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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氏对于景驹、宋义等人争权给出的回答很直接,那就是不断有敢于非议的人在街头走着走着会被突然窜出来的人捅死,在家安睡深夜的时候会被割掉首级,在吃饭的时候会突然腹剧痛无比倒毙案几。
激烈,非常的激烈,项氏用一条条人命告诉那些敢于非难的人,项氏是在战场上败了,可是不代表项氏是没有了牙齿的老虎。项氏用事实告诉一些人,他们不但牙齿俱在,爪子也露了出来,谁想跳就继续蹦跶试试。
恐怖,太过恐怖,项氏已经无视游戏规则,在面临权力的争夺时竟然是用“刺客政治”,而不是按照游戏规则从局势和言语上来进行交锋。
还怎么玩?项梁是战败而归没错,可是依然带回了接近三十万人马。项氏虽败,可是实力仍在!
景驹消停了,又开始做那个低眉顺眼的楚国望族。
宋义突然间记起他与原列国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商议,急急忙忙驾着马车奔向原,继续为楚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去了。
在鲜血的浇灌下,楚国好像又变成了团结在项氏周围为核心,一切为了楚国的复兴而努力奋斗的团体。
解决完内部的危机,项梁终于是有时间来应对外部。
齐国的七万大军依然停在会稽郡边境,不过经过楚国的一些妥协之后,七万齐军已经不是气势汹汹,而是摇身一变又成了楚国的好朋友,停在边境可不是要对楚国不利,只不过是在帮楚王把守家门。
看门狗,趁人之危的小人,很多愤愤不平的楚人暗地里不断破骂着,可是与之暗地里的破骂相比的是他们对齐国表示什么呢?很理解齐国与楚国好几百年的友谊,感谢齐军在楚国遭遇不幸的时候派军鼎力支持,有了齐军帮忙看守边境,睡觉香了,心不胆颤了,手脚也不抖了。
势比人强啊!经过战败和内部的纷争,楚国需要时间回口气缓一缓。
齐国只是逼迫楚国,该是不会真的做出挥军会稽郡打到吴县城下的事情?
既然觉得齐军只是在恐吓,楚**队也需要重新操练,那么项氏是不是该抽出读时间来搞明白付出心血的计谋是怎么没有起到效果的?
“是么……,两项措施,好厉害的两项措施。”
“秦狗太没有用了,竟然真的听从吕贼的命令前往南陵,与我们设想秦狗的将校会待在军营,听到谣言后暴动的设计不符。”
“平心而论,秦军将校听从命令只带着少数的甲士前往南陵可以理解。一封诏书让他们成为弃子,像是无根的浮萍。他们哪怕名知道前往南陵后会生死未难料,可是他们别无选择。再则,吕氏哲收拢他们之后的态度太有迷惑性了,他们心情忐忑之下选择自我想象美好的一面,是一种人的天性。”
项梁与项楫面对面的屈膝跪坐。
项楫是项燕的第子,关于吕哲要坑杀、要消耗秦军的谣言皆是他在南陵亲自操作。
“秦狗早就想要屈服了吗?”
“屈服?不,他们这些被抛弃的人只是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
项楫放出谣言后根本不管后续,他十分清楚放出谣言后吕哲肯定会追索谣言的来源,所以在谣言被广传后立刻抽身走人,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回转到吴县。
楚国放出谣言,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赵国也会来插一家……。哦!说没想到似乎也有读见外了,赵国正在面临秦军的打击,想要破坏吕哲与秦国的关系,致使吕哲与秦国开战似乎也是意料当。
“吕贼驱逐了田叔扣押了李左车,发出了一个所谓的‘严厉声明’,声称若是赵王歇没有给出一个满意的解释,来年会发兵十万进军原。”
“严厉声明?唔……大概能懂得这个名词。那么对于我们,吕氏哲有什么语言?”
“没有,从头到尾都没有关于我们的声明。”
项梁听到项楫那么说沉默了。
吕哲对赵国发出所谓的严厉声明代表有回转的余地,只要赵王歇给出合适的补偿,吕哲可能也就会放过赵国制造谣言的事情。
赵国是乐在抗秦的第一线,项梁觉得吕哲并没有因为赵国制造谣言就被气昏了头,很明显是希望赵国能乐住秦军更多的时间。
对于楚国,吕哲只是公布楚国制造谣言而没有任何声明,项梁并不觉得吕哲是怕了楚国才闭嘴不言,吕哲根本就是还觉得与楚国是在交战状态,那么交战双方使用了什么手段都不为过。毕竟,总不能要求自己的敌人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对付自己,又规定敌人不应该做什么,对吧?
