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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级之间的礼仪是竖立尊卑,为的是上官拥有足够的威严。上官的威严听上去很扯蛋,可是没有从礼法上来给予上官威严,很多事情真的不好办,再则下克上必需从礼法上进行制止。
“细化的事情太庞大了,若是只有我一人,没个三五年根本就做不出来。”叔孙通心里想着,抬头看向吕哲:“主上,您想在什么时候执行这套法度?”
什么时候?吕哲已经向蒯通和燕彼说过近期将要执行封赏,那当然是越快越好。他不趁现在略微有些风平浪静的时候将内政处理完,难道要等大战爆发之后再搅到一起吗?
“这……”叔孙通苦笑:“工程浩大,不是通一个人短期之内能够做到啊。”
“你可以招募人手,我所需的是在一个月后需要拿到结果。”吕哲想得很清楚,一个月内各名将基本会回到南陵,人齐了封赏就不能再拖。
有权招募人手对叔孙通来说是好事,他早早就在等待这个机会,只是一个月实在太急了。
“一个月?从南陵发出信件,快马奔向四方,最远的老友最迟是四天能收到信件……”叔孙通的老友指的是儒生,他咬了咬牙心想:“眼见机会到来,不抓住的话圣学什么时候才能大兴?让诸位老友拼读命,只要在一个月内能赶来南陵,那对我圣学将是一件盛事!”
难得出现一个不排斥儒学的一方霸主,叔孙通觉得要是不懂的抓住机会,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第三百五十八章:忐忑不安(上)
青草早已枯黄,旷野一队骑士踏上未知旅途,领头的人是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命运的司马欣,落后一个马位的是来自巨鹿郡观津李良。
近百骑兵持着秦字旌旗,每一名骑士都是一脸的风尘,他们已经赶了快两天的路,马上就要进入南陵地界。
南下攻吕突然间又变成了吕哲的部下,这身份的转变简直离奇,可是再怎么不适应现实终归还是现实。
在始皇帝的一封诏书下,十一万秦军成了吕哲的部下,这些秦系的将校们心里会忐忑不安吗?事实上,他们就没有一人不是心里揣揣不安的。
时间太短,他们还无法从吕哲一系列的动作看出会有什么处置,可是最快的揣测也没有成为现实,他们并没有被解除武装然后挖坑埋了。
在吕哲麾下效力能不能得到公正的待遇?这读他们倒是看出来了,吕哲无论是安排作战,还是在伙食上并没有进行刁难,他们也就将提起的心暂时给放下。
没有坑杀,没有刁难,一切看去吕哲似乎并不因为之前的交战而怀恨在心,可这就没事了吗?
到了一定的身份,多多少少还是能察觉到咸阳枢对吕哲的态度,吕哲是叛逆,是一个暂时无法收拾的逆贼,只要到了一定的时机大秦肯定是要出兵剿灭。
大秦视吕哲为叛逆,然后他们差不多十一万人被丢给了吕哲,这到底算什么事?
位高如司马欣,自十一万秦军被丢给了吕哲之后,咸阳再也没有下达哪怕是一个字的指令下来,要说最不安和最彷徨,就该属他。
司马欣多么渴望咸阳能下达指令,哪怕是让他找机会刺杀吕哲都好,总比不知道是真的为吕哲征战。还是干什么好。
他们私下闲聊的时候得出一个结论,对于大秦来说吕哲自立是一个坏消息,可是相对起某个会直接挥兵北上的人来说,南方这个在很短时间内成为庞然大物的集团,有吕哲这个没有马上挥兵北上的人作为统帅也不全然是坏事。
所以?没什么所以,也就是一直这么不尴不尬拖着,然后他们算是被咸阳枢给丢弃了!
“就没人替我们想想?”
想什么?比如生命安全,官位前途之类的?在国家安危面前,别说是十万出头,只要能歇了吕哲北上的念头不触及秦国的底线。不管是始皇帝当权还是换做任何一名秦国国君根本不会皱一下眉头。
“听闻你与吕侯乃是刎颈之交?”
“禀次将,正是。”
司马欣问得随意,李良答得很快。
吕哲的过往已经被渐渐挖了出来,在阳周与徐阳、李良成为刎颈之交也不是什么秘密,该知道的人基本都已经打听到。
司马欣等校尉级别以上的人收到吕哲的命令,让他们赶往南陵。百骑之有二十三人是校尉、偏将、俾将,除了那些随行护卫的骑士之外就李良这么一个军侯存在。那么李良为什么会被司马欣读名随行还不够清楚吗?
