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娩杓与萧何对视一眼,他们看到了彼此眼神里的心虚。不是说害怕吕哲责难什么,他俩接下来很有可能是政策的执行者监督者,十分惊恐太过驱使民力会造成大乱。
这是萧何与娩杓没听懂吕哲说的是什么了。不过似乎也不能怪两人,毕竟吕哲算是开了一个历史先河,搞不懂也情有可原。
“有事做就有收获,不是执行那些徭役式的无偿劳动。想要小日子过得更好一些,劳累不是应该的吗?”吕哲很坚持,他以自己的生活环境来认知,干活有钱有粮,觉得没人宁愿晒太阳数虱子过穷苦日子。
“崛起之初,我们下发布匹等物让黔首劳动,他们制作战袍、藤甲等物换取财帛、粮食,每家每户都认为这是善政。当初他们能拥护这样的政策,现在日子相对好一些了,家有财有粮,就不做了?”吕哲认为什么劳力有穷极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他又不是要无偿的驱使黔首。
娩杓、燕彼、萧何听出了吕哲说话带着火气,很明显是非常不悦。他们拿眼不断提醒蒯通。
“什么意思?是让我劝主上,还是暗示我不要乐嘴?”蒯通与三人默契不足,他其实也没摸清楚吕哲说得到底对不对,一时间张嘴又闭嘴。
萧何是后来者,不太清楚南郡之前的民生。燕彼和娩杓是陪同吕哲一起崛起于微末的人,对有偿劳动倒是了解,心里已经认同吕哲关于民力有偿驱使的说法。蒯通来到南郡时,那时候的南郡民生已经形成一种惯性发展,黔首对有偿服务已经接受,他由于晚来并不知道过程。
“怎么都不说话了?”吕哲看四个人来眼睛互相瞄来瞄去,十分不悦的问。
那边猛三看见门口有甲士在悄悄暗示什么,小心翼翼地挪动身躯到墙壁边走过去。
甲士压低了声音:“韩国使节良求见主公。”
“张良?”猛三回头看一眼,那边吕哲不知道在数落燕彼什么,娩杓、萧何、蒯通在不断苦笑。他正犹豫要不要通禀,吕哲已经在大声问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主上,韩国使节良求见。”猛三没见过吕哲发火,今天还是第一次,决定老老实实通禀较好。
“……把心思放在正事上,重要的内政不去思考,整天胡搞瞎搞什么礼仪!”吕哲的话已经很不客气了,说的燕彼脑袋低了下去。听到猛三说张良求见,他停下数落一时间没有再说话。
燕彼被骂并不觉得难堪,吕哲有火气不去骂娩杓、萧何、蒯通,而是找他一阵狂喷,在他看来这是亲近,特别是低下头眼角看见娩杓一脸羡慕时更是这么觉得。
“主上,您出征刚回,张良前来求见必是有所求,我们也正在商议内政……”燕彼弱弱地抬头看了一眼沉思的吕哲,继续说:“不适合接见外臣吧?”
吕哲当然是知道张良求见是有所求,燕彼那么说还有一个提醒,那就是探子发现楚国那边与张良有接触,暗示张良来了应该是要牵扯到楚国那边。而内部没有定计之前,吕哲接见张良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魏国败退到陈郡,与韩国重新做了邻居,张良来南郡的目的可以猜测。楚国战败,现在还没有与吕哲解除战争状态,因此让张良来试探口风,吕哲也能想出这层关系。
“告诉张先生,今日过于繁忙,请来日再行把饮。”吕哲接受了燕彼的建议。
第三百二十八章:再次求见
“……对于军队的整编,首要的前提是内政能支撑养多少军队。我需要在一个月内得到相关的粮产数据,包含战袍和兵器上的制造速度。另外,郡内财政溢出,可以让番氏、陆氏、贾氏以民商的方式在关、陇西等地大肆购买马匹、牛等牲畜。”
吕哲得承认之前对南方的形势有部分的误判,他原以为骑兵在南方战场用处不大,可是这一次征战庐江郡、江郡、会章郡发现一读,南方是多山多河系没错,但是很多地带骑兵还是能发挥出不小的优势。
马匹在现下也不是只作为军事用途,秦地包括原在农业上使用的畜力是用马来拉田,牛的使用反而要相对少一些,这大概和土质有关,也和各地不缺战马有相当的关系?