“张良和魏豹有转达我们求和的意愿吗?”
“这……”
“他们没有说,不过吕氏哲肯定已经知道张良和魏豹被我们委托。”
项梁说完再次沉默了,他知道他们与吕哲那一方势力都是南方区域的集团,无论是谁想要壮大都会尽力地打击另一方,那么战争的对抗,计谋上的互相设计,一切的一切永远都不会停止。
“我们……”项梁深呼吸了一口气:“正式派出使节,派一个有分量的人去!”
第三百六十七章:再谋(下)
没办法了,战场上战败,阴谋诡计又没有得逞,楚国现在是风雨飘渺,项梁开始意识到短期之内是不能遭受任何的打击,不然内部矛盾又无法扩张的楚国势必会自行瓦解。
打又打不过,阴谋诡计人家又能一一化解,不但是化解了还吸纳了秦军进行改编,实力非但没有受损反而壮大了几分。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只能认怂了啊。
项梁很认真的问在南陵潜伏了近两个月的项楫:“我们开出什么样的条件能让吕氏哲解除与我们的战争状态?”
什么样的代价能换来哪怕是只有短时间的和平吗?项楫在思考。他亲眼看到了吕哲治下的很多事情,判断起来比从未到过吕哲治下只能依靠情报来推测的项梁要准确一些。
“吕贼令人有些看不懂。”项楫有研究过吕哲的性格和行为作为:“看起来吕贼像是被部下逼迫着反秦自治,可是看吕贼在自治后一系列的举动,懂得收买治下民心,又知道稳步扩张……,已经正式一系列的举动不是出自他人手笔,是吕贼自个的规划。”
以工代赈给予项楫的印象最为深刻,这种方法相较起自古以来面对民灾时无偿的赈灾要高明无数倍。他想了很久得出以工代赈的诸多好处,首先是能够让遭受灾难的黔首有活下去的希望,集遭灾的黔首又能消除伴随灾难会发生的混乱以及暴动,同时雇佣大量的劳力又能启动需要巨量徭役才能动工的工程。
“不到一年,南郡的北方、西方、南方各自有相应的兵堡体系,秦军南下被抵挡住正是因为有完善的兵堡工事。还有,吕贼被笑话的建城计划已经建立起绵长不知道多少里的雄伟城墙,城内的各式基础建设也基本快要完成。不但是那些,他们还在南郡修了类似于秦国驰道的道路,在原有旧路或者新动工的道路。它们四通八达,从南陵新城延伸到南郡的几乎每一个县。我从南陵返回吴县之前,听闻吕贼有意再修驰道,要在南郡与各郡之间修通宽大的道路。”
太令人惊讶了,不过想想似乎也不是那么出乎意料,毕竟吕哲雇佣的民力太多太多,最高峰值的时候甚至雇佣了将近一百五十万人。而吕哲的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能想到用各种新的工程技术来降低施工的难度,那么建城和修路的进度快一些也成了不是那么惊奇的事情。
“五道城墙,每道城墙最低不低于七丈吗?真想亲眼看看啊。那是怎么一座雄伟的城池。”项梁感慨着。
吕哲建城,建立一座雄城,这座雄城是在哪里?南方!那就是说吕哲将行政心的选址定在了南郡,要做的就是经营南方的疆土,就此扎根在南方。
疆土?吕哲手握的那些土地都是楚地,一旦吕哲成功的扎根下去,等于楚国失去了被吕哲占领的土地。而似乎,项梁不是那么有把握能从吕哲那里夺回被侵占的楚地,不但没有把握夺回。他们要是没有发展壮大很可能还会连仅有的会章郡和会稽郡都丢掉,那时楚地就不再是楚地,成了吕哲未来建国的疆土。
“有可能……有可能蛊惑吕氏哲称王吗?”项梁话没有连贯,证明他对此没有信心。
项楫沉吟了很久。不太确定的讲:“吕贼的个性很自我,可是他没有像自我的人那么自以为是。这样的人一旦决定什么很难轻易的改变,旁边说得再多也只会是一项参考的意见。”
“是吗?”项梁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沉默了足足一刻钟才出声:“试一试吧。让张良和魏豹提议,总之试一试吧。”
“恐怕……吕贼不会上当。除非……”项楫专注地看着最近因为操劳而显得憔悴的自家兄弟:“除非我们愿意付出大代价。”
“哦?”项梁精神略微振作了一些。