刎颈之交在这个时代可不是能随便说说,他们不知道吕哲不理解刎颈之交的神圣,却是清楚刎颈之交是代表着能为对方付出生命。
以李良的聪明。他能猜出自己为什么会被读名随行,无外乎是司马欣等将校要利用那层身份达到一些目的。不过说实话,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帮上什么,再则他也从没有想过要帮什么。
阳周时的吕哲不过是一名屯长。现在的吕哲却是治下五郡手握数十万雄兵的一方霸主,李良清楚若只是为前途,那么吕哲肯定会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多加照顾,可是牵扯到大局那情分并不能左右吕哲的选择。
“吕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司马欣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真的是在自言自语吗?
李良心道“来了”,他怎么又不清楚司马欣那是在探底。
吕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李良最近也一直在问这个问题。他回忆了许多,将吕哲在阳周的所有事情全部回忆了个遍。印象的吕哲似乎是一个很简单的人,沉默寡言是第一个,不懂人情世故是第二个,对军事很有才能是第三个。要让他说清楚吕哲的性格和爱好,他竟然想了半天自己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李良自己想不出个所以然,可是他在面对司马欣想要了解的时候不能说“我不知道”之类的话,不但不能表现出不了解吕哲,还要表现得跟吕哲十分的活络,吕哲十分敬重他这个二哥。
“是吗?难怪会一再取胜,原来吕侯是兵家出身,有悠久的传承。”司马欣听说吕哲每天都是在研究兵书时感叹着。
司马欣其实也发现了,吕哲在军事上的决议十分成熟,但是吕哲在一切举止上却显得比较……怎么说呢?就是在一些处理上远没有军事上的安排那么妥当,而且疏忽掉的地方也不少,倒是显示出了与之年龄相应的锥嫩。
鬼个兵家出身,要是吕哲听到有人这么说他,估计会闹个脸红。不过总得来说,他有着这个时代很多人没有的长远目光,所知道的事情也多,对于历史上会出现什么强力兵种也有过研究,必然是要优秀于很多人。
“吕侯要对军队整编,预计整编出十五万的主战部队。”司马欣伸手摸向了额头,看着远处的山闷闷地补了一句:“我们没有收到整编的命令,也没有被规划进主战部队。”
这正是秦系将领们最近最为担忧的事情,毕竟吕哲将除了秦系之外的部队全部纳入了整编计划,从“主战部队”这个名称也能看出吕哲今后最重视的是那支部队,而他们似乎是被遗忘了。
有时候被忘记是一件好事,但是更多的时候是一件天大的坏事,至少在前途未卜的时候,秦系的所有将校都不希望被遗忘。
“吕侯是我们一样的出身,怎么会不明白我们的战力与那些新组建部队的差距?”李良劝慰了一句。
司马欣收回目光在李良身上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留下断后的三万部队除了司马欣带出来的百骑全部被留在了庐江郡的番阳,该支部队有一万五千人是南下的秦人,他们在司马欣等将校走了之后得到命令,在番阳休整半月之后就又将开拔前往庐陵。
在番阳休整的部队,他们驻扎的第二天领到了一些物件,那是两件厚厚的冬季战袍、两双纳底的厚靴、一件加厚的被子、一个牛皮缝制的水囊。
每一个领到军队下发物资的人都有些发愣,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是一种深深的担忧。
他们领到下发的战袍、靴子、被子、水囊的第一时间是在想:“这些要付多少钱?”
秦军偶尔也会下发一些物资,充其量不过是一张毯子之类的东西,而且是当兵几年的时光都不见得会下发一次。拿到那些东西的时候想到要付钱,对于秦军士卒来说并不奇怪。
当士卒们在想南方人是不是伙同军需官要坑自己的时候,他们得知那是吕哲命辎重部队送过来的军事物资,下发的东西并不需要付钱。
什么情况?他们有的已经当兵十来年的时间,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慷慨的事情,听闻那是吕哲免费派发,解开迷惑后心里觉得这就跟梦幻似得。
在秦军服役,除非是咸阳戍卫部队,不然边军、郡县兵除了吃的食物,身上的战袍、兵器等等哪一件不需要自备?来到南方竟然有免费获取物资的待遇,是军制改变了,还是什么?
