的守军觉得自己防御不好,秦军却是认为小小兵堡能乐到第三天已经算是很厉害。
在这三天里,秦军做了很多尝试,有一次甚至还成功破门杀进去过,可惜的是兵堡内的走道太狭隘,兵力能进去的有限,被守军给乐了出来,那处破开的入口更是被守军给封死。
尽管攻击并不是很顺利,可是秦军基本已经摸清兵堡的防御布置,现在的进攻方式是他们觉得最多管齐下的方法了,要是这一次再无法拿下,他们只能选择闭寨。
南郡的援军在来,秦军也不是没有军队在向这里赶来。
十万秦军,除开正在攻击甲二号兵堡的这一部,山都方向也有两万,后方更是还有万。
邓县这一路被阻挡不前,战事的军情源源不断传回后方,司马欣得到战报后进行过深思熟虑,南郡的防御体系完善,一座兵堡就能挡住有床弩和抛石车的两万部队三天,而且看来哪怕是清理完外围的防御工事想打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他做过推演,南郡在南阳郡边界的兵堡要是个个都像正在攻打的兵堡那样,想要破开南郡的兵堡体系杀进去,十万兵力根本就不足够。
短暂的试探,司马欣已经在考虑是请求援军,还是试探到这一步就停止下来。他可是知道王贲偏师对太原郡攻伐的进度,王贲一个月之内已经连破七城,杀死或是俘虏新赵多达万,现下正在全力攻打晋阳,按照王贲的说法,北路偏师半个月之内打下晋阳不成问题。
半个月?从太原郡向咸阳汇报军情最快天可以抵达,再传到司马欣这边已经不止半个月,可能王贲现在已经打下晋阳在准备过冬,而他这一路大军算上从三川郡出发到抵达南郡边界已经用了十天,正式开始攻打也已经有了三天。
王贲用三天的时间席卷太原郡两百多里,司马欣所部三天时间过去一直被挡在南郡的兵堡体系之外,这个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要说试探到这里很明显就该结束了,毕竟一路势如破竹一路顿足不前,可是司马欣汇报上去后得到的命令是继续攻打南郡,三川郡已经又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