“是的,除非我们撤销楚王的王号。从地理和法礼上让吕贼成为楚王。”项楫说得很平常,似乎撤不撤销楚王的王号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情,不是在讨论他们的王上。
项梁也考虑过这件事情,只有两个郡其还废掉了一个会章郡的楚国根本就不能叫楚国,除了韩魏两国这两个笑话之外,楚国现在就是天下一个新的笑话。
他们暂时没实力与吕哲交锋,那么就要想办法来解除吕哲的敌意,解除敌意的同时还要设下陷阱使吕哲会陷入一蹶不振的死地。
让吕哲称王是一个陷阱,但是从根本意义上来讲也不过是从名声上彻底的打击吕哲,使吕哲与列国交恶。
交恶与进入战争状态虽然一样都是坏的方向,可是并没有从硬实力上去给吕哲造成沉重一击,他们现在实力不如人,最迫切需要的是降低或者削弱吕哲的实力,那么光是从名声来入手的这个筹谋周期太长了,以楚国现如今恶劣的现状,还不知道能不能支持到列国出兵讨伐妄自称王的吕哲。
从地理和法礼上让吕哲成为楚王?那基本是与田氏代齐差不多的事例,不过其有一个差别,那就是田氏代齐是用了几代人对其人施加恩惠,让其人去爱戴和接受田氏,田氏才能平和的过渡到成为代齐的王室。
吕哲才崛起多久?不到一年。
吕哲对楚人有恩惠吗?也许对于很多人是有恩惠,可是远远没有让楚地的人到了感恩戴德的地步。
项楫提出让吕哲从地理和法礼上让吕哲成为楚王不是要放弃抵抗归顺,更加不是真的要让吕哲成为楚王。他是想让一个非楚人称楚王,激起楚地黔首厌恶的心理,他们才有合适的土壤在进行诸多的操作,只要不失误绝对会让吕哲治下变得四处烽烟。
“一旦吕贼称王,他想再与秦狗平和相处就绝无可能。列国的反应也可以预期,若是秦军势如破竹的横扫原,诸王室可能会心里排斥但是表面上承认吕贼称王,秦军要是不能横扫原诸王室也会承认,不过会将心里的排斥付之行动,或是明里干涉,或是暗地里破坏,总会让吕贼陷入焦头烂额的窘境,吕贼也就没有多余的心力来针对我们。”
“嗯,吕氏哲要是称王,他的手下也会心思浮动。吕氏哲要是对麾下大肆封赏,势必会有利益上的不均,从而形成山头林立的局面,那时内部争斗无法避免。吕氏哲要是不大肆封赏,其麾下就该想想自己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他们不会愿意看见吕氏哲自己成王荫及后代,而他们没有得到想要的利益。到时我们可以分化他们,蛊惑他们,一个新兴崛起的势力只要内部分裂,那么其势也猛,其衰也必速。”
其势也猛,其衰也必速?吕哲的崛起速度确实是非常的凶猛,很多人分析那是吕哲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所谓天时,夷陵暴乱,南方跟着糜烂,而后是天下各个灭掉的国家复立,秦国在哪个时候很明显是不会注意到南郡有一个吕哲在崛起,各国也在忙自己的事情无暇顾及,那不是天时是什么。
所谓地利,南郡是个什么地方?从秦地的西南方向,也就是汉郡到巴郡,巴郡到南郡,秦军想要讨伐需要翻过一座座大山,那时的河流也不太适合行船,要从三川郡南下又要先一路扫平起兵的义军,不然粮道难以确保安全。而当时的楚国还没有复立,想要出兵南郡也根本无法做到。
人和?天晓得那些国人是怎么想的,受尽了磨难被秦人从各地死一生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迁移到了南方,针对秦军发动暴乱之后竟是选了一个秦人的武人为首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秦人虐给虐习惯了,还要一直的被虐下去。将近四十万的国人,最开始是有至少十万受吕哲所用,然后才让吕哲有了起家的资本,起家之后又受了一些小恩小惠而开始卖命,才让吕哲壮大起来。
天时地利人和?项氏似乎也一样不差,只不过天时来得太突然,地利没有来得及发挥,人和也因为家族利益而没有物尽其用。
“错过了啊。”
项梁不是说做错了,项氏做了那么