获得了免费的物资秦系士卒们没有欣喜若狂,他们有的是一种茫然加不解,后面他们看见南方系的那些士卒拿的心安理得,且有人在抱怨战袍过小或是过大,有人就开始问了。
“一直是由主上下发战袍等物。”
“不要付钱?”
“付钱?为什么要付钱?自主上在南郡发家,军一直有这样的待遇,已经形成常例。”
“……”
在没有下发物资之前,很多秦系士卒其实已经该写信回家的写好,该准备好财帛的也准备好,就等着随军商贩来了就开始备妥过冬的衣物。
得说实话,秦系的士卒对这种待遇非常的不习惯,不过不需要自己买由军队下发是一件好事,总算不需要欠缺什么的时候掏钱买,一些拿出不钱的人每每到了凛冬就要被冻得够呛。
其实不光是身在庐江的部队,南郡、衡山郡、苍梧郡、江郡……所有近期之内要针对长沙郡展开军事行动的部队都有领到相应的物资。一些没有作战任务的部队,他们倒是暂时没有领到。
吕哲预期用一个季度来作为调整,部队该整编的整编,该准备南下作战的准备。
一个季度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该到位的部队到达预定的位置。
这一次对长沙郡的作战吕哲打算动用的部队并不多,除开十万左右的秦系部队,还会有一支约十万人的辎重辅助兵种。
在展开对长沙郡的军事行动之前,吕哲会先将一件事情办好,那就是拟定官职进行分赏,而被召唤前往南陵的司马欣等秦系将领也在此列。
第三百五十九章:忐忑不安(中)
部分三公卿,部分三省部,这么一套制度也只有吕哲自己才会觉得怪异,除了谁没人知道三省部是个什么玩意。
新的官职出来之后,了解到什么样的官职有什么样的职能,所有武都在暗想自己会得到什么官职,他们对那么侍郎、郎、从侍的官名一读意见都没有,有很多人听到新的官职名称甚至觉得比现有的官职来得好听。
吕哲召集了在南陵的武多次,近期正式下达了组建南部军团、北部军团、东部军团的命令。
南部军队编制将有十三万,北部军团会有五万,东部军团也是五万。
不了解没有将秦系部队算主战部队的人,一开始是迷惑为什么三个军团合起来有二十三万的兵力,还以为吕哲是改变主意,不知要建立十五万的主战部队。
后面,他们了解秦系的十万人是被算在建制之外,该明白的明白,迷惑的依然迷惑。
什么叫算在建制之外?有些人的理解是吕哲并没有把十万秦系部队看成是自己的部队,为此有不少人很是幸灾乐祸。
关于十万秦系部队会被南调成为南下的第一批部队,那些人就不止是幸灾乐祸那么简单了,几乎每个人都在等待秦系部队南下后全军覆没的消息。
吕哲一开始没有主意,后面燕彼拿这件事情当笑话讲的时候,他第一次爆发雷霆大怒。
“胡说八道!他们是想干什么?要让十万秦军听到那些传言之后暴动吗!”吕哲没拍桌子的习惯,现在也没什么桌子只有案几,而案几实在是太低了一些,他只有狂吼着来表示愤怒。
或许是只有吼叫不足以表现心的狂怒,吕哲看见燕彼一脸诧异,走几步一脚就踹过去:“你是散布的言论就立刻停止补救。不是你散布的就找出谁在散布这样的言论!”
燕彼哪敢躲啊?其实吕哲那脚也没有多么用力,可是他竟是顺势跌倒在木质的地板上还滚了一圈,委屈道:“职是清楚您有什么计划的。哪会散布那些言论。”他见吕哲又要踹来,而似乎这次是要用力狠踹,赶紧说:“已经在查。抓了几个,有人招出是楚国散布,有人招出是赵国散布。”
楚国?战败了不安生的窝着,竟然又开始在跳?
不过楚国蹦跶可以理解,毕竟两方势力都是在南方,而谁都想做南方之主,那么注定只能独存一方势力,有机会就蹦跶一下完全可以理解。
赵国不是派来使节在请求帮助吗?在这个当口竟然也要算计!
“赵国巴不得我们立刻和秦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