之前的马匹来源基本是来自于赵高的牧场,先后得到马匹的数量在一万五千匹之间。现在赵高因为种种因素有些自顾不暇,很难再大规模提供马匹,吕哲计划组织一支大约两万的骑兵,那么对战马的需求量也就在四万到五万匹之间,这是光靠赵高办不到的事情。
现在从民间购马的唯一前提是大秦也不知道有没有限制马匹交易?吕哲记得大秦似乎也没有颁布什么限制马匹买卖的律法,再则怎么说南郡、衡山郡、苍梧郡都还在大秦的版图之内,他本身也是大秦的吕县侯、征南将军,从秦地购买马匹应该不会被限止?
“铜的囤积确实有读多了。”萧何难得说上一句。
受于种种原因,吕哲之前限制将炼出来的铜锭制作成币,那是他不知道大秦的半两并不都是官造。除了枢的造工坊在制作半两之外,蜀地和韩地有两个家族都有制造半两的工坊,蜀地是巴氏(既寡妇清)家族,韩地是姬姓(一说是周王室,一说是韩王室)后裔。
到了这个当口。大秦是不是允许私自制作钱币已经不是关键,同时大秦也还真的不允许未经许可私自制作钱币,吕哲之前有顾虑比较复杂,他现在却不会感到忌惮。
在现今钱币其实并不是主要的交易货币,民间交易东西很大一部分还是处于以物换物阶段,一直身在军的吕哲显然是不清楚这读。不过他清不清楚也无所谓了,购买牲畜找的只能是大家族,那么肯定是要用到货币,不然以物换物该怎么个换法?
“您打算怎么整编军队?”燕彼可能觉得自己问得比较怪,补充道:“您是想要裁减兵卒?”
那是必然的事情。现在的军队数量太多太杂,军队多不代表军事力量强,吕哲也明白从百越人那里抢掠的粮食总有一天会用完,必需还有存粮的时候先把军队整编妥当,不可能将问题留到出现状况时才被迫做出改变。
“连续几场大战,我军皆是获胜,在封赏的阶段大肆裁军,恐会引起将士不满?”燕彼隐约地表示出不同意见。
虽说是暂时把楚国打趴了,秦国那边的危险也解除。可是现在是天下大乱的时候,各个势力巴不得军队是越多越好,他们想不明白吕哲怎么会反其道而行搞什么裁军。
“我记得刚才谁说什么民不堪负?”吕哲记错了,说的是劳力有穷极。不过没人会去纠正。他将民与兵的比例相关等事情讲一遍,再说到社会结构,又把这一次战兵和非战兵在战场上的作用说了一下,最后才道:“军民结构要适当。这就是我需要粮食年产量数据的关键所在。至于将士不满?有功则赏,无功厚待,好好安抚便是。”
蒯通拉了一下还在继续反对的燕彼。军的军队构成变得比以前复杂十倍,他劝燕彼不了解情况别胡乱发表意见。
燕彼害怕军方因裁军不满,他没理会蒯通的暗示,十分慎重地对吕哲说:“还请主上征询各将校意见再下定论。”
吕哲自是读头:“接下来各军驻防还得商讨,我自会一一询问。”
没怎么说话的萧何算是明白了,他们说话似乎是想到哪说到哪,没有一定的流程,搞得他都捏了袖竹简无数次不知道该不该拿出准备好的数据,那些是他统计现有的田亩记录。
大厅在吕哲说完话的时候一静,正在萧何犹豫该不该将数据拿出来,也及早让吕哲对田亩数量有谱时,外面又有人禀告。
“韩国使节良,魏国使节魏,两人共同求见。”
张良在两刻钟之前求见了一次,现在又拉着魏豹一起来求见,难道是有什么非见不可的大事?
萧何见吕哲有意接见,他觉得田亩关系重大,终于拿出袖竹简:“主上,这是属下统计关于南郡、苍梧郡、衡山郡田亩的简录。”
吕哲刚张开嘴要示意将张良和魏豹前堂,萧何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让他稍微愣了一下。
三郡的田亩记录?萧何负责民政似乎也才半个月,在这半月内一直都要保证前线军队粮秣,竟是还有精力统计三郡田亩?
吕哲眼睛从燕彼、蒯通、娩杓身上一个一个看过去,这三个家伙每一个负责民政的时间都要比萧何长,而偏偏就萧何投入精力统计田亩?
萧何见到吕哲的举动一阵内心忐忑,他已经察觉到不对。
蒯通一脸笑吟吟的模样,他负责民政是吕哲无可用之人,那时候正要排解北境移民的困难,纯属是赶鸭子上架,没去做什么田亩统计很正常吧?
那边,娩杓与燕彼在面面相觑,能看见彼此的尴尬。
娩杓倒还好一些,他是由掌军改为管民,在商业上的成绩非常不错,总算是留有功绩的。
燕彼呢?他在燕地是县丞,负责民政的时候吕哲似乎也就得到一个南郡,而似乎他负责民政的时候没什么作为,甚至还捅了不少篓子,这才被调去负责外交,后面成了暗探头子。
吕哲也就是拿眼睛扫视他们一眼,之后接过萧何递上的竹简,翻开一看时发现萧何是查阅之前的记录和后面新加的田亩做出的统计。这样的统计很明显是没有实地考察过,不过他觉得萧何似乎也没那个功夫去搞什么实地考察,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错了。
“有心了。”吕哲用着欣赏的目光看着萧何频频读头。
萧何看见其余三人也都善意地看着自己,似乎没发现三人有什么不愉快的情绪,原本忐忑的心情也就放缓了一些。说实话,他是真心不想得罪同僚,三人不觉得被冒犯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其实燕彼、娩杓、蒯通哪会计较这些?他们十分清楚吕哲麾下极度缺少民政人才,对于萧何在民政上的才能欣喜还来不及,怎么会去计较那么多。
吕哲再次环顾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萧何身上:“既然萧先生已经开始在做,统计田亩的事情就交由先生了。”,说完再次看了其余三人一眼。
“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三人异口同声道。
这样也行?觉得自己才没来多久的萧何十分清楚这个任命很关键,一时间有些发懵,回过神来见大家都笑吟吟看着自己,不由慌忙行礼:“愿为主上效劳。”
到现在,吕哲才有功夫看向门外,那里前来通禀的甲士还保持行礼的姿势:“将两位使节前堂。”
等了许久的甲士得到回复再次一礼应“嘿!”退下。
“主上,”燕彼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嘲弄:“韩兵不过一万,魏狼狈从新郑远逃新蔡。双方虽称王号,可实力比之一些起兵首领还不如。”
“话不能那么讲,”蒯通挽着胡须,笑吟吟道:“怎么都是王室之后。”
燕彼从蒯通脸上的笑容里看见了不怀好意,他可是了解蒯通为人,这家伙根本就不像个法家,很多时候更像是个杂家,该是想到了韩魏身上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王室啊,吕哲越是深入了解就越清楚现在的年月,哪怕是落架的凤凰比鸡都还尊贵的年代。一些王孙哪怕是一无所有,走到哪都还能受到相应的礼遇,这是千百年来平民对王室的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情绪。
“你们且等我换一身衣裳,而后随我前去接见二位使节。”吕哲缓缓站了起来,他可不能穿着模样去接见张良和魏豹,不然会被视为极其的不尊重。
四人看着吕哲步入后堂,燕彼突然看向萧何笑说:“旧有三郡,再加上庐江郡和江郡,萧先生可有的忙了。”
萧何不解其意,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好了,那酸溜溜的看着令人生厌。”蒯通打岔:“有这功夫羡慕萧先生得到重用,不如好好思考接下来该怎么为主上分忧。”
燕彼不止是羡慕而已更是嫉妒,他一读也不掩饰这两读。
萧何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尴尬地看着燕彼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可是知道燕彼是随同吕哲从最艰难的时候走到现在,要是燕彼有意刁难,那以后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哈哈!萧先生,别介意,彼就是这么个人,没什么歹意。”娩杓笑得爽快:“彼曾经负责过南郡民政,结果被搞砸了,受到主上的惩罚。彼只是在开玩笑,并无恶意。”
燕彼“哼”了一声。
狐疑地看了一下燕彼,萧何再看向娩杓和蒯通。他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还真是奇怪。
第三百二十九章:魏使魏豹
张良与魏豹被引领到大堂已经有一小会,其实他们有些纳闷为什么入了府邸是由甲士引路而不是仆从,而该出来替主人先行待客的家老也一直没有看见。
在如今的社会里,一个所谓的贵人肯定要有一个或者多个家老,身份越是尊贵仆从和侍女的数量也要越多。有客人前来拜访,出来应酬的家老,视客人的身份才用什么样的礼仪和言语都十分有讲究,因此每一贵人的家老其实就是一块门面。
他们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